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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家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个妹妹会说这些话啊?”红一脸疑惑地看着众人,但是疑惑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未从刚才的恐怖袭击中缓过神来,现在又发生了这样让人难以理解的事。

    “让我看看吧……”凯尔希走上前,示意想要看看那张照片。照片已经泛黄,但是还能看清上面的人带着幸福的微笑。

    “这位是……尤弥尔博士的学生,我在书里见过她……不会错的,尤弥尔博士最看重的助手,帮助她完成了很多伟业,真没想到她已经……这真是很残酷的命运……”凯尔希看着史尔特尔的背影轻声地说,她的心里不知道为何萌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惋惜,这种感觉和之前见到尤弥尔时是一样的。一个同样聪明的女孩子,也是输给了命运,从此只留下那世间的智慧闪光,便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与此同时,同时史尔特尔的哭声也缓解了很多,她轻轻地放开怀里的小女孩,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已经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子是谁了,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而且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她最后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你叫什么名字……”史尔特尔抚摸着小女孩的脸。

    “我叫贝斯特拉……姐姐……”女孩同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的头发继承父亲的颜色,是淡蓝色的,但是眼瞳却和史尔特尔一样是淡紫色的。

    “你刚刚说我们的爸爸怎么了?”史尔特尔轻轻握住贝斯特拉的肩膀。

    “爸爸他被……被那个大坏蛋给吃掉了……”贝斯特拉说完又掩面哭泣起来。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三个尤顿海姆之子眼中爆发出了无穷无尽的怒火,尤其是史尔特尔眼中,已经分不清是莱万汀火焰还是那呼之欲出的怒火,她的悲伤已经到达了极点,尽数转化为了愤怒。贝格米尔狠狠地握住自己的拳头,死死咬住嘴唇,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挚爱的亲生父亲居然会遭受如此劫难。

    “凯尔希医生,你说他们被献祭了,是什么样的献祭?”贝格米尔转过头看着背后的凯尔希咬牙切齿地说,凯尔希只好将自己见到的一切复述出来,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场景一直浮现在凯尔希的面前,挥之不去。

    “这个老不死的狗东西居然用这种邪法!这个该死的混蛋!我要亲手宰了他,为妹妹的生父报仇!”法布提咬牙切齿地用力捶打着地板。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术?那可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极夜听到凯尔希的复述以后也瘫软下来,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些无辜的人就如同灰烬一样瞬间就消失不见。

    “太可怕了,我们真的能够战胜他嘛?”砾无力地捂住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家伙就算被我切成两半,也还是会复活的吧……”史尔特尔让嘉尔露把贝斯特拉带回房间,自己则走到了贝格米尔和法布提的面前,贝格米尔点了点头,法布提同样也站了起来。

    史尔特尔召唤出了莱万汀,贝格米尔和法布提见状也召唤出了自己的武器。

    “吾爱,哥哥,我想让你们和我一起,对着这三把剑立誓……”史尔特尔深呼吸一口,然后把莱万汀的剑柄伸向了二人面前。仇恨与愤怒已经从她的脸上消失,她知道,现在不是为自己的父亲母亲,为那些无辜的人悲伤的时候。对于史尔特尔三人来说,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只要那个把他们带入深渊的人还活着,这一切就都不会结束。

    “是四把……”贝格米尔同样,将格拉姆的剑柄放在莱万汀之上。

    “还有我们最爱的劳菲,她也一直与我们同在……”法布提走上前,把安格博达的剑柄也放了上去。

    “尤顿海姆之子,同生共死,艳阳冷月,星河流转,永世长存,生生不息……无论这双翼是否展开,还是已经被折断,也要为了这剑的誓言,冲破这命运的牢笼,粉碎这黑暗的命运……”史尔特尔闭上了眼睛,周围开始掀起阵阵热流,让所有人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阿米娅想呼唤卡涅利安前来支援,被凯尔希拦住了。

    “我们必将这四分五裂的剑意重新合一,必将重回瓦拉哈尔,与先祖一同沐浴无上荣光……”贝格米尔同样闭上了眼睛,“将我们的妹妹,我们失去的所有,全都夺回来!”

    听到这句话的法布提迟疑了一下,然后也是露出了释怀的微笑,随后坚定地与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一齐说道:“吾在此立誓!尤顿海姆之子绝不放弃!绝不倒下!绝不屈服!”

    随后三只巨兽从三人背后爆发而出,仰天长啸,这时所有人都看到,莱万汀的头颅就像重新长了出来一样,带着那黑色的锁链,发出咆哮声,立下誓言的那一刻,莱万汀和史尔特尔都找回了自我。他们三人带着那无比沉痛的过去,和对未来无限的期望,立下了这剑的誓言。

    看到这一幕的凯尔希,脸上同样露出了释怀的微笑。

    一路走来,史尔特尔经历了和凯尔希不相上下的痛苦,她失去了爱人,家人,珍贵的记忆,在遭受重重打击之后,她却依然能够勇敢地面对这漆黑的命运,哪怕是听到这种让人悲痛欲绝的消息,她也没有倒下,选择和自己的家人一起面对。她很坚强,凯尔希也相信她能够做到那些对自己,对爱人和家人们的承诺。

    “我们会像这高塔一样,饱经风霜且屹立不倒,痛苦万分却永不言败!”三人异口同声地缓缓说道,这句话深深震撼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包括凯尔希在内,她就静静地看着在此立誓的三人。

    此时此刻的史尔特尔已经不再是那个因为失忆而安静思考的女孩,她的身影就像那尤顿海姆的方尖碑一样,矗立在命运之门的顶端,承受着这万里无云的漆黑天空之下那猛烈的狂风。尽管那高塔漆黑无光,但从灵魂中闪耀出来的炽热光芒胜过世上的一切。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要和他们说一些事,红,带着这位小姐去休息,登记成访客就行。”凯尔希的目光移向了一旁静静站着的极夜,看着她的军装,她能猜到就是这个女孩子帮助红救出了她。

    众人离开之后,凯尔希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喘着粗气,额头已经流下了很多汗水,她身上的伤痛依然在折磨着她,但是罗德岛的工作怎么也让她放心不下,劝了嘉尔露很久才让嘉尔露同意把她带出来。

    “凯尔希医生,不要这样勉强自己!你伤的很重,应该多休息休息!”史尔特尔走上前关心道,而凯尔希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您想跟我们说什么?”贝格米尔察觉到了凯尔希脸上表情的变化。

    “法布提曾经带我去了一个山洞,劳菲就静静地躺在里面……”凯尔希看向了法布提,他也是点了点头。

    “我好像进入到了一个幻境,劳菲就站在我的面前,幻境中她释放了和你们类似的术式,把岩壁融化开,可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劳菲却依然躺在那个石棺里,但是周围的岩壁却像幻境中一样融化了,我才能逃出那个洞,我不理解那是为什么。”凯尔希拿起了桌上的一杯水,轻轻抿了一口。

    “竟有这种事?为什么我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法布提听了这个消息也感到很惊讶。

    “我也一直想问,为什么你和母亲会使用劳菲的术?”贝格米尔拍了拍身旁法布提的肩膀。

    “那个老东西把她收回以后,就把她放在了那个洞穴里,我不知道为什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使用吾爱的术……”法布提开始对自己疑惑起来,“就好像她的术被放在了我的身上,上一次我只是把莱万汀里面的最后一部分给取了出来,可是为什么,凯尔希医生还会遇到那样的事?”

    “再后来我在另一个洞窟里遇见尤弥尔博士了,会不会是因为她?”凯尔希低着头沉思起来。

    “有这个可能,但是凯尔希医生遇到的那个可以腐蚀岩壁的浓雾,还有刚刚把那些怪物融化的浓雾,我们并不能做到,我们只能使用劳菲术里幻觉的那一部分,只有米斯特汀才能……”法布提突然醒悟,他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同时也萌生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

    “莫非那家伙真的复活了劳菲?用那些无辜的人?!”贝格米尔也明白了法布提的意思,史尔特尔则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哥哥。

    “那些怪物是被血祭召唤出来的,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邪法,所以……”越来越接近的真相,竟让所有人都开始胆寒起来。

    “我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史尔特尔站在了贝格米尔和法布提的面前,把二人紧紧抱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们一起共同面对。”

    “凯尔希医生,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如果不算外出的白金小姐和失踪的能天使小姐的话,罗德岛现在应该是全员到齐了,还多了很多伙伴。”贝格米尔看着凯尔希,史尔特尔也放开了二人,和他们站在一起。

    “鼠王军团还会保持戒备,你们也看到了他们的战斗力,连那种神话传说中的生物都能被他们杀的片甲不留,所以不用担心我们还会受到攻击。我们在龙门好好补给一下,好好休息,这几个星期我们几乎都是狂奔过来的,大家都累了,我们放个假吧,顺便让所有人都平复一下心情,尤其是你们几位,我们就跟着龙门走了。”凯尔希说罢,在史尔特尔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嘴里还微微发出嘶声。

    “吾爱,我想陪陪我的两个妹妹……”史尔特尔温柔地看向了贝格米尔,“我的亲生父母都不在了,嘉尔露也是,我想她也一样,她还小,不能像我们一样有这样的承受能力,所以我想多陪陪她们……”

    “你没有必要一个人承担这些,吾爱。”贝格米尔温柔地抚摸着史尔特尔的侧脸,史尔特尔却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一个人承担,有你,我的哥哥还有妹妹们,还有我罗德岛的家人们一起……”

    “那我先送凯尔希医生回去休息吧,虽然还有很多谜团,眼下也只能按凯尔希医生说的那样了,等你们忙完了,咱们老地方见!”法布提搀扶着凯尔希,走出了舰桥,史尔特尔亲吻了一下贝格米尔,随后也离开,只剩下贝格米尔一个人站在舰桥内。

    贝格米尔看向了舷窗之外,轻轻的深呼吸了一下。突然,他看到远处的荒原里,一个全身燃烧着红色火焰的人慢慢向罗德岛陆地舰走来,贝格米尔定睛一看,居然是诸葛睚眦。

    他发现,诸葛睚眦的身上早已不是青绿色的气息,而是和那些红魔几乎无异的可怕火焰,贝格米尔更是看不清他的脸。

    贝格米尔召唤出了格拉姆,他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非常可怕,和刚才的红光一样。

    年不停地在荒原中狂奔,她已经泪流满面,恐惧占据了她的内心。就在刚刚,她已经感觉不到睚眦的气息,一路上她不停地默念静心咒,希望睚眦能听见。

    “你这个瓜娃!大憨包!冲什么冲!你晓不晓得它就是想要你这副身体!真的憨!老娘迟早要被你气死啊!你要是成了那个鬼样子,我以后和谁玩啊!”年已经气地说出了炎国方言,她一边咒骂着,一边向前狂奔,背后扬起了风沙。

    在她的身后,令已经驱车追上了她,令让夕拉住方向盘,然后探出身子把奔跑的年一把拽上了车顶,年还未反应过来就重重地摔在了车顶上。

    年就躺在车顶上,看着天空,捂住自己的脸哭泣起来。

    “怎么啦年年?”令把身体缩了回去,她大声喊到,怕车的声音把她的声音掩盖了。

    “姐姐,我感受不到睚眦了,他会不会……”夕把食指和中指放开了自己的脑门,同时眼中的光芒也消散开。

    “该死!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夕夕把她拉进来,我要加速了不然她会掉下去的!”说罢,夕把身体探出车窗,用手死死拽住了年,然后把年丢到了后排。

    与此同时的勾吴城内,豆浆正焦急地坐在大理寺门前的长椅上,她本应该一同与平民一起撤离,不过她把自己定义为战斗人员,刚刚和夕通话以后,她知道了夕正在前往龙门前线的路上。

    这时候,大理寺的门被推开,一位好像是菲林族的白发女性一边咒骂着一边愤愤地走出来,她的耳朵不太一样,耳尖有两根长长的尾羽,同时那尾羽的颜色和她头发上的挑染一样都是淡橙色。豆浆认出来那是龙门近卫局的白鳍,一位非常厉害的狙击手。

    “白小姐!”豆浆抓紧了手中的伞,赶紧站了起来。

    “你是夕姐家的豆豆?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撤离了吗?”白鳍也有些奇怪,“所有的平民半个小时之前就被撤离了,“你不是战斗人员,我让他们送你离开……”

    “我要去龙门!夕姐去了前线帮忙,我不能让她们替我而战。”豆浆紧紧握住自己的伞,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白鳍很少看到这样的豆浆,平日里懒洋洋的豆浆面对这样的事情时却表现出了非凡的战斗意志。

    “夕夕姐姐她们,生来就流着龙之血脉,无论岁兽也好,九子也罢,再怎么争斗,面对外敌时她们都会一致对外冲向前线,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而且刚刚已经通知了,敌人撤退了,但是勾吴还是要调过去龙门那边,现在已经准备发动引擎了,我也差不多该出发了……”白鳍整理了一下背后的狙击枪,然后走上前拍了拍豆浆的肩膀,豆浆穿着和夕无异,但是手中的青色竹伞让她看起来非常文静,一点也不像一个战斗人员。

    “您要回龙门去吗?带上我吧!”豆浆没有放弃,依然坚持,她拔出了藏在伞骨中的黑钢长剑,表示自己参战的决心。白鳍叹了一口气,然后摸了摸她的头,让她跟好自己,随后便前往了大理寺的停车场,坐上了载具离开了勾吴。

    与此同时,玻利瓦尔的平原上,一个头戴牛仔帽和长围巾的沃尔珀女性,把嘴中从未燃起的卷烟随意丢在地上,她手里握着一个哥伦比亚的硬币,不停地抛向空中又接住。

    她轻轻将帽檐抬起,自信地看着远方的天空,嘴角扬起。

    “找到你了!”

    她将自己的中发式步枪上膛,然后扛在肩头,悠哉悠哉地向前漫步,她前进的方向是乌萨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