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乾陵入口
20xx年，6月。
俞兰亭独自一人坐在高铁上，看着窗外迅速闪过的景致。
或许由于玻璃的折射，天空泛着沁人心脾的蓝色。
目光专注的每个标记，无一例外随着动车行驶，不可阻挡地迅速后移，如同不可追溯的过去，唯有停驻于记忆深处的痕迹，得以证实它曾经的存在。
俞兰亭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敛眉沉思。
突如其来的梦境、梦中出现的人名、还有——一直以来聊天的网友竟是梦中人，梧婷兮......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背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纵这一切，而她竟不知要被卷进怎样的洪流。
高铁与火车的车站不在一处，而俞兰亭与梧婷兮的车票既不在同一时间，也不在同一站下车。
所以二人约定同一天的上午十点至下午两点左右，以乾陵无字碑为标示物见面。
那是一个曾经在纪录片或者旅游宣传片甚至梦境中无数次见过的画面，与想象中似乎没有太大差别。
梁山双峰的东西方是对称的，然而，俞兰亭的目光只在东侧。
一株株古老的松树延展向视界的消失点，高大起伏的山峦仿佛承载了未尽的理想与宿世的遗憾。
四周静谧空旷，因为是在旅游淡季，又是中午，路上只有少数几名游客。
俞兰亭置身于画面之中，不由得问自己。
心在哪？过去又在哪里？
没有过多犹豫，她匀速登上长长的阶梯，人力不可察觉的万有引力，在心中感受它渐渐达到极值。
灵魂似乎抽离奔向高空，于山巅之上，俯瞰一切。当灵魂与整座皇陵融汇于一处，俞兰亭却没有感到过分晕眩，任凭一切安然有序地发生。
身在当下，心已在远方。
无字碑，不同于非官方宣传中声称出于女皇自己意愿，无论是自大还是自谦说，抑或任由后人评说，全都找不出任何可靠的根据。
很长一段时间，皇陵不需立碑，也有一段时间，皇陵立碑。
既然对面立了述圣记碑，这里总要与之对应，只是具体要写什么，继任者们由于各种因素，暂时搁置刻字。
从此一直搁置，便成为今天所见的现象——无字碑。
不知不觉中，俞兰亭已经来到八米高的石碑前，她并没有感到过分的压迫感，只感受到心中达到极值的牵引力。
毫不犹豫，出自本能地，俞兰亭不卑不亢跪了下去，一拜，二拜，三拜。
无字碑之前，俞兰亭再次缓缓站起。
“是你吗？”身后忽然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俞兰亭回头望去，眼里露出惊喜：“梧婷兮？”
“俞兰亭？是你。”
“是我。”她点头微笑。
二人虽从未见过面，但是作为多年的网友，两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梧婷兮打量起俞兰亭来，海蓝色学院风的短裙，简单束起的单马尾，厚厚的坡跟凉鞋，一款学生气十足的双肩背包，一切都与她的想象相差不大。
而在梧婷兮看向俞兰亭时，俞兰亭也在打量梧婷兮，梧婷兮红色长裙随风飘曳，长发及腰，尖尖的瓜子脸上，生着一双勾人的媚眼，让她下意识想起年轻时的女皇。
“这是我同学。”梧婷兮客气地介绍起自己身旁的人。
“我叫许陆离。”
“你好，我是俞兰亭。”
俞兰亭见许陆离西装笔挺，手捧一束鲜花，面容带着礼仪性的微笑，是一个十分帅气的男孩。
只是那束花儿不是黄白菊，而是有斑百合、香石竹、以及无良商家拿来冒充玫瑰的月季等等。其实这倒也没什么，毕竟这不是扫墓，何况某种意义上，女皇也不算死人。
梧婷兮上前几步，恭敬跪地，向着无字碑方向，大拜三次。
等着梧婷兮缓缓起身，俞兰亭会心一笑，然后道：“默契哟！”
“其实刚刚看到你拜了，所以我也拜一拜。”梧婷兮眉眼弯弯，眸光流转之间皆是风情。
话音还未落，忽然，俞兰亭指着前面无字碑下方突然出现的物体说道：“不对......那个是什么！”
她的面上满是惊诧，心里带了几分惶恐，却又不自觉涌现出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难道以前没有吗？”梧婷兮侧过脑袋，顺着俞兰亭手指方向看过去。
二人屏住呼吸，定睛观察无字碑正下方突然多出来的神秘物体。
那是一个很小的圆形石台，虽然物体大小与周围参照物相比，不是特别明显。但可以确定，这个物体是突然出现的。
俞兰亭清楚记得，以前在拍摄照片上从未见过这个物体，而且刚才也并未出现，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梧婷兮隐约感觉，这个突然出现的物体，于七世纪礼仪习俗而言，并不搭配。
俞兰亭定定看向刚出现的物体，眼睫不敢眨动，好像它会逃跑一样，而后缓缓长舒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没有，绝对没有，它是突然出现的。”
她的语气坚决而笃定。
“过去看看。”梧婷兮正要起身却被拉住了。
“有点奇怪，先别过去了。”是俞兰婷挡住了她。
“你害怕吗？”梧婷兮被拦下，没有再执意要去看，而是挑眉问她。
“不怕，一起再拜三次吧。”
俞兰亭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提议，她无非只是打算这次要故意用力磕下去，如果是梦境，她总该醒过来的。
毕竟有了先前的梦境，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只是梦境与现实，她又能否分辨得出。
此时此刻，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三次触地的声响，清晰可闻，俞兰亭除了感觉头疼，余下仍是完全的真实感。
“啊，它又没有了。”梧婷兮指着刚才那东西出现的方位语气里满是诧异。
二人再次望向前方，大热天地惊出一身冷汗。
之前那个圆盘状物体虽小，但它好像被夏日热气蒸发掉一般，好像从未出现过，好像之前二人所见都是幻觉，无论如何也无法证明它曾经短暂的存在。
梧婷兮神色恍然，隐隐有些失望。
俞兰亭眨动几下眼睫，但是却依然存着一种身处梦境的不真实感：“这玩意儿还能存在双重否定吗？再磕三次吧。”
梧婷兮礼仪标准地双手高举，一拜，再拜，三拜后起身。
跪坐在相互齐平的方位，二人向前望去，心中皆是一惊。
果然，那东西再次出现了。就像它第一次出现那样，悄无声息出现了。
这次，梧婷兮神色微动，似乎放下心来，毕竟它已经出现过一次，奇怪的事不止一次了。
清风拂过，俞兰亭感觉一阵凉爽，颊边汗水缓缓滴落，她伸手抚向耳后，触摸一根根黏滞的发丝，再将手掌摊开在阳光下，看着手心清晰的纹路，指尖汗渍反射着晶莹的细碎光点。
俞兰亭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用手轻触额头，额头上传来的痛感以及夏日的燥热，又看了看手上沾染的汗渍，这一切无比真实。
“过去看看吧。”
俞兰亭看向梧婷兮，在她的眼神中找到肯定的答复。
既然早先已经遇见过奇怪的事情，当下情况唯有坦然面对。
二人一并站起，膝盖的轻微痛感直达大脑。如果这也是梦境，那什么才是现实？
在无字碑正前方，那是一个高约2厘米，直径15厘米左右的石质圆盘，圆盘两边的共直径线上，各有一个1.5厘米左右的圆形小坑。
它的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以及再次出现，早已违背物理规律。
更令人惊异的是，它不像雕刻成形，而是完全具备企及现代工业技术的精细程度，像是由机械切割或者磨具成型。
肉眼可辨程度下，圆盘上面是绝对标准的圆形，圆盘两边的小形圆坑是绝对标准的球体切面，圆盘侧面相当光滑，交界处棱角同样尖锐分明。
地面上粗糙不规则的沙粒反射着中午阳光。俞兰亭用食指黏起几颗细小沙粒，放在拇指间仔仔细细地捻搓。
指尖传来真实无二的触觉，俞兰亭又低头看向自己短裙布料横横竖竖的细微纺织纹理。
梦境不可能严格还原现实诸多细节，这只能证明，眼前一切再真实不过。
她眼神再次落到圆盘上，大着胆子动手尝试挪动了一下，但它纹丝未动。
俞兰亭加大力度，却没有效果。她扭头，看向梧婷兮。
梧婷兮与她对视一眼，将她拉开，上前用食指抠向圆坑，尝试转动圆盘，也发觉不能转动，又使劲按了下去，仍然不起任何反应。
搓掉指尖剩余的沙粒，俞兰亭看向自己手指，突然萌生一个奇特的想法：“你看，我们都有十根手指，分别放进这两个坑，假如这是某种密码，存在10×10种可能性，我们再互换位置总共200种，那么把所有可能性试一遍，是不是可以试出这个密码？”
梧婷兮有些怀疑的道：“不是吧，这太奇特了，会不会是要弄破手指滴血进去？”
“我们又不是用于祭祀的动物，哪里还有这么原始的仪式？”俞兰亭翻了个白眼，向天空望去，无意间看到天际几只飞鸟。
“那就试试吧。”梧婷兮只好妥协。
“数清楚，别漏算了。”
俞兰亭忍不住叮嘱一遍，先让梧婷兮将拇指放上，自己用十跟手指试完一遍。
尽管二人行为有些奇特，像极了外行摆弄乐器的动作，再加上一边数数一边操作，整个过程甚是滑稽。但接下来，10×10种可能性终究试完了。
二人互换位置，又是100遍，圆盘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我看，还是弄破手指吧。”梧婷兮轻叹一口气。
俞兰亭敛眉沉思当下情况，或许唯有这样一试。
“怎么弄啊？”梧婷兮看向自己手指，神色显出几分难堪，“难道用牙咬？”
“肯定不行，我有工具。”
俞兰亭立即翻找双肩背包的夹层，拿出随身携带的解剖针。当时收拾东西，大概因为太小一直带在包里，好在高铁站也没检验出来。
“要扎哪根手指？”
“应该......都一样吧。”梧婷兮答道。
俞兰亭点头：“那就扎左手无名指吧，无名指连接神经较少，而且左手不经常用，体检时都是这样。”
解剖针的针尖不是特别细，反射了一丝耀眼阳光，让人隐隐感到畏惧。
俞兰亭明白会有些疼，握住梧婷兮递过的左手，对着无名指指尖扎了下去，鲜红的血滴缓缓溢出，但是看她表情没有多少变化，才终是放宽了心。
俞兰亭抬头望向蔚蓝色天空，云层间阳光有些刺眼。
时间似乎停驻于此，阳光在眼镜片上映出七彩虚像。短短片刻，她忽然感觉左手无名指一痛，自己已经把针扎下去了。
周遭寂寂无声，足以聆听自己心声，这场面完全不像一场祭礼，反而更像一次认领仪式。
梧婷兮与俞兰亭回眸对望，两只滴血的手指，同时按向凹槽。
“被吸住了。”梧婷兮微微蹙眉。
“我也......”未及俞兰亭说完，紧接着，只感觉身体突然完全失重。
下一秒，二人沉入了无尽深渊。
“这是哪里？”
“我不知道......”
俞兰亭独自一人坐在高铁上，看着窗外迅速闪过的景致。
或许由于玻璃的折射，天空泛着沁人心脾的蓝色。
目光专注的每个标记，无一例外随着动车行驶，不可阻挡地迅速后移，如同不可追溯的过去，唯有停驻于记忆深处的痕迹，得以证实它曾经的存在。
俞兰亭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敛眉沉思。
突如其来的梦境、梦中出现的人名、还有——一直以来聊天的网友竟是梦中人，梧婷兮......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背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纵这一切，而她竟不知要被卷进怎样的洪流。
高铁与火车的车站不在一处，而俞兰亭与梧婷兮的车票既不在同一时间，也不在同一站下车。
所以二人约定同一天的上午十点至下午两点左右，以乾陵无字碑为标示物见面。
那是一个曾经在纪录片或者旅游宣传片甚至梦境中无数次见过的画面，与想象中似乎没有太大差别。
梁山双峰的东西方是对称的，然而，俞兰亭的目光只在东侧。
一株株古老的松树延展向视界的消失点，高大起伏的山峦仿佛承载了未尽的理想与宿世的遗憾。
四周静谧空旷，因为是在旅游淡季，又是中午，路上只有少数几名游客。
俞兰亭置身于画面之中，不由得问自己。
心在哪？过去又在哪里？
没有过多犹豫，她匀速登上长长的阶梯，人力不可察觉的万有引力，在心中感受它渐渐达到极值。
灵魂似乎抽离奔向高空，于山巅之上，俯瞰一切。当灵魂与整座皇陵融汇于一处，俞兰亭却没有感到过分晕眩，任凭一切安然有序地发生。
身在当下，心已在远方。
无字碑，不同于非官方宣传中声称出于女皇自己意愿，无论是自大还是自谦说，抑或任由后人评说，全都找不出任何可靠的根据。
很长一段时间，皇陵不需立碑，也有一段时间，皇陵立碑。
既然对面立了述圣记碑，这里总要与之对应，只是具体要写什么，继任者们由于各种因素，暂时搁置刻字。
从此一直搁置，便成为今天所见的现象——无字碑。
不知不觉中，俞兰亭已经来到八米高的石碑前，她并没有感到过分的压迫感，只感受到心中达到极值的牵引力。
毫不犹豫，出自本能地，俞兰亭不卑不亢跪了下去，一拜，二拜，三拜。
无字碑之前，俞兰亭再次缓缓站起。
“是你吗？”身后忽然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俞兰亭回头望去，眼里露出惊喜：“梧婷兮？”
“俞兰亭？是你。”
“是我。”她点头微笑。
二人虽从未见过面，但是作为多年的网友，两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梧婷兮打量起俞兰亭来，海蓝色学院风的短裙，简单束起的单马尾，厚厚的坡跟凉鞋，一款学生气十足的双肩背包，一切都与她的想象相差不大。
而在梧婷兮看向俞兰亭时，俞兰亭也在打量梧婷兮，梧婷兮红色长裙随风飘曳，长发及腰，尖尖的瓜子脸上，生着一双勾人的媚眼，让她下意识想起年轻时的女皇。
“这是我同学。”梧婷兮客气地介绍起自己身旁的人。
“我叫许陆离。”
“你好，我是俞兰亭。”
俞兰亭见许陆离西装笔挺，手捧一束鲜花，面容带着礼仪性的微笑，是一个十分帅气的男孩。
只是那束花儿不是黄白菊，而是有斑百合、香石竹、以及无良商家拿来冒充玫瑰的月季等等。其实这倒也没什么，毕竟这不是扫墓，何况某种意义上，女皇也不算死人。
梧婷兮上前几步，恭敬跪地，向着无字碑方向，大拜三次。
等着梧婷兮缓缓起身，俞兰亭会心一笑，然后道：“默契哟！”
“其实刚刚看到你拜了，所以我也拜一拜。”梧婷兮眉眼弯弯，眸光流转之间皆是风情。
话音还未落，忽然，俞兰亭指着前面无字碑下方突然出现的物体说道：“不对......那个是什么！”
她的面上满是惊诧，心里带了几分惶恐，却又不自觉涌现出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难道以前没有吗？”梧婷兮侧过脑袋，顺着俞兰亭手指方向看过去。
二人屏住呼吸，定睛观察无字碑正下方突然多出来的神秘物体。
那是一个很小的圆形石台，虽然物体大小与周围参照物相比，不是特别明显。但可以确定，这个物体是突然出现的。
俞兰亭清楚记得，以前在拍摄照片上从未见过这个物体，而且刚才也并未出现，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梧婷兮隐约感觉，这个突然出现的物体，于七世纪礼仪习俗而言，并不搭配。
俞兰亭定定看向刚出现的物体，眼睫不敢眨动，好像它会逃跑一样，而后缓缓长舒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没有，绝对没有，它是突然出现的。”
她的语气坚决而笃定。
“过去看看。”梧婷兮正要起身却被拉住了。
“有点奇怪，先别过去了。”是俞兰婷挡住了她。
“你害怕吗？”梧婷兮被拦下，没有再执意要去看，而是挑眉问她。
“不怕，一起再拜三次吧。”
俞兰亭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提议，她无非只是打算这次要故意用力磕下去，如果是梦境，她总该醒过来的。
毕竟有了先前的梦境，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只是梦境与现实，她又能否分辨得出。
此时此刻，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三次触地的声响，清晰可闻，俞兰亭除了感觉头疼，余下仍是完全的真实感。
“啊，它又没有了。”梧婷兮指着刚才那东西出现的方位语气里满是诧异。
二人再次望向前方，大热天地惊出一身冷汗。
之前那个圆盘状物体虽小，但它好像被夏日热气蒸发掉一般，好像从未出现过，好像之前二人所见都是幻觉，无论如何也无法证明它曾经短暂的存在。
梧婷兮神色恍然，隐隐有些失望。
俞兰亭眨动几下眼睫，但是却依然存着一种身处梦境的不真实感：“这玩意儿还能存在双重否定吗？再磕三次吧。”
梧婷兮礼仪标准地双手高举，一拜，再拜，三拜后起身。
跪坐在相互齐平的方位，二人向前望去，心中皆是一惊。
果然，那东西再次出现了。就像它第一次出现那样，悄无声息出现了。
这次，梧婷兮神色微动，似乎放下心来，毕竟它已经出现过一次，奇怪的事不止一次了。
清风拂过，俞兰亭感觉一阵凉爽，颊边汗水缓缓滴落，她伸手抚向耳后，触摸一根根黏滞的发丝，再将手掌摊开在阳光下，看着手心清晰的纹路，指尖汗渍反射着晶莹的细碎光点。
俞兰亭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用手轻触额头，额头上传来的痛感以及夏日的燥热，又看了看手上沾染的汗渍，这一切无比真实。
“过去看看吧。”
俞兰亭看向梧婷兮，在她的眼神中找到肯定的答复。
既然早先已经遇见过奇怪的事情，当下情况唯有坦然面对。
二人一并站起，膝盖的轻微痛感直达大脑。如果这也是梦境，那什么才是现实？
在无字碑正前方，那是一个高约2厘米，直径15厘米左右的石质圆盘，圆盘两边的共直径线上，各有一个1.5厘米左右的圆形小坑。
它的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以及再次出现，早已违背物理规律。
更令人惊异的是，它不像雕刻成形，而是完全具备企及现代工业技术的精细程度，像是由机械切割或者磨具成型。
肉眼可辨程度下，圆盘上面是绝对标准的圆形，圆盘两边的小形圆坑是绝对标准的球体切面，圆盘侧面相当光滑，交界处棱角同样尖锐分明。
地面上粗糙不规则的沙粒反射着中午阳光。俞兰亭用食指黏起几颗细小沙粒，放在拇指间仔仔细细地捻搓。
指尖传来真实无二的触觉，俞兰亭又低头看向自己短裙布料横横竖竖的细微纺织纹理。
梦境不可能严格还原现实诸多细节，这只能证明，眼前一切再真实不过。
她眼神再次落到圆盘上，大着胆子动手尝试挪动了一下，但它纹丝未动。
俞兰亭加大力度，却没有效果。她扭头，看向梧婷兮。
梧婷兮与她对视一眼，将她拉开，上前用食指抠向圆坑，尝试转动圆盘，也发觉不能转动，又使劲按了下去，仍然不起任何反应。
搓掉指尖剩余的沙粒，俞兰亭看向自己手指，突然萌生一个奇特的想法：“你看，我们都有十根手指，分别放进这两个坑，假如这是某种密码，存在10×10种可能性，我们再互换位置总共200种，那么把所有可能性试一遍，是不是可以试出这个密码？”
梧婷兮有些怀疑的道：“不是吧，这太奇特了，会不会是要弄破手指滴血进去？”
“我们又不是用于祭祀的动物，哪里还有这么原始的仪式？”俞兰亭翻了个白眼，向天空望去，无意间看到天际几只飞鸟。
“那就试试吧。”梧婷兮只好妥协。
“数清楚，别漏算了。”
俞兰亭忍不住叮嘱一遍，先让梧婷兮将拇指放上，自己用十跟手指试完一遍。
尽管二人行为有些奇特，像极了外行摆弄乐器的动作，再加上一边数数一边操作，整个过程甚是滑稽。但接下来，10×10种可能性终究试完了。
二人互换位置，又是100遍，圆盘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我看，还是弄破手指吧。”梧婷兮轻叹一口气。
俞兰亭敛眉沉思当下情况，或许唯有这样一试。
“怎么弄啊？”梧婷兮看向自己手指，神色显出几分难堪，“难道用牙咬？”
“肯定不行，我有工具。”
俞兰亭立即翻找双肩背包的夹层，拿出随身携带的解剖针。当时收拾东西，大概因为太小一直带在包里，好在高铁站也没检验出来。
“要扎哪根手指？”
“应该......都一样吧。”梧婷兮答道。
俞兰亭点头：“那就扎左手无名指吧，无名指连接神经较少，而且左手不经常用，体检时都是这样。”
解剖针的针尖不是特别细，反射了一丝耀眼阳光，让人隐隐感到畏惧。
俞兰亭明白会有些疼，握住梧婷兮递过的左手，对着无名指指尖扎了下去，鲜红的血滴缓缓溢出，但是看她表情没有多少变化，才终是放宽了心。
俞兰亭抬头望向蔚蓝色天空，云层间阳光有些刺眼。
时间似乎停驻于此，阳光在眼镜片上映出七彩虚像。短短片刻，她忽然感觉左手无名指一痛，自己已经把针扎下去了。
周遭寂寂无声，足以聆听自己心声，这场面完全不像一场祭礼，反而更像一次认领仪式。
梧婷兮与俞兰亭回眸对望，两只滴血的手指，同时按向凹槽。
“被吸住了。”梧婷兮微微蹙眉。
“我也......”未及俞兰亭说完，紧接着，只感觉身体突然完全失重。
下一秒，二人沉入了无尽深渊。
“这是哪里？”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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