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课
第二天早晨，亚历克斯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头像裂开一般，不过身体的伤势已经愈合了大半，也并不觉得疲惫，成为超凡者后，体质似乎也有所变化。
一只白纸折成的鸽子顺着窗户的缝隙落到床头，上面是熟悉的字迹：我都知道了，今天需要教你些别的。
亚历克斯打开窗，掩映的枝叶间他看到米勒先生正站在楼下，微笑着冲自己招手，身旁还挺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米勒先生住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紧邻着一条商业街，在工作日仍热人流如织，过往不知情的路人很难想到，在鳞次栉比的商铺间隐藏着一间私人住宅。从外面看上去更像是一家别致的咖啡店或书店，细细的仿木质金属栅格围栏在门前开辟出小小的庭院。
局长的财政状况似乎很充裕，看着漂亮的红砖别墅，亚历克斯的思维活跃起来。
“这半条街的所有权都归我，法皇厅对我们总是很大方。”米勒先生似乎看出了亚利克斯的想法，大方地挥了挥手，示意从上个路口到他们目光所及的地方都属于自己的财产。
呃，亚历克斯机械地点点头，很好，现在又多了一个成为超凡者的理由。
夏天的微风在花园中流动，丁香的芬芳与山楂花的幽香在热烈的阳光下发酵，米勒局长似乎对园艺颇有心得。
客厅里宽敞明亮，不时有飞鸟的影子掠过窗前的丝绸长帘，墙上挂着幅油画，描绘的是熹微晨光中行进的军队，靛青的天空下远征军向着微亮的东方进发，齐整的步伐踏碎黎明的冷意，刺刀与钢盔剪映着如林的寒光。
似乎米勒先生更看重军人的身份而不是超凡者。
亚历克斯还在一旁的圆桌上看到了米勒先生和一位女士的合影。那时的米勒先生身着熨帖威武的军装，看上去更加精干潇洒。旁边的女性亲密地挽着他的臂膀，穿着典雅的绛紫色长裙。
“爱莎，我的妻子，她是名音乐教师，这两天外出巡演不在家。”米勒先生脸上忽然扬起活跃的神采，粗大的眉毛都跟着跳动起来。“你迟早会懂得这种乐趣的，超凡者也不例外。”
仆人们端上来丰盛的菜品。主菜是烤羔羊肉，羔羊腿被划出小口，里面塞入了里脊肉和大蒜，肉汁与柠檬汁焖煮后抹上酱料烤制，搭配肉汁烩饭。还有一道干酪烤芦笋，棕色的奶酪散发着馥郁的香气，焦化的表面别有风味。甜点是糖渍杏仁，褐色杏仁表面覆盖层雪白的糖霜。作为经常自己动手的厨师，亚历克斯对这样的美食再也不能更满意了。
成为超凡者后，亚历克斯的胃口好了很多，或许是因为需要消耗更多能量。米勒先生显然考虑到了这点，菜品丰盛而美味。
晚餐后亚历克斯被带到阁楼，术士的第二节课正式开始。
房间里窗帘紧闭，昏暗的光线下，亚历克斯隐约看到大理石地面上刻着波浪一般的花纹。
“你通过了审查，这是好事。那名仲裁者的身份足够高，被他承认能少很多后续的麻烦。”
看到亚历克斯好像有问题要问，米勒先生及时开口：“审查你的是安博夏仲，一位仲裁者，亚纳尔枢机主教的弟子，戒律部最有前途的年轻人，或者你可以和他交个朋友。”
“这种事不算泄密吗？”亚历克斯没想到米勒先生会告诉自己这些。
“对一位在职的高级执事来说是泄密，但我只是向一位普通市民解释是谁意图非法拘禁甚至伤害他，尽到警察局长的义务而已。”米勒先生会心一笑。
“好了，现在我们来上术士的第二课。”米勒先生大踏步走到房间中央，厚重的绒布窗帘随着他的动作拉开，地板上亮起淡淡的银色纹路，在亚历克斯的感知中，一层水帘样的屏障把房间和外界隔绝，所有恶意的窥探都会及时被察觉。
“你觉得安博的实力怎么样？”米勒局长先抛出了问题。
“嗯？”亚历克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安博是谁，“看不出来，他没用全力，可能都没有认真。”
亚历克斯有些挫败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同别人交手，似乎毫无胜算。
米勒先生笑起来：“你能意识到这点就很不错了，超凡者之间也有力量层次的差别。”
升华，或者有人也把它叫做升扬，就是超凡者们晋升的过程。从与物质界最接近的【王冠】到至高无上的【冠冕】，在超凡的道途上需要十个源质：【王国】【基础】【光辉】【胜利】【丰饶】【肃正】【慈悲】【理解】【知能】【冠冕】。这是凡俗到超凡根源的升华之路。”
米勒先生倚靠在窗边，背后是幽蓝的天空，晚霞燃烧的金红与法阵点亮的银辉均匀涂抹在他身上，像是传承某种古老仪式的司祭。
“学者们曾经认为层次的晋升需要借助不断冥想与施法来实现，实际上不是这样。对大部分超凡者来说道途从【王国】开始，借助不断的冥想锻炼的确可以提升层次，但他们最远最远也只能接触到【光辉】。
有极少数天赋异禀的佼佼者，他们天生与象征界有着更深的联系，在超凡之路上获得更高的起点，晋升也更加顺遂，甚至会直接越过某些层次。比如安博，还有你。”米勒先生意味深长地看着亚历克斯，像是在发掘嫌疑人背后所有的秘密。不过他很快转过头。
“安博的生命性质正逐渐改变，已经位居【丰饶】的境界或者更高，即使在精英汇聚的法皇厅戒律部，他也是宝贵的天才。”
“那升扬的尽头呢，要完全抛却肉体成为另一种存在吗？”亚历克斯不自觉地用了后一种称谓。
注意到亚历克斯的说法，米勒先生眼中覆上淡淡的阴影。
“升华的尽头没有人能够到达。从【丰饶】开始生命的形态就发生改变，【慈悲】是物质界所能允许的稳定极限。最强大的那些超凡者能在物质界短暂进入【理解】的境界，而法皇厅的至圣宗座，也就是现任法皇，能够在真神的祝福下获得【知能】。
或许有人曾摘取【冠冕】，但这样的存在已经不为我们理解，完全超脱了“人”的概念，连关于他的记忆都会被抹消。
我们更应该做的是找准自己的位置。”
亚历克斯盯着米勒先生的眼睛，“那您呢，我很少能察觉到您的气息。”
“自从受伤后我就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频繁使用术式会要了我的命。”米勒先生指了下自己的伤口，“或许这样也好，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一点你要知道，大部分超凡者都会有精神上的波动。而你们不一样，更加亲近象征界，在不使用术式的时候，就连我也察觉不到你的异常。当然，技艺卓绝的超凡者也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务必小心他们，不要轻易暴露自己。”
房间内泛起水样的波纹，长帘合拢，米勒先生结束了今天的授课。
“孩子，升华的路上要永远记得你的心。”
一只白纸折成的鸽子顺着窗户的缝隙落到床头，上面是熟悉的字迹：我都知道了，今天需要教你些别的。
亚历克斯打开窗，掩映的枝叶间他看到米勒先生正站在楼下，微笑着冲自己招手，身旁还挺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米勒先生住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紧邻着一条商业街，在工作日仍热人流如织，过往不知情的路人很难想到，在鳞次栉比的商铺间隐藏着一间私人住宅。从外面看上去更像是一家别致的咖啡店或书店，细细的仿木质金属栅格围栏在门前开辟出小小的庭院。
局长的财政状况似乎很充裕，看着漂亮的红砖别墅，亚历克斯的思维活跃起来。
“这半条街的所有权都归我，法皇厅对我们总是很大方。”米勒先生似乎看出了亚利克斯的想法，大方地挥了挥手，示意从上个路口到他们目光所及的地方都属于自己的财产。
呃，亚历克斯机械地点点头，很好，现在又多了一个成为超凡者的理由。
夏天的微风在花园中流动，丁香的芬芳与山楂花的幽香在热烈的阳光下发酵，米勒局长似乎对园艺颇有心得。
客厅里宽敞明亮，不时有飞鸟的影子掠过窗前的丝绸长帘，墙上挂着幅油画，描绘的是熹微晨光中行进的军队，靛青的天空下远征军向着微亮的东方进发，齐整的步伐踏碎黎明的冷意，刺刀与钢盔剪映着如林的寒光。
似乎米勒先生更看重军人的身份而不是超凡者。
亚历克斯还在一旁的圆桌上看到了米勒先生和一位女士的合影。那时的米勒先生身着熨帖威武的军装，看上去更加精干潇洒。旁边的女性亲密地挽着他的臂膀，穿着典雅的绛紫色长裙。
“爱莎，我的妻子，她是名音乐教师，这两天外出巡演不在家。”米勒先生脸上忽然扬起活跃的神采，粗大的眉毛都跟着跳动起来。“你迟早会懂得这种乐趣的，超凡者也不例外。”
仆人们端上来丰盛的菜品。主菜是烤羔羊肉，羔羊腿被划出小口，里面塞入了里脊肉和大蒜，肉汁与柠檬汁焖煮后抹上酱料烤制，搭配肉汁烩饭。还有一道干酪烤芦笋，棕色的奶酪散发着馥郁的香气，焦化的表面别有风味。甜点是糖渍杏仁，褐色杏仁表面覆盖层雪白的糖霜。作为经常自己动手的厨师，亚历克斯对这样的美食再也不能更满意了。
成为超凡者后，亚历克斯的胃口好了很多，或许是因为需要消耗更多能量。米勒先生显然考虑到了这点，菜品丰盛而美味。
晚餐后亚历克斯被带到阁楼，术士的第二节课正式开始。
房间里窗帘紧闭，昏暗的光线下，亚历克斯隐约看到大理石地面上刻着波浪一般的花纹。
“你通过了审查，这是好事。那名仲裁者的身份足够高，被他承认能少很多后续的麻烦。”
看到亚历克斯好像有问题要问，米勒先生及时开口：“审查你的是安博夏仲，一位仲裁者，亚纳尔枢机主教的弟子，戒律部最有前途的年轻人，或者你可以和他交个朋友。”
“这种事不算泄密吗？”亚历克斯没想到米勒先生会告诉自己这些。
“对一位在职的高级执事来说是泄密，但我只是向一位普通市民解释是谁意图非法拘禁甚至伤害他，尽到警察局长的义务而已。”米勒先生会心一笑。
“好了，现在我们来上术士的第二课。”米勒先生大踏步走到房间中央，厚重的绒布窗帘随着他的动作拉开，地板上亮起淡淡的银色纹路，在亚历克斯的感知中，一层水帘样的屏障把房间和外界隔绝，所有恶意的窥探都会及时被察觉。
“你觉得安博的实力怎么样？”米勒局长先抛出了问题。
“嗯？”亚历克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安博是谁，“看不出来，他没用全力，可能都没有认真。”
亚历克斯有些挫败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同别人交手，似乎毫无胜算。
米勒先生笑起来：“你能意识到这点就很不错了，超凡者之间也有力量层次的差别。”
升华，或者有人也把它叫做升扬，就是超凡者们晋升的过程。从与物质界最接近的【王冠】到至高无上的【冠冕】，在超凡的道途上需要十个源质：【王国】【基础】【光辉】【胜利】【丰饶】【肃正】【慈悲】【理解】【知能】【冠冕】。这是凡俗到超凡根源的升华之路。”
米勒先生倚靠在窗边，背后是幽蓝的天空，晚霞燃烧的金红与法阵点亮的银辉均匀涂抹在他身上，像是传承某种古老仪式的司祭。
“学者们曾经认为层次的晋升需要借助不断冥想与施法来实现，实际上不是这样。对大部分超凡者来说道途从【王国】开始，借助不断的冥想锻炼的确可以提升层次，但他们最远最远也只能接触到【光辉】。
有极少数天赋异禀的佼佼者，他们天生与象征界有着更深的联系，在超凡之路上获得更高的起点，晋升也更加顺遂，甚至会直接越过某些层次。比如安博，还有你。”米勒先生意味深长地看着亚历克斯，像是在发掘嫌疑人背后所有的秘密。不过他很快转过头。
“安博的生命性质正逐渐改变，已经位居【丰饶】的境界或者更高，即使在精英汇聚的法皇厅戒律部，他也是宝贵的天才。”
“那升扬的尽头呢，要完全抛却肉体成为另一种存在吗？”亚历克斯不自觉地用了后一种称谓。
注意到亚历克斯的说法，米勒先生眼中覆上淡淡的阴影。
“升华的尽头没有人能够到达。从【丰饶】开始生命的形态就发生改变，【慈悲】是物质界所能允许的稳定极限。最强大的那些超凡者能在物质界短暂进入【理解】的境界，而法皇厅的至圣宗座，也就是现任法皇，能够在真神的祝福下获得【知能】。
或许有人曾摘取【冠冕】，但这样的存在已经不为我们理解，完全超脱了“人”的概念，连关于他的记忆都会被抹消。
我们更应该做的是找准自己的位置。”
亚历克斯盯着米勒先生的眼睛，“那您呢，我很少能察觉到您的气息。”
“自从受伤后我就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频繁使用术式会要了我的命。”米勒先生指了下自己的伤口，“或许这样也好，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一点你要知道，大部分超凡者都会有精神上的波动。而你们不一样，更加亲近象征界，在不使用术式的时候，就连我也察觉不到你的异常。当然，技艺卓绝的超凡者也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务必小心他们，不要轻易暴露自己。”
房间内泛起水样的波纹，长帘合拢，米勒先生结束了今天的授课。
“孩子，升华的路上要永远记得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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