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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尾声

    当瓦伦丁追出去之后,他发现奥帕瓦正在快速的坍塌和燃烧。毁坏的房屋,燃烧的火光,显示着那家伙的踪迹。为了奥帕瓦,为了在这儿顽强生存的人们,我不会放过你的。

    瓦伦丁计算了一下路线,随后开始高速移动,想要抄近路截住他。艾琳咬着牙紧追,努力让自己不掉队。

    快了,快了,下一个拐角,我就能截住他了。

    就是这里,受死吧!!!瓦伦丁握着半截太阳石手镯,预判着挥出一拳。人型异物没有料到还有人敢追杀出来,高速移动中,直挺挺的撞上瓦伦丁的拳头。激烈的碰撞,扭曲了瓦伦丁的右手,他整个人倒飞出去,右手无力的弯曲下垂。

    该死,一拳打断了自己的右手。瓦伦丁抬头确认了人型异物的情况,它也不好过,胸口坍塌出一个凹陷,没来得及下咽的血肉,也被打的吐了出来。

    看到地上的血肉碎块,瓦伦丁大吼着,从右手的拳头里,一根根掰开手指,把半截手镯握到左拳里,又冲了过去。

    秉持着打人要打脸的原则,瓦伦丁毫不客气的招呼上去。人型异物遭受重击,还没有完全缓过来,一顿王八拳就朝着自己的头部糊了上来。“混蛋,混蛋,混蛋……”一拳,一拳,再接一拳,将其打倒在地。头部坚固的外骨骼上,渗出了不知名的液体。

    骑到身上,继续挥拳,头部这个骷髅状的外骨骼,就像箭靶的红星,指引着瓦伦丁的拳头。拉高手臂,蓄力轰拳。“啊?如何?这个世界终究是要靠拳头说话的。”

    叽叽咕咕的声音,传入瓦伦丁的耳朵。随后,那家伙挣脱出来,拉开距离。那叽咕的声音,瓦伦丁听不懂,但是能感受到对方的愤怒。“被小拳头打死,你就是古往今来最丢人的虚空异物。”说罢,瓦伦丁吹着口哨,嘲讽起对手。

    一阵风刮过,身后的建筑应声倒塌,可瓦伦丁毫发无损。虽然看不清你的出招,但我就是能闪开。

    那阵风绕了半圈,从身后再一次攻过来。

    让你尝尝本门奥义:闪开!瓦伦丁一个侧身,躲过攻击。反打!一记左拳糊在它的侧脸上。打得它翻滚在地,滚出好远一段,才稳住身形。

    艾琳拍马赶到,长枪刺入胸口塌陷处,电弧打出了高效的控制。随后瓦伦丁老拳轰出,“你知不知道,大家为了活下去,有多辛苦吗!”一拳打得它外骨骼隐隐有碎裂的迹象。

    又一拳接踵而至,“你知道要打拼多久,才能在城南区盖房子吗!”

    再想打出第三拳,无奈又被它挣脱了。这一次,双方保持着距离,它再没有攻过来。叽叽咕咕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声调更低,节奏更慢。

    不等二人多想,人型异物虚晃一招,随后便远远遁去了。瓦伦丁想追,却双腿乏力,栽倒在地,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下来。只有左手因指骨断裂,难以松手,依旧死死攥着那半截手镯。

    “不要逃!!!你还不如走兽型,至少它战斗到了最后!!!不要逃!!!”瓦伦丁此刻,望着远去的人型异物,终究只剩下无能狂怒了。

    “很抱歉,我没法一个人去追。”艾琳向瓦伦丁致歉,“甚至,甚至如果不是你先追出去,我都没有勇气跨出会场。”一贯刚强的艾琳,难得的低下头。“我讨厌这样无能的自己。连赴死的勇气都没有。”

    “不,我现在觉得,你是个完整的人了。不再是为了执行命令,可以舍弃自我的机器。”瓦伦丁虚弱的可怕,可这番话却抚平了艾琳此刻的创伤。

    四周传来哀嚎、呼救。房屋倒塌声,燃烧声,小孩的哭喊,大人的呼救,瓦伦丁想去帮忙,可他的身体只能愣愣的躺在原地,哪也去不了。

    艾琳在帮着救援,随后陆陆续续有队伍赶来,也投入到救援和灭火的工作中来。再随后,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在对我说着什么……

    时间步入到七月。奥帕瓦澎湃的山风,终于在烈日的炙烤下,变得越发懒散起来。一阵有气无力的熏风拂过,使得尼斯大失所望。

    整个人好似笼罩在热气团之中,尼斯不免一顿烦躁,忍耐着完成了日常的采买工作,随后背起东西,开始撒丫子狂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这片燥热中感受到舒爽的风,感受到一抹凉爽。

    奥帕瓦的城南城北,已成为了两片硕大的工地,边缘则扎起一顶顶的临时帐篷。烈日阻挡不住人们的热情,现场依旧热火朝天的运转着。公爵一家的慷慨解囊,使得绝望中的人们,重新燃起了拥有一个新家的希望。在帐篷里喝上一碗凉水,拍了拍裤子,继续干活去喽。这活,不为别人,只为了自己,为了家人。

    热闹的工地,兴旺的人气,冲淡了六月的阴霾。大家忘我的投入到工作之中,又何尝不是想要忘却那一段记忆。人型异物不仅毁了奥帕瓦南城区,还一路暴走,将沿途的村镇尽数毁灭,直到第三天的傍晚,勇敢的侦骑才带回了消息,终于停下来了。再多的血肉吞入腹中,也难以逆转这个世界的排斥,迎着如血的残阳,一切终究归于寂灭。对于侦骑的消息,人群没有欢呼,有的只是灾难终于结束之后,涌上心头的解脱和无力感。

    快步跑过市集、跑过工地、跑过市政厅、跑过天鹅旅馆的旧址……尼斯一头扎进了李斯特家的别苑里。没有骄傲的卫兵看守,没有蛮横的门卫阻拦,四周是那样的清冷,只余几个佣人和管家,维持着这座别苑的最低运转。曾经充满威严、无比华丽的别苑,此刻也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乡野豪宅。墙上、门上,各处的黑与白,揭示了这一切变故的原因,因为别苑的魂没了。

    瓦伦丁和艾琳之后,第三个走出婚礼会场的人,就是老公爵。这个老人的蹒跚背影,给在场众人上了最后一课——勇气与荣耀。更多的人开始走出会场,跟随着这个背影。

    后来,他们救了很多人。陌生人发自内心的感谢与欢呼,这是威廉从未感受过的场面,他想要与自己的父亲分享,可转身寻找,却发现老公爵靠在一个墙角,已经安详的离去了。

    “瓦伦丁,我的朋友。在此请原谅我夫妻二人的不辞而别。很抱歉未能在你身边,守护到你醒来。我们需要带着父亲的遗体赶回依雅城,主持葬礼。随后,我夫妻二人便要前往各地,前往那些无辜惨死的宾客的家中吊唁、致歉。我们有共同的悲伤,而后,我们也有共同的愤怒。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还有许多路途要奔波。我的朋友,或许短时间内我们难以相见,不过我会期待着在未来某个时候,可以和你再一次的见面。希望到那时,我们的内心,都不再愤怒。对了,拿着这只手表。不要误会,这不是家族给属下的徽章,而是家族给朋友的礼物。带着他,当你遇到麻烦的时候,可以去家族任何一处寻求帮助。感谢你,瓦伦丁,父亲离开的时候,是含笑的。他没有遗憾,对你策划的婚礼,更是不能再满意了。相信这是一场足以流传下去,成为一段传奇的婚礼。最后,祝你在今后的日子里,能找到人生的目标与方向,并干出一番大事业。你的朋友——威廉·李斯特”

    躺在病床上闲极无聊,瓦伦丁又随手读着威廉的留言。边读,边摇头感叹:唉,人生的目标与方向,我没有找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一阵急促的脚步,打断了瓦伦丁的多愁善感。尼斯气喘吁吁的跑进房间,把各类零食堆在了他的身边。“不知道是我爱吃,还是你自己爱吃啊。”瓦伦丁笑着。给了尼斯一个脑瓜崩。

    随后别苑的佣人端来了午饭,二人开始用餐。尼斯明明满头大汗,却依然觉得别苑冷清的别扭,甚至不如工地来得自在。瓦伦丁看出了尼斯的感受,活动了一下四肢,“等我好了,我们把没完成的旅行补上!”瓦伦丁尽量使自己兴奋起来,强打精神。或许,不仅是尼斯,连瓦伦丁自己也难以忍受这一份冷清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帝都流言四起,皇室与贵族之间的矛盾,似乎一夜之间就被摆到了台面上,成为普罗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期间,还伴随着各路耸人听闻的传说,什么恩怨纠葛,什么血脉纷争,什么巨兽人型……传的多了,也就不知真假了。

    但有一点,老李斯特公爵,似乎是真的去世了。而皇帝对此的态度,只能概括出三个字——帝大喜。

    李斯特家族内斗,两败俱伤,帝大喜。

    李斯特家遭遇异物袭击,死伤惨重,帝大喜。

    李斯特家家主去世,帝——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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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