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见
二十二岁的顾明月出落的亭亭玉立，愈发美丽动人，略显病态的模样惹人怜惜，她正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翻看着手里的书籍，微垂的眼眸仔细看着书上的内容，鬓角的发丝从耳旁垂落，挡住了些许内容，她微微抬手，露出了洁白的皓碗，将那一缕秀发别于耳后，垆边人似月，皓碗凌霜雪。
翻到最后一页，一张照片映入眼帘，她轻轻拿起背后贴着一片四叶草的照片，看着里面大笑的三人，思绪飘散，微微偏头看着空空的椅子，怔怔出神，那时候她在同样的位置看书，身旁的位置上，他望着远方，时不时偏头看她。
她拇指轻抚照片上那个大笑的少年，心中呢喃，七年了，不知你过的好吗，可能我只有一年时光了，不知道能不能在临走前再见你一面。见到了又能如何呢，好多幻想的场景她不敢去实现，她终究是要离去的，只是徒增伤感罢了，还是这样疏远些比较好。
顾明月想着不由有些失落，她告诉自己这样才是对的，对大家都好，但是情感不是对错能左右的，她长叹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姐，告诉你个好消息，爷爷说那家伙过两天要回来了，七年了无音讯，还是拖爷爷当个传话筒，就不知道打个电话什么的吗，问爷爷他也不说，还什么机密。姐，你叹气作甚，有什么烦心事吗？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姐，没事的，这次我和团队研发的药一定能让你慢慢好转，治好你的，先跟我去医疗室，我给你再全面检查看一看。”
顾景青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此时的顾景青已经比姐姐高出一个头，清俊的样貌，配上他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颇显书生气息，要是放在古时就是公子如玉吧。
顾明月忙回道“我没事我没事，他要回来了吗？”她语气有些激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告诫自己终将成过客，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
“任务完成的不错。”顾志峰迎着面前的小队夸赞道。
“谢首长赞许！”一名身穿军服的大汉回道，然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身后的士兵也跟着敬礼高呼“谢首长赞许！”秦时也在人群中敬礼呼喊。
顾志峰也回礼道：“历时两年的任务你们完成的很不错，组织上很满意，并授予你们各自一枚勋章以示嘉奖。”
说着旁边的副官端着勋章跟在顾志峰身旁朝队伍走去，顾志峰一一为他们带上勋章，重新敬礼后看着托盘上剩余的勋章，顾志峰声音低沉“那些牺牲的同志都是为祖国壮烈牺牲的烈士，他们无私无畏的奉献精神值得我们尊敬，正因为有这批人的存在，因为有他们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祖国才能蒸蒸日上，才能让我们守护的人民安居乐业。让我们为他们默哀。”
队伍里有人眼眶泛红，有人微微昂头不让眼角的泪水滑落，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一刻，这些深受重伤眉头都不眨一下的汉子都忍不住微微抽泣，队伍前的韩桥此刻更是泪流满面，那些都是他手底下与他出生入死的战友，那些人都是执行他所下达的命令而牺牲的。
耳边犹然传来耳麦里的声音“队长，我的遗愿都写在了临行信里，队长我们可是相互约好的，谁活着谁帮忙实现，队长，做你手底下的兵我不后悔，队长不必自责，是我自己选的，来世再做好兄弟。”
韩桥摸了摸胸口，那里存放着牺牲的兄弟留下来的信件，有些信件早已被泪水打湿的模糊，但韩桥依然记得里面的内容，里面的每一封信他都熟记于心。
秦时含着泪，默默地走上前来抱了抱泪流满面的汉子“队长，我会帮你一起实现兄弟们的愿望的，我不后悔做你的兵，相信他们也是。”说着，其余的队友都陆续过来与韩桥相拥，他们知道韩桥内心最为难受，因为他是那个下达命令的人。
顾志峰看着眼前的这些铁血男儿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也微微垂泪，过了一会儿，顾志峰说道“同志们，这次任务完成的十分出色，你们紧绷的神经也可以适当放松一下，你们各自有几天假期，好好享受一下吧。”
“谢首长！”队伍敬礼呐喊，顾志峰回礼。
“解散！”韩桥回头对着队伍喊道。
互相寒暄一阵后，秦时朝一旁的顾志峰走去“顾首长，我想去看看他们，许久未见了。”
“平时就叫顾爷爷，在组织再叫首长。我与他们知会一声，你们许久未见，他们应该也挺想你的，没什么别的事明天我们就回去吧。”
“好的，顾爷爷。”
飞机上，顾志峰看向旁边的秦时，见他正望着窗外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秦时看着窗外的皑皑白云，想起了七年前在飞机上也是看着窗外的皑皑白云，也是同样的线路，但却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反向，一个离去，一个归来。
当初那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变成了战场上驰骋的暗影，从不主动杀生的少年变成了如今面对敌人杀人不眨眼的战士，但遇见落魄的平民，还是会笑着给予帮助，少年似乎还是那个少年，只是多了些什么。
第一次看到战友在旁边逝去，他又是惊恐又是慌乱，差点搞出岔子，是韩桥以身犯险顶住了缺口，韩桥的怒吼和安慰，安抚了他，之后他渐渐的适应了那残酷的战场。
看着向后划过的白色云朵，不由想起那个背着发光翅膀，头戴花环，如天使一般的女孩，她如今过得还好吗，还有那个陪伴他的少年，现在应该是身披白大褂的医者吧，想到自己随时可能因某次外出而逝去的处境，不知再见他们真的好吗，或许某次意外他便不在了，消息传入他们耳中只是为他们徒增伤感罢了，想到这，秦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告诉他们我们没多久就会到家，他们可能会在门口等着，怎么？许久未见，还有些紧张吗？”顾志峰打断秦时的思绪笑道。
“是的，有些许紧张。”秦时笑着回应。
福伯在厨房忙碌着，顾明月和顾景青姐弟站在院门口等待着，望着远处驶来的车辆，看着驾驶位上模糊的身影，姐弟两不禁露出一抹笑容，顾景青急忙跑了过去，顾明月缓缓的向前走着。
秦时下车后，顾景青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用力拍打着秦时的后背“你这家伙，连个电话都不回的？”
“没有没有，部队管得严，最近才有空，平时不是让顾爷爷给你们寄过信吗。”秦时急忙辩解。
看了眼缓缓走来的姐姐，顾景青走向顾志峰“算了，之后再找你算账。”
秦时走的格外缓慢，两人就这样相对缓慢的朝彼此走去，两人嘴角挂着同样淡淡的笑容，终于临近，顾明月双臂微微上抬似要学顾景青拥抱，但又缓缓放下，秦时微抬右手伸出，作握手状，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顾明月伸手相握回应。
他看着眼前的佳人，亦如当初那般眉眼如画，高挺的琼鼻，稍失血色的樱桃小嘴，略显苍白的脸颊惹人怜惜，比当初的她愈发明艳动人，他又想起了自己朝不保夕的生活忙收回手去。
她看着他刚毅的脸庞，剑眉星目，眼神凌厉间带着一抹温柔，菱角分明的轮廓，微薄的嘴唇，让他更显男子气概，比当初的他更加成熟俊朗，她又想起了自己命不久矣的处境忙收回手去。
两人同时收回右手，四目相对，相对无言，各自思绪着什么，就此错开。
他不知道她的目光从车子出现时便一直注视着，看着他从驾驶座下来，在与顾景青拥抱时，他抬手回抱的一刹那，她在不远处虚空微抱了一下，他不知道她与他握手时，她背后不知因何种情绪而攥起的小手。
她不知道他驱车过来时就四处张望着，寻她的身影，不知道他与顾景青招呼时余光一直撇向她所在的地方，在走向她时，平时因军人习惯从不摘下的手套在背后退下，她不知道他与她握手前右手偷偷藏于身后，拼命的用手套擦拭着手心的汗。
她缓步走向顾志峰，抬头看了看天，两朵云相互靠近，慢慢的相交，慢慢的错开，看了看手心，余温渐渐消散，她觉得这两朵云应该再也不会相遇了吧。
倏的，身后传来他询问“你还好吧？”
她回眸一笑，发丝因快速的扭头来不及跟随轻抚着她的脸颊，秀发垂落，露出那春暖花开般的浅笑。
“我..”字刚从口中吐出就停住了，他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她，一时痴了，嘴唇微张，痴痴地望着，“我..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他结结巴巴的说完了未说出的话语。
“我没事，谢谢关心。”她笑意更浓。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你早点休息。”他转身快速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心说，再过七八个小时我会好好休息的，现在才正午一点。微微上翘的嘴角从他匆忙回头的那一刻一直保持着，亦如当初刚吃完早餐他说要去给福伯帮忙，她不曾落下的嘴角。她不经意抬头望天，云早已不见踪影，一抹阳光洒在她脸上，她微微眯眼，暖暖的。
翻到最后一页，一张照片映入眼帘，她轻轻拿起背后贴着一片四叶草的照片，看着里面大笑的三人，思绪飘散，微微偏头看着空空的椅子，怔怔出神，那时候她在同样的位置看书，身旁的位置上，他望着远方，时不时偏头看她。
她拇指轻抚照片上那个大笑的少年，心中呢喃，七年了，不知你过的好吗，可能我只有一年时光了，不知道能不能在临走前再见你一面。见到了又能如何呢，好多幻想的场景她不敢去实现，她终究是要离去的，只是徒增伤感罢了，还是这样疏远些比较好。
顾明月想着不由有些失落，她告诉自己这样才是对的，对大家都好，但是情感不是对错能左右的，她长叹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姐，告诉你个好消息，爷爷说那家伙过两天要回来了，七年了无音讯，还是拖爷爷当个传话筒，就不知道打个电话什么的吗，问爷爷他也不说，还什么机密。姐，你叹气作甚，有什么烦心事吗？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姐，没事的，这次我和团队研发的药一定能让你慢慢好转，治好你的，先跟我去医疗室，我给你再全面检查看一看。”
顾景青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此时的顾景青已经比姐姐高出一个头，清俊的样貌，配上他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颇显书生气息，要是放在古时就是公子如玉吧。
顾明月忙回道“我没事我没事，他要回来了吗？”她语气有些激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告诫自己终将成过客，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
“任务完成的不错。”顾志峰迎着面前的小队夸赞道。
“谢首长赞许！”一名身穿军服的大汉回道，然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身后的士兵也跟着敬礼高呼“谢首长赞许！”秦时也在人群中敬礼呼喊。
顾志峰也回礼道：“历时两年的任务你们完成的很不错，组织上很满意，并授予你们各自一枚勋章以示嘉奖。”
说着旁边的副官端着勋章跟在顾志峰身旁朝队伍走去，顾志峰一一为他们带上勋章，重新敬礼后看着托盘上剩余的勋章，顾志峰声音低沉“那些牺牲的同志都是为祖国壮烈牺牲的烈士，他们无私无畏的奉献精神值得我们尊敬，正因为有这批人的存在，因为有他们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祖国才能蒸蒸日上，才能让我们守护的人民安居乐业。让我们为他们默哀。”
队伍里有人眼眶泛红，有人微微昂头不让眼角的泪水滑落，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一刻，这些深受重伤眉头都不眨一下的汉子都忍不住微微抽泣，队伍前的韩桥此刻更是泪流满面，那些都是他手底下与他出生入死的战友，那些人都是执行他所下达的命令而牺牲的。
耳边犹然传来耳麦里的声音“队长，我的遗愿都写在了临行信里，队长我们可是相互约好的，谁活着谁帮忙实现，队长，做你手底下的兵我不后悔，队长不必自责，是我自己选的，来世再做好兄弟。”
韩桥摸了摸胸口，那里存放着牺牲的兄弟留下来的信件，有些信件早已被泪水打湿的模糊，但韩桥依然记得里面的内容，里面的每一封信他都熟记于心。
秦时含着泪，默默地走上前来抱了抱泪流满面的汉子“队长，我会帮你一起实现兄弟们的愿望的，我不后悔做你的兵，相信他们也是。”说着，其余的队友都陆续过来与韩桥相拥，他们知道韩桥内心最为难受，因为他是那个下达命令的人。
顾志峰看着眼前的这些铁血男儿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也微微垂泪，过了一会儿，顾志峰说道“同志们，这次任务完成的十分出色，你们紧绷的神经也可以适当放松一下，你们各自有几天假期，好好享受一下吧。”
“谢首长！”队伍敬礼呐喊，顾志峰回礼。
“解散！”韩桥回头对着队伍喊道。
互相寒暄一阵后，秦时朝一旁的顾志峰走去“顾首长，我想去看看他们，许久未见了。”
“平时就叫顾爷爷，在组织再叫首长。我与他们知会一声，你们许久未见，他们应该也挺想你的，没什么别的事明天我们就回去吧。”
“好的，顾爷爷。”
飞机上，顾志峰看向旁边的秦时，见他正望着窗外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秦时看着窗外的皑皑白云，想起了七年前在飞机上也是看着窗外的皑皑白云，也是同样的线路，但却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反向，一个离去，一个归来。
当初那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变成了战场上驰骋的暗影，从不主动杀生的少年变成了如今面对敌人杀人不眨眼的战士，但遇见落魄的平民，还是会笑着给予帮助，少年似乎还是那个少年，只是多了些什么。
第一次看到战友在旁边逝去，他又是惊恐又是慌乱，差点搞出岔子，是韩桥以身犯险顶住了缺口，韩桥的怒吼和安慰，安抚了他，之后他渐渐的适应了那残酷的战场。
看着向后划过的白色云朵，不由想起那个背着发光翅膀，头戴花环，如天使一般的女孩，她如今过得还好吗，还有那个陪伴他的少年，现在应该是身披白大褂的医者吧，想到自己随时可能因某次外出而逝去的处境，不知再见他们真的好吗，或许某次意外他便不在了，消息传入他们耳中只是为他们徒增伤感罢了，想到这，秦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告诉他们我们没多久就会到家，他们可能会在门口等着，怎么？许久未见，还有些紧张吗？”顾志峰打断秦时的思绪笑道。
“是的，有些许紧张。”秦时笑着回应。
福伯在厨房忙碌着，顾明月和顾景青姐弟站在院门口等待着，望着远处驶来的车辆，看着驾驶位上模糊的身影，姐弟两不禁露出一抹笑容，顾景青急忙跑了过去，顾明月缓缓的向前走着。
秦时下车后，顾景青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用力拍打着秦时的后背“你这家伙，连个电话都不回的？”
“没有没有，部队管得严，最近才有空，平时不是让顾爷爷给你们寄过信吗。”秦时急忙辩解。
看了眼缓缓走来的姐姐，顾景青走向顾志峰“算了，之后再找你算账。”
秦时走的格外缓慢，两人就这样相对缓慢的朝彼此走去，两人嘴角挂着同样淡淡的笑容，终于临近，顾明月双臂微微上抬似要学顾景青拥抱，但又缓缓放下，秦时微抬右手伸出，作握手状，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顾明月伸手相握回应。
他看着眼前的佳人，亦如当初那般眉眼如画，高挺的琼鼻，稍失血色的樱桃小嘴，略显苍白的脸颊惹人怜惜，比当初的她愈发明艳动人，他又想起了自己朝不保夕的生活忙收回手去。
她看着他刚毅的脸庞，剑眉星目，眼神凌厉间带着一抹温柔，菱角分明的轮廓，微薄的嘴唇，让他更显男子气概，比当初的他更加成熟俊朗，她又想起了自己命不久矣的处境忙收回手去。
两人同时收回右手，四目相对，相对无言，各自思绪着什么，就此错开。
他不知道她的目光从车子出现时便一直注视着，看着他从驾驶座下来，在与顾景青拥抱时，他抬手回抱的一刹那，她在不远处虚空微抱了一下，他不知道她与他握手时，她背后不知因何种情绪而攥起的小手。
她不知道他驱车过来时就四处张望着，寻她的身影，不知道他与顾景青招呼时余光一直撇向她所在的地方，在走向她时，平时因军人习惯从不摘下的手套在背后退下，她不知道他与她握手前右手偷偷藏于身后，拼命的用手套擦拭着手心的汗。
她缓步走向顾志峰，抬头看了看天，两朵云相互靠近，慢慢的相交，慢慢的错开，看了看手心，余温渐渐消散，她觉得这两朵云应该再也不会相遇了吧。
倏的，身后传来他询问“你还好吧？”
她回眸一笑，发丝因快速的扭头来不及跟随轻抚着她的脸颊，秀发垂落，露出那春暖花开般的浅笑。
“我..”字刚从口中吐出就停住了，他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她，一时痴了，嘴唇微张，痴痴地望着，“我..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他结结巴巴的说完了未说出的话语。
“我没事，谢谢关心。”她笑意更浓。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你早点休息。”他转身快速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心说，再过七八个小时我会好好休息的，现在才正午一点。微微上翘的嘴角从他匆忙回头的那一刻一直保持着，亦如当初刚吃完早餐他说要去给福伯帮忙，她不曾落下的嘴角。她不经意抬头望天，云早已不见踪影，一抹阳光洒在她脸上，她微微眯眼，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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