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反杀
曹征不太了解明末的历史，之前不知道红毛鬼是些什么鬼，问了韩夫子才知道所谓红毛鬼就是荷兰人，皆因彼辈须发皆赤，故称之为红毛夷、红毛鬼、红毛番等。
官方的名字是和兰，而不是后世的荷兰。
曹征去过好多国家，荷兰自然去过。
他是学外语的，工作又是外事翻译，出国的机会自然不少。
曹征的印象中，荷兰人很温和，不崇尚暴力，很遵守规则，可是来到明朝后，这些印中就全被颠覆了，不管是今天的亲眼目睹，还是从韩夫子那里了解的信息，这些从欧洲漂洋过海来抢劫的侵略者都不可能是什么好鸟，前些年还有佛郎机人。
也不知道这个佛郎机又是哪里的鬼。
火炮轰鸣，炮弹呼啸而来。
多数都打空了，十发炮弹只有一两发打中了口袋湾的栅栏。
曹征转着念头，这年头的火炮准头不太行啊！
不过即使如此，木栅栏也挡不住实心的炮弹。
很快就被打的稀烂，十几艘海盗的小船呼啸而进。
汉奸真特么多。
这些畜生。
曹征问道：“这些海盗怎么不从沙滩上过来，非要等栅烂被打掉才进来？”
韩夫子道：“上屋抽梯，断其援应，则陷之死地。从沙滩上绕过来，我若派人将彼辈的船放把火烧了，这些狗杀材难道要从海里游回去？”
曹征恍然：“我明白了。”
韩夫子道：“有空读点兵书吧，这些海盗虽然目不识丁，也没读过兵书，但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岂能不顾后路，好了，老夫要去杀贼，你在这里看着。”
曹征吃了一惊，这老头还能杀贼？
可不等他再问，韩夫子已经跑下山包。
曹征左右瞅瞅，就问王有福：“老师能上阵杀贼？”
王有福道：“韩先生当然能杀贼，三年前杜贼大举来犯，就是韩先生带着我们将那群天杀的畜生杀退，不过韩先生毕竟岁数大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哎！”
曹征问道：“怎么不拦着他？”
王福有无奈道：“拦不住啊！”
曹征四下望望，问：“我们不过去杀贼吗？”
王有福道：“我们守在这里，若蟊贼从这边突破，我们负责拦住。”
曹征就没再问，重新打量起下方。
海盗划着小船，很快冲到了码头附近。
为首的小头目感觉不太对劲，这些难民也太镇定了吧，竟然一点都不慌，这有点出乎预料啊，不过箭已经上弦，哪有收回的道理，当即把刀一摆，大喝一声：“给我杀，乌龟岛这帮要饭的，竟敢杀我们的人，不杀他个血流成河岂能甘休。”
说罢第一个跃上了马头，往正前方一座山包杀了上去。
远方的战船停止了喷吐炮弹。
“杀！”
就在一干海盗冲到山包下时，山包上陡然响起了一声大喝，数十个汉子手持钢刀，大吼着冲杀子下来，附近山包上同时响应，两百多个以逸待劳的汉子纷纷杀下去。
韩夫子倒提着钢刀，冲在最前面，气势汹汹的。
曹征瞪大眼睛，只觉的三观尽碎。
虽然一直觉的这老头不像个文人，但怎么也没想到这老头还敢上阵杀贼。
眼看着两百多人将五六十个海盗包了饺子，压根就没料到这些难民还敢反抗的海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发现不妙时想跑，却为时已晚，难以冲杀出去。
半盏茶的功夫，五六十个海盗就死伤略尽。
最后仅四五人杀出一条血路，逃到了船上。
驾着小船仓皇而逃。
穷寇不追，韩夫子当即安排救治伤者。
没有参战的人也纷纷冲下去，帮忙抓海盗，抬伤员。
小山包上，曹征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两世为人，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惨烈的冷兵器厮杀。
心情有点复杂，但却一点不害怕。
关键是还有点跃跃欲试。
曹征觉的这不正常，但想到原主一夜灭人满门，也就释然了。
侥幸逃得性命的四五个海盗逃到战船附近，那艘巨型战船再次炮轰了口袋湾，似乎是在倾泻怒火，足足炮轰了盏茶功夫，才扬帆起航，离开了这片海域。
曹征下去问了一下伤亡，心情很沉重。
死了二十几个，伤了四十多，其中重伤三十多，轻伤七八个。
敌寡我众，还以逸待劳，伤亡依旧如此大。
可见这伙海盗有多凶悍。
坟场就在附近，死者直接抬过去埋掉。
伤者抬回去再救治，实在伤情紧急的，只能就地先处理一下。
曹征去看了韩夫子，老头竟然没受伤。
据说有人替他挡了一刀，腹部被海盗一刀捅穿。
满二比较倒霉，左胸被砍了一刀，拉开一道尺长的口子，血直接往外涌，肠子都快涌出来了，陆文迁正在缝合伤口，满二疼的浑身在抽搐，三个汉子死死的按着他不让动弹。
曹征看的啧啧称奇，真不知道这年代的大夫能缝合外伤。
还以为治病就是摸摸手腕给开个方子就完事了。
不应该小看古人的……
也不是不可以小看，至少陆大夫的消炎杀菌就做的非常不好。
曹征忍不住说了嘴：“这么大的创口，不清洗杀菌就缝上大概率会感染。”
陆文迁无奈道：“老朽也知道会感染，但没什么好办法，小郎君有妙法？”
人命关天，哪还顾得上其他。
曹征跑到一边，抓了一把野草随便揉了揉，揉成了一团绿油油的膏药装东西，其实偷偷收进工具箱里分解加工一遍，把青霉素给掺了进去，制成了杀菌膏药。
岛上没酒，弄不到酒精。
只能出此下策。
又跑到码头边分解了些净水，用容器装了，回去给陆文迁：“先用净水洗下伤口，再把这个膏药涂抹一下，应该能防止伤口化浓溃烂。”
陆文迁什么也没问，接过照做了。
曹征看了一会，又被韩夫子叫走。
几个屯子的话事人也被叫了过来，显然有事商量。
“红包鬼有多少鬼？”
韩夫子问刘武。
刘武说道：“大小五十几条。”
“今天那种大战船有几条？”
“七八条。”
韩夫子就皱眉：“这么多？”
刘武说道：“我来的时候还看到刘香的船也在往金门方向集结，红毛鬼这次集结了好多战船，好多跟着红毛鬼混的小海帮也在往金门那边赶，看着好像要跟官军打仗似的。”
韩夫子沉吟了一下，道：“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红毛鬼多半会来报复。”
大伙浓眉紧缩，脸色凝重到极点。
红毛鬼不好惹，这个有惨痛记忆。
十年前红毛鬼在澎湖筑城时，就来龟岛抓捕奴隶。
若是小股海盗，就算拼命也还有的拼。
可那些红毛鬼的火器太厉害，长铳大炮不是血肉之躯能挡住的。
“杀千刀的红毛鬼！”
有人骂了一声，恨的咬牙切齿的。
韩夫子道：“尽快做准备吧，晚上收拾一下，老弱妇孺明早都躲到林子里去，把能拼命的都召集起来，给大伙都讲清楚，想活命就准备和红毛鬼拼命，死也要拉走几个垫背！”
没人反对，这些年都这么过来的。
海外的日子不好过，被朝廷视为叛贼流民不说，还要跟多如牛毛的海盗拼命，想要活命就不能怕流血，就得提刀子拼命，想想前些年被海盗劫掠的惨痛记忆。
几个人都握紧拳头，胸中的杀意沸腾。
这该死的世道，想要过个安稳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啊！
韩夫子又看向曹征：“你那个手铳能多做点吗？”
曹征说道：“多少都没问题，关键是子弹不够。”
韩夫子就看向刘武：“棉花籽买了没？”
刘武答道：“买了一百多斤！”
韩夫子问曹征：“够用了不？”
“不够！”
曹征摇头：“怎么也得几千斤才勉强够用。”
刘武沉声说道：“再多了船装不下。”
韩夫子道：“就这样吧，你先做一批手铳出来，尽快让大伙熟悉一下。”
曹征自无二话，生死存亡之际容不的他瞻前顾后的。
不过手枪虽然好用，但未必能挡住敌人。
今天的厮杀他看了，那些海盗没用火器，还是用冷兵器在厮杀，在那样的情况下，敌多双方一旦接触混乱，枪械基本上就没啥用了，还不如拎刀子砍人来的方便。
手枪的射程太小了，短短几十米，几个呼息的功夫。
一旦短兵交接，还得用刀子拼命。
指望一帮菜鸟拿着手枪打死跑动的敌人，想想都不靠谱。
曹征打掉了几千发子弹，都没多少信心。
更不要说别人。
还是得有远程火力打击，拉开纵深距离，以远程火力歼敌才是最好的。
官方的名字是和兰，而不是后世的荷兰。
曹征去过好多国家，荷兰自然去过。
他是学外语的，工作又是外事翻译，出国的机会自然不少。
曹征的印象中，荷兰人很温和，不崇尚暴力，很遵守规则，可是来到明朝后，这些印中就全被颠覆了，不管是今天的亲眼目睹，还是从韩夫子那里了解的信息，这些从欧洲漂洋过海来抢劫的侵略者都不可能是什么好鸟，前些年还有佛郎机人。
也不知道这个佛郎机又是哪里的鬼。
火炮轰鸣，炮弹呼啸而来。
多数都打空了，十发炮弹只有一两发打中了口袋湾的栅栏。
曹征转着念头，这年头的火炮准头不太行啊！
不过即使如此，木栅栏也挡不住实心的炮弹。
很快就被打的稀烂，十几艘海盗的小船呼啸而进。
汉奸真特么多。
这些畜生。
曹征问道：“这些海盗怎么不从沙滩上过来，非要等栅烂被打掉才进来？”
韩夫子道：“上屋抽梯，断其援应，则陷之死地。从沙滩上绕过来，我若派人将彼辈的船放把火烧了，这些狗杀材难道要从海里游回去？”
曹征恍然：“我明白了。”
韩夫子道：“有空读点兵书吧，这些海盗虽然目不识丁，也没读过兵书，但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岂能不顾后路，好了，老夫要去杀贼，你在这里看着。”
曹征吃了一惊，这老头还能杀贼？
可不等他再问，韩夫子已经跑下山包。
曹征左右瞅瞅，就问王有福：“老师能上阵杀贼？”
王有福道：“韩先生当然能杀贼，三年前杜贼大举来犯，就是韩先生带着我们将那群天杀的畜生杀退，不过韩先生毕竟岁数大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哎！”
曹征问道：“怎么不拦着他？”
王福有无奈道：“拦不住啊！”
曹征四下望望，问：“我们不过去杀贼吗？”
王有福道：“我们守在这里，若蟊贼从这边突破，我们负责拦住。”
曹征就没再问，重新打量起下方。
海盗划着小船，很快冲到了码头附近。
为首的小头目感觉不太对劲，这些难民也太镇定了吧，竟然一点都不慌，这有点出乎预料啊，不过箭已经上弦，哪有收回的道理，当即把刀一摆，大喝一声：“给我杀，乌龟岛这帮要饭的，竟敢杀我们的人，不杀他个血流成河岂能甘休。”
说罢第一个跃上了马头，往正前方一座山包杀了上去。
远方的战船停止了喷吐炮弹。
“杀！”
就在一干海盗冲到山包下时，山包上陡然响起了一声大喝，数十个汉子手持钢刀，大吼着冲杀子下来，附近山包上同时响应，两百多个以逸待劳的汉子纷纷杀下去。
韩夫子倒提着钢刀，冲在最前面，气势汹汹的。
曹征瞪大眼睛，只觉的三观尽碎。
虽然一直觉的这老头不像个文人，但怎么也没想到这老头还敢上阵杀贼。
眼看着两百多人将五六十个海盗包了饺子，压根就没料到这些难民还敢反抗的海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发现不妙时想跑，却为时已晚，难以冲杀出去。
半盏茶的功夫，五六十个海盗就死伤略尽。
最后仅四五人杀出一条血路，逃到了船上。
驾着小船仓皇而逃。
穷寇不追，韩夫子当即安排救治伤者。
没有参战的人也纷纷冲下去，帮忙抓海盗，抬伤员。
小山包上，曹征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两世为人，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惨烈的冷兵器厮杀。
心情有点复杂，但却一点不害怕。
关键是还有点跃跃欲试。
曹征觉的这不正常，但想到原主一夜灭人满门，也就释然了。
侥幸逃得性命的四五个海盗逃到战船附近，那艘巨型战船再次炮轰了口袋湾，似乎是在倾泻怒火，足足炮轰了盏茶功夫，才扬帆起航，离开了这片海域。
曹征下去问了一下伤亡，心情很沉重。
死了二十几个，伤了四十多，其中重伤三十多，轻伤七八个。
敌寡我众，还以逸待劳，伤亡依旧如此大。
可见这伙海盗有多凶悍。
坟场就在附近，死者直接抬过去埋掉。
伤者抬回去再救治，实在伤情紧急的，只能就地先处理一下。
曹征去看了韩夫子，老头竟然没受伤。
据说有人替他挡了一刀，腹部被海盗一刀捅穿。
满二比较倒霉，左胸被砍了一刀，拉开一道尺长的口子，血直接往外涌，肠子都快涌出来了，陆文迁正在缝合伤口，满二疼的浑身在抽搐，三个汉子死死的按着他不让动弹。
曹征看的啧啧称奇，真不知道这年代的大夫能缝合外伤。
还以为治病就是摸摸手腕给开个方子就完事了。
不应该小看古人的……
也不是不可以小看，至少陆大夫的消炎杀菌就做的非常不好。
曹征忍不住说了嘴：“这么大的创口，不清洗杀菌就缝上大概率会感染。”
陆文迁无奈道：“老朽也知道会感染，但没什么好办法，小郎君有妙法？”
人命关天，哪还顾得上其他。
曹征跑到一边，抓了一把野草随便揉了揉，揉成了一团绿油油的膏药装东西，其实偷偷收进工具箱里分解加工一遍，把青霉素给掺了进去，制成了杀菌膏药。
岛上没酒，弄不到酒精。
只能出此下策。
又跑到码头边分解了些净水，用容器装了，回去给陆文迁：“先用净水洗下伤口，再把这个膏药涂抹一下，应该能防止伤口化浓溃烂。”
陆文迁什么也没问，接过照做了。
曹征看了一会，又被韩夫子叫走。
几个屯子的话事人也被叫了过来，显然有事商量。
“红包鬼有多少鬼？”
韩夫子问刘武。
刘武说道：“大小五十几条。”
“今天那种大战船有几条？”
“七八条。”
韩夫子就皱眉：“这么多？”
刘武说道：“我来的时候还看到刘香的船也在往金门方向集结，红毛鬼这次集结了好多战船，好多跟着红毛鬼混的小海帮也在往金门那边赶，看着好像要跟官军打仗似的。”
韩夫子沉吟了一下，道：“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红毛鬼多半会来报复。”
大伙浓眉紧缩，脸色凝重到极点。
红毛鬼不好惹，这个有惨痛记忆。
十年前红毛鬼在澎湖筑城时，就来龟岛抓捕奴隶。
若是小股海盗，就算拼命也还有的拼。
可那些红毛鬼的火器太厉害，长铳大炮不是血肉之躯能挡住的。
“杀千刀的红毛鬼！”
有人骂了一声，恨的咬牙切齿的。
韩夫子道：“尽快做准备吧，晚上收拾一下，老弱妇孺明早都躲到林子里去，把能拼命的都召集起来，给大伙都讲清楚，想活命就准备和红毛鬼拼命，死也要拉走几个垫背！”
没人反对，这些年都这么过来的。
海外的日子不好过，被朝廷视为叛贼流民不说，还要跟多如牛毛的海盗拼命，想要活命就不能怕流血，就得提刀子拼命，想想前些年被海盗劫掠的惨痛记忆。
几个人都握紧拳头，胸中的杀意沸腾。
这该死的世道，想要过个安稳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啊！
韩夫子又看向曹征：“你那个手铳能多做点吗？”
曹征说道：“多少都没问题，关键是子弹不够。”
韩夫子就看向刘武：“棉花籽买了没？”
刘武答道：“买了一百多斤！”
韩夫子问曹征：“够用了不？”
“不够！”
曹征摇头：“怎么也得几千斤才勉强够用。”
刘武沉声说道：“再多了船装不下。”
韩夫子道：“就这样吧，你先做一批手铳出来，尽快让大伙熟悉一下。”
曹征自无二话，生死存亡之际容不的他瞻前顾后的。
不过手枪虽然好用，但未必能挡住敌人。
今天的厮杀他看了，那些海盗没用火器，还是用冷兵器在厮杀，在那样的情况下，敌多双方一旦接触混乱，枪械基本上就没啥用了，还不如拎刀子砍人来的方便。
手枪的射程太小了，短短几十米，几个呼息的功夫。
一旦短兵交接，还得用刀子拼命。
指望一帮菜鸟拿着手枪打死跑动的敌人，想想都不靠谱。
曹征打掉了几千发子弹，都没多少信心。
更不要说别人。
还是得有远程火力打击，拉开纵深距离，以远程火力歼敌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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