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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长白山基地,是末世后人类的重要聚集区之一。

    这里分成了六个区域。

    每个区域,大约有五万名幸存者和两万名军人。

    鬼族在三个月前包围了这里,它们疯狂的进攻了三个月,至今仍未完全占据。

    最近一段时间,长白山地下基地,五号区域的战斗更加激烈了,发电厂方向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

    鬼族似乎发起了总功。

    它们的进攻不计代价,以命相搏。

    杨峰所在的第三区域,又一次击退了鬼族的进攻。

    杨峰望着头顶的混凝土天花板,应急灯发出微弱昏暗的白光,灯光好似微微颤抖,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

    这个地下堡垒的电力,是由一个建在地下河流上的水力发电站,和一个核电站供电。

    应急灯光的启动,说明发电厂已经被鬼族攻占了。

    发电厂,一但被攻占,地下城的人类就会失去电力。

    但基地中的人类,根本没有兵力去夺回电厂。这意味着,在长白山地下城中的人类,将永远失去光明。

    杨峰看着最后的灯光,

    他又一次陷入了回忆:那个美丽的花季,

    你还是昨天的你吗?

    两小时前,从听到电台爆炸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今天的我了。

    永远记得你转学来的那天,那年我十四岁。我躲在书桌旁,偷偷的看着你。

    看到班里的男生,和我一样在窥视着你,我第一次知道了吃醋的滋味,尽管我那时还不认识你。

    穿着初中校服的曦晨和杨峰是同桌。

    曦晨是学校的校花,当然在杨峰的眼里,她是系花,银河系的系花。

    初中二年级,班主任李老师开展了“优生帮差生”的学习活动。

    曦晨学习最好,杨峰最差,于是他们被分到了一组。

    曦晨和杨峰成了同桌。她总是穿着淡雅的连衣裙,两片薄薄的红唇,一双秋水般清澈的眸子,以及长长的,一抖一抖的眼睫毛。

    曦晨清新优雅,像春天的清风,吹进杨峰的心里。

    曦晨也像清晨的阳光,温暖的融化了少年的心。

    朦胧的少年爱上了美丽的少女,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知道喜欢和她在一起。

    他总是想,如果有一只老虎想吃她,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挡在她的身前。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曦晨,杨峰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最喜欢闻曦晨身上,那特有的,淡淡的清香。

    与其她,故意打扮成熟,画着淡妆的女生不同,曦晨精致的小脸上从来不施粉黛。

    每一次,曦晨认真的给杨峰讲习题的时候,杨峰都会有意无意的偷看她。

    他还发现,晨曦的肩膀上,竟然有只绚丽多彩的小凤凰。

    有一次,上体育课,曦晨和杨峰都没有参加。

    曦晨在教室中,很认真的给杨峰补课。

    她在纸上写着数学习题的解题步骤。她肩膀的凤凰,随着写字的动作,一动一动的。

    杨峰发誓,他第一次看见这么美丽的东西,像真正的凤凰一样,仿佛会动。

    凝视着,那只凤凰,杨峰感觉,凤凰在对着他微笑,像有魔力一般,牢牢的吸引住了杨峰的视线。

    杨峰的目光再也无法离开,他的魂被勾走了。

    凤凰火焰渐渐升起,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一只火红色的大鸟,冲天而起,翱翔于烈焰之中,炫丽的火红色尾羽,优雅高傲的体态,神鸟之皇的威压,经密布于天空。

    杨峰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朝着凤凰的头,摸了上去。

    曦晨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她被吓到了,她微张着小嘴,惊恐的看着杨峰。

    一对绣眉下,灵动清澈的双眸含着泪花。

    此刻,她眼中的杨峰,如洪荒猛兽一般。

    杨峰也惊慌失措的看着曦晨,他竟然摸了曦晨的头发,他非常懊悔自己的无礼举动。

    小曦晨,不知是被惊吓到了,还是被杨峰的无礼举动,气到了。

    她浑身发抖,晶莹的泪珠“啪塔啪塔”的滴在书桌上。

    她突然惊叫一声,捂着脸,哭着跑出了教室。

    杨峰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脸上红红的手印子,非常清晰。

    看着极度伤心,又楚楚可怜的曦晨,杨峰此刻恨死自己了。

    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无礼,摸人家的头发,人家可是女孩子呀!可是自己的女神。

    杨峰非常的懊悔,心想:“曦晨是我的掌上明珠,捧都捧不过来,今天竟然对她动手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的精神有些恍惚,身上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了。

    杨峰还在深刻的反省着,他忽然看到书桌上,曦晨滴下的几滴泪珠。

    书桌上女神的眼泪,被毫无廉耻的杨峰,添了干干净净。

    不是甜的、不是咸的、也没有一点涩涩的感觉。

    杨峰一直以为,曦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眼泪应该像蜂蜜一样是甜甜的。

    不过此刻,他觉得曦晨的泪水比蜜还香甜。在他心目中,曦晨身上的一切,永远都是最好的!

    仿佛引了仙露,吸了琼浆,大有飘飘欲仙之势。

    仙露不及美人泪,滴滴甘甜醉人魂。

    琼浆玉液皆不换,只缘心中有佳人。

    此刻,杨峰感觉自己像一条充满力量神龙,浑身的力量奔腾澎湃,此刻,天空中雷云滚滚,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一条金色的十九只爪的巨龙,显露于云端,又渐渐隐隐于波涛之中。

    ……

    杨峰并不怕老师叫家长,因为他是孤儿,一直把孤儿院当成了家,他的父母便是孤儿院的老师。

    他只是担心曦晨以后不搭理自己了。

    另杨峰没想到的是,曦晨并没有告诉老师。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曦晨双眼含着泪,低着头,脸颊红红的走了进来。

    她贝齿轻咬,一双柔柔润润的红唇,轻轻的抿着,似乎在诉说着少女的不满。

    杨峰诚恳的道歉

    少女嘟着嘴,扭过头去,气鼓鼓的不去看他。曦晨回到了书桌旁,收拾起了书本。

    “啪!”杨峰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当曦晨看到杨峰脸上红红的手印时,噗嗤的笑了出来。

    曦晨的笑容,杨峰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好像有一缕阳光、照进了他身体里,杨峰心里,所有的寒冷、所有的阴暗、所有的烦恼、在这一刻都被驱散了。

    杨峰知道,眼前的佳人已经深深的刻入了他的灵魂,自己永生永世,永远无法忘记她了。

    “疼不疼?”曦晨轻声的问。声音如泉水、如涓涓细流,像轻风拂过银铃!深深的印刻在杨峰的心里。

    这声音如此深刻,以至于即使两人十年未见。在末世后,当杨峰第一次听到《晨曦在线》的播音,他立刻就知道,这声音是他朝思暮想的她。

    “不疼!”杨峰答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了,手不受控制了,身体像是着了魔一样,仿佛被你身上散发的力量吸引。”这次杨峰真的没有骗她。

    曦晨很吃惊的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少年,害羞的不说话了,她似乎也被什么力量吸引,对眼前的少年有着莫名的好感。

    杨峰看着曦晨,“啪”的一声,在自己另一侧的脸上又抽了一个大耳光。

    曦晨,狐疑的看着杨峰,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还打自己?

    杨峰磕磕巴巴的说:“你的那个,我的,手碰到了你三根头发,我也得打自己脸三次,左边一次,右边两次。”

    “讨厌啊!”曦晨的脸更红了,她握起了小粉拳,给了杨峰一顿胖揍。

    ……

    杨峰疯狂的迷恋她,但杨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配不上曦晨。晨曦仿佛是仙女一样,而自己就是个癞蛤蟆。

    癞蛤蟆敢追小仙女,自己唯一的优点或许就是“志向远大”。

    期末考试后,曦晨再次哭了,她哭得非常伤心。

    曦晨非常努力的为杨峰辅导,杨峰还是考了倒数第一。

    不过杨峰再次舔到了,曦晨滴落在书桌上的泪水。

    杨峰表示很无奈。他看着泪眼朦胧的曦晨,心想:我满脑袋都是你,怎么能装进去学习的事。

    他看着她,看着曦晨那因为抽泣而抖动的睫毛和满是水雾的眼睛。

    杨峰后悔了,他平生第一次后悔,悔恨的想死。

    杨峰发誓,以后再也不让曦晨为他哭泣。

    杨峰开始努力的学习,爱情总能创造奇迹。

    曦晨和杨峰在一起的时候,总被他逗得花枝乱颤,脸上开心的表情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最不可思议的是,杨峰竟然和曦晨,探讨起了学习,以往一听到这两个字,杨峰立刻就能睡着,这次,他竟然一丁点困意都没有,一直到曦晨把整本习题讲完。

    奇迹发生了,杨峰竟然真的喜欢上了学习,或许他只是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或许是他不想,让她再一次对自己失望。

    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好像成了好朋友。

    在梦里,杨峰梦到,自己和曦晨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婚后自己和她幸福的生活着。

    听着曦晨,老公、老公的叫着,杨峰激动的流下了热泪。

    越是和曦晨接触,杨峰越感觉自己配不上人家。这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杨峰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就是那堆牛粪。不琢磨还好,越琢磨越像。

    无论从家庭背景还是学习成绩,自己都没法比。

    自己唯一的优点,就长得非常帅。

    关键是自古以来,男才女貌。男人靠脸吃饭,在我们这个民族是不受待见的。

    看来自己以后得好好学习,干出一番事业了。

    有一天,曦晨表情很严肃,似乎刚刚哭过。

    这时曦晨随身携带的手机又响了,她挂断手机,不停的回着短信。电话还在不停的打来,曦晨无奈,只好接了这个电话。

    电话中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小曦啊,是父亲不好,是组织的调动,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应该舍小家为大家。”

    曦晨哭着说:“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为什么非得让我转学。你自己去服从命令就好了,我又不是军人,干嘛啊!”

    杨峰强忍着心跳,默默的站在了她身边。

    他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不知如何是好。杨峰知道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与她分开的,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杨峰道:“不能等期末考试之后,再走吗?我只是想让你看一下,我的成绩也许,可能会有一些进步。”

    曦晨:“我知道的,你是很优秀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女孩小声的哭泣,男孩默默的看着。

    曦晨哭够了,对杨峰笑了笑,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他。

    既然,你喜欢偷看我,这个照片你就留着看吧!要一直偷看下去啊!不许你忘了我。

    曦晨,道:“我要转学了,你自己要好好的。你很聪明,别浪费了老天给你的天赋。”

    杨峰,道:“还能在联系到你吗?”

    曦晨:“不能了吧,父亲这次,要到调到特别部门,如果有机会,我会联系你的。”

    曦晨:“尽管,你还没考到年级第一,我也可以,先让你亲一下,因为我相信你肯定是第一。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

    杨峰,道:“你是圣洁的莲花,我不能玷污你。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其实我一直想,在你身边做一名护花使者,做一个鞋垫也行。”

    曦晨,道:“不要看轻自己,我看人挺准的,你是最优秀的,有一天,当你一飞冲天之时,别忘了我。”

    杨峰,道:“我永远都不会。这辈子不会忘,下辈子也不会忘。投胎成人,不会忘,化成恶鬼,也不会忘。我会永远守护你。看着你幸福的活着。”

    ……

    一直到曦晨转身离去,他才固执的掉下了第一颗眼泪。

    过了很久很久,

    杨峰的手还在缓慢地挥手着,久久未曾放下。

    “我会找到你的,我发誓,如果这个世界,让你不开心了,我不介意把世界毁了。”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寂静,闪电划破天际,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震动,一场猛烈的雷雨来袭。

    ……

    “这是什么天气啊,说下雨,就下雨?”

    “出租车!”

    “卖雨伞了,十元钱一把。”

    “孩他爹,下雨了,赶紧收衣服!”

    ……

    再也,见不到曦晨了,在以后的学习生涯中,

    杨峰变得沉默少言,除了上课回答问题,他几乎从来不说话。

    他的座位,总是在教室最后边的角落里,他身边的座位,永远是空着的桌椅,

    有时他还会心不在焉的,往座位上偷瞄两眼,似乎,她还穿着雪白的连衣裙,在座位上对他微笑。

    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杨峰宁愿死也不能辜负曦晨的期望,这段时间,他一直以超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杨峰看着全班,第一名,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从怀中掏出了珍藏的相片,喃喃自语道:“怎么样,我是第一名,你的眼光果然不会错。”

    他亲了一口照片,道:“老婆,咱们一起回家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对我的学习成绩,失望得哭泣了。”

    他含情脉脉的,仔细盯着手里的照片,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然后收在怀中。

    这照片是绝对不能弄丢,也绝对不能弄坏。

    因为没有了她,自己的生活也将会是一片黑暗,与行尸走肉无异。

    半年后,杨峰竟然考了全年级第一名。

    只是曦晨永远看不到了,他又想起了她,

    临别时,曦晨送了杨峰一张照片,照片上写着“有缘会相见。”

    临别时,曦晨对杨峰说:“我必须走了,要不然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有危险。我本来想让你觉醒的,这样你就能帮帮我。只不过在这个年代,作为一个普通人,或许能活的更久,更幸福。”

    杨峰听得有点糊涂,道:“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现在已经觉醒了,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别走了,我舍不得你”这句话是他在心里默默说的。

    两年后,杨峰考入了重点高中。枯燥的学习,在杨锋的眼里,仿佛成为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因为有一张曦晨的照片在一直陪伴着他。

    他背会十个英语单词,就奖励自己看一眼曦晨的照片。会做一道数学题,也奖励自己看一眼曦晨的照片……。

    曦晨曾经告诉他,如果想学习好,就要先爱上学习。

    杨峰痴狂的爱恋着曦晨,爱屋及乌的他,把学习也爱得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一位伟大的学长,曾经说过,要想学习好,你得先有个,学习好的女朋友。当然,后来这位伟大的学长,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蓝翔技校。

    三年后杨峰以全国高考状元,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中央军校。因为,杨峰无意中听曦晨说过,她长大后要报考军校。

    杨峰用奖学金买了一个钻石戒指,这是给曦晨买的。

    杨峰从来不敢奢望,曦晨能成为他的女朋友,也从没有奢望,能把曦晨拥入怀中。

    更不敢奢望能和她走进婚姻的殿堂。

    哪怕是在梦里,杨峰都不敢,再一次这样去想。

    杨峰只是想再见她一面。让曦晨知道,她曾经辅导过的同桌,不再是班级的倒数第一了。

    他只想再看看曦晨的笑容,看着她幸福快乐的生活。

    杨峰买来了戒指,默默的放入怀中。

    这戒指,并非是向曦晨求婚用的,这是杨峰对自己的一种执念。男人对初恋女神的执念。

    或许,在每个男人的心底,都曾揣着一份对心爱女人的狂热,只是这份狂热,有时会被现实无情的浇灭。在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打击面前,那个曾经为了她,彻夜难眠的男孩,如今只想找到她,再对她说,曾经的我,你爱答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

    当爱情碰到,不值的人,就变得一文不值。

    也有,极少的男人,他们是愚蠢的,他们对爱,至死不渝。

    杨峰就很蠢,只是他碰到了一个好女人,一个同样相信爱情,胜过其它的女人。

    ……

    中央军校是全世界最好的军校之一,在这里,杨峰是最刻苦的学员,毕竟优秀也是一种习惯,一旦养成了,也很难改变。

    作战指挥,比武格斗,射击比赛,杨峰几乎都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

    除了狙击手比赛,

    狙击手大赛的第一名,是一个叫楚小玉的美丽女军官,第二名是一个叫陈晓娜的女军官,第三名才是杨峰。

    毕业后杨峰被分配到了特种兵部队。

    到了特种部队之后,杨峰先是去基层做了一名普通的战士,他需要先锻炼特种作战的技能。

    杨峰的能力非常强,很快便凭借着努力和能力,成为了特种部队主力连的连长。

    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时间可以让你忘掉一切,然而杨峰却终于明白,那只是因为你爱的不够深切,

    因为往事会自动浮现在脑海,在过去的十年里,那个美丽的倩影,始终在自己的身边,不曾离去片刻,洁白的连衣裙,淡淡的花香,还有那甜甜的微笑。

    爱存在吗?你心里有她,她心里也有你,就存在!

    只是,这是一件非常苦恼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始终无法联系到曦晨。她好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

    就在,杨峰千方百计的,打听着,曦晨消息的时候,

    突然间,末日之战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