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往事
喧哗声中，亚历山大恍然若觉，他看向门口，顾争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
隔着嘈杂忙碌的人群，亚历山大在少年脸上看到了坚定，那一刻，他真的以为曾经的爱将顾临渊重新活了过来。
就连脸上那抹坚定......都熟悉得让人心痛。
顾临渊是他手下最有天赋冲击将位的军官，那堪比钛合金坚硬的身躯加上顾家祖传的武学技法，两相叠加——并不是加法那么简单。
顾临渊最出名的战绩，便是一个人于边境手撕了一支真界死灵大队。
哪怕是顾临渊是上三境的源能者帝国高层都能接受，可关键是顾临渊只是涅境的下三境，哪怕是帝国历史上，都极少有如此夸张的战绩，却真实发生在顾临渊身上。
真界死灵可不是什么小喽啰。
顾名思义，它们是真界生物经过无尽痛苦，由死亡孕育的全新物种。真界本就是魂体的世界，这放在古代就相当于鬼死为聻，只不过真界死灵可远远比聻更加可怕和强势。
它们没有任何个人意志，一旦诞生便会选出真正的死灵王，悍不畏死却又打不死，十分难缠。
况且，死灵王的力量至少都是上三境域级源能者，这让许多域级源能者都无法抗衡行军的死灵军团。
化不可能为可能，以下克上方为天才本色。
这就是帝国许多人认为顾临渊一旦成为上三境，便可媲美天空之子这些人物的依仗所在。
“你想通了？”亚历山大微笑着走了出来。
“是的。”
顾争此时恢复了平静，淡淡开口：“怎么可能让幕后的黑手就此潇洒离开，我也有未完成的愿望需要实现......而这一切都离不开权。”
亚历山大欣慰地看着他。
眼前少年能够想通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着实难得。
要知道十七八岁可是人一生中最叛逆的时期，聪明人不会浪费浪费这个黄金时期来彷徨，他们只需要几个瞬间便可领悟到IASA的邀请有多么可贵。
克制住自己骚动的欲望，是人成长的第一步。
亚历山大仔细看过一遍顾争的档案。
他自始至终都无法相信顾临渊那般耀眼人物的后代，就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没有丁点脾气，任由时代的车轮从自己身上碾过却没有反抗之心。
如果真是那样，亚历山大也就当做顾临渊没有后裔，撒手不管就行。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欠谁，如果真要分得那么清楚，顾临渊可能欠他亚历山大更多，毕竟亚历山大为顾临渊挡住了多少暗箭，正是他的存在让帝国高层的忌惮之心无法实施。
他亚历山大并没有对不起顾家，相反，顾家倒是亏欠了他不少。
直到看到现在锋芒毕露的少年，内心的遗憾也终于得到填补，他早就感觉到少年一直在压抑自己，掩饰自己，或者说......在藏拙。
直到现在，他终于感受到，或许在顾争如同死火山的脾气背后，隐藏着暴虐至极的熔岩，如果没有任何刺激，他或许这一辈子就这样沉寂下去。
甚至顾争也这样认为。
如果没有王晚依、周擎的背刺，以及接下来一系列的威胁，或许就连吴量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性。
他在残酷的现实里被压抑了六年，一个月都足以改变一个人的行为习惯，更别说六年足。
也就是在这六年里，他早就学会如何在叵测的贫民窟如何存身，如今的他，才是他这么多年最真实的模样，也是最放松的姿态，他坦然面对了这一切。
“既然决定加入你们IASA，我也想要把我曾经犯下的罪先给你说说，免得IASA摆不平，我也有个打算。”
“我说，不是你们IASA，而是我们IASA。”亚历山大保持微笑：“我可以负责告诉你，你就算杀死贵族，除非是伯爵以上，没有我IASA摆不平的。”
“大气......”
顾争环视四周警司忙碌的身影，沉默了许久。
“如果你只是杀死几个平民，就我个人而言，你可以畅所欲言。”亚历山大摇头，“我研究过你的性格，你不是滥杀之人，除非生命受到威胁，你不会动用雷霆手段的。”
“不，既然决定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只是在回忆最早是几年前。”
顾争再次望着飘摇的旗帜，手指拍打臂弯，陷入沉思。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他说，“那是才搬入贫民窟的时候，有一个蟊贼偷偷撬开了房门，想要入室行窃。
我当时穷得一清二白，囤下的虚拟接口又保存在卧室，索性也就任由他在客厅翻找。”
亚历山大叹了口气：“但人的贪欲是无底线的，小偷是不会甘心空手而归的。他付出了精力，却得不到回报，这对于底层的人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大罪。”
顾争说：“对，所以当他摸近我卧室后，我无法再忍受他偷走我未来的命门......虽然很害怕，当时我的手还在抖，但是出色的体质依旧让我摸黑将他一击毙命。
父亲送的蛇咬吻上了他的心脏，他没有感受到多少痛苦就离开人世，那一夜我边吐边哭边处理他的尸体。
我将他碎成了无数块，分批次扔到了河里。”
“......”
亚历山大微微愣住，扭头认真看着顾争脸颊，却看不到丝毫动容与恐惧，唯有一片令人汗毛直立的平静。
“我当时才入贫民窟，还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尿性，如果是现在，没准我将尸体往窗外一扔，第二天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顾争点了点头，“那个地方死个人再正常不过，只因为他们不是平民，而是贫民。
在帝国，贫民没有人权。”
顾争所说是亚历山大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他含着金钥匙长大，谈笑间尽是鸿儒，往来里没有白丁，从来没有想象过底层人民生活在如此黑暗的地方。
天空之子，高居天空就目无沟壑，看到不到黑暗与阴影。
他摇摇头：“我相信警务署会管的。”
顾争没有反驳他，而是继续说着：“这不是故事的结尾，但我却希望这是故事的结尾。”
本来......不该这样的。
顾争是个性子谨慎且思绪周密之人，他无法理解蟊贼为何突然在他购买虚拟接口后闯入他的家中，所以他恶意猜测这是一个团伙作案。
所以他打着斩草要除根的心思，通过从尸体上摸索出来的信息，找到了蟊贼的家中。
然后看到了一名老人。
那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但由于贫民窟恶劣的生存环境，老太太已经如同八十岁一样苍老，住在窝棚区的一间只有十来平的小屋里，靠着每日出去捡垃圾为生。
老人的双脚已经畸形，只能蹒跚移动，这在贫民窟并不少见，相反，老人这个年龄才少见。
最初顾争这个少年上门时，老人极为警惕，后来在顾争的不懈余力帮助下终于放下了戒心，托顾争帮忙打听她失踪的儿子。
老人提及她儿子时，眼中充满了焦虑，因为她儿子是为了筹集治疗她腿伤的钱财而出去，却在几天前一去不回。
然而，顾争却知道，她的儿子不会回来了。
他亲手肢解了她的儿子。
这是他这辈子杀过的第一个人，也是他在六年内杀过的唯一一个......
直到秃头的出现。
自此，顾争在平日里经常打着各种幌子接济那个腿部有伤残的老人，即使他的生活也过得不怎么样，但他甚至在筹备钱财准备为老人治疗腿伤——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上门，却发现老人已经躺在床上悄然离去。
走时，双目圆睁，眉头紧锁。
死不瞑目。
她仍然在惦记她消失的儿子。
隔着嘈杂忙碌的人群，亚历山大在少年脸上看到了坚定，那一刻，他真的以为曾经的爱将顾临渊重新活了过来。
就连脸上那抹坚定......都熟悉得让人心痛。
顾临渊是他手下最有天赋冲击将位的军官，那堪比钛合金坚硬的身躯加上顾家祖传的武学技法，两相叠加——并不是加法那么简单。
顾临渊最出名的战绩，便是一个人于边境手撕了一支真界死灵大队。
哪怕是顾临渊是上三境的源能者帝国高层都能接受，可关键是顾临渊只是涅境的下三境，哪怕是帝国历史上，都极少有如此夸张的战绩，却真实发生在顾临渊身上。
真界死灵可不是什么小喽啰。
顾名思义，它们是真界生物经过无尽痛苦，由死亡孕育的全新物种。真界本就是魂体的世界，这放在古代就相当于鬼死为聻，只不过真界死灵可远远比聻更加可怕和强势。
它们没有任何个人意志，一旦诞生便会选出真正的死灵王，悍不畏死却又打不死，十分难缠。
况且，死灵王的力量至少都是上三境域级源能者，这让许多域级源能者都无法抗衡行军的死灵军团。
化不可能为可能，以下克上方为天才本色。
这就是帝国许多人认为顾临渊一旦成为上三境，便可媲美天空之子这些人物的依仗所在。
“你想通了？”亚历山大微笑着走了出来。
“是的。”
顾争此时恢复了平静，淡淡开口：“怎么可能让幕后的黑手就此潇洒离开，我也有未完成的愿望需要实现......而这一切都离不开权。”
亚历山大欣慰地看着他。
眼前少年能够想通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着实难得。
要知道十七八岁可是人一生中最叛逆的时期，聪明人不会浪费浪费这个黄金时期来彷徨，他们只需要几个瞬间便可领悟到IASA的邀请有多么可贵。
克制住自己骚动的欲望，是人成长的第一步。
亚历山大仔细看过一遍顾争的档案。
他自始至终都无法相信顾临渊那般耀眼人物的后代，就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没有丁点脾气，任由时代的车轮从自己身上碾过却没有反抗之心。
如果真是那样，亚历山大也就当做顾临渊没有后裔，撒手不管就行。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欠谁，如果真要分得那么清楚，顾临渊可能欠他亚历山大更多，毕竟亚历山大为顾临渊挡住了多少暗箭，正是他的存在让帝国高层的忌惮之心无法实施。
他亚历山大并没有对不起顾家，相反，顾家倒是亏欠了他不少。
直到看到现在锋芒毕露的少年，内心的遗憾也终于得到填补，他早就感觉到少年一直在压抑自己，掩饰自己，或者说......在藏拙。
直到现在，他终于感受到，或许在顾争如同死火山的脾气背后，隐藏着暴虐至极的熔岩，如果没有任何刺激，他或许这一辈子就这样沉寂下去。
甚至顾争也这样认为。
如果没有王晚依、周擎的背刺，以及接下来一系列的威胁，或许就连吴量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性。
他在残酷的现实里被压抑了六年，一个月都足以改变一个人的行为习惯，更别说六年足。
也就是在这六年里，他早就学会如何在叵测的贫民窟如何存身，如今的他，才是他这么多年最真实的模样，也是最放松的姿态，他坦然面对了这一切。
“既然决定加入你们IASA，我也想要把我曾经犯下的罪先给你说说，免得IASA摆不平，我也有个打算。”
“我说，不是你们IASA，而是我们IASA。”亚历山大保持微笑：“我可以负责告诉你，你就算杀死贵族，除非是伯爵以上，没有我IASA摆不平的。”
“大气......”
顾争环视四周警司忙碌的身影，沉默了许久。
“如果你只是杀死几个平民，就我个人而言，你可以畅所欲言。”亚历山大摇头，“我研究过你的性格，你不是滥杀之人，除非生命受到威胁，你不会动用雷霆手段的。”
“不，既然决定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只是在回忆最早是几年前。”
顾争再次望着飘摇的旗帜，手指拍打臂弯，陷入沉思。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他说，“那是才搬入贫民窟的时候，有一个蟊贼偷偷撬开了房门，想要入室行窃。
我当时穷得一清二白，囤下的虚拟接口又保存在卧室，索性也就任由他在客厅翻找。”
亚历山大叹了口气：“但人的贪欲是无底线的，小偷是不会甘心空手而归的。他付出了精力，却得不到回报，这对于底层的人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大罪。”
顾争说：“对，所以当他摸近我卧室后，我无法再忍受他偷走我未来的命门......虽然很害怕，当时我的手还在抖，但是出色的体质依旧让我摸黑将他一击毙命。
父亲送的蛇咬吻上了他的心脏，他没有感受到多少痛苦就离开人世，那一夜我边吐边哭边处理他的尸体。
我将他碎成了无数块，分批次扔到了河里。”
“......”
亚历山大微微愣住，扭头认真看着顾争脸颊，却看不到丝毫动容与恐惧，唯有一片令人汗毛直立的平静。
“我当时才入贫民窟，还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尿性，如果是现在，没准我将尸体往窗外一扔，第二天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顾争点了点头，“那个地方死个人再正常不过，只因为他们不是平民，而是贫民。
在帝国，贫民没有人权。”
顾争所说是亚历山大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他含着金钥匙长大，谈笑间尽是鸿儒，往来里没有白丁，从来没有想象过底层人民生活在如此黑暗的地方。
天空之子，高居天空就目无沟壑，看到不到黑暗与阴影。
他摇摇头：“我相信警务署会管的。”
顾争没有反驳他，而是继续说着：“这不是故事的结尾，但我却希望这是故事的结尾。”
本来......不该这样的。
顾争是个性子谨慎且思绪周密之人，他无法理解蟊贼为何突然在他购买虚拟接口后闯入他的家中，所以他恶意猜测这是一个团伙作案。
所以他打着斩草要除根的心思，通过从尸体上摸索出来的信息，找到了蟊贼的家中。
然后看到了一名老人。
那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但由于贫民窟恶劣的生存环境，老太太已经如同八十岁一样苍老，住在窝棚区的一间只有十来平的小屋里，靠着每日出去捡垃圾为生。
老人的双脚已经畸形，只能蹒跚移动，这在贫民窟并不少见，相反，老人这个年龄才少见。
最初顾争这个少年上门时，老人极为警惕，后来在顾争的不懈余力帮助下终于放下了戒心，托顾争帮忙打听她失踪的儿子。
老人提及她儿子时，眼中充满了焦虑，因为她儿子是为了筹集治疗她腿伤的钱财而出去，却在几天前一去不回。
然而，顾争却知道，她的儿子不会回来了。
他亲手肢解了她的儿子。
这是他这辈子杀过的第一个人，也是他在六年内杀过的唯一一个......
直到秃头的出现。
自此，顾争在平日里经常打着各种幌子接济那个腿部有伤残的老人，即使他的生活也过得不怎么样，但他甚至在筹备钱财准备为老人治疗腿伤——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上门，却发现老人已经躺在床上悄然离去。
走时，双目圆睁，眉头紧锁。
死不瞑目。
她仍然在惦记她消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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