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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猫女

    训练结束后,叶树凯便把我送回了学校,临下车之前,他从车子的储物箱中掏出了一盒歌帝梵巧克力,随即便说是训练了一天的酬劳,是他个人的一点心意。

    这种巧克力在全球都有较高的知名度,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奢侈品,但对于我这样一个省吃俭喝的大学生而言,足以称得上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了。我谢过了他,随后保时捷像刀刃一样划入如水的车流中,不一会儿就已看不见它的尾灯了。

    能看到一些同学往我这投来暧昧不明的目光,可能是看见我从一辆豪车上下来吧,他们或许误以为我是某位中国富商的儿子了。一些女人甚至还看到了我手中的巧克力,眼神里有某种像是艳羡的目光,他们或许认为我是被某位美女姐姐看上了呢。因为喜欢开这种车的,一般年龄都不会太大。

    在周围人的注目礼以及悉萃议论声的包围之中,我沉默地紧绷着神经走回宿舍。现在才正到午饭时间,待会儿还要去校医室看看情况呢。其他部位倒还没什么大碍,可我的右手却因为脱臼而失去了功能。

    但话虽如此,能够见证自己的进步,也或多或少算一种幸福吧。但我还是对叶的话感到有些许的在意...既然二阶鬼侍就已经具备一名特种战士般的战斗能力,那么想必四十三魔神中的每一位都足以匹配一个中小型国家。这样强大的存在为何要隐藏自己呢?还有那至高无上的邪神——毕卡罗司,从组织赠送的笔记本中可以了解到它具备操纵五种基本元素的力量,即水、火、土、气、以太,甚至某种程度上还能操纵第六种更为神秘的元素,即精神元素。这样几乎全知全能的生物,它又是如何被人类所重伤封印、并且一封就是几千年的时间呢?

    我想象着古代那种连建个百来米高的金字塔都需要耗尽全国之力的条件,百思不得其解。

    但有没有可能,古代的人类也具备某种不为人知的超自然力量,那种力量足以战胜神呢?我想象着通古斯大爆炸、琉璃厂大爆炸等历史悬案,但那年代太过于遥远,肯定也查不出来什么了。

    既然想不通,那就去吃饭好了。我走下楼去,滑稽地甩动着自己的胳膊,像是一个被摔坏的人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走出宿舍楼的前一刻,我仿佛听到背后有人发出一声嘲讽似的轻笑。转过头去,却空无一物。

    在去完校医室之后,时间已经快要逼近下午一点了,我想必须得小跑去餐厅了,否则很可能好吃的菜都已经被抢占干净,随即一路小跑到了这个人生的充能站。

    学校的食堂里人来人往,这里有世界各地前来进修的年轻人。即使我与他们都不相识,但不得不说这些人的谈话声、脚步声或多或少地驱散了这些天以来一直笼罩着我的阴郁感。墙上挂着一副意大利画家乌尔维.利吉的画作《炎热的夏日》,画的主色调缤纷,色彩柔和明艳,画的内容是一位少女正顶着一个篮筐,从砖石砌成的街道上跑过,颇有些动人的生命力。

    我憧憬这股自然的、纯净的力量,它不像欧洲中世纪的油画那般刻板,也不像中国古典的水墨画那般隐晦,悬挂在大学的食堂上使得这个夏日多了几分青春的色彩。

    我走进食物橱窗,里面各色美食流淌着油汁,在橙黄的灯下发出金子般璀璨的光芒,而食物的香甜气味也从柜子里缓缓溢出,食物的气味分子正在这座厅堂里剧烈地运动着,进入每个人的鼻腔。

    再三斟酌后,我点了两串烤薯塔和一份意大利烩饭,吃完之后我还得宿舍忙期末考的复习呢,可不能懈怠。但话又说回来,即使我现在就休学,组织出于需要肯定也不会辞退我的,我在这座学校里是否有浪费时间的嫌疑?但出于天性的懒惰,我不想做出什么改变,还是安心地念完剩下的两年书吧。况且万一组织哪天认为我失去了利用价值,把我从中踢出的话怎么办,那我不就成一个大学肄业的社会混子了吗?虽然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对组织有什么用,但有一点却是明确的:那就是以我现在的学历身份,假如未来回国的话,想必在竞争激烈的就业市场上只会沦为被淘汰的多数。

    想到这里,我不禁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滚烫的食物被快速地塞进嘴中,想必别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认为我像头猪猡吧?但比起被别人暂时性的鄙夷,我还是更在意前途事业。

    吃完饭后,我捉紧骑车回到宿舍,一个人的时光真好,这里才是真正的自由之地,远胜于世界上一切政治家们许诺的自由。在这片小小的天地中,我可以做任何为人所不齿的事,包括发出难听的狂笑声、打一个痛快的嗝、又或是姿势歪曲地躺在床上看漫画书,这都是孤独赋予给人的自由。但现在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我拿起一本专业书,啃起上面难懂而又晦涩的陈述和公式,并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时钟。

    不得不说工程学自有它的有趣,当一个章节逐渐引向深入时,我的注意力也被慢慢吸引过去了,虽然还是没能改掉看时钟的毛病。在认为自己已经学有所成、并且看了第八次时钟,也就是过去五十分钟之后,我想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放下手中的差活了,并向自己许诺先打半小时游戏。

    我打开《拳皇》,选定了自己最喜欢的角色冰女,随后便与人机展开大战。不得不说对面大蛇丸的实力确实本身就比冰女要更强,况且还是地狱难度的人机,不一会儿我的血条就见底了。但越是这种时候,绝地反击就越有成就感,关键是你要能找到决胜的窍门。在一记灵活的躲闪外加上勾拳的连招后,大蛇丸健硕的身躯霎时瘫倒在地上,冰女被裁判举起左手,愉悦地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也依旧如此,十分钟下来,我只输了一回。

    要是送葬者和使徒比的是《拳皇》该多好呢,大家坐下来打游戏,输的一方从此解散。但假如是这样,他们之间肯定也不会用真人打,而是用各自研发的超级人工智能,就像战胜了国际象棋冠军的“深蓝”一样,人类选手在其面前毫无胜算。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换了一款游戏,也就是《超级马里奥》,这款游戏虽然已经具备年代感,但其乐趣却不随着时间而退亡。

    半小时一会儿就没了,流逝的速度远快于看书时的半小时。我扔下了手柄,准备履行对自己的承诺,再去看看专业书。在扭头的瞬间,我又看见了那把格洛克17,现在我已与它有过一次战斗的默契了。

    在又五十分钟结束之后,我想自己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了,随即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正指在下午两点三刻。既然睡不着,那就出去走走吧。我所在的这个国度允许国民持枪,所以一个人当然也就可以拿着枪支出去练习,这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把它塞进背包里,随即骑上单车前往靶场。路上恰好遇到了叶舒云,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伤疤,幸好似乎已经痊愈了。

    在碰面时,她罕见地对我搭了话,这当然不是第一次。我心下感到一阵悸动,仿佛这是一件值得自己回味一整天的好事,但我毕竟不是个直率的人。即使我多次想过让自己变得坦诚,但可惜的是这改变的欲望始终无法战胜自己怯懦的内心,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享受暗恋的乐趣,还是说害怕开诚布公时会遭到拒绝。

    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古人不是常说“完美就隐藏在不完美之中”么,某种意义上或许这才最适合我,至少没有权利也就意味着没有义务,这才是真正的,柏拉图式的恋情。

    在路上,我不知为何觉得去靶场的事可以先缓缓,在城内先转几圈再说,也许是因为心境的突然变化吧?我这样推想到。

    但是,天空不知何时突然黯淡了下来,乌云密布,这座城市似乎很快就要迎接一场暴风雨了。我叹息着想这难道是预兆着我和她不会有结果么?但旋即又安慰自己说那不过是自然的物质反应,和一切主观因素无关。作为一名成长在红色国度的年轻人,理应要有这样的自觉。

    我知道现在回去应该也迟了,所以还是在路边的一家咖啡馆里避避雨再说。我在街边找了个停车位,这时我还没有注意到这条街上的行人似乎突然少了很多。

    走近咖啡馆,能看到里面也是空无一人。难道是老板暂时出去了?又或者说,现在已经有无人咖啡馆的存在了?我想象着一个穿着西服的机器人侍者向我端来一杯曼特宁的场景。

    突然,天空上传来一阵仿若爆炸般剧烈的雷声,甚至连咖啡馆的玻璃都因为这声巨响而微微颤动。我急忙你扭过头去看,却发现天空中的云层竟然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那洞口之中,白色的天显然分为的宁静,仿佛那才是天国,而被笼罩在阴云之下的,都是无法享受天国赐福的、卑贱的凡躯。

    云层中闪过一道耀眼的光线,我明白那是闪电的身影,当下还是赶紧回咖啡馆避避会更好,一些小雨滴已经落在了我的鼻尖上。

    但下一秒的场景就让我顿时惊诧得无法动弹分毫!只见云层洞开的部分,一只大得狰狞的巨眼竟好奇向下地打量着这座城市,眼睛的直径少说也有六七十米,假如这是一个人型生物的眼部,那么他的身躯很可能像是一座山脉般巍峨!

    此刻,那只巨眼依旧在滴溜溜地转动着,发出像孩童一般好奇、又像魔鬼一般狰狞的光芒。我连忙跑回咖啡厅,却发现从后室通往前厅的门里,走出了一个两米高的异形生物,它的头像是蝗虫,却没有尝尝的触角,而身体则与人类相似,只是它有一双蚱蜢般的双腿,似乎能跳出很远的距离,此刻它正用那双占据了半张脸的巨眼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它很快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而此时的我也已经掏出了手枪,即使脑内一片空白。它那双有力的双腿立刻跳出了五六米远的范围,直接扑到我脸上来!在这个角度几乎能完整地看清它那张诡异而又丑陋的脸,嘴里甚至还在分泌着某种粘液。我只得一个后闪,随后连续地扣下扳机,将所有子弹都倾泻在它身上!

    子弹在蝗虫怪物的身上打出几个口子,绿色的汁液从那里爆出来,其中的一些甚至溅到了我的脸上。但似乎不具备腐蚀性,但味道却异常的难闻,仿佛一碗发酵的酸梅汤那样令人作呕。蝗虫似乎具备极强的抗打击能力,弹孔只是暂时地分散了它的注意力,却没有令它失去行动能力。它举起像人类似的双手,那双手粗壮无比,仿佛来自一个三百斤的巨汉,如果这双手掐住我的脖子,那我将毫无反抗之力。

    我趁着还没被锁喉,拔腿就跑。但可惜人类柔软的四肢并不能战胜那双如同草蜢般健壮的腿,我感到自己被从后方举起,随后脖颈处有被人扼住的束缚感。我拼尽全力地用双手试图掰开那双巨掌、用双腿猛踢身后怪物的甲壳般僵硬的躯体,但都收效甚微。

    我明白自己就要死了,死在加入这个组织的不到一个月之后,死得就像一只被猫捉住的老鼠。我生命中曾接触过的那些重要的人,在我死了以后他们会怎样生活呢?我的思想竟在这一刻变得飘渺淡然,仿佛参透了一切的佛陀。

    但下一刻,一阵剧烈的冲击直接撞在了蝗虫怪的身上!我感到整个身体正随着蝗虫怪的倒下一并倾覆,随后支起手臂避免头颅撞在地面上。

    随后我感到脖子一阵放松,下一秒竟发现蝗虫怪那双粗壮的手臂竟悬挂在我的脖子上,而它的身体早已不知所踪。

    我甩掉这双恶心的肢体后,发现失去双臂的蝗虫怪兽正在十米外与一名身穿紧身衣的女子展开交战。那与其说是交战还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屠戮,只见蝗虫怪的身体伴随一次次徒劳的攻击,一块一块地从身上脱落下来,就像被拆开的机器零件。同时大量的绿色血液也随着它的心脏而像喷泉一样往外喷洒着。直到它变成一堆碎块在地上抽搐,但那也不过是死亡后的神经反应罢了。

    我刚反应过来想向女子道谢,但她的身影却如同猫一般矫健地穿梭进了巷子里,早已不知去向。

    我凝视着天际,巨眼还在那里,但乌云已经慢慢地占领了那个空洞。等到巨眼被完全遮蔽时,天空瞬间放晴了。

    周围的密集的人群突然出现,其中的一些看着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我,仿佛刚才只是陷入了某种谵妄之中,蝗虫的尸体也早已消失不见。但我摸了摸脖子,发现那的确有一圈深嵌的扼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