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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三天就学坏

    玩民乐金的民众,正享受在自己的温柔乡,做着富可敌国的美梦,公主府的一纸告示,惊的大家都坐了起来。

    民乐金由河间王李孝恭接手了。王爷要用民乐金的钱捐助佛门的玄奘法师西行取真经。

    公主代天巡视,要来处理和尚的西行事宜,并且要开金锣仪仗游街,感谢为此事做出贡献的人,感谢大家的募捐。

    这下炸锅了,老子是要赚钱的,咋就成了募捐了。

    原来民乐金这东西纯粹的坑人,佛门参与进来了,要弄个什么大乘佛法,管他大乘小乘,和我有屁关系。

    众人纷纷找自己的上家,问问清楚。把钱退出来,老子不玩了。募捐是什么鬼,谁想募捐谁是傻子。

    佛法这东西,花多少钱也能砸进去,庙里的香油钱,那捐多少都是无底洞。

    上家也没办法,老子的钱都不知道跟谁要呢,上家的上家,也找上家呢。

    大家一起进寺庙,问佛,佛说,我也不知道。

    太原府商会这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发组织,围了赵府的大门,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拿出去百万两的人。

    赵文清出面了。在民乐金的地位,你们比本官级别都高,我有什么办法。

    再者说,捐给佛门,那也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情,本官那几万两,就不要了,支持玄奘法师西行。

    有人继续闹,赵文清发火了。老子不是佛,惹怒了老子要杀人。

    查一查。身为一方父母官,当然要为民做主。

    一查查出问题了,绸缎庄的宁老板,捐了白银二百万两,话说你哪来这么多钱,做生意赚下的也说不过去。

    这府衙每年的交税记录,那是没有一年能对的上。押入大牢,先把税交清了再说。

    西市的大板牙,一个开当铺的货色,居然也捐了几十万两,莫非,人们传的这买卖人口是真的?

    押入大牢,附近走失妇女,丢过孩子的,都来看看,看看这人眼熟不,是不是拐了你家的娃。

    陆陆续续的查了几个,杀鸡儆猴起作用了,乱潮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毕竟,能拿出大钱的,谁手里也不干净,谁也不敢保证,那钱就是干干净净的。

    当然,少数清清白白的人还是有,卖儿卖女抵押地契的,不退钱只能上吊了。

    李孝恭出面了。

    王爷怜悯百姓,谁家真要是揭不开锅要上吊了,王爷自掏腰包可以给你退一部分钱。

    这可是王爷府的钱,你那钱早捐给佛祖了。

    王爷也不能伸手跟佛祖要钱吧,没这个道理。捐就捐了吧,行善积德了。

    自己的钱没了,还得感恩戴德的对着河间府三拜九叩,感谢王爷的行善积德。

    乱潮风暴,就这样平息了,所有人只能含着泪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咽完了苦水,还得感谢父母官,揪出一大帮祸害百姓的恶贼,还得感谢河间王爷,体恤民心。

    就这样一声声的感谢声中,公主要到了。玄奘法师也准备差不多了。

    苏木这几日,清闲了。

    全城都蔓延着哀嚎声,感谢声,苏木把自己小院子大门一关,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已经尽力了,没死人,那就是最好的结局。

    躺在大槐树下,刘盈甜蜜蜜的泡了一壶甜蜜蜜的蜂蜜大枣茶,苏木甜蜜蜜的喝着。

    世间的事就是如此,贪婪与欲望,往往是让人跌入深渊的罪魁祸首,原罪,苏木没辙,或许,佛祖有辙。玄奘法师西行,还真是个好事情。

    世间之人,缺的就是净化心灵的东西,民乐金一事,苏木无罪,赵文清无罪,李孝恭无罪,老百姓更无罪,要怨恨,只能是那贪婪的原罪。

    苏木躺在他那小院子里,想着,是什么原因导致百姓命如草芥,只能怪老百姓太善良了。

    赵文清看着自己银库里的满地银饼子,虽说损失了两成,便宜了李孝恭,那也够了,钱没了可以再赚。自己是彻底撇清了。

    老百姓躲在家里扎纸人诅咒的,会是李孝恭,这个送佛去西天的王爷。

    这事能这么完美的解决,一是归功于苏木,太佩服这娃了。二是老百姓还是太善良了,善良的让人都不好意思举起屠刀。

    赵文清开始正视苏木了,这娃不简单。

    活到赵文清这个年纪,做到赵文清这个级别,研究人,那可是他最爱干的事情。

    一辈子,研究陛下,研究朝臣,研究同僚,研究百姓,只有把一个个的人心,研究透彻了,才能保得万年青。

    只有苏木,让他捉摸不透。苏木这娃,年纪不大,做事却是让人匪夷所思。

    吩咐赵全,盯紧了苏木,这娃脑子里有货呢,必须的全部挖出来。

    话说苏木哪知道赵文清盯上了自己,他就打算悠哉悠哉的过他惬意的小日子呢。拉着刘盈,北城门口等一上午了,今天可是约好的日子,小满要来了。

    等来等去,只等来个小满,刘溢还是不愿意来。老刘叔只能陪着他。

    小满来了,远远的看见城门楼子底下的苏木与刘盈,差点没敢认。

    苏木一身刺绣锦袍,黑亮黑亮的闪着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再看看自己这身黑棉袍,不是那么香了。

    自己这身袍子,那可是长这么大,穿过最好的衣服,靠山村最好的衣服。

    穿着它回村,风风光光晃悠了一个月。晃得老里正都点头哈腰了,晃得村民直流哈喇子,晃得二丫一到自己身边就崴脚,走不动路。

    人比人活不成啊,几天没见苏木,这厮又翻天覆地了。闪亮亮的刺绣棉袍,毛茸茸的虎皮帽子,白白净净的脸越发白了。小满打心里高兴,自己兄弟能混的风生水起,当然开心。

    可是木头哥,你也跟那有钱的富贵人家一样黑心么。刚刚有点钱,这就领上小丫鬟了。

    瞅瞅苏木身后的小丫头,一身翠绿丝袄披着雪白的披风,戴个毛茸茸的兔头大帽子,这也不是丫鬟的装扮啊,那大户人家里的妾,才有资格这么穿。

    木头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咱不能忘本啊,穷苦人家的孩子,你不觉得丫头可怜?看那丫头身高,跟盈盈差不多,你咋变成这样了,一有钱就变成坏人了吗?

    是兄弟,就得去敲打敲打他,木头哥要是真变坏了,扭头就走,还回我的靠山村种我的地去,黑了心的人,也不值得我刘满跟随。

    小满下定决心了,哪怕跟苏木决裂,也得说他两句。没等小满开口呢,只听那丫头脆生生的传来一句。

    “哥,你咋才来,快冻死我了。”

    小满瞪大眼睛,刚才以为是苏木买回来的丫头呢,没好意思也不屑仔细看,这仔细端详瞧清楚了,这不是刘盈么。

    妹子,短短两个月,你怎么就这样华丽了,让哥都不敢正眼看了。

    三年学好,三天学坏。小满还担心苏木学坏呢,没用几天,自己就学坏了。来到太原府,几天时间什么都没干,彻彻底底当了几天猪。

    苏木给了两个大银饼子,让自己熟悉一下生活,换身新衣服,吃点好的。

    以前不敢去的街,随便去逛逛,以前不敢进的店,随便进去看看。

    拿着苏木塞给自己的十两银子,嚣张的叫嚣,挣钱不容易,花钱谁不会,一个月把这钱都花完。

    刘盈吃吃一笑,哥你猜皇帝担的啥扁担。

    刘盈开始对于花钱,也是没有什么概念,十两银子卖自己的人,能对奢侈有什么概念。

    苏木的装钱箱子交给了她,告诉她,钱挣来就是要花掉的,可她看着那一箱银饼子,嗔目结舌。这钱下辈子也够了。苏木不言语,拉着她就上街。

    逛一趟街,小糖人,野核桃,糖葫芦,黏豆糕,买一大堆也花不了几个钱,直到中午苏木领着她踏进了醉仙楼,她才明白一上午的街白逛了。

    整个一只大蹄膀下肚,刘盈再以后就没觉着小糖人,粘豆包香过。

    苏木说了一个故事。一群老农夫,田间地头议论有钱人的美好生活,想来想去,天下最富有的就是皇上。皇上能有多富有,皇上每天吃夹肉的馍馍,不喝粥。皇上干活挑的都是金扁担。

    一个蹄膀一两银子,一身衣服五两银子,一个发簪十两银子,一天下来,刘盈失魂落魄了。自己出门装的二两银子,越看越缩水,早上还拿着沉甸甸的,现在看和铜钱也区分不出大小。

    再去赵府接苏木,门口看看赵大人那轿子,那仪仗队,刘盈觉得苏木讲的扁担的故事更可笑了。

    从小她也没幻想过,皇上吃的啥,用的啥。她只是猜测,皇上也就是比村里的里正威武一点,比徐福帅气一点。自从跟着神一样的木头哥,彻底颠覆了她对世界的认知。

    自己认知完,这又来嘲讽小满了。

    小满说一个月花完十两银子的话,让她又想笑。

    苏木告诉小满,三天,三天花完这些钱。花完钱前厅的店铺,计划着做点啥,总不能空着,花完钱咱就去挣钱。

    傻子才不会花钱,小满意气风发的上街了。

    醉仙楼的蹄膀,曹婆婆的豆包,福临门的三勒浆,许寡妇的豆汁,西市杂耍艺人的吞宝剑,卖香料胡姬裸露的肚皮,不愧是小满,就是比刘盈有能耐,三天的时间,太原府的这些传说见识了个遍。

    自己的兄弟是暴发户,那有啥可担心的,花钱没有技术含量,可劲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