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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绑树上

    清晨的微光翻过山头,落在熟睡的少年脸上。

    李青红揉了揉眼睛,睡得真舒服,可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来着?

    回忆着昨夜断断续续的记忆,李青红突然想到,当时正在和叫蔡二的匪寇拼杀,睡意瞬间褪去,赶忙起身查看情况。

    李青红环顾一周。

    王乡和包善还在熟睡,老人正抱着一堆干草料准备喂驴,不远处,蔡大蔡二两兄弟被锁镰捆得结结实实。

    还好没有误事,李青红轻舒一口气,脑海中有关昨天夜里的记忆只到和蔡二打起来就断了,像是被人抹除了一样,还好蔡大和蔡二已经被收拾掉了,肯定是熊霸的手笔。

    对了熊哥人呢?

    李青红正准备转头看一下熊霸的位置,正对上一张脸,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吓了一跳。

    “熊霸,你干嘛,吓我一跳。”李青红摆了摆前胸,顺下去一口气,熊霸就坐在自己侧后方,一动不动盯着他,他居然没注意到。

    负责守夜的熊霸摩挲着下巴,随后又摆了摆手,“不干嘛,看看你有没有事,不说这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吗?”

    果然和老前辈说的一样,李青红早上醒过来就清醒了。

    “我感觉,睡得挺香的。”李青红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印象里好像是熊霸踢了蔡二过来给他练手,自己不争气地睡过去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昨天晚上全靠熊哥威武,以一敌二?”

    怎么睡的,他完全不记得。

    熊霸点点头,果然李青红不记得了,不记得也好,还是他认识的李青红。

    “青红啊,熊哥问你,要是你的话打算怎么处置他们?说是张家大少爷请的供奉,杀了还是放了?”熊霸拍了拍李青红的肩膀,指向昏迷中的蔡大、蔡二。

    李青红思考片刻,认真答道:“我不觉得他们会悔过自新,放了他们,肯定会有其他人遭殃,说不定还会伺机报复我们,所以不能放。要说杀,哎,讲实话,我下不去手,要是换做我师姐来回答,她一定不会犹豫,我只杀过一只狼妖,感觉和杀人还是有些不一样。”

    似是怕熊霸误会,李青红补充道:“那只狼妖一直想伤我性命,临死前也没有示弱,我没有时间考虑,只想着怎么打赢它,保住性命。而他们已经被熊哥你制服了,绑在这里,让我决定他们的生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

    熊哥,你下手真狠啊,那蔡二脸都被你打陷进去了。”

    李青红注意到蔡二的脸,上面的伤势不太可能是一击所致,更像是一拳拳地打到对方挣扎不了。

    熊霸听到李青红的话,彻底放心下来,笑道:“不知道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我问你之前打算着给他们绑树上不管了呢。省的杀了得罪张家大少爷,不杀留着还害人,怎么选都是麻烦事。”

    “就听你的,把他们绑树上吧。”李青红附和道,遇事不决,顺其自然。

    “行,咱俩一起去,绑的结实点。还有啊,蔡二不是我打的,是你打的,我都是一拳撂倒的,不像你打那么多下,不疼不痒的,半点不利索。”

    一味心软不见得是好事,总有些事情需要以直报怨,熊霸担心的是李青红杀性成瘾,知道了有杀了完事这一种简单省事的办法,便不愿意再思考其他的路,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标准全在少年自己,若是有一天,少年不在思考,杀了不该杀的人,此时彼时,李青红就不是李青红了。

    老人从树上解下栓驴的绳子,撤去前后石头,牵着驴向这边走来。

    李青红跟着熊霸,将蔡大、蔡二绑在晚上驴待的那颗树上。

    担心绑的不牢固,少年抬脚蹬着树干,拽了好几下。

    “对了,石心逸呢,怎么不见她?”

    “在你玉佩里睡着呢。”

    毛驴嘴里还嚼着干草料,惬意地前后踏着蹄子,相比刚被老人叫醒的王乡包善,那叫一个神情气爽。

    坐稳之后,老人吆喝着出发。

    熊霸抬起手,这才意识到手中空无一物,神色尴尬地将双手拢进袖子,“青红,记着,不管你以后本事多大,都不要把杀当成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李青红点头道:“记着了。”

    “蔡二脸上的伤居然是我打的,难怪熊哥担心我不对劲,隔着一会儿就嘱咐我几句。”

    关于出拳打脸的记忆,实在想不起来,李青红便放弃了。

    “熊哥,你扇子呢?”

    “……”

    三个时辰过后,石光城到了。

    和李青红想象中不同的是,城墙之外也有不少房屋,大多是泥巴房、茅草屋,排布在石光城富丽堂皇的城墙外,不太搭调。

    城门紧闭,看不见城内光景。|

    驴车靠近,城墙上的卫兵只当看不见。

    这俩天不知道来了多少拨人了,大多都是转悠几个时辰,另寻去处了,他们也懒得回话,上面下了命令,谁都不许进城,就连张家派来的三辆马车昨日也被拦在了城外。

    王乡喊了几声,没人理会。

    见状,熊霸起身,嗓音雄浑道:“我们要进城,麻烦来人开下门。”

    声音参杂着灵气,在城墙上挂起一阵风,卫兵不敢怠慢,扶正帽子,赶紧回话道:“城主有令,这几日,石光城只能出,不能进,几位过几日再来吧。”

    李青红拿起玉佩,凑到面前,“石姐姐,轮到你出手了,让他们通融一下,放我们进去。”

    玉佩静悄悄,没有回应。

    李青红又唤了几声,还是没动静,睡得再沉也该醒了,难道魂魄还有睡觉一说?

    “要不硬闯进去?”熊霸歪着头问道。

    玉佩中这才传出一道焦急的声音。

    “不能硬闯!”

    李青红笑道:“原来石姐姐你在呀,我还以为你不在我这玉佩里了呢。那你说怎么进去。”

    石心逸干笑几声,“城墙上的卫兵没见过我,我出面也没用。要不在城外找一处落脚,休息好了直接出发去石灵山?”

    李青红直盯着玉佩,视线极具杀伤力,看得玉佩中的石心逸不自在,你靠不靠谱啊?

    老人表示无所谓,这附近他都熟,给钱就行。

    王乡、包善进不出去城,也只能等几日。

    “诶,你别不相信,往左边走,本姑娘带你们去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