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挥手作别故乡的云彩

    （2020年3月3日）

    题记：2019年12月29日，我回到阔别二十五年的故乡，会见父老乡亲的同时，查看百年祖屋的翻新工程。作诗记之。

    我迎着和煕的太阳，

    驱车前往阔别多年的故乡。

    这是一个小村庄啊，

    它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想当年，我常常在阁楼里向窗外眺望：

    在春天，每每看见乡亲农耕忙，

    仲夏日，视野中是一片绿油油的禾秧，

    深秋时，清风翻起金黄色的稻浪，

    残冬里，黄澄澄的景像中飘出阵阵菜花香。

    忆祖屋，我回想：

    当年百十号人聚居在这屋檐下休养生息，

    屋背花头岌上数十孩童一起溜车捉迷藏，

    还有那房前屋后遍地生长的南瓜和冬梁。

    年少时，我也曾：

    仲春之夜点一盏松明火把下田啄鳅鳝，

    盛夏的午间偷闲跑到门前河里打鱼忙。

    年青时，我也曾：

    勤奋农耕，日均插莳两亩田；

    历练本领，轮驻各队抢种粮；

    也曾经受命当起憨厚的父母官；

    还有那，文祠里执起教鞭训儿郎。

    最难忘，四十年前恢复高考离家乡，

    纯朴的村民啊，

    家家户户送茶费、累赠鸡蛋两箩筐。

    殷切的真情啊，

    至今还在我的心中泛起涟漪久久荡漾。

    我回到久违的故乡，

    眼前景物却有点不敢想像。

    当年可爱的村庄啊，

    如今完全是另一番模样：

    新盖小楼像碎玉撒在盘里般错立田园，

    无序的规划扰乱了我心中的印象。

    残冬里再也看不到那黄澄澄的油菜花。

    村子里早已终结了夏秋金黄色的稻浪。

    唯有十年树木成真，

    参天松杉已绿遍当年荒秃秃的山岗。

    逛村落，我眺望：

    磨石山那巍峨峭壁仍熠熠生辉；

    传风坳的红军足迹在溯原弘扬。

    上河坝、湖洋岗、面山下、高涧上，

    质朴的地名不可忘。

    子叔情，最思量：

    茅台酱香溶入家乡米酒的粬香，

    你我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诉衷肠；

    醉了也，红霞着脸暖心房。

    临别时，一对对目光令我心绪激荡；

    再瞧那天际隐隐东移的云彩，

    好似欲跟着我离开家乡。

    我挥了挥手，

    命它继续萦绕故土以便跟亲人相助守望。

    驱车来到湖洋岗，我又把祖屋细细端详：

    新盖的硫璃瓦可与固有风貌共融共赏。

    再见吧！我这历经百年沧桑的祖屋；

    再见吧！我这令人难以割舍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