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暗流
皇帝接过周太医递过来的补药，用勺子送到碧落嘴边。
“朕听你最近总是腹痛，为何不与朕说？”皇帝语气似有责备，眼里却是满满的关心。
听此碧落红了眼圈，本应暖洋洋的心却有些堵。她顺从地喝下药，一言不发地攥紧了皇帝的手。
“回皇上，昭仪身体素来不好，加之之前受的惊吓，这一胎能保住已是昭仪的好福气了。微臣拼尽医术这一胎也定会早产。”
皇帝看着碧落抿唇不知在想什么，深吸一口气。
“碧儿，朕知道你伤心。今年随朕一起去行宫吧，也好修养修养。”
遣走太医后没一会皇帝也离开了。碧落走出暖阁仰头看房檐上空着的燕窝。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元宵节，宫中开夜宴，群妃皆至。
碧落此时已然显怀，挺着大起来的肚子随文容华来到锦鸾宫。
“姐姐今儿一大早就来布置宴席，可是忙坏了！”
文容华一眼就找到了英贵妃，笑着行礼。
英贵妃扶起叶挽清，看见了一旁的碧落：“妹妹气色见好——你俩快落座吧，我和皇后娘娘还有些事忙。”
正说着皇后便来了，见英贵妃也挺着肚子，实在不忍心她操心这些事，就吩咐了下人们做了。
解决完锦鸾宫的大小事宜，皇后匆匆忙忙带着长御弦秋离开锦鸾宫前往养心殿去迎皇帝。
锦鸾宫上下布置整齐，可谓是金碧辉煌。
桌椅屏风皆为紫檀所制，琉璃宫灯五盏，分别挂在锦鸾宫四角与正中，唯正中的五彩琉璃灯最是华丽，镶以玛瑙玉石，更显精致。
金器盛满果品，玉壶盛酒，时不时有宫娥端来精致的饭菜。
碧落听英贵妃说此次宫宴与以往不同，还请来了诸位皇子公主。
果然不出一会几位皇子与月悯有说有笑地进来落座。
“这几位皇子姐姐可否介绍于我？”碧落在册封容华的典礼上见过一次太子，可惜太子站在高台下，她也不曾看清过，只觉得这孩子年纪不大却十分稳重。
“这个无妨。你看，从左到右分别是太子，三皇子和四皇子。三皇子生母是朱贵嫔，朱贵嫔早逝，三皇子一直养在皇后膝下，四皇子的生母……”
“莫非是……”碧落不可置信。
英贵妃点点头：“正是苏昭仪的孩子。苏昭仪保养的好，倒是不容易看出是有孩子的人。”
这时孙名站在宫门口通禀了帝后驾到。
只见帝后身着织金华服款步进殿。
众妃嫔纷纷行礼，待帝后落座方平了身。
司乐坊的司乐示意乐伎奏曲，随着悠扬的钟磬丝竹声舞姬纷纷上场。
看着舞姬的舞姿翊妃勾唇一笑，喝一口酒后不知是在对谁说：“听闻姌昭仪舞艺绝世，这等眼福不知我等能否看到。”
“娘娘此言差矣，姌昭仪怎可与舞姬相提并论？”文容华心中嗤笑一声“蠢货”，对翊妃道。
“本宫可无……”
“翊妃，安心看舞姬跳吧。”
翊妃一惊，神色微变，俨然没想到皇帝会听见她的话，连忙起身谢罪。
“臣妾只是听说姌妹妹舞姿动人，并无侮辱她的意思！”翊妃咬唇，“臣妾只可惜姌妹妹的舞姿各位姐妹们未曾见过，日后还望皇上准许姌妹妹舞一曲……”
翊妃低眉颔首，自以为说的天衣无缝，可并未看见皇帝已经冷下来的脸。
“娘娘怎么几口酒就喝醉了呢？姌妹妹怀有身孕，行动不便呀。”
宋婕妤吓了一跳，连忙为翊妃打圆场。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可宋语棠只觉得伴翊妃比伴虎还难！
温婉难道不知道皇上还在生方景易一事的气吗？竟然这样犯蠢！
翊妃咬碎了一口牙，只得尴尬起身坐了回去。
舞曲继续着，碧落实在厌恶和翊妃等人在一处，已然无意再继续待下去，遂请旨离开了宴席。
出了锦鸾宫碧落才舒心一些，她带着芪儿一路来到御花园，看着萧瑟的景象无言叹气。
“小王请姌昭仪的安。许久未见，您已经升为昭仪了。”
碧落只听身后一男子清朗的声音，懵然回首，这才反应过来是景王易清和。
“景王吉祥。”
易清和摆手笑笑，递上来一支精致的菊钗。
碧落一惊，忙去摸自己发髻，果然那支菊钗不见了。
“这钗子本来就有些旧了，钗不住是常事了。”
碧落不好失态，只是莞尔一笑。
“无妨，是小王唐突，昭仪莫怪罪。”易清和向碧落行一礼，将钗子用帕子裹了递给芪儿。
碧落忙去搀易清和：“嫔妾微贱之身，怎可受景王之拜？”
“昭仪切勿妄自菲薄，”景王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转念一想无端哂笑，“昭仪若不喜这萧瑟之景，可去梅园，那里尚有梅花盛开，想必昭仪会喜欢。”
碧落垂目——再美丽的花也有开败的那一天。
她倒是喜欢母国的那条的乌葛江。日日奔流不息，万里长河直奔大海而去。
“多谢王爷美意。比起鲜花，嫔妾更喜大江长河。”
碧落语气里带了几分自嘲，她一辈子困在宫里，永远也见不到江河奔流的壮阔景象了。
她钗好菊钗，向景王一福便离开了。
看着碧落渐行渐远的背影，易清和眼神愈发深邃起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生就是个闲散王爷。然而前朝皇帝除丞相之心愈盛，他竟也能擢升一品。
他在宫里的暗线不比太后与温慕的多，但也绝不比他们少。
因此姌昭仪与皇室联手抗衡温家一事不止温慕知道，他也知道。只是与峻项这样的人合作，怎能得个好下场？
大将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峻项刚登基时何等的重用他。可最后他被温慕斗败峻项何曾保过他一分？
景王收敛笑容，仿佛从未与碧落交谈过。
“阿筠，回景王府。”
“朕听你最近总是腹痛，为何不与朕说？”皇帝语气似有责备，眼里却是满满的关心。
听此碧落红了眼圈，本应暖洋洋的心却有些堵。她顺从地喝下药，一言不发地攥紧了皇帝的手。
“回皇上，昭仪身体素来不好，加之之前受的惊吓，这一胎能保住已是昭仪的好福气了。微臣拼尽医术这一胎也定会早产。”
皇帝看着碧落抿唇不知在想什么，深吸一口气。
“碧儿，朕知道你伤心。今年随朕一起去行宫吧，也好修养修养。”
遣走太医后没一会皇帝也离开了。碧落走出暖阁仰头看房檐上空着的燕窝。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元宵节，宫中开夜宴，群妃皆至。
碧落此时已然显怀，挺着大起来的肚子随文容华来到锦鸾宫。
“姐姐今儿一大早就来布置宴席，可是忙坏了！”
文容华一眼就找到了英贵妃，笑着行礼。
英贵妃扶起叶挽清，看见了一旁的碧落：“妹妹气色见好——你俩快落座吧，我和皇后娘娘还有些事忙。”
正说着皇后便来了，见英贵妃也挺着肚子，实在不忍心她操心这些事，就吩咐了下人们做了。
解决完锦鸾宫的大小事宜，皇后匆匆忙忙带着长御弦秋离开锦鸾宫前往养心殿去迎皇帝。
锦鸾宫上下布置整齐，可谓是金碧辉煌。
桌椅屏风皆为紫檀所制，琉璃宫灯五盏，分别挂在锦鸾宫四角与正中，唯正中的五彩琉璃灯最是华丽，镶以玛瑙玉石，更显精致。
金器盛满果品，玉壶盛酒，时不时有宫娥端来精致的饭菜。
碧落听英贵妃说此次宫宴与以往不同，还请来了诸位皇子公主。
果然不出一会几位皇子与月悯有说有笑地进来落座。
“这几位皇子姐姐可否介绍于我？”碧落在册封容华的典礼上见过一次太子，可惜太子站在高台下，她也不曾看清过，只觉得这孩子年纪不大却十分稳重。
“这个无妨。你看，从左到右分别是太子，三皇子和四皇子。三皇子生母是朱贵嫔，朱贵嫔早逝，三皇子一直养在皇后膝下，四皇子的生母……”
“莫非是……”碧落不可置信。
英贵妃点点头：“正是苏昭仪的孩子。苏昭仪保养的好，倒是不容易看出是有孩子的人。”
这时孙名站在宫门口通禀了帝后驾到。
只见帝后身着织金华服款步进殿。
众妃嫔纷纷行礼，待帝后落座方平了身。
司乐坊的司乐示意乐伎奏曲，随着悠扬的钟磬丝竹声舞姬纷纷上场。
看着舞姬的舞姿翊妃勾唇一笑，喝一口酒后不知是在对谁说：“听闻姌昭仪舞艺绝世，这等眼福不知我等能否看到。”
“娘娘此言差矣，姌昭仪怎可与舞姬相提并论？”文容华心中嗤笑一声“蠢货”，对翊妃道。
“本宫可无……”
“翊妃，安心看舞姬跳吧。”
翊妃一惊，神色微变，俨然没想到皇帝会听见她的话，连忙起身谢罪。
“臣妾只是听说姌妹妹舞姿动人，并无侮辱她的意思！”翊妃咬唇，“臣妾只可惜姌妹妹的舞姿各位姐妹们未曾见过，日后还望皇上准许姌妹妹舞一曲……”
翊妃低眉颔首，自以为说的天衣无缝，可并未看见皇帝已经冷下来的脸。
“娘娘怎么几口酒就喝醉了呢？姌妹妹怀有身孕，行动不便呀。”
宋婕妤吓了一跳，连忙为翊妃打圆场。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可宋语棠只觉得伴翊妃比伴虎还难！
温婉难道不知道皇上还在生方景易一事的气吗？竟然这样犯蠢！
翊妃咬碎了一口牙，只得尴尬起身坐了回去。
舞曲继续着，碧落实在厌恶和翊妃等人在一处，已然无意再继续待下去，遂请旨离开了宴席。
出了锦鸾宫碧落才舒心一些，她带着芪儿一路来到御花园，看着萧瑟的景象无言叹气。
“小王请姌昭仪的安。许久未见，您已经升为昭仪了。”
碧落只听身后一男子清朗的声音，懵然回首，这才反应过来是景王易清和。
“景王吉祥。”
易清和摆手笑笑，递上来一支精致的菊钗。
碧落一惊，忙去摸自己发髻，果然那支菊钗不见了。
“这钗子本来就有些旧了，钗不住是常事了。”
碧落不好失态，只是莞尔一笑。
“无妨，是小王唐突，昭仪莫怪罪。”易清和向碧落行一礼，将钗子用帕子裹了递给芪儿。
碧落忙去搀易清和：“嫔妾微贱之身，怎可受景王之拜？”
“昭仪切勿妄自菲薄，”景王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转念一想无端哂笑，“昭仪若不喜这萧瑟之景，可去梅园，那里尚有梅花盛开，想必昭仪会喜欢。”
碧落垂目——再美丽的花也有开败的那一天。
她倒是喜欢母国的那条的乌葛江。日日奔流不息，万里长河直奔大海而去。
“多谢王爷美意。比起鲜花，嫔妾更喜大江长河。”
碧落语气里带了几分自嘲，她一辈子困在宫里，永远也见不到江河奔流的壮阔景象了。
她钗好菊钗，向景王一福便离开了。
看着碧落渐行渐远的背影，易清和眼神愈发深邃起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生就是个闲散王爷。然而前朝皇帝除丞相之心愈盛，他竟也能擢升一品。
他在宫里的暗线不比太后与温慕的多，但也绝不比他们少。
因此姌昭仪与皇室联手抗衡温家一事不止温慕知道，他也知道。只是与峻项这样的人合作，怎能得个好下场？
大将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峻项刚登基时何等的重用他。可最后他被温慕斗败峻项何曾保过他一分？
景王收敛笑容，仿佛从未与碧落交谈过。
“阿筠，回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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