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婷
皇帝和静王共进午膳，请了琳明、沈茂和沈冽在下首作陪。
沈冽知道自己不是来吃饭的，宫女夹了一块胭脂鹅脯，沈冽慢慢用了。
皇上道：“今年的雪格外大，广儿，上一次这么大的雪，你可还记得？”
谢广道：“大概是很多年之前了，儿臣记不清了。”
皇上道：“你母亲去的那年，也是那么大的雪。过几日，是你母后的忌日，你过了今年，也二十又四了，朕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娶了你母后。”
皇上道：“太医说朕的身子越来越不中用，朕这一生说不上丰功伟业，但也没有什么遗憾，只是你的一桩婚事，始终没法向你天上的母后交代，如今你的弟弟也都娶了太子妃，朕想为你赐婚。”
谢广道：“如果能为父皇了却一桩心事，儿臣接旨。”
皇帝见谢广松口，欣然笑道：“沈卿的女儿沈冽，端庄有礼，才貌双全，是做你静王妃的好人选。”
沈冽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像是要跳出喉咙，跳到桌子上，只要静王答应，她们就可以坦然在一起，她不需要等，他也不需要掩饰自己的心意。
静王默了半晌：“沈姑娘是个好人，可惜，我和沈姑娘每次见面，总是话不投机。”
皇上敛去了笑意，道：“你可有其他人选？”
侧殿里没有人敢出声，连呼吸也不敢肆意，生怕静王说出的人选会引起皇帝的勃然大怒。
沈冽不知道，为什么在王府里，他眼中的情感和口中的甜言蜜语是那么的真实，到了皇宫中，就变成了话不投机。
沈冽已经感觉如坐针毡，坐在身侧的琳明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沈冽冰冷攥紧的手。
沈茂也忍不住抬头觑对面女儿的神色。沈冽面上仍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静王道：“听闻沈姑娘有个妹妹，年方十六，年轻貌美，性子与沈姑娘截然不同，我可以娶她做我的静王妃。”
皇帝也忍不住觑沈冽的神色，只有谢广闲闲地搅着火腿白菜汤碗，似乎丝毫不在意沈冽的感受。
沈冽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情绪，竟然扯着嘴角笑了。
皇上沉吟道：“也无不可。”
静王道：“谢父皇恩典。”谢广似无意间瞥见沈冽，道：“沈姑娘不会介意吧？”
沈冽愈发笑得灿烂：“怎么会呢？王爷好眼光。”
谢广余光瞥见她的笑容，心里似乎也抽了一下，面上只是淡淡的一笑，喝完了那碗汤。
沈茂沉默着和沈冽走到了皇宫宫门，看见谢广已经在王府马车下面等他们。
沈茂先上了马车，修琴也退到了不远处，只留她们两个人说话。
沈冽走到谢广面前，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谢广抬头，道：“你不是说了，你做不到？”
沈冽道：“那你又为什么要娶我妹妹？”
谢广说：“那不如你说，我娶谁，可以让皇上满意？”
沈冽忍不住笑了：“京城里那么多人，我不相信只有我妹妹知书达理，家世清白。我真蠢，可是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谢广道：“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做错的人是我，明明不会娶你，还玩弄你的感情。”
沈冽笑道：“是啊，明明错的人是你，痛苦的人却是我。”
白狐皮毛下方，谢广的手指一点点攥紧。
沈冽道：“你一定要对沈言好，保护好她，如果你敢让她受到伤害，你知道我的，我会杀了你的。”
说完，沈冽毅然转身，上了沈府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皇宫，沈茂看向女儿，“他还是这样，让人看不懂。”
沈冽道：“或许有一天，沈言会懂的。”
太子在当天下午就来到沈府。
沈冽走进父亲待客的书房，行了一礼，说：“你怎么来了？”
太子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呢？”
沈冽笑道：“三人成虎罢了。”
太子道：“谢广阅人无数，或许是你不够美吧？”
沈冽道：“或许是吧。”
太子突然收敛了笑意：“不如做我的侧妃？”
沈冽笑道：“太子又开玩笑了。”
太子道：“既然你我都讨厌他，何不联手？”
沈冽道：“你们之间的事，不要将我扯进去，我不会和我的妹妹为敌。”
太子拍掌道：“好一个姐妹情深，我倒想看看，你们的感情有多坚固。”
太子凑近到沈冽耳边，“你知道我才是未来的皇帝，而到时候，天下都将是我的，何况是你。”
沈冽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很快道：“我想太子不会是这么卑鄙的人。”
谢乘道：“看看我父皇，那就是我未来的样子，我希望你早点站对边。”
沈冽道：“你那么恨我吗？”
谢乘笑道：“当然了，爱而不得，不就是恨吗？”
说完，谢乘走出了书房。
霍琪风风火火地走进沽梦楼，朱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很快换上了谄媚的神色：“呦，这不是霍姑娘……哦，不，是将军夫人，将军夫人怎么有心情来我们沽梦楼啊？”
霍琪道：“我要见青婷姑娘。”
朱娘道：“这……青婷姑娘如今是我们沽梦楼的头牌，只有青婷姑娘挑选客人，没有客人挑选头牌的道理。”
霍琪一路上了楼梯：“你也知道我是谁，相必你也不敢将我逐出去，让她自己出来，不然我就一间间自己找人了。”
朱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说：“好啊，我给霍姑娘也给将军夫人这个面子，可是下次，将军夫人再如此横冲直撞，就别怪我朱娘无礼了。”
霍琪抱臂倚栏站着，过了许久，朱娘领着一名穿着青色纱裙的妙龄女子出来，说：“这是青婷。”
青婷笑了笑，福了福：“奴家见过将军夫人。”
霍琪道：“带我到你房间说话，有些话，不方便让人听到。”
青婷道：“夫人直说吧。”
霍琪笑：“好，你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青婷道：“什么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当然是青楼女子和恩客的关系了。”
霍琪听她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一时有些语塞，过了一时：“你难道不想离开青楼吗？”
青婷道：“不想。”
霍琪道：“你知道，宦官之家对付你这种女子有的是办法，找一群来路不明的地痞流氓来闹一场，不死也能让你失去这张美貌的脸，事后太子还对你有没有感情就难说了，可是我们不愿意，一来手段有些阴狠，二来大家都是女子，何必让人难堪，太子妃允许你进入东宫，也保证不会对付你，她只想保全皇家和曹家的颜面，你觉得如何？”
青婷冷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只有太子一个靠山，太子妃想让我进东宫，静王还想让我进静王府呢？哦，辜夫人……”青婷靠近霍琪耳边：“辜将军以前也是沽梦楼的常客呢，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我的恩客之一呢？”
霍琪的手指紧紧攥着，发出骨节交错的咔咔声，说：“那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呢？”
青婷见她眸子冷得骇人，收敛了笑容：“他不是。”
霍琪道：“自然，我无法逼你做任何事，如果你非要做青楼女子，那就做吧，日后如遇不测，只怪今日的自己，不要怪别人。”说着，向楼下走去。
青婷在身后道：“将军夫人保重，谁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呢？”
霍琪回头，嘴角噙着冷笑：“保重。”
沈冽知道自己不是来吃饭的，宫女夹了一块胭脂鹅脯，沈冽慢慢用了。
皇上道：“今年的雪格外大，广儿，上一次这么大的雪，你可还记得？”
谢广道：“大概是很多年之前了，儿臣记不清了。”
皇上道：“你母亲去的那年，也是那么大的雪。过几日，是你母后的忌日，你过了今年，也二十又四了，朕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娶了你母后。”
皇上道：“太医说朕的身子越来越不中用，朕这一生说不上丰功伟业，但也没有什么遗憾，只是你的一桩婚事，始终没法向你天上的母后交代，如今你的弟弟也都娶了太子妃，朕想为你赐婚。”
谢广道：“如果能为父皇了却一桩心事，儿臣接旨。”
皇帝见谢广松口，欣然笑道：“沈卿的女儿沈冽，端庄有礼，才貌双全，是做你静王妃的好人选。”
沈冽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像是要跳出喉咙，跳到桌子上，只要静王答应，她们就可以坦然在一起，她不需要等，他也不需要掩饰自己的心意。
静王默了半晌：“沈姑娘是个好人，可惜，我和沈姑娘每次见面，总是话不投机。”
皇上敛去了笑意，道：“你可有其他人选？”
侧殿里没有人敢出声，连呼吸也不敢肆意，生怕静王说出的人选会引起皇帝的勃然大怒。
沈冽不知道，为什么在王府里，他眼中的情感和口中的甜言蜜语是那么的真实，到了皇宫中，就变成了话不投机。
沈冽已经感觉如坐针毡，坐在身侧的琳明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沈冽冰冷攥紧的手。
沈茂也忍不住抬头觑对面女儿的神色。沈冽面上仍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静王道：“听闻沈姑娘有个妹妹，年方十六，年轻貌美，性子与沈姑娘截然不同，我可以娶她做我的静王妃。”
皇帝也忍不住觑沈冽的神色，只有谢广闲闲地搅着火腿白菜汤碗，似乎丝毫不在意沈冽的感受。
沈冽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情绪，竟然扯着嘴角笑了。
皇上沉吟道：“也无不可。”
静王道：“谢父皇恩典。”谢广似无意间瞥见沈冽，道：“沈姑娘不会介意吧？”
沈冽愈发笑得灿烂：“怎么会呢？王爷好眼光。”
谢广余光瞥见她的笑容，心里似乎也抽了一下，面上只是淡淡的一笑，喝完了那碗汤。
沈茂沉默着和沈冽走到了皇宫宫门，看见谢广已经在王府马车下面等他们。
沈茂先上了马车，修琴也退到了不远处，只留她们两个人说话。
沈冽走到谢广面前，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谢广抬头，道：“你不是说了，你做不到？”
沈冽道：“那你又为什么要娶我妹妹？”
谢广说：“那不如你说，我娶谁，可以让皇上满意？”
沈冽忍不住笑了：“京城里那么多人，我不相信只有我妹妹知书达理，家世清白。我真蠢，可是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谢广道：“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做错的人是我，明明不会娶你，还玩弄你的感情。”
沈冽笑道：“是啊，明明错的人是你，痛苦的人却是我。”
白狐皮毛下方，谢广的手指一点点攥紧。
沈冽道：“你一定要对沈言好，保护好她，如果你敢让她受到伤害，你知道我的，我会杀了你的。”
说完，沈冽毅然转身，上了沈府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皇宫，沈茂看向女儿，“他还是这样，让人看不懂。”
沈冽道：“或许有一天，沈言会懂的。”
太子在当天下午就来到沈府。
沈冽走进父亲待客的书房，行了一礼，说：“你怎么来了？”
太子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呢？”
沈冽笑道：“三人成虎罢了。”
太子道：“谢广阅人无数，或许是你不够美吧？”
沈冽道：“或许是吧。”
太子突然收敛了笑意：“不如做我的侧妃？”
沈冽笑道：“太子又开玩笑了。”
太子道：“既然你我都讨厌他，何不联手？”
沈冽道：“你们之间的事，不要将我扯进去，我不会和我的妹妹为敌。”
太子拍掌道：“好一个姐妹情深，我倒想看看，你们的感情有多坚固。”
太子凑近到沈冽耳边，“你知道我才是未来的皇帝，而到时候，天下都将是我的，何况是你。”
沈冽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很快道：“我想太子不会是这么卑鄙的人。”
谢乘道：“看看我父皇，那就是我未来的样子，我希望你早点站对边。”
沈冽道：“你那么恨我吗？”
谢乘笑道：“当然了，爱而不得，不就是恨吗？”
说完，谢乘走出了书房。
霍琪风风火火地走进沽梦楼，朱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很快换上了谄媚的神色：“呦，这不是霍姑娘……哦，不，是将军夫人，将军夫人怎么有心情来我们沽梦楼啊？”
霍琪道：“我要见青婷姑娘。”
朱娘道：“这……青婷姑娘如今是我们沽梦楼的头牌，只有青婷姑娘挑选客人，没有客人挑选头牌的道理。”
霍琪一路上了楼梯：“你也知道我是谁，相必你也不敢将我逐出去，让她自己出来，不然我就一间间自己找人了。”
朱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说：“好啊，我给霍姑娘也给将军夫人这个面子，可是下次，将军夫人再如此横冲直撞，就别怪我朱娘无礼了。”
霍琪抱臂倚栏站着，过了许久，朱娘领着一名穿着青色纱裙的妙龄女子出来，说：“这是青婷。”
青婷笑了笑，福了福：“奴家见过将军夫人。”
霍琪道：“带我到你房间说话，有些话，不方便让人听到。”
青婷道：“夫人直说吧。”
霍琪笑：“好，你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青婷道：“什么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当然是青楼女子和恩客的关系了。”
霍琪听她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一时有些语塞，过了一时：“你难道不想离开青楼吗？”
青婷道：“不想。”
霍琪道：“你知道，宦官之家对付你这种女子有的是办法，找一群来路不明的地痞流氓来闹一场，不死也能让你失去这张美貌的脸，事后太子还对你有没有感情就难说了，可是我们不愿意，一来手段有些阴狠，二来大家都是女子，何必让人难堪，太子妃允许你进入东宫，也保证不会对付你，她只想保全皇家和曹家的颜面，你觉得如何？”
青婷冷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只有太子一个靠山，太子妃想让我进东宫，静王还想让我进静王府呢？哦，辜夫人……”青婷靠近霍琪耳边：“辜将军以前也是沽梦楼的常客呢，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我的恩客之一呢？”
霍琪的手指紧紧攥着，发出骨节交错的咔咔声，说：“那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呢？”
青婷见她眸子冷得骇人，收敛了笑容：“他不是。”
霍琪道：“自然，我无法逼你做任何事，如果你非要做青楼女子，那就做吧，日后如遇不测，只怪今日的自己，不要怪别人。”说着，向楼下走去。
青婷在身后道：“将军夫人保重，谁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呢？”
霍琪回头，嘴角噙着冷笑：“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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