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启程
“刘三当家，这…这些是李寨主叫你送来，给…给我们赔罪的？”
望着几乎占满了整个大厅的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小石村村长石虎差点没把眼珠子直接瞪出了眼眶。
“唉……”
几乎把李天寨的身家搬来了四分之一，三当家刘蒙此刻扫视一圈，难免也是肉疼得不行，但这些身外物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孰重孰轻，答案显而易见，刘蒙自然不可能犯糊涂。
“李寨主说了，元逵那蠢货不长眼，今日无故冲撞了高人，实是百死莫赎！
“虽然，他本人已被高人就地正法，高人大人大量，也并未追究此事，但李寨主自认管教无方，还是深感自责，所以特命小的厚礼赔罪。
“与此同时，李寨主也正带着兄弟们，一个山头一个山头，亲自造访其他山头的各位当家。
“相信过了今日之后，方圆百里内，不仅没有不长眼的东西敢来小石村闹事，即便小石村村民出了村，只要报出身份，也绝对会安全无虞。”
面上堆起一副笑脸，刘蒙几乎是原封不动的转达了李天的话，语气更是罕见的和气温柔，叫其余了解他脾气的山匪们听后，暗地里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几乎要掉了满地。
“好了，该办的也办完了，我也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自己都被自己说反胃了，刘蒙正准备找个地方狂吐，但刚到门口，忽的想起了什么，猛然刹住脚步，又是一脸堆笑回头。
“对了，希望石村长能够看在我寨诚意十足的份上，帮着在高人面前多美言几句，让高人千万不要介怀才好，以后有机会，也欢迎高人到山寨做客，寨主必当亲自远迎！”
“好，好的！”
见刘蒙一脸热切，石虎实在推辞不了，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多谢石族长，告辞！”
拱手抱拳，刘蒙当即转身出门，心有余悸：
“妈蛋，差点把最重要的部分给忘了！”
目送刘蒙远去，好一会儿后，石虎收回视线，又在屋内扫了一圈，只觉得好似在做梦，一阵的天旋地转……
虽然，当时听到帝枭说要去武岭山，出门后，又看到尸横遍地的时候，石虎就曾经猜想过会出现这种类似的结局。
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眼前，甚至比想要中更要夸张百倍不止，给人的冲击，毫无疑问的，就大大超乎了石虎的心理承受极限。
毕竟，李天寨的寨主李天，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而是方圆数百里范围内，都绝对排的上号的顶级修炼者！
而且，若论方圆数百里内所有山匪势力的头头中，打起架来最不要命的，最心高气傲而难以驯服的，杀人手段最凶残而灭绝人性的，又最令人闻风丧胆的。
李天假若排第二，绝对没有谁敢排第一！
更别说，李天寨之所以能占山为王，甚至雄踞一隅，但凡明眼人都知道，李天一个人所起到的威慑作用，比之李天寨中其余数百号人加起来，绝对都要更加恐怖！
如果没有李天，没人会怀疑，李天寨就算再多一倍的什么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五当家，也早就会被其他山匪势力所吞并，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形成如今这般庞大的规模。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凶名赫赫的存在，在帝枭单枪匹马杀到他老巢之后，不但连半个屁都不敢放，半句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的话都不敢提，还答应了帝枭无条件保护小石村这种完全吃亏的要求。
不但如此，为了防止在帝枭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还把善后工作做得如此极致而无可挑剔。
天啦噜，这到底要多么强大的实力，才能把一头嗜血残暴的猛虎，驯服的如此温顺懂事，甚至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匪夷所思，实在是匪夷所思！
“等等，为什么李天寨的山匪都来赔罪了，那个年轻人却还没有回来？”
心中感慨无限，忽然间，石虎却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莫非，他，他直接，直接离开了……”
渐渐地，石虎想到了某种可能，目光一颤后，不禁喟然长叹。
“此子，非常人也！”
……
小石村东北方向约莫十里处，一座药谷谷口，三人一马正在道别。
“洛儿，出门在外不像村里那么单纯，人心险恶，要照顾好自己，多听枭哥哥的话，知道吗？”石祥拉着漓洛，语重心长地叮嘱。
“洛儿，洛儿知道……”才一开口，小丫头便泣不成声，千语万语无从出口，唯有眼泪啪嗒啪嗒滴落，似在诉说着无尽的不舍。
“好了好了，洛儿不哭了，不哭了啊，再哭下去，爷爷可也要跟着哭了，那不是让枭哥哥看笑话啦？”
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但表面上，石祥还是强作笑颜，轻轻替漓洛擦了擦眼泪后，把她的手放进了帝枭的手里。
“年轻人，你就没什么要和老朽说的？”
直视了帝枭好一会儿，见他竟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石祥终究按捺不住，只得主动发问。
“若前辈信任晚辈，何用承诺？若前辈不信任晚辈，承诺何用？”
坦然地迎着石祥的目光，帝枭不答反问，目光澄澈，语气淡然。
愣了好一会儿，石祥不由笑道：“年轻人说的在理，是老朽浅薄了。”
语气听上去分外洒脱，但话落没多久，笑容却难免又变得有些发苦，叹息道：“只是，人上了年纪，难免爱胡思乱想，就算是无用的承诺，总归还是比什么都没有，更能叫人安心一些呀。”
“嗯……”
微微颔首，这一次，帝枭既没有反驳，亦没有充耳不闻，略微沉吟后，一字一顿说：“这世上，没有谁，可以欺负，我帝枭的妹妹。”
简简单单的一句，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更算不上什么豪言壮语，但就是这般仿若闲话家常的平淡口吻，却叫石祥听后，瞳孔瞬间放大，呼吸停滞的同时，心跳更是漏了不止一拍。
“多谢！”
良久，石祥深深吸气，对着帝枭重重点了点头，而后目光一转，重新落回到漓洛的身上。
“洛儿，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精彩，却也很复杂，人心险恶，防不胜防，修炼之道，更是危险重重，坎坷颇多。
爷爷知道，你很坚强，但如果有一天，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也不要死撑着。
找不到父母，就回到爷爷身边来，只要爷爷还活着，小石村里就永远会有你的家，知道吗？”
石祥再三叮咛。
“爷爷！”
小丫头一头扑进了石祥的怀中。
“洛儿，洛儿舍不得您！”
一句呼喊，顿时间，几乎将石祥所有的心理防线，全部击溃，更令其眼眶，急速泛红起来。
老眼死死紧闭，石祥好不容易将满腔激动强行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后，将小丫头扶好，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也该启程了。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爷爷担心，爷爷虽然年纪大了，身子骨却还硬朗得很，你也不用太过记挂。”
“嗯，爷爷，爷爷保重！”
小丫头抽抽搭搭道，哭得已然睁不开了眼睛。
“告辞！”
先将小丫头扶上红鬃马，再翻身上马，帝枭单手半抱住漓洛半握住缰绳，对石祥点头示意后，立刻架马慢步而行。
“啪！”
走出数十米外，帝枭右手陡然挥鞭，红鬃马立刻纵蹄狂奔，扬尘而去。
“啪嗒……”
这一刻，浑浊的老眼中，雾气终于不可遏制得急剧翻腾起来，几乎只是瞬息的功夫，两行清泪，便顺着苍老的面容，悄然滑落……
望着几乎占满了整个大厅的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小石村村长石虎差点没把眼珠子直接瞪出了眼眶。
“唉……”
几乎把李天寨的身家搬来了四分之一，三当家刘蒙此刻扫视一圈，难免也是肉疼得不行，但这些身外物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孰重孰轻，答案显而易见，刘蒙自然不可能犯糊涂。
“李寨主说了，元逵那蠢货不长眼，今日无故冲撞了高人，实是百死莫赎！
“虽然，他本人已被高人就地正法，高人大人大量，也并未追究此事，但李寨主自认管教无方，还是深感自责，所以特命小的厚礼赔罪。
“与此同时，李寨主也正带着兄弟们，一个山头一个山头，亲自造访其他山头的各位当家。
“相信过了今日之后，方圆百里内，不仅没有不长眼的东西敢来小石村闹事，即便小石村村民出了村，只要报出身份，也绝对会安全无虞。”
面上堆起一副笑脸，刘蒙几乎是原封不动的转达了李天的话，语气更是罕见的和气温柔，叫其余了解他脾气的山匪们听后，暗地里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几乎要掉了满地。
“好了，该办的也办完了，我也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自己都被自己说反胃了，刘蒙正准备找个地方狂吐，但刚到门口，忽的想起了什么，猛然刹住脚步，又是一脸堆笑回头。
“对了，希望石村长能够看在我寨诚意十足的份上，帮着在高人面前多美言几句，让高人千万不要介怀才好，以后有机会，也欢迎高人到山寨做客，寨主必当亲自远迎！”
“好，好的！”
见刘蒙一脸热切，石虎实在推辞不了，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多谢石族长，告辞！”
拱手抱拳，刘蒙当即转身出门，心有余悸：
“妈蛋，差点把最重要的部分给忘了！”
目送刘蒙远去，好一会儿后，石虎收回视线，又在屋内扫了一圈，只觉得好似在做梦，一阵的天旋地转……
虽然，当时听到帝枭说要去武岭山，出门后，又看到尸横遍地的时候，石虎就曾经猜想过会出现这种类似的结局。
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眼前，甚至比想要中更要夸张百倍不止，给人的冲击，毫无疑问的，就大大超乎了石虎的心理承受极限。
毕竟，李天寨的寨主李天，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而是方圆数百里范围内，都绝对排的上号的顶级修炼者！
而且，若论方圆数百里内所有山匪势力的头头中，打起架来最不要命的，最心高气傲而难以驯服的，杀人手段最凶残而灭绝人性的，又最令人闻风丧胆的。
李天假若排第二，绝对没有谁敢排第一！
更别说，李天寨之所以能占山为王，甚至雄踞一隅，但凡明眼人都知道，李天一个人所起到的威慑作用，比之李天寨中其余数百号人加起来，绝对都要更加恐怖！
如果没有李天，没人会怀疑，李天寨就算再多一倍的什么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五当家，也早就会被其他山匪势力所吞并，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形成如今这般庞大的规模。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凶名赫赫的存在，在帝枭单枪匹马杀到他老巢之后，不但连半个屁都不敢放，半句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的话都不敢提，还答应了帝枭无条件保护小石村这种完全吃亏的要求。
不但如此，为了防止在帝枭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还把善后工作做得如此极致而无可挑剔。
天啦噜，这到底要多么强大的实力，才能把一头嗜血残暴的猛虎，驯服的如此温顺懂事，甚至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匪夷所思，实在是匪夷所思！
“等等，为什么李天寨的山匪都来赔罪了，那个年轻人却还没有回来？”
心中感慨无限，忽然间，石虎却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莫非，他，他直接，直接离开了……”
渐渐地，石虎想到了某种可能，目光一颤后，不禁喟然长叹。
“此子，非常人也！”
……
小石村东北方向约莫十里处，一座药谷谷口，三人一马正在道别。
“洛儿，出门在外不像村里那么单纯，人心险恶，要照顾好自己，多听枭哥哥的话，知道吗？”石祥拉着漓洛，语重心长地叮嘱。
“洛儿，洛儿知道……”才一开口，小丫头便泣不成声，千语万语无从出口，唯有眼泪啪嗒啪嗒滴落，似在诉说着无尽的不舍。
“好了好了，洛儿不哭了，不哭了啊，再哭下去，爷爷可也要跟着哭了，那不是让枭哥哥看笑话啦？”
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但表面上，石祥还是强作笑颜，轻轻替漓洛擦了擦眼泪后，把她的手放进了帝枭的手里。
“年轻人，你就没什么要和老朽说的？”
直视了帝枭好一会儿，见他竟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石祥终究按捺不住，只得主动发问。
“若前辈信任晚辈，何用承诺？若前辈不信任晚辈，承诺何用？”
坦然地迎着石祥的目光，帝枭不答反问，目光澄澈，语气淡然。
愣了好一会儿，石祥不由笑道：“年轻人说的在理，是老朽浅薄了。”
语气听上去分外洒脱，但话落没多久，笑容却难免又变得有些发苦，叹息道：“只是，人上了年纪，难免爱胡思乱想，就算是无用的承诺，总归还是比什么都没有，更能叫人安心一些呀。”
“嗯……”
微微颔首，这一次，帝枭既没有反驳，亦没有充耳不闻，略微沉吟后，一字一顿说：“这世上，没有谁，可以欺负，我帝枭的妹妹。”
简简单单的一句，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更算不上什么豪言壮语，但就是这般仿若闲话家常的平淡口吻，却叫石祥听后，瞳孔瞬间放大，呼吸停滞的同时，心跳更是漏了不止一拍。
“多谢！”
良久，石祥深深吸气，对着帝枭重重点了点头，而后目光一转，重新落回到漓洛的身上。
“洛儿，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精彩，却也很复杂，人心险恶，防不胜防，修炼之道，更是危险重重，坎坷颇多。
爷爷知道，你很坚强，但如果有一天，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也不要死撑着。
找不到父母，就回到爷爷身边来，只要爷爷还活着，小石村里就永远会有你的家，知道吗？”
石祥再三叮咛。
“爷爷！”
小丫头一头扑进了石祥的怀中。
“洛儿，洛儿舍不得您！”
一句呼喊，顿时间，几乎将石祥所有的心理防线，全部击溃，更令其眼眶，急速泛红起来。
老眼死死紧闭，石祥好不容易将满腔激动强行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后，将小丫头扶好，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也该启程了。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爷爷担心，爷爷虽然年纪大了，身子骨却还硬朗得很，你也不用太过记挂。”
“嗯，爷爷，爷爷保重！”
小丫头抽抽搭搭道，哭得已然睁不开了眼睛。
“告辞！”
先将小丫头扶上红鬃马，再翻身上马，帝枭单手半抱住漓洛半握住缰绳，对石祥点头示意后，立刻架马慢步而行。
“啪！”
走出数十米外，帝枭右手陡然挥鞭，红鬃马立刻纵蹄狂奔，扬尘而去。
“啪嗒……”
这一刻，浑浊的老眼中，雾气终于不可遏制得急剧翻腾起来，几乎只是瞬息的功夫，两行清泪，便顺着苍老的面容，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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