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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地怒天惊之日

    训练固然是辛苦的,行动组的人员并没有把我看作一名大学生去对待,而是采取高强度的军事训练,似乎想要在半天之内就让一个从未接触过你死我活的惨斗的年轻人成为顶级杀手。

    我所在的训练场所要么是狭窄的通风管道,要么是腥臭的下水管道或者巨大的地下蓄水池,导致训练刚开始两个小时我就已经起了找借口逃脱的念头。那把刀带来的信念感没有维持多久,一切就像是一首突然停止的音乐那样,让人总有一种不畅快的粘滞感。

    而此时不知道是否错觉,顶部洞口处的月亮,仿佛染上了些许红色。而地面也传来轻微的晃动,仿佛蚂蚁站在一台接通的手机上面。

    训练并没有因为怪象的增多而截止。从小受过的教育告诉我不能半途而废,所以即便训练过程不算顺利,但幸亏我坚持了下来。穿着黑色紧身衣的我打量了一下自己,压根就没有一丝顶级杀手的锐利与敏捷,反倒像一只被困在浮冰上的海豹那样呆滞。

    训练结束时我在一个不知位置的空间里,刚从闷热的通风管道中爬出。我看了一样墙上的挂,时间正指向六点五十分。我想是时候吃饭了。便询问身边带领我的那位中年大叔,看外貌他应该是中国人,我感到一阵亲切感。随后便问了一句现在可以结束训练去吃饭了么?

    那大叔发出两声嘲讽式的怪笑:“结束训练?吃饭?”“你真不愧是公子哥,完全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辛苦。这么和你说吧,今天没到九点别想结束训练,吃饭也要等到那以后才行。现在先休息十分钟。”

    我不服他的语气,但也只能接受事实。随后回击了一句:”别小瞧我,我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也坚持得来。“

    这次他没有即刻回答,只是怪笑了两声:”希望如此吧。“

    随后我见闲来无事,便打算借着这十分钟来向他打听一些关于那天在海边见到的奇怪鲸鱼的事。

    他只是沉吟了片刻,随后直截了当地说:”那种鲸鱼的确还算可怕,它是魔物的一种,大概四阶吧,应该是因为过于靠近某个魔神的复苏点,从而才变异的。那应该就是组织所说的蒙内吧,一头大河马,但近几个月应该还没到复苏的时间,我不是高层,了解得也不清楚。但那种鲸鱼的实力大概只在四阶。我们这种小喽啰当然是要赌上命才敢和它干的,但假如你是组织里的精英,杀几头那玩意,拿它的角回去当收藏品也不是不可能。”说着,大叔露出了那种前辈特有的骄傲神色。

    “你听说过叶树凯么?”我不禁向大叔问道,他既然在组织混迹多年,那么一些人的消息应该也有所了解,我想趁机加深对叶的认识,但又不好直接问他本人。

    “叶树凯啊...那可真是个天才般的人物,我们行动组几乎无人不晓。听说在四年前,也就是他刚进行动组的时候,就已经能够以一己之力放倒四个人了。而听说他后来甚至还参与过一场单独猎杀七阶魔兽的行动,七阶魔兽可是接近魔神的存在了,像我们这种天赋平平者,即使去了现场也只会是拖后腿。这个年轻人,未来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啊。据说组织给他定下的级别是“红色”,只有极少数的精英强者才能达到的级别。怎么,你想认识他?”大叔挑了挑眉。

    “也没有这个意思啦...”我呢喃道。

    “也是,毕竟你连通道潜伏都学不会,天赋顶多也就够到我的水平。叶树凯那样的顶级强者,将来可是有可能成为部长级的,你我怎有资格和人家攀上关系呢?”男人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我甚至还坐过叶树凯的车,甚至和他一起吹过酒瓶子。但随即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你刚才说叶树凯的等级颜色是红色,那么一共有几种颜色呢?”

    大叔自豪地回答道:”一共有七种颜色,分别是白、绿、蓝、紫、橙、红、黑,实力依次提高。像我就是白色。必须要有掌握异能的实力,你才能评上绿色。而只要达到橙色以上,就已经是天资惊人的异能者了,这即使在整个组织,也不超过四百人。”

    “那...这个颜色评级该在哪看呢?”我问大叔,他的眼睛有些眉飞色舞,因为正向新人传授完自己的知识而感到骄傲。

    大叔扯着嗓子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组织没告诉过你么?在提供给员工初次的见面箱子的颜色,那就是组织对你的初次评级。但这也不是一锤定音啦,表现的好就会给你重新评级,但一般不用箱子而用徽章。”

    我想起第一次见王汝丹时,她的确给过我一个黑色的箱子...等等,黑色,最高等级?不对,肯定是哪里出错了,他们没有告诉我可能就是因为当时事发突然,找不出其他箱子,随便用了一个颜色的来代替,所以才没有告诉我这一回事。我觉得这样确实能够解释得通,随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时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头巨牛的形象,这头牛我以前从未见过,难道是幻觉么?但这幻觉未免太蹊跷。

    “怎么?组织在刚见面时没给你发箱子吗?”他不肯放过这个问题似的穷追不舍。

    “不不,发是发了...”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思考中,心不在焉地嘟囔道。

    “什么颜色的?记起来了吗?”

    “白色。”我直截了当地撒了一个谎。但我承认自己不是个说谎专家,刚才我的表情确实带有某种程度的慌乱。

    “我就说嘛,咱俩是一路人。好了,时间也快过了,咱们继续练吧。”他边说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好的。”我回答说。

    接下来似乎要学最难的一课了,那就是爬墙。此爬墙非彼爬墙,不是在三四米高的墙壁上翻越,而是在十几米高的狭窄的楼壁间,只采用简陋的工具来攀爬。换言之,只要一脚踩空,就有可能落个终身残疾。

    我接过此人递来的安全绳、还有鹰爪钩,随即将它们装备在自己身上。师傅走在我的前面,他干净利落地甩动钩子,然后再用钩子所连接的缆绳一步一步爬上去。在到达顶部平台时,他示意留在下面的我也可以上来了,这里的墙面不滑,让我无需担心太多。

    我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随后一只脚踏上去这里的金属墙面。而在不到五秒后,我的脚就已经缓缓地滑了下来。这时,我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然后消失了。

    师傅看我在底下停着,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用粗糙的声调吼着说:”快点上来吧,时间不等人,别像个小孩一样胆小。你钩子万一松了我也会拉住你的。”

    我只能无奈地笑了笑,随即开始这场注定逃不过的劫。我由于手抖,第一次没有将钩子甩上去,而第二次用了浑身解数才让钩子扣住了墙壁。但刚才那一下已经让我的手臂肌肉隐隐作痛。随即,我将身子慢慢倾斜,手紧紧地捉住绳子,生怕一个松懈就让我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爬了大概有一半的路程时,这里已经是七八米的高度了,我有些紧张,不禁想回头看看。而那位师傅看见我的头开始有转动的迹象时,连忙止住了我,说:“不要往下看,攀爬的死忌之一就是往下看!”

    我被“死忌”这两字吓得不轻,随即只能克制住冲动,使出了人生中最竭尽全力的一次臂力运动,最终踏上平台的那一刻,我仿佛重获新生。我的头上满是冷汗,手中也有类似的感觉,只是刚才精神过于集中,所以没有注意到。

    “很可怕吧?”大叔笑着问道。”但这也是攀爬的乐趣。“

    接着,我们又重复了二十六次这个过程。师傅从一开始的自己先上去,慢慢变成了我先上去。而他在下面看。再后来,是他先上平台,而我攀爬时他则摇晃我的绳子,说这是在模拟极端天气下的行动。在一番惊心动魄之后,关于攀爬技巧的训练也终于告一段落了。结束时我竟然有种无可言喻的胜利感和成就感。

    师傅看了看我的表情,无声地笑了。随即看了看手中的电表,说:“现在是晚上八点零六分,还剩54分钟到九点,我们接下来去训练游泳项目,训练完就算结束了。”

    游泳嘛,我想这还不简单,我小时候就已经掌握了这项技能了,甚至还在小学的区比赛中获得过第三名的好成绩。

    但我没想到,他所说的游泳,和我理解中的游泳并非一回事。假如说前者等于人学会了跑步,那么后者则是让你成为一名专业运动员。在水下憋气三分钟项目和200米游泳五分钟项目结束之后,我已经精疲力竭,但效果却是差强人意。而且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时间已接近晚上十点了。

    师傅虽然不太满意,但也只能作罢,叹了口气说:“就到这里吧。其实你已经练得挺好了,只是组织给的时间确实不够。”我只能沉默着不发表看法。

    “我叫陈冠聪,以后说不定还会见面,所以别以为这就是结束哦。”他咧开嘴笑了笑。

    “好的,聪哥。”我识趣地抖了个机灵。

    “如果还能活着的话...”他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嘟囔着,我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而此刻我的肚子正咕咕叫,我巴不得马上换上衣服,然后冲去食堂大快朵颐了。

    “好了,那咱们就各回各家了。”他说道,我终于像解脱了那样简单道了别,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撤离了现场,这几乎花光了我的力气。

    第二天清晨一下子就到了,平常拉开窗帘就能看到从顶部洞穴透进来的阳光,但这次房间里却一片黑暗,仿佛死寂。我拉开窗帘,发现顶部洞穴中已经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了。过了五秒,我听见一声几乎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应该就是这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我起床准备换行动服,希望今天不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天吧,我这样想道。但随之而来的晃动却瞬间让我的头脑一片空白,这应该是地震了。我迅速地跑到屋外,发现走廊上早已乱成一锅粥,每个人都努力抑制住恐惧,同时迅速撤离出这幢房子。我甚至能从窗户外看见从山壁上掉下来的碎石。

    墙上的地震显示仪给出一个大大的“5.4”,这便是此次地震的里氏震级。我明白这是神即将苏醒的前兆,因为地震的强度比上一次检测到的更严重了。一些管道被震裂,从里面喷洒出水泉来,而同时,一些人已经被乱石砸中。

    在慌乱的人流中,不知谁喊了一句:“送葬者,是送葬者的人来了!”我从远方的山体隧道入口处,看见了一些身穿黑衣的人,他们的数量正越来越多,仿佛葬礼上漫天飞行的群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