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傍晚
接下来几天，陈笙就过起按部就班的生活来。
上午和桐他们一起在龙田各处刷副本，快速提高自身属性。下午找些代打任务，花费精力，获取报酬。
让他惊疑的是，这几天，秦雨瞳除了偶尔给他发一些意义不明的东西，关于战队赛，她是只字未提。
好像，她已经忘却这件事了。
他也有给她发过消息询问。可直到战队赛的前一天，聊天栏上，只有他的那条微笑，在冷冷地看着他。
最后，他打过去电话，奇怪的是无人接听。
按不下心头的疑惑，这天傍晚，他在结束一单代打任务后，没再续接。
拉开窗帘，油光透过玻璃，泼了他一脸。视线所及，道路，房屋，护城河，它们这时候都披起邹巴衣物，黯淡而又脏乱。
景色很是煞人，没有谁会看到这时的夕阳，还能留有好心情。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打好主意，陈笙先是跟小屁孩说下情况，让他代为转告，晚饭在外面吃。
随后，他飞快地下楼，在小区外面拦了一辆核能汽车。
目的地是近来常去的秦雨瞳家，但这一次，他没再有闲心去看窗外。
陈笙扣着光显，犹豫几番还是发去一条询问的消息。等待良久，无论如何刷新，他都没收到对方的讯息。
他的心口堵起一阵慌乱，大脑放空，光显的透明玻璃上，一通打往秦雨瞳的电话亮着。
“嘟嘟～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一连几次后，他把光显收进口袋，整个人瘫倒座位上。
看着眼前张着大眼的蓝色虚影，他皱起眉，不耐烦起来。
“把你的影像关掉，可以吗？”
“如您所愿。”车内响起一道声音，随后，陈笙眼前的蓝色虚影就消失了。
“需要为您点一首音乐吗？”方向盘上有蓝光闪过。
陈笙握起拳，抵到下巴处，深吸着气。
“还有多远？”
言语中有股冲劲，但车内的人工智能冷冷答道。
“一分钟。”
他听到这，就把目光甩向窗外。
像是抹着苔藓的河面上，有几束粼粼波光，虫子一般跃进眼。
撕咬着，让他的眼睛生疼。
夕阳撒下晕人的茧，路面上也好像有很多虫子一般。那些肮脏的油光，正如虫子一般吞噬着。
它淹没掉花坛，劈开半路灯，甚至是行人的精气神，也一整个噬去。
走在路上的行人，面色枯黄，一如沙漠中潜行数日，再提不起一丝兴逸。
眼前的景物一整个熟悉与陌生起来。
熟悉，是因为不久前，他还来过。
陌生，是虽目视有物，却心別意。
付完钱，他走下车，又一次站在那幢傍着枯矮老树的两层旧房对面。
从外看去，屋内没有一处是亮着光的。
挂掉手中仍未接通的电话，他一步步向着房门前走去。
夜幕开始吞噬那些虫子，冷意随之而来。
正走着，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秦雨瞳的场景。
那是十二三岁的时候。
也是个夜晚，他放学后偷偷去一家私人娱乐场所，来短暂的享受压抑之外的愉悦。
从记事起，陈陆屿就有意识地筹划断绝他与域世界的联系，一直都在家中刻意抹除域世界的存在。
只是，在现在这个文明社会，这种行为无疑是幼稚的。
他还是接触到了域世界，并沉湎于这样一个，他未闻，未见的世界。
而陈笙那晚所去的私人娱乐场所，就是一个廉价提供链入服务的地方。
他不知道为什么，秦雨瞳的父母明明给她留了很多钱，她还是喜欢去这样一个人声嘈杂的地方。
明明很菜，还喜欢到处和别人单挑，输了就给别人一晚花费。
她似乎在玩闹，很多人赢了她，都没管她要钱。但听到有这好事的陈笙，却大提精神。
他自然是为了能够免费娱乐，而为了不让这个冤大头逃跑，他还装作勉强战胜的姿态。
别人不要的钱，他收。
两人就这样开始，每晚都是乐此不疲的对战着。他们就是这样熟络起来的。
到后来，发现他有强大实力的秦雨瞳，果断投入《殊途》中，并邀请他加入战队。
直到现在。
来到紧闭的房门前，陈笙幻想着秦雨瞳从身后，惊疑地问他。
“你怎么来了？”
然后他一番询问，问她这两天怎么了，不回他消息，甚至被她似乎看做很重要战队赛也不提。
最后，他得到答案，安下心来。
“哦，原来只是你的光显坏了。”
只是，可能吗？
看着眼前幽深的猫眼，他摇摇头，把莫名其妙的幻想，抛之脑后。
“咚咚咚。”
他抬手敲门，耳朵不自觉的翘起，似乎想要从里面截取一些声音出来。
房间内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声音。
“咚咚咚。”
他继续敲打着，沉闷的声音伴着草地弥荡很远，才在河边失声。
一遍……
两遍……
好一段时间后，他停下敲门的手。
四周只有冷冰冰的死寂。
“报警？”
陈笙看着时间，按理说秦雨瞳早就下班回来了。
这几天，无论他怎样询问秦雨瞳，她也只是发了一些意义不明的符号，电话也打不通。
那些符号不是什么暗号，似乎就是随意按的。
而现在，她的家中似乎也没人，好像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陈笙再次回想着，前几天请她吃饭时的情况。他似乎也没说什么话，能够惹秦雨瞳生气。
虽然害怕最后闹出一个笑话，但他还是提出一个想法。
“报警，她失踪了！”
他深吸口气，果断的掏出光显
“希望最后是场玩笑吧。”
他希冀着，这时光显页面突然变换，一个熟悉的电话，打了过了。
这个号码，他今天打了无数次。号码的主人，也让他这几天来，特别是现在魂不守舍。
这是秦雨瞳打来的电话，他一瞬间有一种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
“喂！”他接通了。
“我才看到，你怎么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熟悉的声音，秦雨瞳那温婉的语气在电话中传了出来。
“这不是联系不上你嘛，还以为你……”陈笙彻底放下心来。
“以为我怎么了？我还没死，好吧？”秦雨瞳听着话，直接怼了起来。
“就算死，我也还没出席你的葬礼呢！”
“你这什么话？要记得，你比我老呢！”陈笙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欠抽是吧？怎么能这么直白的跟一位青春靓丽，貌美如花的花季少女说话。”
陈笙放下光显，双手叉腰，将目光投向天上，静静地听秦雨瞳继续说着。
“好好好，你要还是这么说，那我也、我也诅咒你找不到对象，孤身终老。”
“哼！”
陈笙见秦雨瞳没在说话，问道。
“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电话一顿，继而传出声音。
“说到这我真想吐槽我们公司，没事突然临时给我派了个任务，这几天让我一阵好忙，都没时间看光显了。”
秦雨瞳这时候怨气兀涨，陈笙听到原因也就应和着回答。
最后，他问了一句。
“要是这样的话，你之前说的战队赛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黄了呗。”秦雨瞳倒不是很在意。
“无所谓啦，反正只是一个游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说到这，话锋一转。
“想不到你比我还在意，还上进呢。”
陈笙闻言，身体凝滞，反应过来后，他打着哈哈道。
“啊哈哈，我还没吃饭呢，看到你安全，我就先吃饭去了。”
“真的是，饿死我了现在，挂了挂了。”
没等秦雨瞳回答，他就挂断了电话。
看向天空，星星开始眨起眼睛，给夜空擦拭出一条奶白色领带。
月光透着寒意，很是明亮，抹上他的心头。
他就打算走回去。
来的时候着急，一刻也不能耽误，走时心情舒畅，但也不必叫车。
他先给妈妈林妍打去电话，在一番羞涩与讨好后，还是选择回家吃饭。
脚步轻盈，他一路踩着奶白色飘带回去，别提有多高兴。
当视线中已经能够看到家中亮起的灯时，他看到一辆核能汽车，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愣怔原地，一瞬间不知所措。
那道人影个子不高，背有佝偻，有些瘦弱，可还算硬实。
月光下，他的头发依旧乌亮，面上显年轻，和妈妈林妍額前的白发丛书，对比鲜明。
那人忽然扭头，看到一旁愣站着的陈笙，也有些意外。
他看了眼楼上亮起的灯光，道。
“小笙，先别回去，陪我走走。”
这人正是他的父亲，陈陆屿，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明明看着面上柔和，可以想到以往他发怒的场景，如芒在背，刺得他生疼。
“好。”
他低下头，跟着陈陆屿沿河边走去。他走在后面，无所适从，生怕眼前的人影突然回头暴起，再打他一顿。
他是比陈陆屿高一头的，可爹就是爹，真打起来，他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身前的人只是沉默的走着，他的后脑勺对着陈笙，似乎，他在盯着前方深思着。
这一时刻，陈陆屿的身影，在陈笙眼中，与之前梦中的那位父亲，恍惚间高度温和。
“小笙。”陈陆屿忽然出声。
“啊！”陈笙叫了出来。
“怎么了？”陈陆屿转过身，看着他一副受惊的样子，奇怪的问道。
“没事，爸，喊我怎么了。”陈笙暗笑自己一惊一乍。
陈陆屿索性不往前走了，他面对着护城河道。
“前几天，我和你妈吵了一架，你应该知道的。”
陈笙微愣，他不明白陈陆屿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只是，心中预感不好。
他害怕。
“我们争吵的焦点，是你。”陈陆屿还在说着。
“我不明白，爸你在说什么。”陈笙咽了下口水，看着陈陆屿的侧脸。
“你不必明白，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知道——你在玩什么游戏，也许你会好奇，那不重要，但是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陈陆屿一句话说的信息有点大，陈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究竟是不让他玩游戏，还是不让他再进入《魔盒纷争》。
“为什么？”他想了良久，觉得陈陆屿是在说《魔盒纷争》。
陈陆屿没有直言他的问题，而是语重心长的说。
“不是什么问题都有答案的，你且只要记得，不能也不可以。”
陈陆屿说完，也不管陈笙什么反应，往回走了。
“该吃饭了，快回去吧。”
夜色拉的人影老长，陈笙看着陈陆屿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说些什么。
上午和桐他们一起在龙田各处刷副本，快速提高自身属性。下午找些代打任务，花费精力，获取报酬。
让他惊疑的是，这几天，秦雨瞳除了偶尔给他发一些意义不明的东西，关于战队赛，她是只字未提。
好像，她已经忘却这件事了。
他也有给她发过消息询问。可直到战队赛的前一天，聊天栏上，只有他的那条微笑，在冷冷地看着他。
最后，他打过去电话，奇怪的是无人接听。
按不下心头的疑惑，这天傍晚，他在结束一单代打任务后，没再续接。
拉开窗帘，油光透过玻璃，泼了他一脸。视线所及，道路，房屋，护城河，它们这时候都披起邹巴衣物，黯淡而又脏乱。
景色很是煞人，没有谁会看到这时的夕阳，还能留有好心情。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打好主意，陈笙先是跟小屁孩说下情况，让他代为转告，晚饭在外面吃。
随后，他飞快地下楼，在小区外面拦了一辆核能汽车。
目的地是近来常去的秦雨瞳家，但这一次，他没再有闲心去看窗外。
陈笙扣着光显，犹豫几番还是发去一条询问的消息。等待良久，无论如何刷新，他都没收到对方的讯息。
他的心口堵起一阵慌乱，大脑放空，光显的透明玻璃上，一通打往秦雨瞳的电话亮着。
“嘟嘟～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一连几次后，他把光显收进口袋，整个人瘫倒座位上。
看着眼前张着大眼的蓝色虚影，他皱起眉，不耐烦起来。
“把你的影像关掉，可以吗？”
“如您所愿。”车内响起一道声音，随后，陈笙眼前的蓝色虚影就消失了。
“需要为您点一首音乐吗？”方向盘上有蓝光闪过。
陈笙握起拳，抵到下巴处，深吸着气。
“还有多远？”
言语中有股冲劲，但车内的人工智能冷冷答道。
“一分钟。”
他听到这，就把目光甩向窗外。
像是抹着苔藓的河面上，有几束粼粼波光，虫子一般跃进眼。
撕咬着，让他的眼睛生疼。
夕阳撒下晕人的茧，路面上也好像有很多虫子一般。那些肮脏的油光，正如虫子一般吞噬着。
它淹没掉花坛，劈开半路灯，甚至是行人的精气神，也一整个噬去。
走在路上的行人，面色枯黄，一如沙漠中潜行数日，再提不起一丝兴逸。
眼前的景物一整个熟悉与陌生起来。
熟悉，是因为不久前，他还来过。
陌生，是虽目视有物，却心別意。
付完钱，他走下车，又一次站在那幢傍着枯矮老树的两层旧房对面。
从外看去，屋内没有一处是亮着光的。
挂掉手中仍未接通的电话，他一步步向着房门前走去。
夜幕开始吞噬那些虫子，冷意随之而来。
正走着，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秦雨瞳的场景。
那是十二三岁的时候。
也是个夜晚，他放学后偷偷去一家私人娱乐场所，来短暂的享受压抑之外的愉悦。
从记事起，陈陆屿就有意识地筹划断绝他与域世界的联系，一直都在家中刻意抹除域世界的存在。
只是，在现在这个文明社会，这种行为无疑是幼稚的。
他还是接触到了域世界，并沉湎于这样一个，他未闻，未见的世界。
而陈笙那晚所去的私人娱乐场所，就是一个廉价提供链入服务的地方。
他不知道为什么，秦雨瞳的父母明明给她留了很多钱，她还是喜欢去这样一个人声嘈杂的地方。
明明很菜，还喜欢到处和别人单挑，输了就给别人一晚花费。
她似乎在玩闹，很多人赢了她，都没管她要钱。但听到有这好事的陈笙，却大提精神。
他自然是为了能够免费娱乐，而为了不让这个冤大头逃跑，他还装作勉强战胜的姿态。
别人不要的钱，他收。
两人就这样开始，每晚都是乐此不疲的对战着。他们就是这样熟络起来的。
到后来，发现他有强大实力的秦雨瞳，果断投入《殊途》中，并邀请他加入战队。
直到现在。
来到紧闭的房门前，陈笙幻想着秦雨瞳从身后，惊疑地问他。
“你怎么来了？”
然后他一番询问，问她这两天怎么了，不回他消息，甚至被她似乎看做很重要战队赛也不提。
最后，他得到答案，安下心来。
“哦，原来只是你的光显坏了。”
只是，可能吗？
看着眼前幽深的猫眼，他摇摇头，把莫名其妙的幻想，抛之脑后。
“咚咚咚。”
他抬手敲门，耳朵不自觉的翘起，似乎想要从里面截取一些声音出来。
房间内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声音。
“咚咚咚。”
他继续敲打着，沉闷的声音伴着草地弥荡很远，才在河边失声。
一遍……
两遍……
好一段时间后，他停下敲门的手。
四周只有冷冰冰的死寂。
“报警？”
陈笙看着时间，按理说秦雨瞳早就下班回来了。
这几天，无论他怎样询问秦雨瞳，她也只是发了一些意义不明的符号，电话也打不通。
那些符号不是什么暗号，似乎就是随意按的。
而现在，她的家中似乎也没人，好像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陈笙再次回想着，前几天请她吃饭时的情况。他似乎也没说什么话，能够惹秦雨瞳生气。
虽然害怕最后闹出一个笑话，但他还是提出一个想法。
“报警，她失踪了！”
他深吸口气，果断的掏出光显
“希望最后是场玩笑吧。”
他希冀着，这时光显页面突然变换，一个熟悉的电话，打了过了。
这个号码，他今天打了无数次。号码的主人，也让他这几天来，特别是现在魂不守舍。
这是秦雨瞳打来的电话，他一瞬间有一种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
“喂！”他接通了。
“我才看到，你怎么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熟悉的声音，秦雨瞳那温婉的语气在电话中传了出来。
“这不是联系不上你嘛，还以为你……”陈笙彻底放下心来。
“以为我怎么了？我还没死，好吧？”秦雨瞳听着话，直接怼了起来。
“就算死，我也还没出席你的葬礼呢！”
“你这什么话？要记得，你比我老呢！”陈笙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欠抽是吧？怎么能这么直白的跟一位青春靓丽，貌美如花的花季少女说话。”
陈笙放下光显，双手叉腰，将目光投向天上，静静地听秦雨瞳继续说着。
“好好好，你要还是这么说，那我也、我也诅咒你找不到对象，孤身终老。”
“哼！”
陈笙见秦雨瞳没在说话，问道。
“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电话一顿，继而传出声音。
“说到这我真想吐槽我们公司，没事突然临时给我派了个任务，这几天让我一阵好忙，都没时间看光显了。”
秦雨瞳这时候怨气兀涨，陈笙听到原因也就应和着回答。
最后，他问了一句。
“要是这样的话，你之前说的战队赛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黄了呗。”秦雨瞳倒不是很在意。
“无所谓啦，反正只是一个游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说到这，话锋一转。
“想不到你比我还在意，还上进呢。”
陈笙闻言，身体凝滞，反应过来后，他打着哈哈道。
“啊哈哈，我还没吃饭呢，看到你安全，我就先吃饭去了。”
“真的是，饿死我了现在，挂了挂了。”
没等秦雨瞳回答，他就挂断了电话。
看向天空，星星开始眨起眼睛，给夜空擦拭出一条奶白色领带。
月光透着寒意，很是明亮，抹上他的心头。
他就打算走回去。
来的时候着急，一刻也不能耽误，走时心情舒畅，但也不必叫车。
他先给妈妈林妍打去电话，在一番羞涩与讨好后，还是选择回家吃饭。
脚步轻盈，他一路踩着奶白色飘带回去，别提有多高兴。
当视线中已经能够看到家中亮起的灯时，他看到一辆核能汽车，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愣怔原地，一瞬间不知所措。
那道人影个子不高，背有佝偻，有些瘦弱，可还算硬实。
月光下，他的头发依旧乌亮，面上显年轻，和妈妈林妍額前的白发丛书，对比鲜明。
那人忽然扭头，看到一旁愣站着的陈笙，也有些意外。
他看了眼楼上亮起的灯光，道。
“小笙，先别回去，陪我走走。”
这人正是他的父亲，陈陆屿，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明明看着面上柔和，可以想到以往他发怒的场景，如芒在背，刺得他生疼。
“好。”
他低下头，跟着陈陆屿沿河边走去。他走在后面，无所适从，生怕眼前的人影突然回头暴起，再打他一顿。
他是比陈陆屿高一头的，可爹就是爹，真打起来，他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身前的人只是沉默的走着，他的后脑勺对着陈笙，似乎，他在盯着前方深思着。
这一时刻，陈陆屿的身影，在陈笙眼中，与之前梦中的那位父亲，恍惚间高度温和。
“小笙。”陈陆屿忽然出声。
“啊！”陈笙叫了出来。
“怎么了？”陈陆屿转过身，看着他一副受惊的样子，奇怪的问道。
“没事，爸，喊我怎么了。”陈笙暗笑自己一惊一乍。
陈陆屿索性不往前走了，他面对着护城河道。
“前几天，我和你妈吵了一架，你应该知道的。”
陈笙微愣，他不明白陈陆屿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只是，心中预感不好。
他害怕。
“我们争吵的焦点，是你。”陈陆屿还在说着。
“我不明白，爸你在说什么。”陈笙咽了下口水，看着陈陆屿的侧脸。
“你不必明白，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知道——你在玩什么游戏，也许你会好奇，那不重要，但是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陈陆屿一句话说的信息有点大，陈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究竟是不让他玩游戏，还是不让他再进入《魔盒纷争》。
“为什么？”他想了良久，觉得陈陆屿是在说《魔盒纷争》。
陈陆屿没有直言他的问题，而是语重心长的说。
“不是什么问题都有答案的，你且只要记得，不能也不可以。”
陈陆屿说完，也不管陈笙什么反应，往回走了。
“该吃饭了，快回去吧。”
夜色拉的人影老长，陈笙看着陈陆屿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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