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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六

    第二天上课,易正光赫然发现,他的两位邻桌都没来。

    卢浩没来,情有可原,他昨天说他去买虾,今天肯定去买了,他的行动力一向很强,说话做事都比较可靠。但杨子毅怎么也没来?

    没来就没来吧,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我也要想办法变强了。

    白同学用时光强化变动力。

    假如她的属性不是表面上的“水”,而是“时”,与“水”对应的是“火”,与“时”对应的是“空”。

    按照苦国的传说,梵天首先创造出既实在又不实在的心,由心转变造化,生出空,空的属性是声。

    若是把“空”理解为空间,便狭隘了。但完整意义上的空不是他现在能触及的,既如此,可退一步,寻找“声”。

    他最开始使用存在清除,作用对象便是声。

    这一系列事件的起因和经过,用巧合来形容是不准确的,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

    整理一下思路。

    不去听他人的声音,那些声音被存在力影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唯有自己内心的声音,才是力量的源泉。

    ………………

    与超能力有关的故事,从哪里说起呢?

    虽然DNA复制的错误率约为10^-9……

    这句话描述的现象在物质世界中可以直观地看出。

    易正光将生物的变异现象延伸到人类的精神世界:把偏离准线的思维视为DNA复制出错,那么不同人得到的超能力,大概就相当于变异形式。

    他猜测力量源于心灵,更具体地说,源于人的想法。

    为了验证这一猜测,易正光考究过卢浩染色力的由来。

    卢浩家没养蜥蜴,他也没学过画画,但他曾做过一件与颜色有关的事,且是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想、更不会去做的事。

    常见的彩色粉笔有十种:蓝色,黄色,橙色,紫色,绿色,天蓝色,紫红色,粉红色,橙黄色,蓝绿色。

    卢浩得到这些粉笔,把它们碾碎,按照未知比例混合,溶入水中。

    粉笔灰不可溶,它们与水混在一起,形成悬浊液。

    在静置过程中,他得到了一瓶真正意义上的渐变液体。

    最上层清澈,最下层浑浊。

    经过长时间的分层,墨水瓶底层积了浅紫色的“土”。

    积土上方的液体为蓝色,像初中化学课本里的硫酸铜溶液。

    他摇晃墨水瓶,粉笔灰再次渗入水中,蓝色液体受到污染,颜色极为复杂。

    等杂质再次沉淀,实验完成了一半。

    卢浩用注射器抽出蓝色液体,换一个容器,继续静置,重复数次。

    他把最后一次得到的“纯粹”蓝色物质打入钢笔,写字,字迹极浅,不尽人意。

    易正光听完他的故事,得出结论:染色力与多年前的粉笔实验有关。

    他对变异现象产生思考,由此窥到存在力的一角,但真正让他得到存在力的,是一个证明: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必须不断变强。

    因为有“证明”,所以得到存在力。

    要强化存在力,则不需要用到“证明”。

    还有许多更细腻、更琐碎的东西,它们像一根根细丝,若能拧成一股绳,也是一份可观的力量,至少比白同学那1%的强化领先一点点。

    从初赛到半决赛再到决赛,一路走来,我承受了电击、破皮、断骨、沙漏超载的痛苦,这都是坏事。

    但也有好事:我得到了金步摇、银钥匙,我克服了对蛇的恐惧。

    特别是在昨天,我不再畏惧火焰。

    但与你相比,那些事都是小事。在过去的半年里,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们的交集越来越多,我们的心越来越相似……

    我明白了,暗的“赐福”!

    不是超能力,而是一个“愿望”。一个无形的愿望,就连许愿者本人也不知道的无形愿望。

    超能力是帮助人实现愿望的,它是通往结果的中间过程和必经之路。

    想到这里,易正光恍然大悟,喜出望外。他举手向老师示意,在得到许可后离开教室,走到隔壁班窗户边。

    这次没等其他人提醒她,她就先跟老师打招呼出了教室。

    两人去往楼梯道密谈。

    徐白树背靠着墙壁,笑嘻嘻地看着他:“上课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易正光召出轴心,抛起又接住,轻快答道:“我明白暗的本意了。”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仰头问道:“哪个暗?”

    “覆盖全世界、给所有人超能力的暗。”

    “哦。请讲。”

    易正光俯身,在她耳边说起悄悄话:“如你所愿。暗的本意是帮人实现愿望,超能力和能力实体都是实现愿望的工具。”

    “我们的愿望是一样的,对吧?”

    白同学话音刚落,他就给出了答案:“对。”

    徐白树轻轻推开他的脸,略带点无奈地说:“我想也是。我们同时得到力量,是命运认可的同一类人。但你发现的可真晚啊!”

    易正光笑着和她争辩,轻声言道:“谁让你起晚了?我以为我先得到力量。”

    “不管了。你还有事吗?如果有事,我和你一起出校,如果没事,我回去上课了。”

    “没事,没事。不,有事,但我自己处理就行。”

    “好吧,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

    两人都回了教室。

    易正光有事要做,但他不急于行动。

    他把要做的事写在便签纸上,列一个简易的清单。

    这一习惯是白同学带给他的,他从中受益良多。

    昨天回家没想起来这事,但今天一想,同学录里不仅包含着时光的变动,也包含着时光的存在。

    放学后还得再回老家取初中同学录,还有小学、初中的毕业照,等等等等。

    这些曾经被我看为重要的事物,现在也依旧重要,但是程度减轻了。

    你能用同学录强化自身,我或许也能。我将再次记起往日的风采,从此不轻易遗忘。

    下午,易正光回到家里,翻箱倒柜,把清单上的东西挨个找出上,同学录、毕业照、通知书、奖状、作文……太多太多,数不胜数。

    他面前摆着一大堆杂物。有的杂物很新,比如前天的电影票,有的杂物则很旧,能追溯到五、六年前。

    沙漏倒转,静静流淌,他把这些早已用不到的东西整理归类,然后安静坐着,等待沙漏上方流逝至空。

    “原来你强化的是这个。我以为你的1%太少,但你一本同学录加了1%,不仅不少,反而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