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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灵魂印记

    故事发生在一个叫池吉的三线小城市里。高楼寥寥几栋,在低矮的居民楼之间显得鹤立鸡群。郊区还没有脱离农村的朴素。没有大城市灯火通明的夜生活,夜晚很黑很静。

    在城中市区有一座叫寺山的小山。海拔不超过三百米,放在江南一带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丘陵。离这寺山不到50公里,大大小小的山也有不少,它们都连成了一片。唯独寺山从中脱离,从山的角度看的话,这寺山就是遗世独立。但是从人的角度看,又仿佛是大隐隐于市了。

    至于为什么叫寺山也很简单,山上有座寺庙。当然,庙里不只有老和尚。而是有很多老和尚、小和尚和不老不小的和尚。

    都2006年了,这座寺庙的香火依然那么旺。大概是因为在这烧香拜佛挺管用吧。四里八乡的亲戚就算没有在这寺里拜过的也有听过寺里奇事的,颇有“名门正派”的风范。最近几年广收弟子、俗家弟子,外省都有特地来投奔的和尚。

    寺中现在已有几百人上下打点。在一个人口一百万上下的城市有这么一座大庙实属难得。更何况还在城中心市区,就好像整座城都是为它而建。

    2006年6月6日,这本该是平常的一天。

    天气开始逐渐炎热,午后两点的太阳带着一丝丝毒辣。三十度的气温不上不下,却也初显夏日的豪放。

    两点的太阳还在天上挂着,正是一天里阳气最旺的时候。一般有要去凶辟邪的施主都挑这个时间来消费。负责接待他们的就是知客。既然是接待,当然需要知礼识字,这一行自然是学历高的有优势。蔡记就是一位知客。法号空观。

    凭着中专的能力在知客里有着不错的业绩,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两年就轮到自己升堂主了。想到这里,看着眼前这些施主更是分外亲切。

    刚送走一批客人,还站在大门口的空观就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仔细一听听出来哭声来自离这不远的侧门。这门通往寺里用来运东西的小路,来烧香拜佛的人肯定不会挑这种崎岖难走的地儿。

    疑惑的打开门,果见一个被衣服裹着的婴儿正在有一声没一声的哭喊。脖子上似乎挂了什么。

    空观先是朝四周望了望,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这才俯下身子把娃抱起来。轻轻拨开裹着的衣物,看见一道精致的小金锁用红线挂在细嫩的脖颈上。锁上是一个小小的“洪”字。同时也从衣物漏出了一缕黑光,但是就算那光照在空观脸上,他也像是没看见一样。

    空观当即把孩子带了进来,和寺里的同僚打个招呼,就找到了在大堂的修善住持说明情况。奇怪的是今天首座也在大堂里。首座法号伽衡,眉眼之间皱纹像是抹不开的抹布,眼神却是锐利如同鹰隼。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寺里待了多久,听说有六七十年了。平日里不是禅房念经打坐就是在客房里,饭也是在客房门递进去。照理说首座怎么也得有自己的屋子,但是上一任住持都没说这事,自然能省则省。

    看到这婴儿,住持倒是镇定自若,首座的表情却是非常精彩,先是震惊,随后则是狂喜。跨出一大步隔着四五米就站到了孩子面前,甚至带起来一阵风声,伸手就拉开了裹着的衣服露出了婴儿的胸口。

    这时异变陡生,四周的光线突然变得扭曲,太阳的光和热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时空。三十度的气温骤然降至零下。一黑一白两道光芒从婴儿胸口的肌肤之下透出,撒满了整个大堂。被这光芒笼罩的物体表面都浮现出一个个数字和字母,从0到f分明就是16进制。

    所有人都像被冻结了一般,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有伽衡还在仔细端详着这道光。这光在那胸口上隐射出的形状就像是皮影戏一样,隐约看出一个不断翻滚扭动的太极。

    看着这个印记,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众多往事,不过这些终究只是浮云,往后的路怕是更加危机重重。叹了口气,双手一扬,只见身上之前还平平无奇的袈裟现在却绽出了璀璨的金光,大堂的一排佛像与之辉映,好像大罗金仙亲临于世。黑光在这金光下就像冰块掉进了岩浆快速消融,那太极印记也慢慢暗淡,之前布满周围的数字字符也收回其中,最终消失不见。

    伽衡两手一摊,金光缓缓退散,日光这才重新充满了大堂。一切都还是维持原样。大堂众人只是觉着首座反应有些激动也没多想。纷纷望向修善住持,等他吩咐。

    修善却没有开口,反而望向了伽衡。

    后者也不多犹豫,徐徐道:“要是没人要就留下他吧,不过不是以弟子身份,外面的人怎么养的就怎么养他。”

    “好的,不过要向公安报备,还有如果要领养的话也得有个名义上的监护人,您看……”住持立马答道。

    伽衡一拍脑门,有些头疼。看着婴儿脖子上的金锁。“em,取名就叫洪知吧,明天修善你陪我去趟公安局。”

    ………………………………

    白驹过隙,一眨眼就是18年。2023年6月6日,今天就是成人的日子。虽然是弃婴,但是寺中的和尚都待人友善,特别是首座伽衡更是对其视如己出。在寺里的日子过得也算自在。

    成人礼是肯定得有的。早上沐浴过后,就到大堂跪坐在佛祖面前,一般由堂主给年轻人念念经,给个护身符或者花环。俗家弟子也要剃一次度。不过给洪知行成人礼的是伽衡,不是俗家弟子也用不着剃头。

    礼毕,伽衡没有多说什么。眼神依然锐利,一巴掌拍在洪知左肩上。嘴角抽了抽,说到:“都18了,以后少闯祸。”

    洪知忍不住憋笑,小声说:“放心吧,以后一个月最多一次。”随后一屁股弹了起来撒丫子跑开,徒留伽衡的巴掌悬在空中,找不到归宿。

    晚上吃完晚饭,洪知又来到了老地方。从后山小路一路走能看到电线杆子从山底沿着小路把电线铺到山顶。半山腰孤零零的倚着电线杆的房子就是机房。

    打开门一看,云智果然在这。面前两台机子亮着,照着云智烫了六个点的和尚脑袋。他的眼睛一刻不离显示屏。在这时候眉眼间居然还颇有些凌厉。

    不多解释,洪知就坐在那台还显示着桌面的机子前。

    这云智可不一般,当研究生当不下去了,居然转行来当和尚了。照理说和尚要吃的苦不比搞科研少,原来是自己费劲力气写的论文自己的名字排第三,排前面的还是另一个导师的女学生。成果被别人偷了,一气之下出了家。

    他父母也不寻常,居然没拦着他,进了寺里第二天就送过来了好几台设备。后来寺里为了放置这些电脑主机什么的只好另外建房(之后每年都会送最新的),这些东西不方便让香客们看见,一个寺庙看见这总感觉怪怪的,所以电脑房就在后山。

    过了没几天,偷成果的人就东窗事发。被发现的主要原因是偷的过分了,那女学生一年发了十多篇,全都能上期刊,离离原上谱,是个人都看出有问题。大仇虽然得报,云智却仿佛已经爱上了这里。在这里白天念经,晚上还能做自己喜欢的科研,一待就是十一年,没下过一次山。至于具体是研究什么,洪知没什么兴趣也不太清楚。

    洪知的受教育工作也是云智负责的。洪在七岁的时候本来是要去镇上新建的小学的,结果一下山就头晕目眩。从医院叫来几个医生,说是疑似精神性畏光,问题是怎么山里不怕光出了就怕了?之后不了了之。巧的是过了半个月云智就来了。知道洪知的情况后,还善良的包揽了对他的教育工作。让人惊讶的是,洪知用了5年就已经差不多完成了高中的学习。

    洪知自己也很奇怪,好像在学习完后晚上做梦都在学习,难怪事半功倍。可惜这怪病让自己一下山就晕,怎么能考大学呢。也不能跟云智学计算机,自己对编程可不感兴趣。

    之后他在寺里的日子基本上就是白天打杂,晚上电脑房泡到凌晨。两点睡,八点起,真正实现了早睡早起的美好生活。

    看看时间11点了,转头看云智还在敲代码。用胳膊肘推了推那敲代码的手,然后神秘兮兮的从桌子底下拿出瓶二锅头和装在塑料盒里的烧鸡。

    云智看着二锅头,面容一肃。“伽衡不是不让你喝吗,去年那顿打还不够?”

    “害,今年我都是大人了,怎么不能喝?”

    “要喝你喝,别说我没拦着你。”

    “嘿嘿,待会记得把我扶回去啊。”说完就是一口鸡一口酒。

    直到凌晨一点,只见一个身影扶着另一个,手电筒的光照在后山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