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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天体 其七

    突然,一阵娇笑声响起:“咯咯咯,你要死了,我怎么报恩啊。你可是世间第二个对我有恩的男人。”那声音娇柔婉转,柔媚入骨。

    崔博纵然是在神智昏乱之下,耳中一听到这个声音,也立即全身气血翻涌,多日不举的青春根,竟然没来由地弹了起来,甚至发出了嘣的一声。

    崔博对自己的丑态毫无所觉,急不可待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女子,明眸皓齿,双目含情,身段婀娜,体态风流,微笑时天花乱坠,开口时百鸟争鸣,举止间异香扑鼻,辗转间金光耀眼。

    崔博口干舌燥,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子孙后代,什么家国情怀,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个女郎,只有这个女郎,她就是一切,她就是全世界!

    那女郎见崔博痴痴地望着自己,也不恼怒,像逗小孩似的在快到花甲之年的崔博脸上掐了一把,笑嘻嘻地说道:“可惜年龄太大了,长得又普普通通,玩起来没意思。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崔博见她小嘴一张一张的,只是痴痴地看着她,却完全没留意她在说啥。

    那女郎装着恼了的样子,瞋了他一眼。

    崔博只觉得一颗心霎时飞出了胸腔外,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得伸手紧紧捂住胸,一头倒在地上。

    女郎撇撇嘴,娇笑道:“看一眼就这样,我要脱了衣衫,岂不马上玩完了?不过终归是你救出了本座,本座今天就破例发发善心吧。”运行神功,气息在崔博身上略微一转,崔博心口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

    他不看女郎了,这时候神智清醒过来,心中大骇,再也不敢看那女郎一眼。

    女郎笑道:“没想到你倒很有定力,能够不再看我。说说吧,你是谁?怎么来这儿的?”

    崔博兴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老老实实都说了。

    女郎笑道:“你居然会有班门的东西,我倒是小看了你。”

    兴致勃勃地围着木鸢转了一圈,撇撇嘴,说道:“这些小家伙没啥长进,还退步了。刚刚地动不到一天,你这木鸢太低级,是没法用的。还是我带你出去吧。到了外面,再找人问路。”

    说到这里,突然一顿,哂笑道:“来得很快啊,该走了。”刚说完,两个人的身影顿时消失了。

    片刻以后,墨三十出现在山谷,顷刻间又到了山坡。

    少年捡起那圆溜溜的石头看了看,自言自语道:“离开时间不长,却搜索不到踪影,这魔头的修为又精进了。”

    崔博双脚离地,被一层气息包裹着,感受不到风,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看到眼前景物快速切换,吓得他闭上了眼睛。

    过了约么一炷香的功夫,双脚突然落到了地上,那娇滴滴的声音说道:“睁开眼吧。”

    崔博睁眼一看,居然是在一条官道上,前方有一辆牛车正在行驶。

    女郎说道:“跑几步去问问往泥阳怎么走。”很自然的命令口吻。

    崔博没有任何不适感,仿佛女郎发号施令是天经地义的,颠颠地跑过去,问清了方向,回来看着地面说道:“沿着这条路往前,还有四百余里。”

    女郎嘻嘻一笑,说道:“老头,你再不看我,以后可就看不成了。”说着又带着崔博没了踪影。

    崔博咽了口唾沫,恭恭敬敬地说道:“仙子尊容,不敢冒犯。”

    女郎笑道:“我想让你冒犯,你才有机会。否则,凭你,焉能看到我的容颜。大约一个半时辰以后,我们就到泥阳,到时候我们就各走各路了。”

    崔博惊到:“仙子速度这么快?”

    女郎笑道:“如果不带着你,哪里需要这么多时间。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比你那破木鸢快一些。”

    崔博自打见到这个女郎,就一直魂不守舍,听到这里才想起木鸢,惨叫道:“我的木鸢!我的木鸢没带下来!”

    女郎笑道:“你那个破木鸢有啥好心疼的。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面,我送你个更好的。”

    说着话,已经到了泥阳。

    两人落下地来,那女郎已经变成了一副村姑模样,也不知道她怎么换的衣服。

    进得城来,寻到太守府,女郎自去了。

    崔博一直没敢再看那女郎,还以为她是倾国倾城的样子,挺奇怪大街上怎么没人起哄,这时候心念孙子安危,也不去想了,掏出名刺递给了衙役。

    那衙役一看名刺竟是黄金做的,哪敢怠慢,立即飞报乙弗逊。

    不消一会,乙弗逊已经率着僚属和娄毗卢等人迎了出来。

    乙弗逊长揖而拜:“下官绥靖地方不力,致使我贤侄崔公子遭此重创,下官愧对崔老公台。”

    崔博说道:“是匪人凶焰太炽,跟乙弗大人有什么干系。倒是我那犬孙多有讨扰。”

    二人说着客气话,大家一起到二堂坐定。

    乙弗逊说道:“大家稍坐片刻,我陪崔大人先去探视一下崔公子,如何?”

    众人都齐声说道:“两位大人请便,我等在此恭候。”

    乙弗逊在侧前引路,两人走向内宅,娄毗卢等人在后尾随。

    乙弗逊说道:“大人迟迟不到,凌晨就已经赶到的娄毗卢等人如坐针毡,唯恐大人发生什么不测。”

    崔博说道:“一言难尽。我那孙子现在如何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乙弗逊沉重地说道:“你从长安派来的大医已经看过了崔公子的伤势,右臂确实保不住了。”

    就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崔博惊骇地说道:“匪徒只是个少年郎?这么小就能够元气外放了?不可能吧?”

    乙弗逊说道:“我也认为不可能,但令孙和四个武师说法完全一致,只怕所言非虚。”

    乙弗逊沉默半晌,问道:“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乙弗逊说道:“对方昨晚已经向当地里正报案,倒打一耙说遇到了歹徒,里正也已经逐级呈文上来。本来我想直接派捕快把匪徒缉拿到案,但娄毗卢总管力主等你来后再定。”

    崔博说道:“那小匪徒都是练气士,官府出面只怕多所杀伤,还是让娄毗卢他们去解决吧。”

    乙弗逊知道崔博也担心事情闹大了,其孙子的不光彩行为传出去,于崔家颜面有损,也不强劝,说道:“好。下官让郡兵准备好,如果他们遇到麻烦,我就让郡兵即刻出动”。

    两人来到东厢房,崔颙叫了一声“阿公”,就嚎啕大哭起来。

    崔博看着成为残疾、脸色惨白的爱孙,心痛如绞,对娄毗卢说道:“娄总管带人去想法把那家人全灭了吧,一定要给颙儿报此大仇!”他也担心小练气士后面恐怕有了不得的大能,所以让娄毗卢“想法”,而不见得是力取。

    娄毗卢几人早先已经去摸过底认过人了了,立即携带兵器,乘坐租用的牛车,来到定慧大街藏锋阁前,气势汹汹地下了车,大喝道:“快把凶手交出来,否则灭你满门!”心想:“那小崽子已经是练气士,不知背后有什么厉害人物,须得先试探虚实。”

    街上的行人一看有人闹事,有的慌忙跑开,有的不知厉害,反而围了上来。

    周围的店家一看不对,上门板的上门板,关窗的关窗,都忙不迭地要关店避祸。

    藏锋阁主人潘六奚伐地卢昨晚听儿郎说了山中遇险的事情,知道孙融已经让他们向里正报了案,虽然好一阵后怕,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没再放在心上。

    突然见有人上门闹事,他是商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就走了出去,满面笑容,说道:“各位阿干,不知有何得罪之处,请多多指教。”

    娄毗卢心想:“须得把动静闹大些,才能看出虚实。”

    一使眼色,一位武师立即扬起手中镏金锤,哐当一声把“藏锋阁”招牌砸了个粉碎,说道:“这就是指教!”

    伐地卢大喝道:“有事说事,有理讲理,你们无缘无故打砸咱家店铺,就不怕大魏王法吗?”

    那武师哐当又是一锤,砸在铺里兵器架上,兵器架轰然倒地。

    伐地卢大怒,抽出腰刀,就向那武师扑去。

    娄毗卢等人还没到,孙融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气息,这个时候他正在陪里正喝茶。

    上午他发现了前来探查的娄毗卢等人,猜想既然有人来采堂子,只怕是要来野路子,知道对方身后是清河崔氏,不能大意,就去邀请里正来自己家品蒙顶石花。

    那时候喝茶是上流社会的休闲方式,民间虽有,主要是煮老叶粗梗。

    里正听说是去品贡茶,很是高兴,就去了天一阁。

    孙融摆了几碟精致点心,陪他喝了一下午茶,进了飧食,继续喝,却始终没有江湖人士前来。

    看看已经到了黄昏,正想送里正离开,娄毗卢的气息就出现了。

    等到娄毗卢一声大喝,孙融就陪着里正出来看热闹,孙涛和三个孩子、禅音牵着小冰冰,还有无恙,全都涌到了门口。

    藏锋阁招牌被砸,小拔陵就按捺不住,想冲出去,被孙融示意阻止了。

    里正见这些人气势汹汹,很像悍匪,低声对孙融说道:“我去召集民壮,把这些匪徒全抓起来。”

    孙融要的就是这个,点点头,目露敬佩的神色,里正急匆匆地走了。

    伐地卢扑上去照着那武师拦腰砍去。

    武师见他不过是个普通人,面露冷笑,空手抓着伐地卢的刀刃,一运劲,那钢刀立即被他抓下一大块。

    武师把那一块团在掌中,一顿揉搓,张开手掌,那块钢刀片已经变成碎屑如盐粒一般纷纷掉在地上。

    伐地卢握着钢刀桩子,目瞪口呆。

    武师见他发了呆,一拳打了过去。

    围观人群大惊失色,头脑里闪现出忠厚的伐地卢筋断骨折的血腥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