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皮面具

    我惊魂未定，人还完全停留在水池里的印象。突然上方一阵强烈的晃动，紧接着纷纷开始掉下来不少碎石砾，大大小小砸在我们头上，我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就发现那条巨蟒的头堵在洞口，两只眼睛就一直在幽幽地盯着我。它对我吐了一下蛇信子，黑眼镜啧了一声，从地上捡起来什么东西，对着蟒蛇甩过去。

    那蟒蛇明显被砸愣了一下。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它显然没有意识到还有二愣子会主动来引战的。

    它弓起身子想要再发动一波攻击，这样就可以把洞拱得更开阔一点。但是此时黑眼镜再次捡起地上的那样东西，点起火折子，照亮。

    蟒蛇看了黑眼镜一眼，忽然就停下了那个攻击动作。它敬畏地看了那样东西一眼，最后对着我们嘶吼了几声，掉头悻悻离去。其余的大大小小的蛇之前盘踞在我掉下来的那个断崖处，原本已经游到洞口了，也全部掉头游走。这个溶洞在十多秒之内再次迅速地恢复了原来的死寂。

    “人皮面具。”黑眼镜向上看了看，确定了蛇群退却之后松了口气，“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但是我已经完全处于一种惊骇状态了，我呸了一口，低声骂道：“你再晚来几步我就要死了，老兄。”

    “常态，放宽。”黑眼镜说道，“那你也算是过了新手教程了。”

    我就觉得很无语，叹气道：“你甚至连叫我都不叫我一下。”

    “幻觉是我叫不出来的。队友和自己我肯定选择后者。”黑眼镜说道，“就是没想到你能这么点背。得亏有人皮面具。”他低头踢了几脚地上的面具。面具非常多，凌乱地散在地上，绝大多数都因为年岁已久而变得破烂不堪。我对于这种东西非常反感，就没有仔细去看，而是问道：“有什么用么。”

    “退蛇啊。”黑眼镜说道，“陆腾把獠人杀了，他从獠人那里得到的一种祭祀蛇王的方法就是人皮面具。之前和你说过这个了。”他顿了顿，继而道：“人皮面具代表的就是蛇王。蛇王么，肯定就是蛇群之首咯，你想想哪条蛇吃了空的去偷蛇王的祭品。”

    我听完了他说的话，忽然就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在里面。黑眼镜不再关注地面，随手把一张绷在竹篾上的人皮面具塞进口袋里，然后从地上捡起来另外两张，递给我。

    人皮大部分都是被绷在竹蔑上的，四条竹蔑绑成一面，然后人皮绷于其上。这些人皮看上去有一种莫名让我感到窒息的感觉，皮已经严重发黄了，有的已经开始变黑。就是纯绷脸皮，别的地方的皮没有，每面人皮面具上都留下了以前从人脸上活生生把脸皮撕下来的血痕，嘴巴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大张着，开裂的眼眶就这么空空地盯着我，眼眶里没有眼珠。

    我看着他手里的人皮，半天没有接过去。

    但黑眼镜好像没有看出我的想法，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面具上：“带在身上，防蛇的。给你两张，你破了一张还能换另外一张。”

    “真的不觉得这东西很邪吗？”我厌恶道，皱了皱眉，“我感觉这些人皮有点诡异。”

    “电视上看的时候啥都没感觉。这玩意邪个屁，邪门的是人的主观意识。”黑眼镜再次晃了晃手里的面具，“我们要快，没有时间了。”

    我在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用手把人皮面具挑过来了，扔在包里。黑眼镜整理了一下装备，我则开始打量四周。

    这里就是一个洞，四面全是青砖，也就是那种典型的墓砖，密不透风。我就问黑眼镜，说道：“我们怎么出去？”

    “怎么出去？”黑眼镜理好装备，也看了一圈四周，说道：“我们不出去。我们往下去。”

    “可是这里已经是洞底了。”

    “这里不是洞底。被人为封掉下去的路了而已。我在另外的墓道里面看到过有关这个洞的壁画，除了让你脱出蛇口，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带你来到这里的一个重要原因。”黑眼镜说道，“事实上，这个洞可以比作是一个动物的胃。这个动物来自山海经，叫作伯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