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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痛饮庆功酒

    小王爷李子桥是回京复命的,路过此地,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忽然想起来苏利,也就是苏木那死去的爹,就住在这附近。

    怎么能不记得,苏利的名字,一辈子也忘不掉。

    当年只因为喝醉酒,马儿就拿我出气,幸亏马夫苏利手快,制服了烈马,一醉之下赏了那货三十亩地。

    就因为这件事,皇帝二叔禁足自己半年不让骑马,老爹水蘸皮鞭抽的他老人家都能累趴下。

    苏利,怎么能忘,既然就住在附近,顺路看看去呗。

    收买人心的事,小爷我做的很专业。

    于是乎,带着护卫队,呼啦啦的来了靠山村。

    靠山村的人们惊吓之余,羡慕嫉妒恨。

    当年那个半截人原来救的是小王爷,不,救的是小王爷的马,怪不得能得三十亩地。

    看看小王爷,好威武的样子。

    不知道他的马现在会不会再发疯,不知道小王爷现在会不会再发疯。

    里正面如死灰,看着这几十骑黑炭杀才村口不远安营扎寨,死的心都有了。

    “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打苏木的主意。”

    苏木还不是我的对手,这正主来了,小王爷啊,这不分分钟把我挫骨扬灰?我连挑战资格都不会有。

    蚂蚁斗大象,臣妾做不到啊。

    ......

    李子桥看着救马恩人的便宜儿子,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硬着头皮来一句。

    “节哀。”

    节哀个锤子,半截人我都没见过好吧,唯一的感情羁绊,还是你赏那三十亩地,话说,应该是和你感情深厚才是正道。

    苏木看着骚包的小王爷,不知从何下手。

    攀关系好像有点够不着,论交情好像有点差级别。

    阿西吧,送上门的肥狼,让我这只小绵羊咋能主动开口求包养。

    只能不卑不亢的顺句嘴,“辛苦。”

    辛苦个锤子,李子桥是去战场镀金的好吧,敌军没见照面,喝酒都能把马夫折损了,这样的将领辛苦个鸟。

    小王爷腆着个大脸也不脸红。

    “不辛苦不辛苦,守卫边疆保卫家园,本就是我辈职责所在。”

    好尴尬呀。

    两个玉树临风的飘逸公子哥,此时却不知道以何种方式开场,谈点年轻人的事情。

    苏木想,投其所好,跟你谈点养鸡心得体会?

    小王爷想,投其所好,跟你谈抓野兔的十九种办法?

    好在大家都年轻,年轻人来相会,聊几句就没有隔阂。

    来小满,酒倒满,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

    小王爷看到有酒有肉,尤其是烤的油汪汪的大烧鸡,喉咙咕噜咕噜的不自觉咽着口水。

    “来,卸甲。”

    不是小王爷没见过好的,只是长期的军旅生活,嘴都淡出鸟了,确实,军营里的饭,真的难以下咽。

    身后的几个贴身黑甲炭头,面面相觑。

    “小王爷又要喝酒了......”

    不拦着,回去王爷的大军棍抽屁股,拦着吧,小王爷的马鞭抽脑袋。

    怎么办,能怎么办,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自认倒霉呗。

    说到哪都是硬伤,避不开,躲不过。

    干脆不管了,本来就是脑袋裤腰带上别着的营生,能活一天算一天,能乐呵一天算一天。

    “来,倒酒。”

    身后的几十个黑甲炭头看了,管他呢,能活一天算一天,能乐呵一天算一天,百夫长都席地而坐了,怕啥,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呢。

    刘盈端一道菜解释一道菜,烤鸡翅,烧鸡肝,炸鸡心,卤鸡皮,酱鸡脖,辣鸡头,炒鸡蛋,松花蛋,油焖鸡爪,清真小母鸡......

    啪,泥封一揭,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冰镇米酒坛子,抱在苏木怀里,桌上的粗瓷大碗划划划一字排开,刷刷刷倒的满满当当。

    “来来来,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好儿郎们,满饮此杯。”

    小王爷眼睛都直了,话说我是小王爷还是你是小王爷。

    这么精细的吃鸡方式,好有格调。

    这么豪迈的喝酒方式,好有气魄。

    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朋友你这个出场方式太华丽了,华丽到我都怀疑人生了,你这么高逼格你老爹知道吗?

    贴身的黑甲炭头没等小王爷端碗,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伸手将桌子上的一大碗酒端起来。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喝酒样子。我好喜欢。”

    这几年跟着小王爷没少见过酒局,从来没有这般让人欲罢不能。

    好在小王爷也不是那般计较之人,再说,他知道这是黑甲炭头不放心,试试酒。

    “来来来,饮胜。”

    苏木本是想装一下逼格,没有啤酒放不开手脚啊。

    这么一大碗米酒,估计一碗下去自己就报销了。

    看着小王爷一碗酒仰天进肚,脖子瞬间红到耳根,呲着牙叫喊着,“痛快,痛快。”

    黑炭头一饮而尽,满脸泪花,“娘,俺没白活。”

    苏木也激动了,气氛都烘托到这了,随后端起海碗,咕咚咕咚灌了个干干净净。

    “大唐,老子来啦。”

    ......

    小王爷是被扛着走的,趴在随从背上还在哇哇哇的吐。

    小满眼看着那随从背上挂着的菜叶鸡骨头,“白瞎了这顿饭了,养只鸡多难呀。”

    没等腹诽完,怀里扶着的苏木,冲着自己的前胸,哇一大口。

    夜出奇的静。

    大黄在今夜没好意思叫,白天让黑炭头们吓怂了,好浓的杀气,明天喝酒这帮货会不会炖狗肉。

    只有军营那边,时不时传来一声嘶吼,“娘,俺没白活。”

    这一声声嘶吼,里正越听越揪心。

    “苏木啊苏木,你和小王爷照这样发展,你让老汉我怎么活。”

    错咧,真滴错咧,从一开始就不该把苏利留下来,如果苏利不留下来,就不会惦记那三十亩地,如果不惦记那三十亩地,也不会救苏木这么个大麻烦回来。

    ......

    人活着,就得有盼头,有念想,有了盼头,才能有精气神。

    自从小王爷走后,苏木很有精气神,甩着手里的马鞭,八字步迈的更大了。

    村民们见着面,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很为难啊。

    小满送货回来,没回家就直奔苏木而来。

    “木头哥,咋地听说你最近不对劲,魔怔了?”

    苏木确实魔怔了,把玩着手里的马鞭,“老子要到长安去,老子要抱大腿,老子求包养。”

    迫不及待啊,百爪挠心啊。

    李子桥走的时候,依依不舍,苏木的行为做派,让他意乱情迷。

    有心招揽苏木跟自己回长安,苏木莞尔一笑。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走不开啊,我早上的牙还没刷呢,兄弟还等着我赚钱娶媳妇呢。”

    后会有期。

    “等这边稳妥了,就去长安看看。”

    李子桥膜拜至极,有风骨,高人呐。

    随手将腰间的玉佩摘了扔给苏木,“我在长安最好的酒楼等你。”

    苏木则是脑子抽抽的脱口而出,“我看你那马鞭不错。”

    何止是不错,这是十六岁及冠礼上,十一皇叔送的。

    不说那镶嵌价值连城的宝石,只有制做人这一条,都能吓退长安半个贵胄圈。

    大匠公孙冶的技艺,可不是金子能买到的。

    李子桥暗暗咬咬牙,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再怎么说也不能丢脸。

    于是,马鞭就到苏木手里了。

    苏木等大队人马一走就后悔了,装过头了,“小王爷啊小王爷,臣妾求带走。”

    谁还没个少女心,撒娇而已,你咋就当真了。

    后悔也没用,只能坐大石头上嚎一嗓子。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刚开张,只有十几个弟兄七八条枪......”

    小满看着苏木挥舞着马鞭耀武扬威,知道苏木要走了。

    “木头哥,下定决心了?”

    “来摸摸,看看这工艺,看看这质感,一根马鞭能给你换几十个二丫,你信不。”

    苏木惆怅的问着小满,“你说小王爷和公主,谁的大腿粗?”

    小满见鬼似的扭头就跑,木头哥彻底疯了。

    这话要是传到公主府里,全村人马上变成泥。

    ......

    这几日,都在传,苏木中邪了。

    大半夜不睡觉总站在水沟旁的大石头上鬼哭狼嚎。

    村民们小声议论着,“这是娃压不住财,自从小王爷的马鞭拿到他手里,这娃就病了,王爷的东西是随便拿的?”

    “天生就是个苦哈哈命,咱就应该吃糜子馍馍么,这娃就是白馍馍吃多咧。”

    “我看呐,这娃就是魂让小王爷勾搭走咧,找隔壁村的满婆子来给娃叫叫魂吧,这娃的魂就不在咱村子里咧。”

    里正也头疼。不治吧,全村人依靠苏木养鸡呢,这比种地强。

    找满婆子治吧,万一治好了,以后找自己怎么办。

    他可是记得苏木亲口说过,买把来福,做大做强,做大了第一件事就是来堵自己家大门。

    苏木却满不在乎,任凭风吹雨打,管他闲言碎语,温室里,专心致志的教着刘盈。

    他要走,便要把养鸡的所有东西交给刘盈,入冬以前必须让刘盈出徒。

    不是简单的模仿,是实实在在的根据科学道理让刘盈自己强大起来。

    做人嘛,肯定要有始有终,虽说养鸡是以被迫开始,可不管怎么说,这个村子,还是有救命之恩的,这不能忘。

    刘盈这丫头也招人喜欢,聪明,漂亮。

    小丫头,不应该吃糜子馍馍长大,再卖给公主府为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