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娜雅河人鱼传说（始）
“水，我是在水中吗？不，我应该是在梦中吧。”安娜沉浸在清澈的河水之中，感叹于梦境如此的清晰。她想要浮起，一双手却将她拉向更深的河底。
“你是谁？”安娜似乎忘记了呼吸，任凭那双手将自己拉向光影斑驳的河水深处。一双温柔的手，让她倍感熟悉，“你是魔女吗？”
没有回应。“你是——我的母亲吗？”不等对方回答，安娜奋力将自己拉向对方，想要一睹她的容颜。黑暗中，她努力睁大双眼，而那张脸陡然出现，随即闪烁起鲜红的光芒。
透过红光，仿佛一张血盆大口，想要将其吞入腹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
睁开眼，窗外的天空还没有亮起，只有东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寒风与窗户的缝隙摩擦，仿佛在唱着哀怨的歌谣。
清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瓦伦丁唤醒。原来是迭戈匆匆赶来，传达了家族的指示。
“怎么回事？这么早就让我们赶到城中码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旅馆内，瓦伦丁大感疑惑，另外两人也陆续被吵醒。
迭戈依旧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想来，这也是试炼的一部分吧。”说罢便点头致意，随后转身离去。
来不及多想，三人收拾好东西，就直奔城中码头而去。
娜雅河宽阔的干流，从城中穿过，将拉赫一分为二。这样的格局使得这座城市中，遍布大大小小的港口码头。
而最为繁忙的，便是这城中码头。天还没有大亮，往来的商贩，以及码头工人便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各色物品被装上货轮，顺着流水的方向，驶向娜雅河的下游。
此刻，三人拎着行礼，有些裹足不前。究其原因，便是视线中的那艘大船吧。他就这样静静的矗立在码头边上，身边往来的货轮在他的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黎明的第一抹阳光洒下，船首的金制雕像熠熠生辉，彰显着船主人的不凡。
迭戈再次出现，远远的就开始招呼三人上船。瓦伦丁有些不安，巨轮、大河、封闭的空间，无处可逃。再看那艘轮船，好似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情况紧急，容不得瓦伦丁多磨蹭。只见他掏出手表塞给了尼斯，嘱咐道：“快出城！去依雅找老夫人，或者威廉和萨拉都可以。”
“我——我见到他们该说什么？”
“进入拉赫之后，直到上船之前的一切。他们会明白的。快走！”
尼斯万般不愿，他宁可同老师一起上船，也不愿就这么离开。可眼下，并不是各抒己见的时候。
看着老师的神色，尼斯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贴身藏好手表，点点头。恍惚之间，人已经消失在了码头工人的呼号声中。
望着远去的尼斯，瓦伦丁颇有点如释重负的味道。这下，自己就能毫无顾虑的和他们斗一场了。
“安娜，你的命就在这儿，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说罢，瓦伦丁打算牵起安娜的手。
没有迟疑，安娜一把牵住瓦伦丁，朝着大船走去。“是死是活，我都不会逃避。这儿就是我的命。”
大船名叫圣阿克号，是贝尔曼侯爵的座舰。不仅有豪华的装饰，还有坚固的防护。就瓦伦丁的观察，魔导军械、反魔法柱一应俱全，船身上布满了魔法纹路，用途不明。还有精通水魔法的家族顾问，负责指挥操船工作。
瓦伦丁和安娜来到船内的大厅，发现相关人员几乎都到齐了。海达尔和四名铁拳位于一侧，莱娅、莉卡以及一队护卫在另一侧。
见安娜二人到来，老管家也在孙子迭戈，以及家族魔法顾问多斯的陪同下，来到了大厅。“感谢各位的到来。由于侯爵大人身体抱恙，因此吩咐我来接待诸位。这是我的助手迭戈，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尽可以向他提出来。另一位是家族的魔法顾问，水法师多斯，他会负责圣阿克号的安全运行。……”
在场的众人并没有去听老管家的长篇大论，而是纠结于贝尔曼侯爵的身体状况。“不应该啊。叔叔虽然上了年纪，可身体一直很硬朗。怎么会这么快就垮掉？”海达尔有些不好的预感，赶忙出言询问。
“各位也知道，家主大人受了很大的打击。人到了这个年纪，这样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啊。”老管家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等等，老埃德（管家）你快停船，我要回去陪着父亲！”莱娅听闻消息，显得有些惊慌。“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父亲了。”
老管家依旧不多言语，只是摇摇头。
在场的众人顿时炸开了锅，“没错，我也好久没见到叔叔了。埃德，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一道道目光射向老管家，他明白，自己如果不能说服在场的几人，他们是真敢当场拔剑的。只见他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不仅是侯爵大人，还有家族的长辈们，大家可都在等待着试炼的结果呢。而此刻，试炼早已开始。”
一提到试炼，众人都冷静下来。“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试炼？已经开始了吗？……”
老管家依旧摇摇头，随后便指挥佣人们，帮着众人搬运行礼，安排住处。除此之外，对于各种问题均不作回答，甚至不出一声。
房间内，师徒两面对着豪华的装潢，都没什么兴致去享受。脑中一直回荡着管家的那句“试炼早已开始。”
“没错，迭戈也曾经说过一样的话。只是，我实在参不透，到底是什么样的试炼。”瓦伦丁揉了揉太阳穴，过量的思考让他有点难受。
看着同样一头雾水的安娜，瓦伦丁换了个姿势，暂时不去瞎琢磨了。“考考你，为什么你爷爷要把试炼安排在船上？”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安娜有些措手不及，些许慌乱之后，她便进入状态。同尼斯一起接受瓦伦丁教导的时光，是如此的惬意，让她颇为怀念。慢慢的，她回到了课堂上那种深思的状态里。
“老师，你之前说过，爷爷他是偏心的。这个场地，必然是对我和莱娅有利的。”
“没错，继续。”
“海达尔手下有拉赫兵团，可在船上，他只有寥寥几个护卫。”
“漂亮。”瓦伦丁伸手为安娜点赞。“你说的没错，在拉赫，海达尔的优势巨大，有身份、有人脉、有军队。可现在呢？区区四个铁拳罢了。如此仓促的上船通知，大家都没有什么准备，也只有这样，才能拉近你们和海达尔之间的差距。你的爷爷，真是好算计啊。”
安娜有些高兴，此刻的她就是个被老师表扬的单纯小孩，幸福写在脸上。同时，她又忍不住去想象那未曾谋面的爷爷。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是否好相处？……
“只是，我仍旧不看好你和莱娅。迫于家族长老们的压力，侯爵大人总归是不能做得太过火的。在相对公平的环境下，你们依然不是海达尔的对手。”
一阵怪异的声响，打断了二人的讨论。瓦伦丁抄起指挥剑，牵着安娜出门查看。登上甲板，二人才发现，在魔纹的加持下，圣阿克号已经快速驶离了拉赫，来到一片旷野之上。
远处，水与天仿佛连成一线，如画卷般缓缓的滚动开来，拉出一副美景，出现在二人的眼前。如果不是那种怪声，瓦伦丁真想坐在甲板上，好好的放空一下。
魔法顾问多斯正盯着水面。许多波纹不自然的扩散开来，随着他的手势，由近及远，波及到整个船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瓦伦丁觉得，怪声带来的不舒服，随着多斯的施法，正在逐渐减弱。最后，连那声音都虚无缥缈起来，直至消失无踪。“无论是大河，还是大海，都是神秘莫测的。一旦惊扰到他，必定是有回响的。”
瓦伦丁和安娜，还有同样闻讯赶来的众人，听着这样玄而又玄的话语，纷纷皱起了眉头，暗自记在心中。或许多斯只是随口说了句漂亮话，可众人都固执的认为，这便是试炼的相关内容吧。
瓦伦丁上前行礼，随后开口询问：“多斯先生，请问发生了什么情况？刚才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前这位如水般温润的男子，倒是没有像老管家一般惜字如金，反而显得非常健谈。“这片大地上生活着的芸芸众生，可不只是人类啊。我们的家园不断扩大，必然会压缩其他生物的空间，兽人、魔物、精灵，有的远走他乡，有的匍匐于角落之中苟延残喘。对我们有用的，姑且称呼一声伙伴，对我们无用的、有威胁的，那就只能叫怪物了。”
他看着逐渐消失的波纹，颇为感怀，“终究是这舰船划破了水面的平静啊。惊扰了水中之物的后果，自然要开船的人来承担。”
“你是谁？”安娜似乎忘记了呼吸，任凭那双手将自己拉向光影斑驳的河水深处。一双温柔的手，让她倍感熟悉，“你是魔女吗？”
没有回应。“你是——我的母亲吗？”不等对方回答，安娜奋力将自己拉向对方，想要一睹她的容颜。黑暗中，她努力睁大双眼，而那张脸陡然出现，随即闪烁起鲜红的光芒。
透过红光，仿佛一张血盆大口，想要将其吞入腹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
睁开眼，窗外的天空还没有亮起，只有东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寒风与窗户的缝隙摩擦，仿佛在唱着哀怨的歌谣。
清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瓦伦丁唤醒。原来是迭戈匆匆赶来，传达了家族的指示。
“怎么回事？这么早就让我们赶到城中码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旅馆内，瓦伦丁大感疑惑，另外两人也陆续被吵醒。
迭戈依旧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想来，这也是试炼的一部分吧。”说罢便点头致意，随后转身离去。
来不及多想，三人收拾好东西，就直奔城中码头而去。
娜雅河宽阔的干流，从城中穿过，将拉赫一分为二。这样的格局使得这座城市中，遍布大大小小的港口码头。
而最为繁忙的，便是这城中码头。天还没有大亮，往来的商贩，以及码头工人便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各色物品被装上货轮，顺着流水的方向，驶向娜雅河的下游。
此刻，三人拎着行礼，有些裹足不前。究其原因，便是视线中的那艘大船吧。他就这样静静的矗立在码头边上，身边往来的货轮在他的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黎明的第一抹阳光洒下，船首的金制雕像熠熠生辉，彰显着船主人的不凡。
迭戈再次出现，远远的就开始招呼三人上船。瓦伦丁有些不安，巨轮、大河、封闭的空间，无处可逃。再看那艘轮船，好似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情况紧急，容不得瓦伦丁多磨蹭。只见他掏出手表塞给了尼斯，嘱咐道：“快出城！去依雅找老夫人，或者威廉和萨拉都可以。”
“我——我见到他们该说什么？”
“进入拉赫之后，直到上船之前的一切。他们会明白的。快走！”
尼斯万般不愿，他宁可同老师一起上船，也不愿就这么离开。可眼下，并不是各抒己见的时候。
看着老师的神色，尼斯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贴身藏好手表，点点头。恍惚之间，人已经消失在了码头工人的呼号声中。
望着远去的尼斯，瓦伦丁颇有点如释重负的味道。这下，自己就能毫无顾虑的和他们斗一场了。
“安娜，你的命就在这儿，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说罢，瓦伦丁打算牵起安娜的手。
没有迟疑，安娜一把牵住瓦伦丁，朝着大船走去。“是死是活，我都不会逃避。这儿就是我的命。”
大船名叫圣阿克号，是贝尔曼侯爵的座舰。不仅有豪华的装饰，还有坚固的防护。就瓦伦丁的观察，魔导军械、反魔法柱一应俱全，船身上布满了魔法纹路，用途不明。还有精通水魔法的家族顾问，负责指挥操船工作。
瓦伦丁和安娜来到船内的大厅，发现相关人员几乎都到齐了。海达尔和四名铁拳位于一侧，莱娅、莉卡以及一队护卫在另一侧。
见安娜二人到来，老管家也在孙子迭戈，以及家族魔法顾问多斯的陪同下，来到了大厅。“感谢各位的到来。由于侯爵大人身体抱恙，因此吩咐我来接待诸位。这是我的助手迭戈，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尽可以向他提出来。另一位是家族的魔法顾问，水法师多斯，他会负责圣阿克号的安全运行。……”
在场的众人并没有去听老管家的长篇大论，而是纠结于贝尔曼侯爵的身体状况。“不应该啊。叔叔虽然上了年纪，可身体一直很硬朗。怎么会这么快就垮掉？”海达尔有些不好的预感，赶忙出言询问。
“各位也知道，家主大人受了很大的打击。人到了这个年纪，这样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啊。”老管家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等等，老埃德（管家）你快停船，我要回去陪着父亲！”莱娅听闻消息，显得有些惊慌。“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父亲了。”
老管家依旧不多言语，只是摇摇头。
在场的众人顿时炸开了锅，“没错，我也好久没见到叔叔了。埃德，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一道道目光射向老管家，他明白，自己如果不能说服在场的几人，他们是真敢当场拔剑的。只见他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不仅是侯爵大人，还有家族的长辈们，大家可都在等待着试炼的结果呢。而此刻，试炼早已开始。”
一提到试炼，众人都冷静下来。“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试炼？已经开始了吗？……”
老管家依旧摇摇头，随后便指挥佣人们，帮着众人搬运行礼，安排住处。除此之外，对于各种问题均不作回答，甚至不出一声。
房间内，师徒两面对着豪华的装潢，都没什么兴致去享受。脑中一直回荡着管家的那句“试炼早已开始。”
“没错，迭戈也曾经说过一样的话。只是，我实在参不透，到底是什么样的试炼。”瓦伦丁揉了揉太阳穴，过量的思考让他有点难受。
看着同样一头雾水的安娜，瓦伦丁换了个姿势，暂时不去瞎琢磨了。“考考你，为什么你爷爷要把试炼安排在船上？”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安娜有些措手不及，些许慌乱之后，她便进入状态。同尼斯一起接受瓦伦丁教导的时光，是如此的惬意，让她颇为怀念。慢慢的，她回到了课堂上那种深思的状态里。
“老师，你之前说过，爷爷他是偏心的。这个场地，必然是对我和莱娅有利的。”
“没错，继续。”
“海达尔手下有拉赫兵团，可在船上，他只有寥寥几个护卫。”
“漂亮。”瓦伦丁伸手为安娜点赞。“你说的没错，在拉赫，海达尔的优势巨大，有身份、有人脉、有军队。可现在呢？区区四个铁拳罢了。如此仓促的上船通知，大家都没有什么准备，也只有这样，才能拉近你们和海达尔之间的差距。你的爷爷，真是好算计啊。”
安娜有些高兴，此刻的她就是个被老师表扬的单纯小孩，幸福写在脸上。同时，她又忍不住去想象那未曾谋面的爷爷。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是否好相处？……
“只是，我仍旧不看好你和莱娅。迫于家族长老们的压力，侯爵大人总归是不能做得太过火的。在相对公平的环境下，你们依然不是海达尔的对手。”
一阵怪异的声响，打断了二人的讨论。瓦伦丁抄起指挥剑，牵着安娜出门查看。登上甲板，二人才发现，在魔纹的加持下，圣阿克号已经快速驶离了拉赫，来到一片旷野之上。
远处，水与天仿佛连成一线，如画卷般缓缓的滚动开来，拉出一副美景，出现在二人的眼前。如果不是那种怪声，瓦伦丁真想坐在甲板上，好好的放空一下。
魔法顾问多斯正盯着水面。许多波纹不自然的扩散开来，随着他的手势，由近及远，波及到整个船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瓦伦丁觉得，怪声带来的不舒服，随着多斯的施法，正在逐渐减弱。最后，连那声音都虚无缥缈起来，直至消失无踪。“无论是大河，还是大海，都是神秘莫测的。一旦惊扰到他，必定是有回响的。”
瓦伦丁和安娜，还有同样闻讯赶来的众人，听着这样玄而又玄的话语，纷纷皱起了眉头，暗自记在心中。或许多斯只是随口说了句漂亮话，可众人都固执的认为，这便是试炼的相关内容吧。
瓦伦丁上前行礼，随后开口询问：“多斯先生，请问发生了什么情况？刚才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前这位如水般温润的男子，倒是没有像老管家一般惜字如金，反而显得非常健谈。“这片大地上生活着的芸芸众生，可不只是人类啊。我们的家园不断扩大，必然会压缩其他生物的空间，兽人、魔物、精灵，有的远走他乡，有的匍匐于角落之中苟延残喘。对我们有用的，姑且称呼一声伙伴，对我们无用的、有威胁的，那就只能叫怪物了。”
他看着逐渐消失的波纹，颇为感怀，“终究是这舰船划破了水面的平静啊。惊扰了水中之物的后果，自然要开船的人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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