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鹓鶵（1）
斗室之内，亮着荧荧的灯火。
灯火里可见残破开裂的墙壁、破旧发黄的被子以及角落里的蜘蛛网，窗扉上糊着的纸已有很多的污渍，仿佛风轻轻吹拂就能撕破。
唉，太清贫了，说是家徒四壁毫不为过。就在这破旧的斗室，有个少年正七荤八素地躺在床上，盖着发旧的被子。
少年面容英俊，头发浓密，耐看的脸颊上流露出淡淡的忧郁，同时也带有天真无邪和稍许的放浪不羁，没有世故圆滑，更没有城府心机，若是有人或妖不想吃亏，就找这样的少年做朋友吧。
若是有人之前见过他，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重明，但他是因何睡在孤零零房舍里的小小斗室内的？对于这点，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重明微微睁开眼睛，扫视室内，喃喃自语：“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白天······白天好像喝下很多的酒，然后醉倒······秋练和落落曾劝我莫要喝酒，我不听，终于喝醉，是他们把我拖着走。”
重明脑袋似乎清醒些，想起在醉倒前，那时刚刚和少年土地神、守宫道别，离开青梅镇，在路途上遇到个小酒肆，想起杨守文之前喝酒的样子，觉得作为男子汉，确实不应该不会喝酒，因为若是某天也陷入相思之苦，就找不到自我麻痹的办法。
由于从前滴酒不沾，猛地尝试，香醇的酒几乎变成毒药，他才不过喝下两杯便醉倒在桌子下面去。
若不是有秋练和落落在身边，酒肆的主人肯定要把他扔出去，等到夜晚豺狼虎豹出没，就只能送命。
他坐起来，沉思片刻，目光停在窗子上，透过去可看见外面流淌着月光的不毛之地，只是白茫茫的，生长着青草，稍远的地方则是片甘蔗，影影绰绰的紫褐色秸秆似乎可睹！重明正在发呆，有个老奶奶稳稳地端着碗糖水走进来，老奶奶头发已雪，穿着素雅简朴的衣裳，慈眉善目，面有红光，不驼背，耳可闻目能见，身体还很康健。
她来到床边：“你醒过来了。先喝些汤水，解解酒气吧！”
重明本是和衣而卧，见老人家过来，不敢失礼，于是翻身下床，接过老奶奶的碗：“多谢照顾。”将碗里的汤水喝下，问：“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和蔼的老奶奶微笑：“你的朋友把你送来的！”
重明听后便看见秋练和落落从外面进来，两个的脸上颇有嗔怪神色，但更多的还是得意。重明猜想大约是秋练和落落把他拖到此处，路上肯定吃了苦头，有些不好意思：“多谢你们两个把我带来，没有扔在路上，不然，我真的可能还在草露里呼呼大睡。”
落落想开口，快活明朗的样子，估计是要说：“重明哥哥，咱们都是师父的徒弟，又是生死相依的朋友，你这么客气干啥？我都有点认不出你。”不过这些话没有说出口，落落就被秋练拦住。
秋练故作生气，脸色冷冷地道：“我们两个本来快要拖不动你，准备放弃，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刚好看见周奶奶家里亮着灯火，因此，我在黑暗里看守着你，让落落来找人帮忙。落落喊来周华，是周华把你背进门。”
重明有点迷糊，想这叫“周华”的人像是个少年，可眼前只有老奶奶、秋练和落落，好奇地问：“周华是谁？”
“周华是我。”回答的言语响起后，是很轻的脚步声，以及悉悉簌簌的声音，接着从秋练和落落的身后闪出来位穿着朴素、神色诚恳的少年，“我和奶奶相依为命，天色刚黑，有个孩童，也就是落落小兄弟，跑来说他的朋友喝醉晕倒，希望帮着抬抬，然后便把你抬进来了。你已睡两个时辰，醒的还算快。”
重明看着眼前老成持重、目光坚定的周华，以及周奶奶，拱手行礼：“夜间搅扰，深感不安，照顾之恩，永不敢忘。”
周华很是云淡风轻地说道：“些许之事，不足挂齿，况且方圆数里只有我们一家，总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你们露宿荒野。”又道：“饭菜早已备好，就等着你醒来，现在请到厅堂上用饭吧。”
周华和奶奶是主人，殷勤相让，重明、秋练和落落是客，客气客气，离开小小的房舍，来至厅堂上。
厅堂也很逼仄，中间放了张梨木方桌和几个板凳后只余很少的地方可供行走转身，以及许多只刺猬来来去去。这些刺猬是刚刚和周华同时出现的，走在房舍里，几只脚爪很快地移动着，发出悉悉簌簌的响动，好似有许多树叶被风吹动。它们好像是这个家中的成员，类似养的八哥鹦鹉，能够自由出入，百无禁忌。非常普通常见的刺猬，如何会在这里受到如此礼遇？
在柴堆里，破旧的房舍中，甚至香火冷清的小庙里，常能看见它们的身影，它们在里面躲避风雨，捕食蟋蟀等虫子，借以存身裹腹。若是在夏夜，有成熟的瓜果掉落，它们老远就能嗅到味道，很快地到来，然后边吃边在里面打滚，从而用刺带回更多的果实。
在这个世间，曾有某个夜里，庭院里有一灯如豆，灯火里是孜孜不倦苦读的书生，书生盯着书卷，其余的夜下之景全然无睹，但是在地面的灯影里有只蠢蠢欲动的小刺猬。
周华家里的刺猬看不出和别的刺猬有何不同，却成为家中常客，这中间恐怕大有文章。
重明、周华等围坐在方桌旁，开始享用面前的白切肉、酱鸭子、咸蛋、盐水萝卜和香糯可口的白米饭，那些大大小小的刺猬爬在他们脚下，似乎是在等着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食物。
秋练很是觉得它们可爱，本来想把它们中的某个抱在手里，可是看见它们的“盔甲”也只好放弃这美好的打算，只是夹起块肉，放在地上。
周华看在眼里，说道：“相较于人的饭菜，它们更喜欢吃的还是另外的东西。”
周华缓缓站起，走向外面。
刺猬好像看出他要做什么，先是流水似地让开条路，然后排成队伍，跟着他走了出去。
周华从屋前的墙壁上取下把镰刀，走向脉脉月色下的那片甘蔗地，轻轻挥动镰刀，手中已有几根甘蔗，又回到院子里。
他将甘蔗削成节，放到刺猬们的跟前。十余只刺猬同时进食却也是个宏大的场面，“咔咔嚓嚓”的声音传来，掩盖夜幕下别的昆虫的鸣叫，也遮挡住风过甘蔗田地的天籁之音。
能遮住天籁之音的只能是天地里更为动听的天籁之音，也就是月夜里，刺猬们发出的声声不息的进食声响。
周华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听着声响，气息舒缓，不动声色，面容就似冰封的河面那样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忽而，他的双眼变得深邃不已。
“我能够做的只有这些，虽然很微不足道，但是我会坚持不懈的。只要我不死，此事不休！”周华在和一个人影说话。
那人影站立着，低垂着头。
重明从屋里走出，来到周华身边：“还有客人，你怎么不让他进来？”看了人影一眼：“他的样子和你怎么那么像？”
周华望向站立的少年：“他虽然是魂魄，却是真的周华，屋里的老奶奶是他的奶奶。”
秋练和落落在门口偷听偷看，此时走过来：“你不是周华，只是变成周华的模样？”
“你们果然聪明。”“周华”仰头，看着夜空，身子忽然高大不少，“或许我应该让你们看看我的真面目，我化成人的样子。”
“周华”望着重明、秋练和落落，重明他们错愕无语，呆呆地看着他，又看着站立的少年。
站立的少年一阵风似地消失了。
而“周华”的身上忽然放射出几道如晚霞般的灿烂光彩，他的身子立时不见，出现只鹓鶵，凤头凰羽，全身金灿灿的，接着又倏忽转过，鹓鶵不见，身形欣长、相貌清奇带有神秘色彩的少年出现在眼前。
“这才是鹓鶵妖本来的模样。”重明向前边走两步，眼睛发亮，“那么说周华已死，是你为了让周华的奶奶开心，变成周华的样子，承欢膝下······”
“你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往往在听过一些信息后，就能把它们组织起来，得到正确的结果。”白凤眼目眈眈。
重明：“你既然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实在很了不起。因为就算是人，恐怕也未必做的比你好。”眼目瞬了瞬，望着夜空，又道：“看来你和他之间定有段非同寻常的经历。”
“我叫白凤。他的名字叫周华，是老奶奶唯一的亲人，我们是在黾州相识的······”白凤字字句句，不急不慢，“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你们出现，因为守宫的事，你们在青梅镇附近逗留。你们再次离开出发，遇到酒肆，喝酒醉倒，我都看在眼里，并且先在此处等着——这里的几间房舍都是用妖力化出来的，只为着等你们。即便落落不来找我帮忙，我也会主动出现。所以，很多事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既是这样，肯定是有事要我们效劳吧？”秋练已隐隐猜出白凤的意图。
白凤娓娓道来：“周华和他奶奶也都不是凡人，也是有妖身的，眼前的刺猬就是，而周华现在也刚好在这些刺猬之间。周华的妖灵飞散，本来已死，是我用妖力保留他的原身。人死后变成鬼，鬼魂会飘荡至地府，或被牛头马面拘押而去，死了的妖，也有他们的归宿，就是九幽之地。我想着把他的妖灵带回来，这样他就可以死而复生，完成自己的心愿。我在这两年中，曾经去过不下数次，可是尽管我见到他的妖灵，却始终无法救出！”
“你需要帮手，而我们好像在冥冥之中被你选中。”重明意识到，他们好像没有理由拒绝，而不拒绝也意味着接受麻烦和危险。
灯火里可见残破开裂的墙壁、破旧发黄的被子以及角落里的蜘蛛网，窗扉上糊着的纸已有很多的污渍，仿佛风轻轻吹拂就能撕破。
唉，太清贫了，说是家徒四壁毫不为过。就在这破旧的斗室，有个少年正七荤八素地躺在床上，盖着发旧的被子。
少年面容英俊，头发浓密，耐看的脸颊上流露出淡淡的忧郁，同时也带有天真无邪和稍许的放浪不羁，没有世故圆滑，更没有城府心机，若是有人或妖不想吃亏，就找这样的少年做朋友吧。
若是有人之前见过他，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重明，但他是因何睡在孤零零房舍里的小小斗室内的？对于这点，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重明微微睁开眼睛，扫视室内，喃喃自语：“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白天······白天好像喝下很多的酒，然后醉倒······秋练和落落曾劝我莫要喝酒，我不听，终于喝醉，是他们把我拖着走。”
重明脑袋似乎清醒些，想起在醉倒前，那时刚刚和少年土地神、守宫道别，离开青梅镇，在路途上遇到个小酒肆，想起杨守文之前喝酒的样子，觉得作为男子汉，确实不应该不会喝酒，因为若是某天也陷入相思之苦，就找不到自我麻痹的办法。
由于从前滴酒不沾，猛地尝试，香醇的酒几乎变成毒药，他才不过喝下两杯便醉倒在桌子下面去。
若不是有秋练和落落在身边，酒肆的主人肯定要把他扔出去，等到夜晚豺狼虎豹出没，就只能送命。
他坐起来，沉思片刻，目光停在窗子上，透过去可看见外面流淌着月光的不毛之地，只是白茫茫的，生长着青草，稍远的地方则是片甘蔗，影影绰绰的紫褐色秸秆似乎可睹！重明正在发呆，有个老奶奶稳稳地端着碗糖水走进来，老奶奶头发已雪，穿着素雅简朴的衣裳，慈眉善目，面有红光，不驼背，耳可闻目能见，身体还很康健。
她来到床边：“你醒过来了。先喝些汤水，解解酒气吧！”
重明本是和衣而卧，见老人家过来，不敢失礼，于是翻身下床，接过老奶奶的碗：“多谢照顾。”将碗里的汤水喝下，问：“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和蔼的老奶奶微笑：“你的朋友把你送来的！”
重明听后便看见秋练和落落从外面进来，两个的脸上颇有嗔怪神色，但更多的还是得意。重明猜想大约是秋练和落落把他拖到此处，路上肯定吃了苦头，有些不好意思：“多谢你们两个把我带来，没有扔在路上，不然，我真的可能还在草露里呼呼大睡。”
落落想开口，快活明朗的样子，估计是要说：“重明哥哥，咱们都是师父的徒弟，又是生死相依的朋友，你这么客气干啥？我都有点认不出你。”不过这些话没有说出口，落落就被秋练拦住。
秋练故作生气，脸色冷冷地道：“我们两个本来快要拖不动你，准备放弃，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刚好看见周奶奶家里亮着灯火，因此，我在黑暗里看守着你，让落落来找人帮忙。落落喊来周华，是周华把你背进门。”
重明有点迷糊，想这叫“周华”的人像是个少年，可眼前只有老奶奶、秋练和落落，好奇地问：“周华是谁？”
“周华是我。”回答的言语响起后，是很轻的脚步声，以及悉悉簌簌的声音，接着从秋练和落落的身后闪出来位穿着朴素、神色诚恳的少年，“我和奶奶相依为命，天色刚黑，有个孩童，也就是落落小兄弟，跑来说他的朋友喝醉晕倒，希望帮着抬抬，然后便把你抬进来了。你已睡两个时辰，醒的还算快。”
重明看着眼前老成持重、目光坚定的周华，以及周奶奶，拱手行礼：“夜间搅扰，深感不安，照顾之恩，永不敢忘。”
周华很是云淡风轻地说道：“些许之事，不足挂齿，况且方圆数里只有我们一家，总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你们露宿荒野。”又道：“饭菜早已备好，就等着你醒来，现在请到厅堂上用饭吧。”
周华和奶奶是主人，殷勤相让，重明、秋练和落落是客，客气客气，离开小小的房舍，来至厅堂上。
厅堂也很逼仄，中间放了张梨木方桌和几个板凳后只余很少的地方可供行走转身，以及许多只刺猬来来去去。这些刺猬是刚刚和周华同时出现的，走在房舍里，几只脚爪很快地移动着，发出悉悉簌簌的响动，好似有许多树叶被风吹动。它们好像是这个家中的成员，类似养的八哥鹦鹉，能够自由出入，百无禁忌。非常普通常见的刺猬，如何会在这里受到如此礼遇？
在柴堆里，破旧的房舍中，甚至香火冷清的小庙里，常能看见它们的身影，它们在里面躲避风雨，捕食蟋蟀等虫子，借以存身裹腹。若是在夏夜，有成熟的瓜果掉落，它们老远就能嗅到味道，很快地到来，然后边吃边在里面打滚，从而用刺带回更多的果实。
在这个世间，曾有某个夜里，庭院里有一灯如豆，灯火里是孜孜不倦苦读的书生，书生盯着书卷，其余的夜下之景全然无睹，但是在地面的灯影里有只蠢蠢欲动的小刺猬。
周华家里的刺猬看不出和别的刺猬有何不同，却成为家中常客，这中间恐怕大有文章。
重明、周华等围坐在方桌旁，开始享用面前的白切肉、酱鸭子、咸蛋、盐水萝卜和香糯可口的白米饭，那些大大小小的刺猬爬在他们脚下，似乎是在等着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食物。
秋练很是觉得它们可爱，本来想把它们中的某个抱在手里，可是看见它们的“盔甲”也只好放弃这美好的打算，只是夹起块肉，放在地上。
周华看在眼里，说道：“相较于人的饭菜，它们更喜欢吃的还是另外的东西。”
周华缓缓站起，走向外面。
刺猬好像看出他要做什么，先是流水似地让开条路，然后排成队伍，跟着他走了出去。
周华从屋前的墙壁上取下把镰刀，走向脉脉月色下的那片甘蔗地，轻轻挥动镰刀，手中已有几根甘蔗，又回到院子里。
他将甘蔗削成节，放到刺猬们的跟前。十余只刺猬同时进食却也是个宏大的场面，“咔咔嚓嚓”的声音传来，掩盖夜幕下别的昆虫的鸣叫，也遮挡住风过甘蔗田地的天籁之音。
能遮住天籁之音的只能是天地里更为动听的天籁之音，也就是月夜里，刺猬们发出的声声不息的进食声响。
周华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听着声响，气息舒缓，不动声色，面容就似冰封的河面那样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忽而，他的双眼变得深邃不已。
“我能够做的只有这些，虽然很微不足道，但是我会坚持不懈的。只要我不死，此事不休！”周华在和一个人影说话。
那人影站立着，低垂着头。
重明从屋里走出，来到周华身边：“还有客人，你怎么不让他进来？”看了人影一眼：“他的样子和你怎么那么像？”
周华望向站立的少年：“他虽然是魂魄，却是真的周华，屋里的老奶奶是他的奶奶。”
秋练和落落在门口偷听偷看，此时走过来：“你不是周华，只是变成周华的模样？”
“你们果然聪明。”“周华”仰头，看着夜空，身子忽然高大不少，“或许我应该让你们看看我的真面目，我化成人的样子。”
“周华”望着重明、秋练和落落，重明他们错愕无语，呆呆地看着他，又看着站立的少年。
站立的少年一阵风似地消失了。
而“周华”的身上忽然放射出几道如晚霞般的灿烂光彩，他的身子立时不见，出现只鹓鶵，凤头凰羽，全身金灿灿的，接着又倏忽转过，鹓鶵不见，身形欣长、相貌清奇带有神秘色彩的少年出现在眼前。
“这才是鹓鶵妖本来的模样。”重明向前边走两步，眼睛发亮，“那么说周华已死，是你为了让周华的奶奶开心，变成周华的样子，承欢膝下······”
“你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往往在听过一些信息后，就能把它们组织起来，得到正确的结果。”白凤眼目眈眈。
重明：“你既然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实在很了不起。因为就算是人，恐怕也未必做的比你好。”眼目瞬了瞬，望着夜空，又道：“看来你和他之间定有段非同寻常的经历。”
“我叫白凤。他的名字叫周华，是老奶奶唯一的亲人，我们是在黾州相识的······”白凤字字句句，不急不慢，“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你们出现，因为守宫的事，你们在青梅镇附近逗留。你们再次离开出发，遇到酒肆，喝酒醉倒，我都看在眼里，并且先在此处等着——这里的几间房舍都是用妖力化出来的，只为着等你们。即便落落不来找我帮忙，我也会主动出现。所以，很多事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既是这样，肯定是有事要我们效劳吧？”秋练已隐隐猜出白凤的意图。
白凤娓娓道来：“周华和他奶奶也都不是凡人，也是有妖身的，眼前的刺猬就是，而周华现在也刚好在这些刺猬之间。周华的妖灵飞散，本来已死，是我用妖力保留他的原身。人死后变成鬼，鬼魂会飘荡至地府，或被牛头马面拘押而去，死了的妖，也有他们的归宿，就是九幽之地。我想着把他的妖灵带回来，这样他就可以死而复生，完成自己的心愿。我在这两年中，曾经去过不下数次，可是尽管我见到他的妖灵，却始终无法救出！”
“你需要帮手，而我们好像在冥冥之中被你选中。”重明意识到，他们好像没有理由拒绝，而不拒绝也意味着接受麻烦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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