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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十把剑

    “师父,不瞒您说,近来徒儿可是有点烦躁了。”

    “臭小子,看来你心里还是藏不住事啊,为师早就看出你那浑身不自在的熊样了,说说吧,为啥烦躁呢?”

    “徒儿拜师日子可不短了,可是您每日只叫我泡在这雁湖里,除了憋气就是练吸气,我都怀疑就这样在水里游来潜去的是否真能练成绝顶高手?”

    “哈哈哈哈,终于还是暴露那点小心眼了吧,心浮气躁可是练武之大忌啊。”

    “徒儿也知道武学之道最忌心浮气躁,可是,可是如果明知所练之术过于虚空,还一味的沉湎其中,那就不是心浮气躁,而是执迷不悟了。”

    “臭小子,说话不必拐弯抹角的,扭扭捏捏可不是你的风格,你还不如直说怀疑我是江湖骗子呗!”

    “我可没有这么说。”

    “你嘴上不说,可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这样更可恶。”

    “我……,我……”

    “我什么我,说话都结巴了,还死不承认。”雁荡翁见爱徒语窘,便不再揭其老底,收起那副老顽童的秉性,破天荒的正色道;“臭小子,你可听好咯,你所练之憋气与吸气,看似简简单单的武学入门之道,实则却是无上之内功绝学,只是为师在其中加入了一些迷惑人的计套,使人不容易分辨罢了,不信,你试着关闭天元和神阙二穴,气开秉风和天宗两穴,聚元气于一线向十指间挥发,看一看会出现什么样的奇效。”

    严业双目紧闭,依师父之言运气起于丹田,随之气流向上关闭天元,神阙二穴,初起稍显微弱的气流便越聚越强,当气流沿两臂过肩至秉风和天宗时,严业顿感两臂气盈欲炸,这时,只听得“啊”的一声叫喊,严业抬起双臂双手往外拓开,双掌不自觉的向前推去,又听“轰隆”两声,雁湖上冒起两条近十丈高的水柱。

    严业睁开双眼,望着慢慢平息的湖面,“嘿嘿,先前都怪业儿太心躁了,师父您老人家绝对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对吧?”

    “你这种死不要脸的德性,和你生气有用吗?臭小子,你给我听好咯,小脾气只能犯一回,再有第二回立马滚蛋。”

    “得嘞,师父大如天,师父之言徒儿自然是不敢违抗的。”

    “少来贫嘴,你小子极具慧根天赋异禀不假,但首先要学会沉的住气静的下来,否则与那烂泥又有何区别,你先专心练好内功之法,功成后为师再教你至圣剑法,天下人都以为只有剑祖欧氏懂剑,却不知老夫曾经与那老鬼比试剑法大战三天三爷不分伯仲。”

    东海枝方岛,由一座城,一个码头,十一个集镇,三十六个村寨组成,城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生活上吃喝玩乐歌舞文骚该有的都有,人群里百姓商贾文人武者三教九流行行不缺。

    枝方岛上没有官府老爷更没有王公贵族,居住在岛上之人各司其职,百姓捕鱼讨生活,文人卖弄笔墨过日子,商人经商谋利,武人以武谋生,各行各业各就各位各不干涉,没有人越界霸道欺凌,更没有人生来就高人一等,连岛上的仆人奴婢也有明码标价的薪酬,愿者留劳者酬不强迫不压制,花钱得到服务,赚钱就要相对付出,买卖公平童叟无欺。

    公平并不代表共富,公平是代表着行业没有贵贱之分,地位没有高低之分,不管是为仆为主还是为官为民,人人的人格都是平等的,能者多得反之少得,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也有放弃的权利。

    枝方岛原来是一座荒无人烟的空岛,最初是一位欧姓高人举家搬迁至此隐居,人是群居物种,生活总会留下痕迹更是难免与人接触,慢慢的从附近乃至远方慕名而来的,好奇心驱使将至的逃难来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来了便不想走了,人越来越多,岛上便越来越热闹起来,好在岛屿足够大,能够容纳足够多的人。

    枝方岛内自然资源丰富,随着岛城的建设完善,这里便慢慢形成了远近各岛屿之间的往返停靠站和贸易中心。

    枝方岛上说是没有官府,其实是有类似的机构的,只不过所谓管事的“官”是聘用制的,“府”也只是一个办事处而已,官不叫官叫海员,海员只有拿相应的酬劳按既定规章制度去行事的责任和义务,没有施淫威为非作歹的权利,岛上生活咋一看似乎混乱不堪,实际则是井然有序,人不分三六九等,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别,人与人之间没有压迫就没有了奋起反抗的必然,因为人人的心里都想要一个安定平稳的生活环境。

    枝方岛的码头上停满了船只,人来人往货来货去好不热闹,码头是岛上与外界人文交流,商业往来的枢纽,码头的创建者按公开的规矩收租,不强买强卖,绝不允许规矩以外的利益输送存在,一个位置一条船,凭先来后到排队停靠,一个萝卜一个坑。

    这日,天空放晴万里无云,码头左边的海滩上,一渔家少女正在晒鱼织网,少女身旁躺着一少年,少年光着脚丫脸盖斗笠,偶尔打出几声呼噜响,渔家少女踮起脚尖附身下去轻轻的掀开盖在少年脸上的斗笠,手里拿着杂草挠向少年耳边,“啪”一记响亮的巴掌拍在脸上,少年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渔家少女咯咯大笑跑了,少年边追边喊,“南梅,你个死丫头,看你往哪里跑。”

    那个叫南梅的渔家少女跑出不远,沙滩细软累人,便干脆坐了下来,大声道;“欧龙阳,看你这阵势是想打我不成,玩不起是吧,不跟你玩了。”

    少年欧龙阳见南梅嘟着嘴像是生气了,便道;“我又没生气,你怕什么呀,我要是敢打你被我爹爹知道了,那倒大霉的就是我咯。”

    南梅见欧龙阳不敢使硬,脸上多云转晴般立马便乐开了花,接着道;“那倒是,欧伯伯可是最疼我了。”

    欧龙阳眸目圆睁,眉宇一翘,嘴角挂着一丝古怪的笑容,“小南梅,最近我研究出一艘不用划桨也会开的帆船,想不想随我去玩一玩?”

    南梅盯住欧龙阳都不带眨眼的,过了好一会,才道;“你该不会是明知我怕水,故意骗我去落水的吧?”

    欧龙阳一本正经道;“骗你是水蚯蚓,不信算了,刚研发出来的新船我还舍不得带你上去玩呢。”

    少女心纯,不知是计,三言两语被哄得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二人上船,待到南梅刚坐定,欧龙阳身形一闪便快速跳下船来,临了凌空一脚蹬向船尾,船只便快速向深海驶去,欧龙阳身在岸上幸灾乐祸道;“小南梅,我在岸上等你,这船会带着你转个圈又自动回到这里来的,莫怕,莫怕。”

    当真是防不胜防啊!

    见欧龙阳跳下船去,船又快速往深海驶去,南梅急得脸色发青手足无措,就在这时又是一个海浪拍来,船底开始冒泡了,海水慢慢的从船底渗透进来,南梅又气又恼急得满脸通红,声音颤抖无助的大叫道,“欧龙阳,快救我上去。”

    欧龙阳盘腿坐在岸边,不急不缓道;“不急,淹不死你的,先喝几口海水我再救你上来。”

    海水漫过南梅的小腿,大腿,腰部,船沉了,海水已经漫过南红胸部。

    忽见远处一道蓝光闪现,一个身影如闪电般快速飞来,那人脚踩海浪如蜻蜓点水,来者蓝衣白靴长发短须,身材伟岸一脸正气,只见他顺势从海里一把拎起只露出头部南梅踏浪而归,岸上,“啪啪啪”三声响,欧龙阳双手捂脸,“爹,您又打我了。”

    来者正是欧龙阳的父亲,苏煜的舅舅,枝方岛主剑祖欧冶子之子欧解仲。

    欧解仲抬起手正欲再次巴掌甩向,站在身旁全身湿漉漉的南梅急忙道;“欧伯伯,不要打了,阳哥和我闹着玩的。”

    欧解仲收回手掌,对着儿子厉声道;“站直了,好生回答我,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了。”

    “亏你还知道自己十八岁了,已经是成年人了,还一天到晚没个正形,成何体统?”

    “爹。孩儿知道错了,下回不敢了。”

    “你哪次犯错不是说下回不敢了,可下回还有下回,当真是屡教不改,你先送南梅姑娘回家,之后立马滚回家中罚跪两个时辰。”

    “爹,能不能罚别的……”

    回家的路上,南梅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也不顾全身湿透的狼狈相,道;“活该,一物降一物,还好欧伯伯降的住你,要不然你怕是要飞上天了,哼。”

    欧龙阳抬头望了望四周,故作紧张道;“快点走啦,我还要回去罚跪呢,抄小路回去更近一些。”说罢自顾自的往小路走去,南梅不知是计便跟着走,路过一小坡地时,欧龙阳抬起双脚一跃而过,竖起耳朵一听,“扑通”一声响起,南梅掉进陷阱里去了,又中计了!还好坑不大也不深,只是湿滴滴的身上又裹满了泥浆,南梅费力的爬出陷阱,“哈哈……哈哈哈……”欧龙阳站在一旁笑的喘不过气来。

    “哼,我要向欧伯伯告状,叫他打死你……”

    岛上唯一的书院里,课堂之上一个稚幼的童音道,“先生姐姐,天下很大吗?”

    “天下当然很大啊,海之大都能容纳百川,天下之大大到无边,大到有各种各样的人存在,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

    “那天下有那么多人,是不是天下不要我们岛上的人了呢?”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每个人都是天下的一份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下,就拿你爹你娘来说,家里那艘渔船,那张渔网,你和你妹妹,就是他们的天下。”

    “先生姐姐,书上说战争会死很多人,咱们岛上就没有发生过战争,就这样大家和平相处不好吗?为什么要打仗呢?”

    “岛上没有战争是因为岛上人与人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人不分三六九等就不会有贪念,人一旦有了贪念就会索取,索取不得或者分配不公就会打架,打架输急眼了又不服气便会喊来帮手,人多了就会演变成群架斗争,斗争就会发展成战争,所以啊,有人就会有贪念,有贪念就会有战争。”

    “先生姐姐,那我们读书识字学文化,长大了能为天下做些什么呢?”

    “读书不仅仅是学文化,还要学技能学道理,有文化有知识了,就会懂得什么事情是应该去做的,哪些事情是不应该做的,每个人都做好了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懂了道理,那天下就太平了呀。”

    欧龙阳跪在地上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父亲正在气头上,母亲董氏也不敢去求情,见妹妹回来,欧龙阳如遇救星,低声道;“龙馨,快去劝劝爹爹,哥已经跪了两个多时辰了。”

    欧龙馨,欧解仲之女,欧龙阳的妹妹,正是那学堂之上被学子们称为先生姐姐的老师。

    欧龙馨上前扶着哥哥的手臂,“定是又闯祸惹爹爹生气了,你先起来,我去找爹爹去。”

    欧龙阳站起身来,双手揉着有些麻木的膝盖,心里知道只要妹妹答允,这事便算了了。

    晚饭后,一家四口围坐在藤桌旁,欧解仲看看夫人董氏,又看看女儿,一脸柔慰,当眼神瞟过儿子,却摇起了头,“远离家乡已经十五载,一转眼你们兄妹俩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我和你娘也老了……,也不知家乡的故人们是否依然安好。”

    “爹,您每次说起家乡的人,总是七大舅八大姨的都提一遍,就是不提姑姑和表弟,难道您不想他们吗?”桌下,欧龙馨踢了一脚正在说话的哥哥,示意他住嘴。

    欧解仲难得的笑了笑,道;“馨儿,不必忌言,你哥说的也没错,这么多年来爹确实没提起过你姑姑和煜儿,你姑姑是爹的亲妹妹,骨肉之情血脉相连,岂有不挂牵之理,只是你爷爷留下遗训;欧氏后人,不入官府门,不坐朝堂上,你姑父官至越国大将军,权倾朝野,因此爹才刻意不去提起。”

    欧龙阳搬着凳子往边上挪去,挪到母亲与妹妹中间坐下,道;“既然爷爷不喜欢与官府打交道,那当年姑姑怎么会嫁给姑父呢?”

    欧龙阳说完下意识的往母亲身边靠去,出乎意料的是父亲并未生气。

    母亲董氏摸了摸儿子的头,笑了笑,道;“当年你姑姑出嫁的时候,你姑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再说那时候你爷爷也没有立下家训。”

    欧解仲点了点头,接着夫人的话说下去,“你爷爷青年时期就学得精湛的冶金技术,冶铸青铜兵器和铁斧铁犁等农用生产工具,后来他老人家发现铁与铜的不同之处,由钢铁铸造出来的剑更加锋利,于是便开始寻铁英,觅寒泉,寻寒石,历时七年之久终铸得第一把钢铁之剑命名“龙渊”,此剑锋利无比,吹发可断,真当是剑锋所指所向披靡”,之后又陆续铸得泰阿,工布等旷世宝剑,再后来各诸侯王廷闻风而至,纷纷要求他老人家为己铸剑,其中楚王仅以泰阿之剑便大破齐、郑、王三国大军,至此你爷爷才感到剑器杀戮太重,断不能再铸利剑为军队所用,于是便息工封炉隐居山林,从此不再铸剑,并立下家训;欧氏后人,不入官府门,不坐朝堂上。”

    欧龙阳听得入迷,不再多嘴插话。

    欧解仲望着女儿欧龙馨,“馨儿,你对爷爷留下的遗训可有不同见解,不凡说出来听听,今日这里不分长幼,无关尊卑,就当是友人之间的一次的探讨。”

    欧龙馨想了想,道;“爷爷留下的遗训,也对,也不对,对的是,在那个时间那个环境下,爷爷做出的决定肯定是对的。”

    “说下去。”

    未等妹妹继续说下去,欧龙阳便抢先说道,“不对的是,打斗,杀人,战争,杀戮,并不是因为剑之利才存在,木棍照样可以杀死人,岂不是要怪树木了,爷爷封工熄炉后天下杀戮依旧存在,战争也依旧存在,天下大势并没有因一事一人一物而改变。”

    欧解仲看了儿子一眼,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不冷不热道;“你啊,如果不是整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其实也不笨。”

    爹爹之言算不上批评,也谈不上赞扬,欧龙阳听在耳朵里,心里却比吃了蜂蜜还甜,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欧龙馨见一家人难得如此敞开心扉的谈话,父亲也没有了往日的严肃,心里委实高兴,再看着哥哥那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转头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似乎还想听一听心里话,便接着道;“不对的方面,方才哥哥只说了一点,还有一点是,爷爷已经故去,就像昨天已经过去一样,爹和娘也终将会老去,我和哥哥已经长大,长辈关心后辈,所以才会倾心为后辈们铺路,但归根结底,未来的路还是要靠后辈们自己去走,无论是一帆风顺,还是崎岖坎坷。”

    欧解仲起身面朝大海的方向,深秋时节,海边的天气已由清凉转为微冷,一阵海风吹来,却感内心狂热,欧解仲缓缓转过身来,道;“阳儿、馨儿,你们已经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思想,爹很欣慰,过几日便是爹与友人五年一约的日子,到时候爹要离家一阵子,码头的事交由阳儿打理,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时,是时候该带你们回家乡了……”

    不日,欧解仲便出岛访友去了。

    这日,码头来了一艘大船,岛上的百姓们少有见过这么大的船,纷纷跑来观看,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

    “这么大的船只怕是能住的下上百号人吧。”

    “朱老三,孤陋寡闻了不是,起码也能住下二百多号人。”

    “你看,船上还有女人呢,难道还能带媳妇上船?”

    “有啥不可的,就是我们渔民有那个规矩,人家可不兴这个。”

    “这么多人来岛上做什么呢?该不是来抢地盘的吧?”

    “放心吧,欧先生来了有十五个年头了吧,这些年来有谁敢来岛上闹事。”

    “对,对,对,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大的码头呢。”

    说话间,只见船厢走出来三十多人,他们依次排开立于船首,站在中间那位少爷模样的年轻人摇着蒲扇,怪声怪气道,“啊,听闻贵岛有位叫欧龙馨的姑娘,啊,天生丽质知书达理名扬四方,啊,本少爷慕名前来拜访,啊,麻烦各位前去通报一声。”

    人群中传来,“口气不小啊,我们的龙馨姑娘岂是尔等想见便能见到的。”

    摇蒲扇那少爷一脸雀斑,看不出面部表情,“啊,这位兄弟,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小心本少爷掌你嘴巴嘎。”

    这时,码头上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少年,走路吊儿郎当的,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吊儿郎当的,道;“船上那位,这个季节了还摇着蒲扇,装海豚吗?”

    许是讨厌海豚的缘故,摇蒲扇那少爷这回倒是真生气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啊,你小子快去叫那欧龙馨姑娘出来见本公子,啊,否则的话……”

    吊儿郎当那少年继续吊儿郎当道;“否则便怎样,难不成你要飞下来打我吗?你倒是飞下来啊,小心摔成屎饼。”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笑声,夹杂着起哄声此起彼伏。

    雀斑少爷岂能容下如此侮辱,只见他扇子一挥,刹那间,三十几人一跃而下,还是那个队形那个排位,整整齐齐的站在吊儿郎当的少年面前,“乖乖,没看出来,还有点真功夫。”

    摇蒲扇那少爷道;“啊,本少爷名叫管红,来自权州,啊,本少爷拳下不打无名之辈,啊,快快报上名来受打。”

    “也难怪娘们唧唧的,连名字都像个娘们,还管红,我呸,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欧龙阳是也。”

    “啊,欧龙馨,啊,欧龙阳,敢情是兄妹俩咯,啊,那本少爷应该叫你一声舅子咯。”

    “啪”一巴掌甩在左脸

    “啪”一巴掌又甩在右脸上,满脸通红,红透了,好在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要不然也不敢漂洋过来找美女,这点阵势还是能消化的了的。

    那管红挨了两个耳光却不羞不恼,只见他蒲扇一收一展,身形腾空而起,双脚连环踢出,力道速度掌握的刚刚好,来者不弱。

    欧龙阳原地站立,只伸出右手便依次轻松的拍开连环踢来的双脚,面不改色心不跳,笑容依旧是那么的吊儿郎当。

    管红蒲扇再次一摇,数十枚银针飞出。

    欧龙阳一掠当空躲过飞针,左手一抬,二颗小石子飞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着”字未落,人已站回原地。

    管红双膝一软,瘫坐在地。

    见少爷被打倒在地,身后鹰犬上来五人救驾,一人在中位,其余四人倒八字排开,左边二人专攻腰部以上,右边二人攻下盘,中间一人打头。

    欧龙阳瞄了一眼左边二人,随即膝盖着地,身子往后仰,滑进倒八字阵形,“嘭嘭”两声右边二人倒地,身子挺直起身,左手一拳,右腿一扫,另外三人同时倒地。

    也不知是这三十几号人武功太弱,还是欧龙阳的拳脚实在了得,已经有二十七人被打倒在地不能动弹了,欧龙阳背上的剑始终还未出鞘。

    直到最后上来六人,六把刀直挺挺的杀来。

    欧龙阳眉头一皱,后退两步,刚要飞身躲过,对面六人似有先见之明,先他一步腾身,中间两把刀离胸膛仅有四寸。

    欧龙阳以蛇形步后退,堪堪躲过中间那两刀,左右四刀离身又仅有三寸了,当真是险。

    欧龙阳一个后半翻,躲过左右四刀,剑出鞘,寒光一闪,六把刀齐刷刷的被削断,六人手握刀柄面面相觑。

    第十把利剑之“千帆剑”,已然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