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谈感情伤钱
韩墨试探道：“可是我与钱小姐……那个……并无感情基础啊……”
钱小姐坐回自己的椅子，轻轻淡淡道：“公子竟还如此迂腐，可算是白死了一回。”
韩墨楞道：“小姐此话何意？”
钱小姐道：“公子才过了两关不久，难道还未明白？那惊魄风打散七魄，忘川水洗炼三魂，正是要亡魂去伪存真。去的是阳间红尘中沾染的一切俗心杂念，留的是进取灵界、求道长生的唯一本真。公子犹在说什么感情基础，岂非笑话？”
韩墨愕然道：“小姐既然招赘于我，难道不希望两情相悦？”
钱小姐微微一笑道：“莫非公子以为我对你一见钟情，心生爱慕，因此以身相许？这是阳间话本小说里的桥段，那些世人不知：所谓卿卿我我、情情爱爱，都不过是用来为肉身体验红尘百味，以滋养发育魂魄罢了。如今你我既已脱去肉身羁绊，踏上修魂之路，岂能再效那阳间小儿女姿态，谈什么感情？所以我说公子是白死了一回。”
韩墨道：“不谈感情，那谈什么？”
钱小姐道：“我钱氏有一条祖训，就叫做’谈感情伤钱’，这是祖宗告诫，谈感情会伤害钱氏根基。所以我钱氏要做什么，只从利害出发，一切为目的服务。”
韩墨明白了。
“只从利害出发”——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吗？
“一切为目的服务”——这不就是明晃晃的不择手段吗？
钱小姐摇头道：“我知公子所想，但是公子又想歪了。公子还在用阳间俗世的眼光来对我做所谓’道德’评判。我钱氏以经商为立族之本，最看重的是公平交易，最严守的是契约精神。这阴间无数家族，说我钱氏无情寡恩、唯利是图的很多，但说我钱氏仗势欺人、不择手段的倒还未有。”
韩墨点头道：“受教了。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问——钱小姐连番招赘于我，是想要我的什么，又能给我什么？”
钱小姐微笑道：“正是如此。公子可算明白了。”
既然不谈感情，只谈利益，韩墨脑阔也不疼了，脑子也不乱了。他之前的种种为难，都源于掺杂了许多情感纠葛的想象。
——原来招赘啊结婚啊什么的，根本可以不谈感情的。
——自己还是肤浅了啊！
事实证明，不管什么事，只要一谈感情，马上夹缠不清乱七八糟；只要不谈感情，立即简单直接清晰明了。
那就来吧！
让我们立即开始一场莫得感情的讨价还价。
格局打开，财务自由！
韩墨道：“那就请钱小姐直言吧。”
钱小姐道：“还须确认一件事——公子在阴雷区大展神威，非但不惧阴雷，反而耗尽了那里的雷电之力——可是修习了某种特殊功法的缘故？”
韩墨心知这是最关键的“验货”环节，钱小姐要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有那劳什子“雷殛大法”。
有——这就是韩墨能坐在这里和堂堂钱氏大小姐讨价还价的资格证和唯一筹码；
没有——那还谈个屁！韩墨估计会被四叔冲进来一巴掌拍死。
韩墨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是这个……刚才听了钱小姐说公平交易什么的，我还惶恐疑惑，不知以钱小姐的身家能看上我这穷小子的什么。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四叔也拐弯抹角老是问我阴雷区的事呢。”
钱小姐道：“那么……”
韩墨皱眉道：“如果钱小姐想要的是修魂功法的话，这可要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曾修过任何功法，连魂舍都没建呢。”
钱小姐似乎早有所料，点头道：“也许正是因为公子你魂舍未立，所以才不自知。一些高等级魂法是有这种情形，比如我钱氏家传的’通灵魂法’就是如此，魂舍未立之前，只是有个引子，必须等魂舍建出来，达到下舍，才能得窥魂法全貌——公子若说你脑子里现在就真有一部魂法，我才真要失望了呢。”
握草！原来是个坑啊！
这钱小姐随口就挖坑，看来和苏代一样，也是个坑货。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是不是就不用“验货”了？
钱小姐接着道：“虽然如此，但公子你在阴雷区的表现，证明你定有特异之处。只需公子将那特异之处展露一二，小女子自有判断。”
——还是得验货！
韩墨低头做纠结状，似乎难以决断。钱小姐也并不催促，静等下文。
其实韩墨此刻不是在表演，他是真的纠结。
钱小姐要他展露特异之处，那特异之处就是图腾宝了，这当然是万万不能暴露的。
可要说其他的……他还有什么特异之处？而且还必须是能跟雷电之力扯上关系的？
其实他原本也有过预案，想过实在不行，就把当初图腾宝还只是一块皮子时，由皮子上的自然纹路组成的那个疑似“阴阳鱼”的图案亮出来。韩墨觉得图腾宝的种种神异应该都和这个阴阳鱼图有关。
但问题在于，“阴阳鱼图”在阳间随处可见，是个人都见过。他拿这个说事，恐怕反而没什么说服力。
——要不，别用全图，就把阴阳鱼图中间那条S线拿出来？就是俗称“龙线”的那个。
——可那“龙线”单独拿出来，真就只是个拉长了的“S”啊！咦？好像生前那个纹身店穿睡袍的女孩就这么嘲笑过。他似乎回忆起了一点。
不过这不是追索回忆的好时候，人家钱小姐还在等他“露一小手”呢。
——有了！
韩墨由“龙线”一下子想到了黑白迷宫里的那条线。他这10天没干别的，一直都在跟黑白迷宫里的那条线较劲，魂念至少翻了一倍，已经快要将那条线从头到尾追溯完整了。
而且随着他对那条线的不断追溯，他也发现，所谓“那条线”根本就不是仅仅一个线条那么简单，它奇诡莫测的轨迹如果显露完全，正是一个能量结构模版。
——就用它来给钱小姐“验货”，也许能行？嗯，就是它吧！也没别的可选了。
韩墨抬起头来，看着钱小姐道：“我脑子里确实有个东西，让我觉得很是奇异，当初在阴雷区，它也确实非常活跃，而且在遭受阴雷轰击后反而有所增长。不过我只能用魂念大概具现一下，难以持续，请钱小姐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钱小姐期待道：“公子请。”
韩墨仍旧坐在椅子上，略微调整呼吸。然后调动魂念，将他刚死磕了10天的修练成果具现出来——仅仅一瞬，最多1/10秒的样子。
不过对于早已达到上舍，距离圆满也仅有一线之差的钱小姐来说，这个时间足够她看清了。
她猛地站起，再一次震惊到眼里冒出二尺长的通灵魂光！
这已经是她面对韩墨第二次了。只不过上一次韩墨没看见，而这次韩墨看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钱小姐眼里冒出的魂光一闪即逝，但韩墨却感到了一种来自魂念深处的巨大压迫。
好强！感觉比四叔都强！
韩墨心里惊叹。
而钱小姐显然对“验货”的结果很满意。或者，毋宁说喜出望外。
——竟然是族魂印的一部分！这个韩墨，还真是个宝藏男孩啊！
——就连我堂堂钱氏，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通灵魂法”，也只是一个残缺不全的族魂印，而凭此就能高踞阴间大势力排名第二！如果韩墨随着魂舍修成，将来觉醒出的是一个完整的族魂印，那前途简直不可想像！
——由此也可推断，韩墨的出身绝对非同凡响，必是某个极为古老强大的隐世家族后裔。
钱小姐平复一下心情，对韩墨浅浅行了个福礼，抱歉道：“韩公子天赋惊人，以致小女子失态，让公子见笑了。”
韩墨其实心里也是惊疑不定，他只想着用“那条线”蒙混过关，哪想到见多识广的钱小姐竟然反应这么大。
——难道那个小小记忆碎片中留下来的黑白迷宫图案，也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头？
韩墨小心问道：“钱小姐看清楚了？可是你想要的那什么功法？”
钱小姐点头道：“我看清了，没有疑问。现在就可以和韩公子协商——不瞒公子说，我的目的就是想学韩公子的修魂功法，当然它现在只是个引子，要等韩公子至少达到下舍级别，才能觉醒全部。”
韩墨道：“所以，然后呢？”
钱小姐道：“所以我会为韩公子提供一切修魂所需，以便公子早日修成魂舍，这既是帮公子你，也是帮我自己；同时从现在起，钱氏会为公子你在阴间提供全面庇护，直到公子过了奈何桥去往灵界为止。当然，公子如果另有任何特别要求，也可提出，小女子和钱氏都会尽力满足。”
——钱大小姐！您没做过生意吧？说好的讨价还价呢？你这义无反顾把阴间最大的馅饼直接往我嘴里塞的作派，还叫我……如何憋住偷着乐？
——你不是钱大小姐，你是神灯，能满足我一切愿望的神灯！你就是要让我不忍拒绝！
钱小姐看韩墨表情古怪，笑道：“公子难道以为我会和你讨价还价？这种市井伎俩小女子是做不来也无需做的。公子只须知道，对钱氏来说，或者对阴间任何一个大势力大家族来说，没有比让族人能顺利进入灵界更重要的事了。相信以我钱氏的实力和信誉，韩公子也不会担心小女子兑现承诺的能力。”
韩墨心里惭愧了一下。显然，他这是以穷人之心度豪族之腹了。
韩墨咳了咳嗓子，道：“钱小姐的诚意无话可说，我只是好奇：究竟我脑子里的那个东西，嗯，就当它是部功法吧，对小姐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何你如此需要？”
钱小姐坦然道：“自当直言相告。小女子阴寿80载，其实早在20年前，就已修到了上舍，如今更是离圆满仅一线之隔。这倒不是我圆满不了，而是我自己苦苦压制，不肯就此圆满，以未达极致的境界仓促进入灵界。”
韩墨奇怪道：“这又为何？难道钱小姐的家传修魂功法还不够好？”
钱小姐道：“事关家族隐秘，请恕我不能详说。公子只须知道，那奈何桥与前两关一样，也只是一个考验。既是考验，考的必然是下线资格，而不是上线标准。换句话说就是，只要过得去奈何桥就可进入灵界，但那些过了桥的亡魂，魂舍虽都是所谓上舍圆满，其实品质、境界相差可能极大，进入灵界后的修行起点也完全不同。小女子就是希望能以最好品质、最高境界的魂舍前往灵界，为此不惜滞留20年之久等一个机缘。而现在这个机缘出现了，就在公子身上。”
韩墨思忖着点点头，原来过奈何桥还有这些讲究。
普通亡魂大多只求个下舍，能在阴间混得长久些；少数亡魂能奔个中舍就心满意足，能在阴间有一席之地；只有极少的所谓精英亡魂才能奢望一下灵界，能过奈何桥那绝对是祖宗八代保佑，要烧高香了。
而人家钱小姐，心存高远，要的不是过桥，而是以最完美姿势过桥！
不愧是大家族天才子弟啊！
不要钱的知识又学到了一点点。
这些知识或者说秘闻，是大多数亡魂根本茫然不知的。
韩墨看向钱小姐，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既然钱小姐只有学习我的功法这一个目的，如小姐所言，只须等我修出魂舍，觉醒了脑子里的功法，传给小姐即可————小姐又何必非要……嗯，那个……招赘于我呢？小姐开出的交易筹码已经足够大了呀？”
钱小姐听完韩墨这一问，难得的面露娇羞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常态。
钱小姐温言道：“想来公子不知。高等级的魂传密法，即使公子愿意拿出来主动教给别人，也是做不到的。只有夫妻之间，魂舍相互开放，以阴阳双修的方式传习这唯一途径。”
原来如此！
终于破解了韩墨一直以来的困惑。
说一千道一万，谜底揭开，图穷匕见
————果然还是馋我的身子啊。
传个功法还必须双修！
这是哪个坑孙子的祖先设计出来的！
钱小姐坐回自己的椅子，轻轻淡淡道：“公子竟还如此迂腐，可算是白死了一回。”
韩墨楞道：“小姐此话何意？”
钱小姐道：“公子才过了两关不久，难道还未明白？那惊魄风打散七魄，忘川水洗炼三魂，正是要亡魂去伪存真。去的是阳间红尘中沾染的一切俗心杂念，留的是进取灵界、求道长生的唯一本真。公子犹在说什么感情基础，岂非笑话？”
韩墨愕然道：“小姐既然招赘于我，难道不希望两情相悦？”
钱小姐微微一笑道：“莫非公子以为我对你一见钟情，心生爱慕，因此以身相许？这是阳间话本小说里的桥段，那些世人不知：所谓卿卿我我、情情爱爱，都不过是用来为肉身体验红尘百味，以滋养发育魂魄罢了。如今你我既已脱去肉身羁绊，踏上修魂之路，岂能再效那阳间小儿女姿态，谈什么感情？所以我说公子是白死了一回。”
韩墨道：“不谈感情，那谈什么？”
钱小姐道：“我钱氏有一条祖训，就叫做’谈感情伤钱’，这是祖宗告诫，谈感情会伤害钱氏根基。所以我钱氏要做什么，只从利害出发，一切为目的服务。”
韩墨明白了。
“只从利害出发”——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吗？
“一切为目的服务”——这不就是明晃晃的不择手段吗？
钱小姐摇头道：“我知公子所想，但是公子又想歪了。公子还在用阳间俗世的眼光来对我做所谓’道德’评判。我钱氏以经商为立族之本，最看重的是公平交易，最严守的是契约精神。这阴间无数家族，说我钱氏无情寡恩、唯利是图的很多，但说我钱氏仗势欺人、不择手段的倒还未有。”
韩墨点头道：“受教了。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问——钱小姐连番招赘于我，是想要我的什么，又能给我什么？”
钱小姐微笑道：“正是如此。公子可算明白了。”
既然不谈感情，只谈利益，韩墨脑阔也不疼了，脑子也不乱了。他之前的种种为难，都源于掺杂了许多情感纠葛的想象。
——原来招赘啊结婚啊什么的，根本可以不谈感情的。
——自己还是肤浅了啊！
事实证明，不管什么事，只要一谈感情，马上夹缠不清乱七八糟；只要不谈感情，立即简单直接清晰明了。
那就来吧！
让我们立即开始一场莫得感情的讨价还价。
格局打开，财务自由！
韩墨道：“那就请钱小姐直言吧。”
钱小姐道：“还须确认一件事——公子在阴雷区大展神威，非但不惧阴雷，反而耗尽了那里的雷电之力——可是修习了某种特殊功法的缘故？”
韩墨心知这是最关键的“验货”环节，钱小姐要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有那劳什子“雷殛大法”。
有——这就是韩墨能坐在这里和堂堂钱氏大小姐讨价还价的资格证和唯一筹码；
没有——那还谈个屁！韩墨估计会被四叔冲进来一巴掌拍死。
韩墨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是这个……刚才听了钱小姐说公平交易什么的，我还惶恐疑惑，不知以钱小姐的身家能看上我这穷小子的什么。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四叔也拐弯抹角老是问我阴雷区的事呢。”
钱小姐道：“那么……”
韩墨皱眉道：“如果钱小姐想要的是修魂功法的话，这可要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曾修过任何功法，连魂舍都没建呢。”
钱小姐似乎早有所料，点头道：“也许正是因为公子你魂舍未立，所以才不自知。一些高等级魂法是有这种情形，比如我钱氏家传的’通灵魂法’就是如此，魂舍未立之前，只是有个引子，必须等魂舍建出来，达到下舍，才能得窥魂法全貌——公子若说你脑子里现在就真有一部魂法，我才真要失望了呢。”
握草！原来是个坑啊！
这钱小姐随口就挖坑，看来和苏代一样，也是个坑货。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是不是就不用“验货”了？
钱小姐接着道：“虽然如此，但公子你在阴雷区的表现，证明你定有特异之处。只需公子将那特异之处展露一二，小女子自有判断。”
——还是得验货！
韩墨低头做纠结状，似乎难以决断。钱小姐也并不催促，静等下文。
其实韩墨此刻不是在表演，他是真的纠结。
钱小姐要他展露特异之处，那特异之处就是图腾宝了，这当然是万万不能暴露的。
可要说其他的……他还有什么特异之处？而且还必须是能跟雷电之力扯上关系的？
其实他原本也有过预案，想过实在不行，就把当初图腾宝还只是一块皮子时，由皮子上的自然纹路组成的那个疑似“阴阳鱼”的图案亮出来。韩墨觉得图腾宝的种种神异应该都和这个阴阳鱼图有关。
但问题在于，“阴阳鱼图”在阳间随处可见，是个人都见过。他拿这个说事，恐怕反而没什么说服力。
——要不，别用全图，就把阴阳鱼图中间那条S线拿出来？就是俗称“龙线”的那个。
——可那“龙线”单独拿出来，真就只是个拉长了的“S”啊！咦？好像生前那个纹身店穿睡袍的女孩就这么嘲笑过。他似乎回忆起了一点。
不过这不是追索回忆的好时候，人家钱小姐还在等他“露一小手”呢。
——有了！
韩墨由“龙线”一下子想到了黑白迷宫里的那条线。他这10天没干别的，一直都在跟黑白迷宫里的那条线较劲，魂念至少翻了一倍，已经快要将那条线从头到尾追溯完整了。
而且随着他对那条线的不断追溯，他也发现，所谓“那条线”根本就不是仅仅一个线条那么简单，它奇诡莫测的轨迹如果显露完全，正是一个能量结构模版。
——就用它来给钱小姐“验货”，也许能行？嗯，就是它吧！也没别的可选了。
韩墨抬起头来，看着钱小姐道：“我脑子里确实有个东西，让我觉得很是奇异，当初在阴雷区，它也确实非常活跃，而且在遭受阴雷轰击后反而有所增长。不过我只能用魂念大概具现一下，难以持续，请钱小姐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钱小姐期待道：“公子请。”
韩墨仍旧坐在椅子上，略微调整呼吸。然后调动魂念，将他刚死磕了10天的修练成果具现出来——仅仅一瞬，最多1/10秒的样子。
不过对于早已达到上舍，距离圆满也仅有一线之差的钱小姐来说，这个时间足够她看清了。
她猛地站起，再一次震惊到眼里冒出二尺长的通灵魂光！
这已经是她面对韩墨第二次了。只不过上一次韩墨没看见，而这次韩墨看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钱小姐眼里冒出的魂光一闪即逝，但韩墨却感到了一种来自魂念深处的巨大压迫。
好强！感觉比四叔都强！
韩墨心里惊叹。
而钱小姐显然对“验货”的结果很满意。或者，毋宁说喜出望外。
——竟然是族魂印的一部分！这个韩墨，还真是个宝藏男孩啊！
——就连我堂堂钱氏，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通灵魂法”，也只是一个残缺不全的族魂印，而凭此就能高踞阴间大势力排名第二！如果韩墨随着魂舍修成，将来觉醒出的是一个完整的族魂印，那前途简直不可想像！
——由此也可推断，韩墨的出身绝对非同凡响，必是某个极为古老强大的隐世家族后裔。
钱小姐平复一下心情，对韩墨浅浅行了个福礼，抱歉道：“韩公子天赋惊人，以致小女子失态，让公子见笑了。”
韩墨其实心里也是惊疑不定，他只想着用“那条线”蒙混过关，哪想到见多识广的钱小姐竟然反应这么大。
——难道那个小小记忆碎片中留下来的黑白迷宫图案，也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头？
韩墨小心问道：“钱小姐看清楚了？可是你想要的那什么功法？”
钱小姐点头道：“我看清了，没有疑问。现在就可以和韩公子协商——不瞒公子说，我的目的就是想学韩公子的修魂功法，当然它现在只是个引子，要等韩公子至少达到下舍级别，才能觉醒全部。”
韩墨道：“所以，然后呢？”
钱小姐道：“所以我会为韩公子提供一切修魂所需，以便公子早日修成魂舍，这既是帮公子你，也是帮我自己；同时从现在起，钱氏会为公子你在阴间提供全面庇护，直到公子过了奈何桥去往灵界为止。当然，公子如果另有任何特别要求，也可提出，小女子和钱氏都会尽力满足。”
——钱大小姐！您没做过生意吧？说好的讨价还价呢？你这义无反顾把阴间最大的馅饼直接往我嘴里塞的作派，还叫我……如何憋住偷着乐？
——你不是钱大小姐，你是神灯，能满足我一切愿望的神灯！你就是要让我不忍拒绝！
钱小姐看韩墨表情古怪，笑道：“公子难道以为我会和你讨价还价？这种市井伎俩小女子是做不来也无需做的。公子只须知道，对钱氏来说，或者对阴间任何一个大势力大家族来说，没有比让族人能顺利进入灵界更重要的事了。相信以我钱氏的实力和信誉，韩公子也不会担心小女子兑现承诺的能力。”
韩墨心里惭愧了一下。显然，他这是以穷人之心度豪族之腹了。
韩墨咳了咳嗓子，道：“钱小姐的诚意无话可说，我只是好奇：究竟我脑子里的那个东西，嗯，就当它是部功法吧，对小姐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何你如此需要？”
钱小姐坦然道：“自当直言相告。小女子阴寿80载，其实早在20年前，就已修到了上舍，如今更是离圆满仅一线之隔。这倒不是我圆满不了，而是我自己苦苦压制，不肯就此圆满，以未达极致的境界仓促进入灵界。”
韩墨奇怪道：“这又为何？难道钱小姐的家传修魂功法还不够好？”
钱小姐道：“事关家族隐秘，请恕我不能详说。公子只须知道，那奈何桥与前两关一样，也只是一个考验。既是考验，考的必然是下线资格，而不是上线标准。换句话说就是，只要过得去奈何桥就可进入灵界，但那些过了桥的亡魂，魂舍虽都是所谓上舍圆满，其实品质、境界相差可能极大，进入灵界后的修行起点也完全不同。小女子就是希望能以最好品质、最高境界的魂舍前往灵界，为此不惜滞留20年之久等一个机缘。而现在这个机缘出现了，就在公子身上。”
韩墨思忖着点点头，原来过奈何桥还有这些讲究。
普通亡魂大多只求个下舍，能在阴间混得长久些；少数亡魂能奔个中舍就心满意足，能在阴间有一席之地；只有极少的所谓精英亡魂才能奢望一下灵界，能过奈何桥那绝对是祖宗八代保佑，要烧高香了。
而人家钱小姐，心存高远，要的不是过桥，而是以最完美姿势过桥！
不愧是大家族天才子弟啊！
不要钱的知识又学到了一点点。
这些知识或者说秘闻，是大多数亡魂根本茫然不知的。
韩墨看向钱小姐，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既然钱小姐只有学习我的功法这一个目的，如小姐所言，只须等我修出魂舍，觉醒了脑子里的功法，传给小姐即可————小姐又何必非要……嗯，那个……招赘于我呢？小姐开出的交易筹码已经足够大了呀？”
钱小姐听完韩墨这一问，难得的面露娇羞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常态。
钱小姐温言道：“想来公子不知。高等级的魂传密法，即使公子愿意拿出来主动教给别人，也是做不到的。只有夫妻之间，魂舍相互开放，以阴阳双修的方式传习这唯一途径。”
原来如此！
终于破解了韩墨一直以来的困惑。
说一千道一万，谜底揭开，图穷匕见
————果然还是馋我的身子啊。
传个功法还必须双修！
这是哪个坑孙子的祖先设计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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