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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陈久一的过去

    “长官,我很......”女孩急了,忙急着去抓陈久一的手。

    她原本只是路过本地的荒民,由于口渴接受了陌生人一杯水,就几次辗转就被卖到这里,成为别人敛财的工具。

    由于自己一直不肯出卖自己的身体,并且多次伺机逃跑,已经触怒了这里的鸨头,对方已经给她下了死命令,要求她这个月必须赚够四十枚银币。

    她害怕了,她这两天一直犹豫着,直到看见陈久一身上的蜂鸟标示,她心中燃起一丝亮光。

    她认出陈久一是隶属于李家势力,应该能够帮助她脱离困境,这才让她硬着头皮主动上前。

    只不过令她呆愣的是,这人不仅一把抽回了手,还冷冷地说着:“我没钱。”

    “五十,五十枚铜币,长官,我会服侍的。”女孩心中满是惊恐和哀求。

    她不是本地人,在这无人可帮助她,原本的李家护卫都不会进入这个店,这已经让她越发绝望,可现在看到陈久一,这是她仅有不多的机会。

    现在她的脑中全是想通过独处,与这名年轻长官交涉,恳请让对方带自己离开。

    在她心里,陈久一应该有这样的能力的,应该有。

    “我没时间,你找其他人吧。”陈久一的菜已经端过来,突然到来的女人,让他非常抗拒。

    以往八年往返黑森林和N城的经历中,来自异性的暗算也不少,这让他十分抵触去接近女人。

    他的身体至今还有几处伤痕是女人造成的,想起这些伤痕就会联想到曾经的遭遇,心中正是烦躁。

    而上菜的年轻人眼神笑嘻嘻地,在那女孩臀部揉一把,吓得女孩绷紧了身体,那年轻人则似有得意和卖弄的神情离开。

    回到后厨的时候,这名年轻的服务生遭到老板一顿破骂:“你这不长眼的东西,别人正在谈交易,你这动作,别人还肯要吗!”

    年轻人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就算让老板踹一脚也没有放下自己那满足的表情。

    这个年轻人同样也是不待见陈久一的身份,而且都是荒民,为什么两人年龄相仿,对方不仅一身干净的衣服,还能让店里最漂亮的女孩主动去找他,这很不公平,这让他心里的嫉妒心加重。

    在那一瞬间,他就是想当着对方的面,去展示自己是优于他的想法,去恶心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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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呆呆地站着,见到陈久一实在没行动,在原地踌躇一会只能无奈回到楼上继续观望,站的位置也是陈久一侧目能够看见的地方。

    时不时有人会走上楼,想拉扯她进屋,她仍是抗拒,拒绝这单买卖。

    目光仍是望向陈久一的方向。

    只要他肯,她会想尽办法说服对方帮助自己,自己愿意做牛做马。

    可惜对方不理会周围发生的事,只是静静地吃完食物便离开了。

    当这名年轻人身影消失在门口,女孩才回头,看到鸨头在楼口边已经拿起藤条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那鸨头沾满廉价护肤品的脸像黑暗里的白面恶鬼,吐着红舌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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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太阳已经向开始下沉,余晖打在街道上将人的影子拉长,气温也逐渐下降,吹来一阵风,凉飕飕的。

    路边已经有人身上披着麻袋御寒,这些营养不良的人经不起这样的温度变化,大部分都回自己的窝棚睡觉,在街外游荡的人更少了。

    放眼过去,除了零星的人站在街边,其余大多都是三五成群的小团体,腰间别着各种各样的土制武器。

    陈久一走过,也有人肆无忌惮地扫过陈久一的身上,哪怕看到李家的标志也是无所谓。

    这里巡逻队白天都不怎么来,更别提夜晚将至,若非忌惮陈久一身上的枪,不然他们早就上前进行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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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街有一处残垣断壁,混凝土上裸露的钢筋已经锈迹斑斑四处扭曲,有的地方只剩钢筋交织成的网。

    这片区域丢满了很多生活垃圾,也有破烂的衣物撕碎在这,有篝火的残渣,墙壁上还隐隐有干涸的血迹,整片空间散发着腐烂味,屎尿味。

    已经过去了一年,这里变得更脏了,不知道这期间有多少人在这停留过。

    “邵伯,我回来了。”陈久一看着一处墙角,那是他最后一次与邵伯相处的地方。

    那时两个人蜷缩在那,邵伯用仅有的一条破被单盖在他身上,鼻子冻红的陈久一呼着气,眼睛不住地看着任伯。

    “冷吗?邵伯伯。”

    “不冷...不冷,小久一。”邵伯伸出干枯的手轻抚陈久一消瘦的脸,又略是感慨地看看天空。

    “寒潮啊,还有多久才会走啊。”邵伯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二人均是连日没有进食,脑袋时不时传来胀痛之感,眼前的事物都似乎在漂浮。

    “应该快了,邵伯伯。”陈久一下意识往邵伯那里靠,尽可能让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眼神也瞟向远处那些山林。

    “邵伯伯,明天我去捡点树枝吧,我见过别人生火,我学会了”陈久一天真地说着,眼中全是光芒。

    “呵呵,好的,小久一,今晚我们再熬熬。”邵伯也是苦笑一声,既为陈久一的担当感到开心,也为这连续数日的寒潮而无奈。

    这天气啊,木头都是湿润的,无法生火。

    邵伯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感受着皮肤仅有的一丝丝温度,他充满关爱眼神看向陈久一,再次用冰冷的手掌抚摸他的额头温柔地说着:“小久一睡吧。”

    陈久一不避这令人发颤温度的手掌,而邵伯说话期间艰难地为陈久一捂好破被单,哄着陈久一睡去。

    等到第二天天明,陈久一望着脸庞发青发白的邵伯发愣,推了推邵伯木然不动的身体,这一夜过去,身边的老者已经没了生机。

    “邵伯???邵伯?”陈久一试图叫醒邵伯,在他眼里邵伯是睡着了,几次推动都未见邵伯有所动作。

    陈久一的声音越加响亮,声音逐渐颤抖,这样的叫喊声在四周回荡,却是引来了一群同样衣着褴褛,瑟瑟发抖的荒民。

    “快看,有人冻死了。”突然有一歪嘴老汉一指邵伯的位置,不一会周围就围过来二十几个人。

    大多数人都头发稀疏,眼睛凸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颊都十分消瘦,面色蜡黄,等到人们熙熙攘攘挤在附近时,空气里的恶臭味更甚,屎尿混杂着不知名的臭味充斥着这片空间。

    每个人都紧盯着这边,还无人上前,又目露犹豫的贪婪。

    “去把他衣服扒了。”终于有人忍耐不住,在人群中起个头,人们如听到了冲刺的号角,蜂拥了过来。

    “还有一个小孩。”那个声音又喊了一声,人们的眼睛顿时看向瘦小的陈久一。

    “把他卖到矿场去!”

    “他要跑了!”

    “快追!抓住他!”

    陈久一踉踉跄跄地向外面跑,忍不住回头看向邵伯的位置,只见邵伯已被一伙荒民围住。

    陈久一屈辱感、心痛如绞之感蔓延挤兑着眼朦,像是被捏住了脸颊,提住了喉咙,嘴里只能传出呜咽声。

    邵伯尸体的手在人群中被人推来推去,上下摆动,似乎在挽留,又好似在喊着:“跑!孩子快跑!”

    陈久一被几个人追着,跌跌撞撞,声音哭嚎着,冲向了黑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