第二十三章 望月关
天下共九州，人族占据其四。
余下五洲，不是妖魔横行，就是精怪遍地，又或是被天地灵气所化的神兽魔兽所占据，导致人族无法安居。
东华州的东边毗邻妖州，正是天地间妖族最多的地方。
为了防止妖州的群妖入侵，人族以幽河为界划分两州，沿河筑起五座大关，以法阵相连。
只要大关不破，所有御灵以上的妖兽都会被绵延万里的阵法阻拦在外，若是威力全开，甚至能够拦下无穷无尽的兽潮。
按照上一次大劫留下的经验，血月过后，那些妖州的妖兽很快都会发狂般的进攻，届时东华千万里屏障必将受到冲击。
张千鼎的驾云之术十分精妙，快速行进的同时也不会让坐在上面的人受到气流的影响，胡渊甚至可以盘坐在上面修行。
他对这一门飞天的法门十分好奇，不过张千鼎却并没有传给他，贪多嚼不烂，他连大周天决都还没练成，张千鼎自是不会让他分心。
心神内沉，胡渊感应着体内的状况。
丹田处那颗本该是红色的灵种，如今却诡异的替换了黑白两色的小小圆球，仿若一颗仙丹，赫然就是那颗被他藏起的奇妙种子。
九曜盛会时种子被胡渊放在九曜宫的居所内。
既然要离开太虚门，胡渊自然是要带上这枚种子的，顺便询问一下师傅这到底是何物。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手指刚触碰上去，种子就化成一道光芒融入了他的体内，和那颗新凝结的灵种合而为一，取代其在丹田的位置。
胡渊自然吓了一跳，连忙找到张千鼎，请其出手检查丹田。
然而饶是以张千鼎的见识，亦无法分辨这宛如仙丹般的“种子”究竟为何物，又有什么用，只能勉强断定不会对胡渊造成伤害。
核桃大小的种子，一半洁白，一半漆黑，在胡渊的丹田处沉浮，依旧如灵种般不断汲取天地间的灵气。
胡渊能感觉到自己和这枚种子微妙的联系，似乎自己能够从其中调动灵力。
尝试了一番，胡渊发现这种子吸收的灵气会变得更加精纯，完全不逊色于经过小周天决锤炼的灵力，甚至犹有过之。
这个发现让胡渊惊喜万分。
“这不就相当于一个灵气提纯装置？只要经过这种子提纯的灵气我都可以直接吸收，再不需要经过反复锤炼那般费时费力？！”
如此一来，自己修行的速度又得到了一番极大的提升，只等将大周天决修成，一年左右估计就能突破筑基了。
具体的时间还要取决于望月关附近的灵气浓郁程度，不过血月出现之后，天地间的灵气又更加浓厚了，胡渊倒也不担心。
胡渊结束了内感，抬眼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两轮月亮并排高挂，仿佛梦中的情景。
一轮月亮洁白如玉，清辉洒满大地，分外明亮。
另一轮月亮猩红如血，充满了魔性，与皎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生畏。它在白日不显，无法被看见，到了黑夜才显现出来。
胡渊怔怔望着天上“师傅，为什么会有两个月亮呢？”
张千鼎的思绪回溯到无数个月亮升起之前的时候，想起了那个自己听过无数遍的故事。
他动了动喉咙，给胡渊讲起了那个代代相传的故事：
“传说血月是上古时的月亮，那时它还不是红色，而是像我们头上的月亮一样洁白。
后来当时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鲜血漫天，连天上的月亮都被染红，从此成为了不详的征兆。”
“再后来，那场大战活下来的大能们重新制造了一轮新月，也就是现在头上的这轮白色月亮，封印了血月。”
“但是那些大能们走后，血月的封印被域外天魔所破坏，每一万年就会出现一次。”
“这就是一切劫难的开始。”
要死去多少生命，才能把月亮都染成红色呢？
胡渊凝望着妖异的血月，脑海中思绪万千，脑海中浮现起九曜盛典见到那一幕惨烈场景——无数弟子为了一枚灵种拼死一搏，不知多少人落得个死无全尸。
画面一阵模糊，变幻成一张和蔼可亲的面孔，那是何洛川，胡渊的忘年之交。若不是血月，他现在一定还活得好好的吧。
所谓的域外天魔，又是何等存在？
人真的能够创造星辰么？
那场所谓的上古大战又是怎么一回事？
脑海中的杂念不断的往外冒，胡渊一声叹息，心中轻吒一声“斩”，将这些杂乱的念头一一消除，继续修行了起来。
现在这些东西都离他太远，倒不如老老实实修炼来得实在。
太虚门处在东华州腹地，远离边界。纵使张千鼎的腾云之术乃是上古神通，日行万里，全力赶路之下也花了半个月。
当然，以张千鼎现在的状况自然也无法保持一直全力赶路，总归需要中途休息保持状态，不过这也足够说明东华州之大了。
临近目的地，胡渊也已经从之前的忧郁中走了出来。
人是活在当下的，这一点胡渊很清楚。
沉湎于过去只会让自己停步不前，胡渊希望自己能够一往无前，自然懂得及时自我调节的道理。
初见望月关，胡渊只见到一望无际的黑色向天边蔓延，数十丈高的城墙在地平线上延伸出去不知多远。
这里仿佛镇守着世界的尽头，人的存在在它面前是如此的渺小，让人敬畏的同时心生好奇。
张千鼎带着胡渊在城门落下，守门的几位弟子立刻恭敬行礼。
爽朗的笑声自门后传来，一位精神矍铄的黑衣老人从里面走出热情迎接。
“看见堂兄没死我就放心了！”黑衣老人紧紧的抓住张千鼎干枯的手掌，笑道。
张千鼎笑骂道：“陋习不改！见面就说些混账话！”
这一次没等师傅提醒，胡渊就已经老老实实喊了句“师叔”，到之前他就已经听师傅提起，镇守此地的是张千鼎的堂弟，张开山。
不过反正自己师傅在太虚门里辈分是最高的，遇见同辈的老人喊师叔准没错就是了。
进入大门，胡渊惊讶的发现所谓的望月关竟然是一座城池，不由得询问。
黑衣老人张开山解释道：“东华四十九城，个个相隔甚远，守关不可能总靠后方接济，这样早就被饿死了。要想长久经营，自然要开辟城池，自给自足。”
“这样一来，即使后方大乱，边境这边依然能有力量抵御外敌，防止海量的妖兽涌入东华境内，造成杀戮。”
“你初来乍到，我让人领你在城中转一圈，见识一下此间风情如何？”
胡渊转头以目光询问师傅，见张千鼎点头肯定，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浪儿过来。”
老人朝着身后一喊，一个活泼的少年三步并作两步飞似也的蹦过来。
少年兴奋的问道：“找我什么事啊，祖爷爷？”
张开山笑骂：“你个小滑头，不是都听见了么，去带你胡渊师兄逛一圈，他可是新晋的星耀堂弟子，当今九曜之一，多和人家讨教一下修行！”
胡渊不禁汗颜，他如今的修为才练气五重，而少年看起来也不不比自己大，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已经相当筑基了，自己拿什么教人家。
少年张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拉着胡渊的手就往里面跑。
“走走走，我带胡渊师兄见识一下我们望月关！”
胡渊被张浪拉着在城中东转西转，四处参观所谓的“好地方”，大多是城中居民所开的各类店铺等。
至于张开山所嘱咐的话语早就丢在脑后了，反正修行什么时候都可嘛，何必急于一时。
“胡渊师兄看！前面可是我们望月关最最最好的烧烤铺子！那手艺，我祖爷爷都老爱吃了！”，张浪说话间另一只手不自觉擦了擦干净的嘴角。
说是铺子，其实是个露天的广场，十几台不同的烤架横成一排，上面烤的东西千奇百怪，每一个烤架前都有人忙碌。
广场中央则是各种各样的桌椅，圆的、方的、长的，很多人坐在一起，划拳喝酒吃肉，热闹非凡，让胡渊想到了前世的露天烧烤摊。
诱人的香气传开老远，胡渊仅仅吸入一点便觉口中生津，条件反射般舔了舔嘴唇。
“张师叔也在这里吃么？”
胡渊有些好奇，要知道在太虚门掌教等长老可都是有专人提供最好的食物的，怎么可能和一般弟子同食？
一来有失身份与威严，二则浪费时间。
那位黑衣老人可是望月关实际上的第一掌权人，整个望月关可以说都由他一手控制，相当于一地诸侯了，竟会来城中和普通人同食？
这可真让胡渊大感意外。
少年张浪没有听出胡渊的弦外之音，以为师兄是在质疑铺子的手艺，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啦！卯师傅的烧烤可好吃了，整个望月关的人谁不知道，要不是祖爷爷不让，我天天在这里吃！”
正在架子前摆弄烧烤的中年人听见张浪神采飞扬的夸赞，笑得眯起眼。
“小浪，来卯师傅给你烤只魔熊掌！你旁边这位是谁？第一次来望月关吧？想吃啥尽管说！”
张浪眼神一亮，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一抹口水，先是对卯师傅介绍了胡渊，又对胡渊说道：“胡渊师兄，卯师傅的手艺可好了！你想吃啥尽管说，绝对让你吃了一次想吃第二次！”
胡渊顺着卯师傅的示意看向左边的库房里，横陈着各种妖物的尸体——譬如缺失了双掌的黑色魔熊，少了一截尾巴的插翅虎，唯一完整的是一头头上长了独角白色的骏马。
当目光扫到这匹独角兽身上，胡渊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一匹货真价实的宝驹啊，竟然沦落成食材了？
这一类独角兽本就天赋异禀，属于变异品种，稍加培养绝对能踏入御灵境界，届时便能踏空而行，前者九曜盛会就曾有人以此拉车。
“这马脾气太烈，一年下来怎么也不肯降伏，留着也无用，自然只能拿来烤了吃，小渊你要吃我这就叫人帮你现杀！”
胡渊连忙摇了摇头，他可不舍得仅仅为了口腹之欲就杀掉如此灵兽，点了点旁边已经认不出品种，只剩一半的牛身，表示来点牛肉就行。
“好嘞！稍等，我先烤完这个，你俩先坐会儿。”
血水横流的库房，神俊的独角兽被放倒在地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嘴里不断的吐着白气，徒劳的抖动身体试图挣开绳索。
胡渊小心翼翼的靠近，仔细观察起这匹罕见的坐骑。
四肢健壮有力，摸上去仿佛钢铁般坚硬，沾上血水的毛发依旧顺滑，最令胡渊欣赏的是那双充满了不屈的双目，连胡渊这样不懂马的人都为之惋惜。
独角兽目光冰冷的盯着胡渊伸向自己的光滑柔顺的皮毛，并没有挣扎，胡渊心头却是涌起一点异样的感觉。
下一刻，胡渊如遭雷击。
他竟然听见了独角兽的“心声”！
余下五洲，不是妖魔横行，就是精怪遍地，又或是被天地灵气所化的神兽魔兽所占据，导致人族无法安居。
东华州的东边毗邻妖州，正是天地间妖族最多的地方。
为了防止妖州的群妖入侵，人族以幽河为界划分两州，沿河筑起五座大关，以法阵相连。
只要大关不破，所有御灵以上的妖兽都会被绵延万里的阵法阻拦在外，若是威力全开，甚至能够拦下无穷无尽的兽潮。
按照上一次大劫留下的经验，血月过后，那些妖州的妖兽很快都会发狂般的进攻，届时东华千万里屏障必将受到冲击。
张千鼎的驾云之术十分精妙，快速行进的同时也不会让坐在上面的人受到气流的影响，胡渊甚至可以盘坐在上面修行。
他对这一门飞天的法门十分好奇，不过张千鼎却并没有传给他，贪多嚼不烂，他连大周天决都还没练成，张千鼎自是不会让他分心。
心神内沉，胡渊感应着体内的状况。
丹田处那颗本该是红色的灵种，如今却诡异的替换了黑白两色的小小圆球，仿若一颗仙丹，赫然就是那颗被他藏起的奇妙种子。
九曜盛会时种子被胡渊放在九曜宫的居所内。
既然要离开太虚门，胡渊自然是要带上这枚种子的，顺便询问一下师傅这到底是何物。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手指刚触碰上去，种子就化成一道光芒融入了他的体内，和那颗新凝结的灵种合而为一，取代其在丹田的位置。
胡渊自然吓了一跳，连忙找到张千鼎，请其出手检查丹田。
然而饶是以张千鼎的见识，亦无法分辨这宛如仙丹般的“种子”究竟为何物，又有什么用，只能勉强断定不会对胡渊造成伤害。
核桃大小的种子，一半洁白，一半漆黑，在胡渊的丹田处沉浮，依旧如灵种般不断汲取天地间的灵气。
胡渊能感觉到自己和这枚种子微妙的联系，似乎自己能够从其中调动灵力。
尝试了一番，胡渊发现这种子吸收的灵气会变得更加精纯，完全不逊色于经过小周天决锤炼的灵力，甚至犹有过之。
这个发现让胡渊惊喜万分。
“这不就相当于一个灵气提纯装置？只要经过这种子提纯的灵气我都可以直接吸收，再不需要经过反复锤炼那般费时费力？！”
如此一来，自己修行的速度又得到了一番极大的提升，只等将大周天决修成，一年左右估计就能突破筑基了。
具体的时间还要取决于望月关附近的灵气浓郁程度，不过血月出现之后，天地间的灵气又更加浓厚了，胡渊倒也不担心。
胡渊结束了内感，抬眼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两轮月亮并排高挂，仿佛梦中的情景。
一轮月亮洁白如玉，清辉洒满大地，分外明亮。
另一轮月亮猩红如血，充满了魔性，与皎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生畏。它在白日不显，无法被看见，到了黑夜才显现出来。
胡渊怔怔望着天上“师傅，为什么会有两个月亮呢？”
张千鼎的思绪回溯到无数个月亮升起之前的时候，想起了那个自己听过无数遍的故事。
他动了动喉咙，给胡渊讲起了那个代代相传的故事：
“传说血月是上古时的月亮，那时它还不是红色，而是像我们头上的月亮一样洁白。
后来当时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鲜血漫天，连天上的月亮都被染红，从此成为了不详的征兆。”
“再后来，那场大战活下来的大能们重新制造了一轮新月，也就是现在头上的这轮白色月亮，封印了血月。”
“但是那些大能们走后，血月的封印被域外天魔所破坏，每一万年就会出现一次。”
“这就是一切劫难的开始。”
要死去多少生命，才能把月亮都染成红色呢？
胡渊凝望着妖异的血月，脑海中思绪万千，脑海中浮现起九曜盛典见到那一幕惨烈场景——无数弟子为了一枚灵种拼死一搏，不知多少人落得个死无全尸。
画面一阵模糊，变幻成一张和蔼可亲的面孔，那是何洛川，胡渊的忘年之交。若不是血月，他现在一定还活得好好的吧。
所谓的域外天魔，又是何等存在？
人真的能够创造星辰么？
那场所谓的上古大战又是怎么一回事？
脑海中的杂念不断的往外冒，胡渊一声叹息，心中轻吒一声“斩”，将这些杂乱的念头一一消除，继续修行了起来。
现在这些东西都离他太远，倒不如老老实实修炼来得实在。
太虚门处在东华州腹地，远离边界。纵使张千鼎的腾云之术乃是上古神通，日行万里，全力赶路之下也花了半个月。
当然，以张千鼎现在的状况自然也无法保持一直全力赶路，总归需要中途休息保持状态，不过这也足够说明东华州之大了。
临近目的地，胡渊也已经从之前的忧郁中走了出来。
人是活在当下的，这一点胡渊很清楚。
沉湎于过去只会让自己停步不前，胡渊希望自己能够一往无前，自然懂得及时自我调节的道理。
初见望月关，胡渊只见到一望无际的黑色向天边蔓延，数十丈高的城墙在地平线上延伸出去不知多远。
这里仿佛镇守着世界的尽头，人的存在在它面前是如此的渺小，让人敬畏的同时心生好奇。
张千鼎带着胡渊在城门落下，守门的几位弟子立刻恭敬行礼。
爽朗的笑声自门后传来，一位精神矍铄的黑衣老人从里面走出热情迎接。
“看见堂兄没死我就放心了！”黑衣老人紧紧的抓住张千鼎干枯的手掌，笑道。
张千鼎笑骂道：“陋习不改！见面就说些混账话！”
这一次没等师傅提醒，胡渊就已经老老实实喊了句“师叔”，到之前他就已经听师傅提起，镇守此地的是张千鼎的堂弟，张开山。
不过反正自己师傅在太虚门里辈分是最高的，遇见同辈的老人喊师叔准没错就是了。
进入大门，胡渊惊讶的发现所谓的望月关竟然是一座城池，不由得询问。
黑衣老人张开山解释道：“东华四十九城，个个相隔甚远，守关不可能总靠后方接济，这样早就被饿死了。要想长久经营，自然要开辟城池，自给自足。”
“这样一来，即使后方大乱，边境这边依然能有力量抵御外敌，防止海量的妖兽涌入东华境内，造成杀戮。”
“你初来乍到，我让人领你在城中转一圈，见识一下此间风情如何？”
胡渊转头以目光询问师傅，见张千鼎点头肯定，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浪儿过来。”
老人朝着身后一喊，一个活泼的少年三步并作两步飞似也的蹦过来。
少年兴奋的问道：“找我什么事啊，祖爷爷？”
张开山笑骂：“你个小滑头，不是都听见了么，去带你胡渊师兄逛一圈，他可是新晋的星耀堂弟子，当今九曜之一，多和人家讨教一下修行！”
胡渊不禁汗颜，他如今的修为才练气五重，而少年看起来也不不比自己大，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已经相当筑基了，自己拿什么教人家。
少年张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拉着胡渊的手就往里面跑。
“走走走，我带胡渊师兄见识一下我们望月关！”
胡渊被张浪拉着在城中东转西转，四处参观所谓的“好地方”，大多是城中居民所开的各类店铺等。
至于张开山所嘱咐的话语早就丢在脑后了，反正修行什么时候都可嘛，何必急于一时。
“胡渊师兄看！前面可是我们望月关最最最好的烧烤铺子！那手艺，我祖爷爷都老爱吃了！”，张浪说话间另一只手不自觉擦了擦干净的嘴角。
说是铺子，其实是个露天的广场，十几台不同的烤架横成一排，上面烤的东西千奇百怪，每一个烤架前都有人忙碌。
广场中央则是各种各样的桌椅，圆的、方的、长的，很多人坐在一起，划拳喝酒吃肉，热闹非凡，让胡渊想到了前世的露天烧烤摊。
诱人的香气传开老远，胡渊仅仅吸入一点便觉口中生津，条件反射般舔了舔嘴唇。
“张师叔也在这里吃么？”
胡渊有些好奇，要知道在太虚门掌教等长老可都是有专人提供最好的食物的，怎么可能和一般弟子同食？
一来有失身份与威严，二则浪费时间。
那位黑衣老人可是望月关实际上的第一掌权人，整个望月关可以说都由他一手控制，相当于一地诸侯了，竟会来城中和普通人同食？
这可真让胡渊大感意外。
少年张浪没有听出胡渊的弦外之音，以为师兄是在质疑铺子的手艺，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啦！卯师傅的烧烤可好吃了，整个望月关的人谁不知道，要不是祖爷爷不让，我天天在这里吃！”
正在架子前摆弄烧烤的中年人听见张浪神采飞扬的夸赞，笑得眯起眼。
“小浪，来卯师傅给你烤只魔熊掌！你旁边这位是谁？第一次来望月关吧？想吃啥尽管说！”
张浪眼神一亮，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一抹口水，先是对卯师傅介绍了胡渊，又对胡渊说道：“胡渊师兄，卯师傅的手艺可好了！你想吃啥尽管说，绝对让你吃了一次想吃第二次！”
胡渊顺着卯师傅的示意看向左边的库房里，横陈着各种妖物的尸体——譬如缺失了双掌的黑色魔熊，少了一截尾巴的插翅虎，唯一完整的是一头头上长了独角白色的骏马。
当目光扫到这匹独角兽身上，胡渊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一匹货真价实的宝驹啊，竟然沦落成食材了？
这一类独角兽本就天赋异禀，属于变异品种，稍加培养绝对能踏入御灵境界，届时便能踏空而行，前者九曜盛会就曾有人以此拉车。
“这马脾气太烈，一年下来怎么也不肯降伏，留着也无用，自然只能拿来烤了吃，小渊你要吃我这就叫人帮你现杀！”
胡渊连忙摇了摇头，他可不舍得仅仅为了口腹之欲就杀掉如此灵兽，点了点旁边已经认不出品种，只剩一半的牛身，表示来点牛肉就行。
“好嘞！稍等，我先烤完这个，你俩先坐会儿。”
血水横流的库房，神俊的独角兽被放倒在地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嘴里不断的吐着白气，徒劳的抖动身体试图挣开绳索。
胡渊小心翼翼的靠近，仔细观察起这匹罕见的坐骑。
四肢健壮有力，摸上去仿佛钢铁般坚硬，沾上血水的毛发依旧顺滑，最令胡渊欣赏的是那双充满了不屈的双目，连胡渊这样不懂马的人都为之惋惜。
独角兽目光冰冷的盯着胡渊伸向自己的光滑柔顺的皮毛，并没有挣扎，胡渊心头却是涌起一点异样的感觉。
下一刻，胡渊如遭雷击。
他竟然听见了独角兽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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