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变故
现代的历史记录与康斯坦丁的记忆完全不符，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
历史断层出现在这个有魔力的世界显得不可思议。无论是通过传统的纸质记录，家族传承，还是能保存更加长久的法术记录，都能够将历史完完整整地记载下来，甚至还能用时光回溯重现历史场景。
整个星球，数亿的生灵，根据伊文的说法和书籍中的记载，大部分接受的教育常识都是和伊文相似的——也就是说，排除康斯坦丁自己脑袋坏掉之外，历史断层确确实实发生了。
康斯坦丁在护腕的异空间中思考着，他很难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灵魂一分为二的行为很可能造成记忆的紊乱。
不。他在下一秒排除了这个想法。死神摩耶的神力不可能连他这个灵魂都护不住，那可是仅次于造物主的伟大神祇。
“也许是摩耶改变了我的记忆，改变了一切，其实我现在仍然在我原来的时代？”
康斯坦丁自嘲地笑了笑，在心里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后，最后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种可能，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可能。
突然，卧室的门开了。康斯坦丁一惊，立马将护腕进行隐形措施。
皎白月光勾勒出女仆修长的身影，莱莎走进房间观察着，水蓝的双眸没有放过一点细节。
现在是午夜的钟头。白天伊文的怪异现象引起了她的注意，决定在晚上亲自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屋内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能看到远方城镇依然连成一片的亮堂夜光。所有物品也没有凌乱的痕迹。
并无异样。但白天在操作室看到被报纸遮掩的裂痕是什么造成的？
莱莎看向伊文的额头，那里并没有伤痕。她接着摘下头上的发饰，露出精灵特有的尖耳，开始低声诵念晦涩的咒语。
神奇的微光出现在莱莎的四周，欢悦的元素精灵正听从着施术者的请求，咒文使它们逐渐点点汇聚，形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光球。
精灵的意志给它下达了指令，光球悬浮在空中仿佛在思索。在短暂的停顿后，漂浮到了伊文的床柜边。
未知的角力发生着，明明只有一盏台灯的柜面突然现出了护腕的身影，虽然在下一秒就消失了，但莱莎的双眼清楚地捕捉到了刚才的变故。
而当莱莎去触碰柜台时，原本护腕的位置已经是一片空气。
咔
莱莎心头一跳，就算是近乎虚无的响声也逃不过她的听力。她迅速亮出藏在袖里的短匕，回到床边摆出防御姿态。
几秒后，注视感消失了。一个身影自黑暗中走出，向莱莎微微颔首。
“......!”见到对方的莱莎非常惊讶。
她很快压下情绪，向对方点头。在无声的交流中，两人默契地离开了房间，留下依然熟睡的伊文。
而康斯坦丁现在狂冒冷汗。虽然他机智地转移了位置，但完全不知道除了莱莎之外还有第二个人。
伊文一如既往的，在莱莎早晨的催促下起床。
“她是负责每天照顾你的仆人？”
在戴上护腕后，康斯坦丁的声音就飘进了伊文的脑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护腕钻到他被窝里了。
“对，她叫莱莎，人很好，是父亲指定负责照顾我的。”
伊文站在了穿衣镜面前整理服饰。镜中是一个略带忧郁的黑发少年，身上是一袭简单的亚麻白衬衫和黑色长裤。二十岁的他有着快要赶上父亲的高大身材。
莱莎是自幼年时期便开始照顾他的忠实女仆。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已经成为了大姐姐一样的存在。如果说让伊文选出一个在家庭里除了亲族最为信任的人，那只能是她了。
而她美丽的容貌经过十几年的时光依然没有丝毫改变。伊文早就知道她是一个已经一百多岁的埃尔达精灵，这种精灵是光明精灵的一个小分支，被称为“星辰的子民“。
“对你是挺宠爱的......昨晚上还跑来偷窥你，你知道不。”
“？？”
经过康斯坦丁深情的叙述后，伊文陷入了沉思。
昨天竟然有两个人趁我睡觉的时候溜进了房间？一个是父亲罗伯特，一个是莱莎，细思极恐......
罗伯特暂且不论，有可能是他发现自己的东西丢失了。
昨天刚刚捡到护腕，今天晚上莱莎就找上门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但不得不说她的警惕和保护的确到位，这一点让伊文感到很安心。
但夜袭确实有点恐怖......会不会对自己......咳咳，不对不对......
将自己的思想拉了回来，伊文开始回想着昨天有可能露出的马脚。
首先，除了自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见过护腕。
是父亲罗伯特发现护腕失踪了，告诉莱莎让他来调查自己的？
这个说法不是很可靠。要问也应该是罗伯特自己来问才对，为什么两个人都在场，而且也用不着午夜暗访。不直接来问自己反而趁自己睡觉的时候过来，一定有什么问题。
自己在操作室的时间一般是不会有人打扰的。父亲一般外出工作，母亲和仆人们则在后花园忙活。也就是说，练习法术被人看到的可能性不大。
“......你确定昨天设置好隔绝屏障了？”
“当然，虽然现在的我没有多少力量，但这种小事还是可以的。基本能屏蔽高阶以下实力的探测。”
学徒，初阶，中阶，高阶，再往上便能够踏入超凡的领域。这是学者对不同力量的划分，每一个级别都代表质的飞越。当然这只是一个粗略的分类，实际力量还需要考虑到诸多因素。
虽然知道康斯坦丁的实力不俗，但在如今的状态下还能把高阶的对手不放在眼里，伊文更想知道当初他是怎样的一位法师了。
昨天唯一可能暴露的意外，就是自己因为不够熟练法术，总将飞弹打到墙上砸出裂纹，因此贴了几张报纸遮挡。自己以前从未练过这样的攻击性术式。
如果说自己昨天与莱莎的接触有什么奇怪的话——想到这里，伊文的脑中突的浮现了一句话。
“今天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声吗？”
伊文有了大概的猜测，理清头绪放下心来。看来莱莎不是因为护腕的事情找上门的，之后编个理由说明一下就可以了。
关于康斯坦丁与护腕的事情，要去跟父亲罗伯特说明清楚交代出去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主动谈话，但想必他现在也正等着自己作出解释。
现在......还不行。伊文否决了刚刚的提案。
罗伯特以前几乎从未透露过关于护腕的事情和家族辛密，极有可能是故意隐藏。跟罗伯特敞开说的话，可能自己就将永远失去得知这段历史的机会。
是的，探索未知，伊文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对知识的渴望永远是一位法师的终身准则。
他更将这看作为一场机遇，如果依自己现在的资质一直苦苦修行的话，可能到死都不能成就大法师之名。而且，这可是关乎自己家族的事情。
至于这未知会带来幸运还是毁灭，起码现在，伊文愿意接受所有的后果。
自己当时还在睡觉，他们应该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既然罗伯特不主动来找自己......那就继续装下去吧。
早餐的时候非常和平，夜访的两人跟平时一样正常。餐点依然有一杯热牛奶，只不过主食换成了火腿三明治。
吃完后擦干净嘴巴，罗伯特起身叫上莱莎一起去他的卧室进行整理。
罗伯特的房间被他本人整理得很干净。他外表看似随意，却遵守着自己定下的严谨准则。
桌上原本出现护腕的地方被取代为了一个沾染锈迹，有着繁琐的花纹的铁盒。盒盖打开着，里面却空无一物。
罗伯特站在桌边，轻柔地撩过那些已经断裂的古老花纹。莱莎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立在门口看着他。
“命运总是会违背我的期望。”
罗伯特沉声道，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莱莎，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
“莱莎，现在来看，我将你招为助手，已经有二十年的时光。”
二十年前，一个人类将嗜血的魔狼群驱赶，救下了躺在湖边奄奄一息的精灵。
莱莎微微低头，这么多年的时光，她早已被看做是罗伯特家族的一员。说是主仆关系，但更似亲人。
“你听我说，有些事情确实也应该告诉你......”罗伯特深吸一口气，他在努力回想那些已经决定尘封的家族辛密，那是他打算一直埋藏至死的诅咒。
“我们家族，其实是为了对抗一种邪灵而存在的。从上古时代开始一直延续至今，我的父亲还在坚持，但我已经决定掩盖这一切。”
“伊文应该是拿走了那个护腕，那个传承下来的物品之一，所以我昨天才想去将其回收。”
莱莎的紧扣着双手，这么多年来，这是他从罗伯特口中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
“那个护腕......有什么特殊之处？”
“它蕴含着上古的力量，重新使用它，会导致他，不，我们家族重新走上毁灭的老路——而我正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才将它隐藏起来。”
“......为什么不直接丢掉它，或者摧毁它？”
“诅咒让我无法做出这样的行为。置之不理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行动。不管是我的父亲，母亲，姐姐，还是我的其他亲人，他们都已经不在了......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护腕......”
“它暴露得越久，伊文就越危险。”
罗伯特控制住自己渐渐暴躁的语气，他坐下靠着椅背，高大的身材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落寞，像是被冷水浇灭的萎靡火焰。
“我不知道为什么被我隐藏的盒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护腕里面似乎有一个人类灵魂存在，我也不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但只需要知道不能动它，就足够了。”
“已经被尘封漫长岁月东西突然显露......让我很难去相信这是什么好事情。”
“伊文并没有主动告诉我的打算，如果他已经被里面的东西腐蚀了心智，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
“相信你也看出来什么了，昨晚才去找他。”
莱莎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个音节。面前这个看似憔悴的中年男子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一位传奇。连他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她肯定也帮不上什么忙。
“帮我看好他，莱莎。但是，不要去尝试去抢夺，我们面对的是远古未知的威胁。”
“当然。”莱莎微微躬身，“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他。”面对罗伯特郑重的请求，她从来不会拒绝。
随着咔哒一声，门扉被重新掩上，莱莎的身影消失在了屋内，但她的脚步声显得并不如她表面那样平静。
罗伯特扣上盒盖，将铁盒重新藏好。他打开抽屉，看着角落里平整放着的一条灰色丝带陷入了沉思。
昨天他就知道了康斯坦丁的存在，只是因为他并没有表现出恶意，自己也就没有轻举妄动。
护腕本身的未知让他不敢有所动作，不出所料的话伊文也知道了昨晚的事情，他选择继续观察伊文的举动。
改变卡修斯家族的命运，这是罗伯特早在二十年前就下定了的决心。
历史断层出现在这个有魔力的世界显得不可思议。无论是通过传统的纸质记录，家族传承，还是能保存更加长久的法术记录，都能够将历史完完整整地记载下来，甚至还能用时光回溯重现历史场景。
整个星球，数亿的生灵，根据伊文的说法和书籍中的记载，大部分接受的教育常识都是和伊文相似的——也就是说，排除康斯坦丁自己脑袋坏掉之外，历史断层确确实实发生了。
康斯坦丁在护腕的异空间中思考着，他很难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灵魂一分为二的行为很可能造成记忆的紊乱。
不。他在下一秒排除了这个想法。死神摩耶的神力不可能连他这个灵魂都护不住，那可是仅次于造物主的伟大神祇。
“也许是摩耶改变了我的记忆，改变了一切，其实我现在仍然在我原来的时代？”
康斯坦丁自嘲地笑了笑，在心里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后，最后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种可能，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可能。
突然，卧室的门开了。康斯坦丁一惊，立马将护腕进行隐形措施。
皎白月光勾勒出女仆修长的身影，莱莎走进房间观察着，水蓝的双眸没有放过一点细节。
现在是午夜的钟头。白天伊文的怪异现象引起了她的注意，决定在晚上亲自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屋内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能看到远方城镇依然连成一片的亮堂夜光。所有物品也没有凌乱的痕迹。
并无异样。但白天在操作室看到被报纸遮掩的裂痕是什么造成的？
莱莎看向伊文的额头，那里并没有伤痕。她接着摘下头上的发饰，露出精灵特有的尖耳，开始低声诵念晦涩的咒语。
神奇的微光出现在莱莎的四周，欢悦的元素精灵正听从着施术者的请求，咒文使它们逐渐点点汇聚，形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光球。
精灵的意志给它下达了指令，光球悬浮在空中仿佛在思索。在短暂的停顿后，漂浮到了伊文的床柜边。
未知的角力发生着，明明只有一盏台灯的柜面突然现出了护腕的身影，虽然在下一秒就消失了，但莱莎的双眼清楚地捕捉到了刚才的变故。
而当莱莎去触碰柜台时，原本护腕的位置已经是一片空气。
咔
莱莎心头一跳，就算是近乎虚无的响声也逃不过她的听力。她迅速亮出藏在袖里的短匕，回到床边摆出防御姿态。
几秒后，注视感消失了。一个身影自黑暗中走出，向莱莎微微颔首。
“......!”见到对方的莱莎非常惊讶。
她很快压下情绪，向对方点头。在无声的交流中，两人默契地离开了房间，留下依然熟睡的伊文。
而康斯坦丁现在狂冒冷汗。虽然他机智地转移了位置，但完全不知道除了莱莎之外还有第二个人。
伊文一如既往的，在莱莎早晨的催促下起床。
“她是负责每天照顾你的仆人？”
在戴上护腕后，康斯坦丁的声音就飘进了伊文的脑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护腕钻到他被窝里了。
“对，她叫莱莎，人很好，是父亲指定负责照顾我的。”
伊文站在了穿衣镜面前整理服饰。镜中是一个略带忧郁的黑发少年，身上是一袭简单的亚麻白衬衫和黑色长裤。二十岁的他有着快要赶上父亲的高大身材。
莱莎是自幼年时期便开始照顾他的忠实女仆。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已经成为了大姐姐一样的存在。如果说让伊文选出一个在家庭里除了亲族最为信任的人，那只能是她了。
而她美丽的容貌经过十几年的时光依然没有丝毫改变。伊文早就知道她是一个已经一百多岁的埃尔达精灵，这种精灵是光明精灵的一个小分支，被称为“星辰的子民“。
“对你是挺宠爱的......昨晚上还跑来偷窥你，你知道不。”
“？？”
经过康斯坦丁深情的叙述后，伊文陷入了沉思。
昨天竟然有两个人趁我睡觉的时候溜进了房间？一个是父亲罗伯特，一个是莱莎，细思极恐......
罗伯特暂且不论，有可能是他发现自己的东西丢失了。
昨天刚刚捡到护腕，今天晚上莱莎就找上门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但不得不说她的警惕和保护的确到位，这一点让伊文感到很安心。
但夜袭确实有点恐怖......会不会对自己......咳咳，不对不对......
将自己的思想拉了回来，伊文开始回想着昨天有可能露出的马脚。
首先，除了自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见过护腕。
是父亲罗伯特发现护腕失踪了，告诉莱莎让他来调查自己的？
这个说法不是很可靠。要问也应该是罗伯特自己来问才对，为什么两个人都在场，而且也用不着午夜暗访。不直接来问自己反而趁自己睡觉的时候过来，一定有什么问题。
自己在操作室的时间一般是不会有人打扰的。父亲一般外出工作，母亲和仆人们则在后花园忙活。也就是说，练习法术被人看到的可能性不大。
“......你确定昨天设置好隔绝屏障了？”
“当然，虽然现在的我没有多少力量，但这种小事还是可以的。基本能屏蔽高阶以下实力的探测。”
学徒，初阶，中阶，高阶，再往上便能够踏入超凡的领域。这是学者对不同力量的划分，每一个级别都代表质的飞越。当然这只是一个粗略的分类，实际力量还需要考虑到诸多因素。
虽然知道康斯坦丁的实力不俗，但在如今的状态下还能把高阶的对手不放在眼里，伊文更想知道当初他是怎样的一位法师了。
昨天唯一可能暴露的意外，就是自己因为不够熟练法术，总将飞弹打到墙上砸出裂纹，因此贴了几张报纸遮挡。自己以前从未练过这样的攻击性术式。
如果说自己昨天与莱莎的接触有什么奇怪的话——想到这里，伊文的脑中突的浮现了一句话。
“今天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声吗？”
伊文有了大概的猜测，理清头绪放下心来。看来莱莎不是因为护腕的事情找上门的，之后编个理由说明一下就可以了。
关于康斯坦丁与护腕的事情，要去跟父亲罗伯特说明清楚交代出去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主动谈话，但想必他现在也正等着自己作出解释。
现在......还不行。伊文否决了刚刚的提案。
罗伯特以前几乎从未透露过关于护腕的事情和家族辛密，极有可能是故意隐藏。跟罗伯特敞开说的话，可能自己就将永远失去得知这段历史的机会。
是的，探索未知，伊文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对知识的渴望永远是一位法师的终身准则。
他更将这看作为一场机遇，如果依自己现在的资质一直苦苦修行的话，可能到死都不能成就大法师之名。而且，这可是关乎自己家族的事情。
至于这未知会带来幸运还是毁灭，起码现在，伊文愿意接受所有的后果。
自己当时还在睡觉，他们应该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既然罗伯特不主动来找自己......那就继续装下去吧。
早餐的时候非常和平，夜访的两人跟平时一样正常。餐点依然有一杯热牛奶，只不过主食换成了火腿三明治。
吃完后擦干净嘴巴，罗伯特起身叫上莱莎一起去他的卧室进行整理。
罗伯特的房间被他本人整理得很干净。他外表看似随意，却遵守着自己定下的严谨准则。
桌上原本出现护腕的地方被取代为了一个沾染锈迹，有着繁琐的花纹的铁盒。盒盖打开着，里面却空无一物。
罗伯特站在桌边，轻柔地撩过那些已经断裂的古老花纹。莱莎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立在门口看着他。
“命运总是会违背我的期望。”
罗伯特沉声道，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莱莎，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
“莱莎，现在来看，我将你招为助手，已经有二十年的时光。”
二十年前，一个人类将嗜血的魔狼群驱赶，救下了躺在湖边奄奄一息的精灵。
莱莎微微低头，这么多年的时光，她早已被看做是罗伯特家族的一员。说是主仆关系，但更似亲人。
“你听我说，有些事情确实也应该告诉你......”罗伯特深吸一口气，他在努力回想那些已经决定尘封的家族辛密，那是他打算一直埋藏至死的诅咒。
“我们家族，其实是为了对抗一种邪灵而存在的。从上古时代开始一直延续至今，我的父亲还在坚持，但我已经决定掩盖这一切。”
“伊文应该是拿走了那个护腕，那个传承下来的物品之一，所以我昨天才想去将其回收。”
莱莎的紧扣着双手，这么多年来，这是他从罗伯特口中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
“那个护腕......有什么特殊之处？”
“它蕴含着上古的力量，重新使用它，会导致他，不，我们家族重新走上毁灭的老路——而我正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才将它隐藏起来。”
“......为什么不直接丢掉它，或者摧毁它？”
“诅咒让我无法做出这样的行为。置之不理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行动。不管是我的父亲，母亲，姐姐，还是我的其他亲人，他们都已经不在了......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护腕......”
“它暴露得越久，伊文就越危险。”
罗伯特控制住自己渐渐暴躁的语气，他坐下靠着椅背，高大的身材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落寞，像是被冷水浇灭的萎靡火焰。
“我不知道为什么被我隐藏的盒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护腕里面似乎有一个人类灵魂存在，我也不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但只需要知道不能动它，就足够了。”
“已经被尘封漫长岁月东西突然显露......让我很难去相信这是什么好事情。”
“伊文并没有主动告诉我的打算，如果他已经被里面的东西腐蚀了心智，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
“相信你也看出来什么了，昨晚才去找他。”
莱莎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个音节。面前这个看似憔悴的中年男子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一位传奇。连他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她肯定也帮不上什么忙。
“帮我看好他，莱莎。但是，不要去尝试去抢夺，我们面对的是远古未知的威胁。”
“当然。”莱莎微微躬身，“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他。”面对罗伯特郑重的请求，她从来不会拒绝。
随着咔哒一声，门扉被重新掩上，莱莎的身影消失在了屋内，但她的脚步声显得并不如她表面那样平静。
罗伯特扣上盒盖，将铁盒重新藏好。他打开抽屉，看着角落里平整放着的一条灰色丝带陷入了沉思。
昨天他就知道了康斯坦丁的存在，只是因为他并没有表现出恶意，自己也就没有轻举妄动。
护腕本身的未知让他不敢有所动作，不出所料的话伊文也知道了昨晚的事情，他选择继续观察伊文的举动。
改变卡修斯家族的命运，这是罗伯特早在二十年前就下定了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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