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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遇见世上的一切

    这种无聊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人都是懂得为自己寻找光亮的。所以即使会有一时的阴郁,但更多的却是正常的行为模式。在盯着屏幕纠结了三分钟之后,我决定去冰箱里找点东西吃。

    冰箱的食物还是很齐全的,无论是肉类还是蔬菜、抑或零食和冰激凌都一应俱全。虽然明白此刻困在活动室里大吃大喝的我很是没用,但就像卡尔文说的,就算能让我出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我到目前为止唯一展示出的特长便是较为精准的手枪射击技术、以及和叶树凯训练时爆发出的惊人一击,而后者连我自己都不懂,前者或许是因为以前打游戏时的经验吧,这样想来枪击游戏竟无意中救了我的命。

    我拿起一排酸奶准备开动,这里的食物应该都不需要钱。我小时候曾做过一个幻想:哪天超市里的食物如果能够免费获取该多好呀,而这一梦想如今终于有了初步的实现。我刚把酸奶塞进嘴巴里,却发现周围仿佛发生了某种看不见的变化,即使我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总感觉整个空间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了。

    但电视却仍能正常使用,这让我不禁为自己的神经质而感到一丝好笑,随即盯着窗外走廊的眼睛也慢慢地转移回去。可下一秒,就仅仅是在我眼角的最后一丝余光即将从走廊离开的下一秒,我突然看到窗外的走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佛堂!

    那佛堂无比宏大辉煌,似乎殿内的所有墙壁都用金箔贴上厚厚的壁纸。而佛堂深处的中心有一尊莲花底座,同样镶嵌着黄金和珠宝,奢华无比。即使是世界上以奢华著称的佛教圣地布达拉宫,恐怕也无法做到如此奢侈的排场。

    大殿内的柱子似乎全都是金丝楠木的巨柱,这种规模只能出现在BJ的太和殿里,而那是皇帝上朝的地方。这时,莲花宝座突然发出金光,照亮了端坐在其上的、那头既像魔鬼又像佛陀的存在。

    只见祂正打坐在莲花台上,双手在胸前结印。但祂的皮肤却并不是神圣的明黄色,而是狰狞的黑色,皮肤的质感也像是癞蛤蟆般粗糙。同时祂还有六根手臂,有四根盘在头顶。祂的头发是佛陀的螺发,一只巨大的眼睛横穿鼻梁,瞳孔则是黑色的,向外发出森森鬼气。祂的四肢详细得像是少女,而肚子却肥胖得像个酒肉不离身的将军。此时祂似乎没有看到我,又或说祂仿佛什么都没看,光是端坐在莲花台上时,祂的身高就超过八米。而大殿墙壁上的哪些人物画,竟都是用真人的皮为画布!但活动室内依旧是现代化的风格,脑中有个强烈的声音在怒吼,它让我不要出去!

    我有些难以冷静,这幅画面的冲击力太过骇人,那端坐在莲花台上的怪物既像是恶鬼又像是古神,即使是最具想象力的雕刻家也很难想出如此诡异的作品,仿佛世界所有的污秽都聚集在此处。

    但就在下一秒钟,这个画面突然熄灭了。对,是熄灭,就像是电视突然没电了那样,在一帧强闪之后完全黯淡下来。但这远未结束,仅仅只是开始。

    接着,我看到了母亲和父亲在走廊上拼命捶打着窗户,他们说怪物要杀了他们,让我赶紧开门放他们进来,那模样惨烈得没有任何演戏的痕迹。但脑中的那个声音仍在命令我不要出去,那声音威严得如同帝王的谕令。在这撕心裂肺的场景持续了半分钟之后,我的“父母”变成了一滩融化在地上的污泥,在他们的身体开始溶解的同时,嘴中还用最激烈也是最肮脏的话语咒骂我的忤逆罪行。

    在下一秒,走廊外的场景突然又变成了五光十色的春日原野,美好得就像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那样。数百米高的樱花树在平原的尽头盛开、头戴花环的美丽的少男少女在山坡上嬉戏追逐、天光明亮得像是太阳神在微笑。原野上百花盛开,各种奇花异草都聚集在这片草原上,青草绿得像是要滴下油来,而白云正在舒展它柔软的腰肢。如果要用一张画来描述天堂,那么想必不会有比眼前的画面更合适的场景了。那些少男少女们呼唤着我加入他们,女孩们各有各的美好,就像是她们纤细的小腿旁盛开的鲜花...

    我依旧克制住自己的意志,克制住仿佛要不受自己控制的双腿,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象。

    后来,我又看见了被石油焚烧着的大海、看见了自己置身于海底世界,而数百米长的大王乌贼在屋外游过,它的眼睛就已经大于活动室的窗户。看见叶舒云在黄昏的教室里孤身坐着看书、看见另一个自己在敲打窗户,并告诉我不要相信那些人,随后窗户的“我”分裂成数十个,拼命地敲打着窗户。

    在这样折腾了十分钟之后,窗户的场景又变回了普通的走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简直就像是一场灯光投影秀。但我明白这绝非什么现代科技能做到的,发生在我眼前的一切比现实还要接近真实。

    我长吁了一口气,随后打开眼睛回到电视屏幕上。但此时电视屏幕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故障,竟变成了一片蓝色,上面写着三个大大的“无信号”字样。我恼怒地敲打了两下显示器,这时画面终于恢复正常了。

    但此时的电视节目已经不是刚才的《凉宫春日的忧郁》,而是突然变成了一出叫什么“傩戏表演”的节目,节目的画面十分模糊,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画质。傩戏我以前曾在一本历史书上看过,它是中国古人为了驱散疫鬼的一种仪式,届时人们会戴上形制狰狞的面具,以作恐吓鬼怪的效果,后来逐渐演变为一种舞蹈。在这个阴暗的活动室里,我觉得这种恐怖的节目还是不要看太多,随即按下遥控器准备换台。

    但遥控器却怎么也不受控制,我用桌角敲打了两下,依旧没有反应。

    此时节目上饰演傩的演员突然搬来一席长桌,常驻上放着一个白皙的物体,看上去应该是祭祀用的畜牲,看样子该是一头猪。但随即镜头转成了从上到下俯瞰,原来那并非是什么猪,而是一个四肢被捆绑的活人,他没有死、嘴巴被堵住,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惊恐。

    随即那名傩从镜头外的刀架上拿出一把大砍刀,随后便是一出极其逼真且血腥的肢解表演,而作为“祭品”的肥硕的男人在无比的恐慌和痛苦中渐渐失去了意识,至此表演结束。

    傩的舞者似乎结束时还不忘礼仪,但却并不是中国的抱拳礼,而是像阿拉伯人那样鞠了一躬,将手臂弯曲着放置在左胸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张面具似乎从一开始的暴怒表情变成了阴恻恻的诡笑。

    脑子里像是有一口大钟在轰鸣,轰鸣声中隐约能听到某种咒语,这使我头痛欲裂。脑中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此时我已无法忍受,于是便抓起遥控器直接往电视砸去。在将电视屏幕砸碎之后,活动室内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酸奶杯此时已经掉落在地上,里面的酸奶流淌出来,形成一条白色的小河。

    在听到巨响之后,工作人员也随之赶到。但在那之前为什么我记得的活动室是空无一人?难道说眼前这个人也是假的?不可能,因为在他身上,我没有感受到那种置身于幻境的气息。又或者说刚才在幻境中度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墙上的时钟只过去了一刻不到,就十多分钟的时间不可能让一层楼里突然住满人。

    那么唯一有效的解释就是:刚刚空荡荡的走廊只是我的幻觉,这场暗杀从我走进活动室走廊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我想起刚才的情景,不免一阵后怕,幻境的始作俑者应该是要对我展开单独的催眠。

    我的头依旧有些痛,这是刚才脑内的轰鸣留下的幻听么?一旁的人员在询问着一些问题,同时还拿笔记录着什么。而我只能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刚才记录的一切,现在的场景已经让我感到无比的不耐烦,我只想找个地方休息。

    在卡尔文先生赶到时,他示意我先去楼下的医务室休养,接下来的事他们会处理。我无意中听到了诸如”精神系第四阶第七号法术,虚妄分别”、“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之类的话,但我已经无暇再去细听了,只想找一张舒适柔软的床褥,然后在上面全身肌肉放松着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