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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送靓坤富贵花开

    晚上的富乐酒楼灯火通明,宾客如云,街道两旁挺满了来祝贺的车子。和联胜光泊车的小弟就安排了几十个人。

    基本上港岛叫得上号的大哥都来了。

    和联胜的叔父辈们自然也不会缺席,他们被安排在了一桌子。

    由于年纪大了喝不了酒,但都是出来混的,别人喝酒他们喝果汁这种事情太跌份了,于是每人到了点葡萄酒放在桌前。

    话事人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串爆和邓伯之间也就没有其他矛盾了,他正坐在邓伯身边兴致勃勃的说着刚刚收到的风。

    “邓伯,我地和联胜出咗这么一号人物?A货义?以前倒是听手下小弟提过几嘴,说是在庙街卖胸罩内裤的,也敢学人插旗,对手还是洪兴坐馆靓坤?”

    串爆说着话,手里筷子也没停下,一条刚上来的东星斑,肚子上最肥美的一部分被他夹在嘴里。

    邓伯看了看盘子里的东星斑又看了看满嘴油光的串爆。

    “这是好事,细的想出位,我们没理由阻止,能踩入铜锣湾最好,我地个朵也会更响,以后同班老嘢饮茶的时候,也能多个吹水的事。

    拿不下来也没关系,他现在还后生,大把机会,具体的事情经过我了解过,系靓坤有错在先,属于两人之间的私人恩怨,今时不同往日,靓坤也不是蒋天生,未必能让洪兴的众多堂主帮他做事。”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怎么样都不吃亏。串爆抿抿嘴,不住点头,突出一根鱼刺。

    老鬼奀皱着眉头,好像对邓伯的话有什么不满,他以前和已经进去了的同叔关系不错,但是瞥见邓伯弥勒佛一样的体型和脸色,还是没有出声,把头别到别处。

    阿乐端着酒杯到处敬酒,和其他字头的坐馆大哥亲近拉关系。但也一直在关注盛家义说今晚插旗铜锣湾的事情,还特意让飞机和东莞仔去外面收风。

    长乐观塘堂主三脚鸡和林怀乐碰杯之后好奇的问道:“乐少,我收到风,说你们和联胜今晚要踩洪兴的场子,真定假?”

    另一个大哥也帮腔道:“乐少,我都收到风,头先我小弟还打电话话我知,你地和联胜的一个叫火豹的,已经带人过铜锣湾了。”

    “和联胜要踩洪兴了?洪兴出嗮名好打,这个叫火豹的得唔得啊?”一个大哥满是纹身叼着烟问道。

    乐哥端着酒杯,和大哥们笑着道:“同字头没关系,是下边的人同靓坤的私人恩怨,火豹行不行,阵间咪知咯。”

    与此同时,虽然在场的大哥人坐在酒楼里,但心却在外面,和联胜踩洪兴,这种江湖大事,他们很关心,一个个打鬼主意,看能不能有机会插一手,浑水摸鱼。

    大哥们左手酒杯,右手拿着手机,他们在外面的小弟盯着铜锣湾,一有风吹草动,消息就像雪片飘进来。

    火豹赤膊着上半身,手里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西瓜刀,一把当先带着百十个小弟走在最前面。

    对面就迎过来一群靓坤的小弟,领头的是靓坤的头马飞车。

    飞车染着一头黄毛,嚣张的鼻孔朝天,同样手里拎着把西瓜刀,上来就骂。

    “李卤味!里度系铜锣湾,是我们洪兴坤哥罩的,你地班扑街敢过来踩场,我睇你地系买棺材唔知埞(不知好歹)!”

    火豹向前走了几步,还没站稳,抬手就是一刀,边砍边骂:“冚家产,今日我们摆到明系要收你们的皮!乜靓坤丑坤,你就是耶稣罩的都冇用,手足,同我斩死这群蛋散!”

    火豹一马当先,一把西瓜刀砍得血光四溅,身后的小弟也各个勇的很,他们都是新界仔和盛家义还有顾正豹都是同村的,还有不少都有亲戚关系。

    他们砍的都是古惑仔,普通市民他们是秋毫无犯的。

    盛家义做A货生意起来之后,乡下就来了很多人投靠,都是新界的原住民,好勇斗狠,打起架来一个比一个不要命,又都是同村的关系,很靠得住。

    火豹带着人一路从街上往前看,打的飞车等人招架不住,连连败退,一直退回到一家靓坤的酒吧。

    里面还有不少客人,看到古惑仔砍人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火豹一脚踹飞垂死挣扎的飞车,调到台上,满身是血怒吼着让人关掉吵闹的音乐。

    “和联胜插旗,唔想死的同我躝!”

    靓坤在铜锣湾的场子,一家一家都被扫了,靓坤的小弟越打越少。

    靓坤坐在自己电影公司的办公室里,癫狂的怒吼。

    “扑街,冚唪唥死嗮去边啊?家阵当我冇到啊?”

    “大佬,大件事!粉档俾差佬抄咗,还抓了我们很多兄弟!”

    靓坤起的满脸通红,血管都要爆炸了,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原本他以为自己走粉拍片,赚了很多钱,手下小弟云从,势力很大,没想到才一个晚上就跟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漏气了。

    手下小弟都散了,只剩下办公室里这些靓坤平时花大钱养着的心腹。外面的场子基本上都被扫完了。

    现在粉厂还没差佬端了,不行!要跑路了!粉库里那么多人,只要有一个人出来指认自己,那后半辈子就只能在赤柱了过了。

    靓坤,从抽屉里掏出几个大袋子,仍给几个手下,飞快的打开装满现金的保险箱怒吼。

    “栋系度做乜啊?快点装钱着草!”

    就在这时,盛家义一脚踹开靓坤办公室的大门,虽然他一身血迹,不过都是别人的。

    “哇!多谢靓坤哥,这么贴心!知道我过来了,还特意开夹万装钱俾我!不过唔嗮麻烦你,我自己来得了!”

    靓坤往外看去,外面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他的小弟。

    顿时大喊道:“同我拦住他!”

    “我盛家义出来行,最讲信义,话今晚送你落去卖咸鸭蛋就今晚!”

    盛家义一个箭步,提着一把短刺三两下劈开几个像上前阻挡的小弟,直接奔靓坤而去,靓坤的粉瘾很大,不久前刚吸过。

    现在被吓得站都站不稳,拼命躲闪。

    “仆你个街,A货义!你敢动我!我系洪兴龙头!系唔系想和联胜同洪兴全面开片?”

    “龙头?龙你卤味,食屎啦你!”

    “你就是港督今日都要死,我话的!”

    盛家义把靓坤逼到角落里,看着惊弓之鸟的靓坤,步步逼近,靓坤害怕得到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不知道是不是吸过量了,自己发疯一样向盛家义冲来,盛家义一个闪身,靓坤撞破玻璃从高楼坠下。

    “嘭!”

    一个黑影从六楼坠落,砸塌了停在下面的车子的顶棚,黑影在夜幕中抽搐了几下便不再有动静。

    只剩下汽车凄厉的警报声划破平静的黑夜。

    从此江湖上不在有洪兴靓坤这个名号。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A货义的和联胜四九仔。

    伴随凄厉的汽车警报声,靓坤下去卖咸鸭蛋,和联胜四九仔干掉红兴龙头靓坤的消息,瞬间像狂风刮遍了港岛所有字头。

    所有字头瞬间炸锅!

    富乐酒楼里,那些关注这件事的字头大哥们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靓坤下去卖了咸鸭蛋,洪兴在铜锣湾所有的场子都被A货义收了,他们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白天说插旗,晚上就结束了?

    说好的洪兴打仔来的麻?出了名的能打,这就完了?这就是能打?

    靓坤一个洪兴龙头还被人干掉了?

    原本就嘈杂的富乐酒楼,就像烧开的茶壶,沸反盈天,人潮涌动。

    林怀乐的庆祝宴也提前结束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估计。

    等客人们都走了之后,和联胜的九区领导人就直接在酒楼里开启了会,叔父辈们也都没走,坐在一边听着。

    林怀乐坐在主位,满面春风,他刚当上话事人,手下就打进铜锣湾。

    “我丢!乜靓坤甘冇料到?俾A货义这个卖流嘢的收了皮?顶你个肺,早知道我一早踩入铜锣湾!益咗个僆仔!”

    大D依旧嚣张,坐没坐样的坐在椅子上,座子上是吃剩下的残根剩饭,骂的激动,随手抄起不知道坐上不知道是谁喝剩下的酒。

    大浦黑因为龙根的缘故和大D不对付,想也没想直接接了一句,“丢,讲里滴,有早知就冇乞儿啦!”

    啪!大D没选上话事人,心里本来就快,一巴掌排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大浦黑的鼻子骂:“丢你卤味,你讲乜啊?”

    “乜啊!你讲就得,我讲就唔得啊?!”

    大浦黑也不惯着他,站起来一把拍掉大D顶着脑门的手指,争锋相对。

    现场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警队的关洪从盛家义那里得到靓坤自己坠楼的消息和一些靓坤的走粉的证据,笑的合不拢嘴,马上吩咐人到处抓靓坤的小弟,靓坤的小弟,被抓的被抓,跑路的跑路!

    阿乐这时候站了起来,他是和联胜话事人,是今天的主角,他还在这两人就闹起来,实在是不给他脸。

    “都咪吵,字头可以踩入铜锣湾是件高兴的事情,今晚的酒入阿公数,饮!”

    林怀乐是真的贼,事发之前,模棱两可,没出钱也没出人,现在事情搞定了,就成了字头拿下铜锣湾,是个人才。

    “飞机,打电话俾义仔,叫他过来见我,大家商量下铜锣湾的地盘点搞,洪兴有十二个堂口,宜家冇咗一个,洪兴一定会搞事。

    话俾他听,叫他唔嗮担心,这件事字头一定撑他到底,洪兴要打要倾字头会出面,我作为话事人,一定撑他。”

    “对!”

    “没错!”

    “就是,洪兴自己冇料到,我们和联胜踩入铜锣湾,那地盘就是我们的。”在场的和联胜其他地区的领导人都纷纷开口帮腔。

    一个势力走下坡路的叔父辈的大区领导人,最为兴奋。

    本来年纪了,手下实力也不行了,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能混,趁现在还在位置上,能多捞点算一点。

    以前,一个萝卜一个坑,想捞也没得捞,现在不一样了!

    天上掉馅饼,多出铜锣湾这么大块蛋糕,一个个都想扑上去咬一口,退休前还能发比横财,顶啊!

    否则等退下来,进了元老会,每个月只能从字头少少的分几万块,还不够去几趟破烂街,日子怎么过?

    这个机会一定不能放过。

    A货义嘛!一个四九仔而已,拜山大佬下去卖咸鸭蛋了,老顶又在赤柱养老,不用惊啦。

    插旗铜锣湾很威吗?很能打吗?那又怎么样?还敢和整个字头谈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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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我倾你卤味!”在医院裹伤的盛家义,放下手机。

    心里门清,打的时候,没见社团出来说要谈,打完了还有你出来谈吗,老子自己没张嘴,用你出来谈。

    “嘶嘶嘶,轻滴啦靓女,我又唔系冇交医药费!”盛家义被封针的护士弄疼了,龇牙咧嘴的喊道。

    戴着口罩的护士听了反而收尾缝最后一针的时候手更重了。

    手下小弟阿豪见状,这个下手没轻没重的护士,大声呵斥:“丢你卤味!你做乜啊!”

    女护士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吓了一跳,手一抖,盛家义又平白无故疼痛+1。

    她脱下橡胶手套,脱下口罩,直视着盛家义。

    盛家义也目不转睛的打量这个女护士,想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靓女,明知道是一群古惑仔还这种态度。

    当盛家义看到,清秀的脸庞,白嫩的皮肤,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盛家义愣住了。

    这...是他前女友...准确的说是这具身体的前女友。

    看到这章熟悉又陌生的脸,脑子里关于以前和他这具身体和她相处的画面就自动浮现。

    “阿文,乜系你啊?”

    女护士冷着脸,没有回答,本来她们感情很好都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但是盛家义之前一直在外面胡混,所以两人分手了。

    看着一身伤,血祭的盛家义,阿文很失望:“你一滴都冇变!”

    这么多年过去,还在混,把自己弄的一身伤。

    “我...”

    “妈咪!”

    盛家义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正无语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外跑进来,扑倒阿文怀里。

    是阿文的女儿,今晚本来她休息的,但是医院一下子收到了很多人,人手不够,就来上班。

    室友也不在家女儿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就带了过来。

    盛家义看着小女孩的脸,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细路……”

    “同你冇关系!”

    阿文激动的打断,带着孩子走了。

    “阿豹,你有没有觉得阿文的女儿长得好似...”

    “是啊,我都觉,生得好似你细个时。”

    火豹是越说越激动:“顶,越将越似,同你细个时整个饼印样,你都知你细个时乜样,啊嫲都把你当女孩子养,你还记不记得,细个时家里穷,啊嘛都给你穿大姐她们穿旧的旧裙子,后来你大个咗,才没给你穿了。

    讲真,你细个时,穿裙子的样子,很像女仔的嘛,好靓啊!”

    周围小弟都在,目瞪口呆,自己大佬小时候还有这么一段?

    各个憋着,想笑不敢笑。

    盛家义大囧,脸一黑,拿了个苹果酒丢了过去:“顶你个肺,不糗我你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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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家义披着小弟刚买回来的西服外套,偷偷去了护士台,找到了一个人在护士台角落的椅子上准备睡觉的小女孩,她很乖巧,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叔叔

    孩子的妈妈不在,应该是去忙了,今晚医院不知道为什么,送进来好多患者,现在急诊乱成一锅粥。

    盛家义尽量温和的笑着,抽出一张空白的病例纸,叠了一个纸青蛙给小女孩。

    孩子怯生生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纸青蛙被她捧在手里,看的入神。

    盛家义乘机问话:“小朋友,你叫咩名啊?”

    “瞳瞳...”

    孩子声音又萌又奶。

    “今年几岁?”

    “五岁。”

    “哦...甘你老豆呢?”

    “en~”瞳瞳疑惑的摇摇头,两根小辫子随着小脑袋晃动。

    “妈咪话,老豆去了很远的地方。”

    五岁,五年前,他们是在一起的,这孩子很有可能就是他生理学上的孩子。

    一时间,盛家义不知道是该高兴好呢还是难过,喜当爹啊。

    之前还抱怨没有女朋友,现在一步到位,孩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