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春去
暖阁内点起炉子，煨得室内宛若春日。
碧落与方景易皆是寒气侵体。碧落有些发烧，好在腹中龙胎无甚大碍。可方景易身上多处冻伤，加上惊惧过度昏过去了。
二人身子重要，只是这该罚的人也不能因此就放过了。
翊妃几个没有皇帝的命令，就这么跪在雪地里，膝盖隐隐有些疼痛了才见孙名出来传她们三个进去。
一进暖阁翊妃就对上了皇帝充满怒气的眼，她抿紧了嘴跪下，开口便泣不成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上要罚臣妾，臣妾必然会受着。可是皇上也该问问臣妾这样做的理由，臣妾恳请皇上让臣妾辩解几句再责罚！”
说着她便捂着嘴呜咽起来。
皇帝沉吟一刹，垂目审视着跪伏在脚侧的翊妃，给了她辩解的机会。
“臣妾除夕那日偶然在御花园假山后碰见了人私烧纸钱，本以为是宫女，谁知竟是逸美人！私烧纸钱本就是诅咒皇上，臣妾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才犯下大错，望皇上饶恕臣妾！”
碧落躺在榻上斜瞟着哭诉的翊妃，心里一阵恶心，几欲吐出来。
“你说逸美人私烧纸钱，有何证据？”皇帝闻言正色起来。
“是逸美人的宫女打扫冰婵堂时意外发现了纸钱，且那日正是逸美人姨姥的五七——想来逸美人也是伤心过度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望皇上饶恕她！”翊妃仍旧哭诉着，吵得碧落怒火中烧。
她强迫自己因发烧而迷糊的头脑清醒起来。
这时能否说出此事是全贵人所做？
是与满宫妃子为敌还是保全方景易？
除夕那夜方景易的欢声笑被碧落回忆起来。
是了，她很喜欢方景易这个孩子。
宫里人人都揣着心思算计，只有方景易心思单纯像个孩子。
这样的美好她本能的要去保护。
所以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方景易！
碧落强撑起身子，忍无可忍道：“臣妾相信景易的为人，她不会做出这种事。这当中……”
“昭仪糊涂！话可不能乱讲，这逸美人之罪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皇后、贵妃都看着，莫非您还想反驳？”
碧落眼前一黑——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受制于人。
可她仍旧奢求最后一点点希望。
“皇上能否宣方常在来燕迹阁，她与方景易是姐妹，也许那日正好与景易在一起呢？臣妾始终不信景易是这样的人！”
皇上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翊妃，接着答允了碧落，不出一会方景萱搀着方景易进来了。
“她刚昏在雪地里，方常在你怎么就带着她来了？”
碧落怒火中烧，只气这个方景萱太没眼力见，几次三番都是这样！
方景易声音已经不像平日里那样清脆，沙哑又虚弱。整个人更像是一缕烟，似乎来一阵风就能吹散她。
“姐姐不要怪景萱，”她颤颤巍巍地要行礼，被皇帝一把搀起，“还望皇上明鉴，臣妾并未行此不敬不吉之事。臣妾妹妹可作证，那日臣妾与贵妃娘娘几个在一起之后就去了景萱处，并未出鸿晖宫。”
碧落皱眉，似乎还是不想放弃全贵人这一环。
不考虑阖宫妃子，若是供出全贵人，会如何？
皇上会信吗？若是信了，翊妃定会受到重创，可要是不信呢？
正纠结着，忽然就听方景萱道：“皇上，臣妾以性命担保，那一日臣妾并未和姐姐在一起。臣妾在冰婵堂内等姐姐，姐姐回来时身上有一股纸灰味。”
“你！”碧落惊怒交加，不可置信地看着恭顺的方景萱。
而这时的方景易比碧落还要惊讶，一双杏眼睁得不能再大，眼眶血红，连瞳孔都颤抖起来。
她苍白的嘴唇不停翕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向来单纯老实的妹妹为何会变成这样？
碧落舌根发紧，她强撑起身子从榻上下来向皇帝磕头：“请皇上恕臣妾死罪！”
她正要说出真相，可宋婕妤的话始终萦绕在心头。
供出全贵人，那么她私通一事也会被扯出来，如此她至阖宫妃子的安危于何地？
何况她还背着晴安国的荣辱！
碧落脱了力，下唇被她咬的发白，良久她俯首低声道：“臣妾……恳请皇上留景易一条命在，其余罪责臣妾一人承担。”
皇帝见状无法。他看出来碧落要说的不是这句，然而他顾忌温家，现在又是用人之际，温婉断断动不得。
只是损失一个小小的美人却能保证温家暂时安安分分地为他做事。
他怎么不知道温慕贪污了几十万两白银，又怎么不知道温婉在后宫做的孽？
想到这峻项只能答应了她。
不过碧落实在是委屈，他并未对碧落做多余的处罚。
燕迹阁的门被推开，冷风似乎吹走了方景易最后一丝活气。她如一具尸体般被拖出去。
大门关上，暖阁内温暖如初，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眼看着方景易被拖走，碧落崩溃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火烧一样疼，疼得她流出泪，疼得她嘶号出声。
翊妃巧言令色，已拐了皇帝去承华宫，燕迹阁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只有鸟雀飞掠而过的声音。
“妹妹——”英贵妃心疼碧落，想去安慰她，“你要知道保全全贵人是皇后……”
“皇后皇后皇后！皇后娘娘为了一个私通的罪人就可以赔进去一个无辜的方景易？！”
碧落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反手将软枕摔打在地上：“凭什么？！你们告诉我凭什么？！全贵人怎么不去死啊！她去死啊！！！”
皇后不过是一个优柔寡断的蠢货！一心只想着皇帝和自己儿子的蠢货！
还有温婉、宋语棠和全贵人！，她们都该死！
“妹妹可还记得那日你看到的‘争利者未尝不穷也‘？”英贵妃紧锁眉头，见碧落这般实在是心疼。
而碧落仿佛失去了理智，她捂住耳朵再次尖叫起来：“不争就会像今天这样！不争就活不下去！！我也不想争，可不争就会死！”她只恨自己没本事，没本事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她将自己的头埋在枕头里，哭嚎着，妄图以此缓解自己心脏的剧痛。
碧落与方景易皆是寒气侵体。碧落有些发烧，好在腹中龙胎无甚大碍。可方景易身上多处冻伤，加上惊惧过度昏过去了。
二人身子重要，只是这该罚的人也不能因此就放过了。
翊妃几个没有皇帝的命令，就这么跪在雪地里，膝盖隐隐有些疼痛了才见孙名出来传她们三个进去。
一进暖阁翊妃就对上了皇帝充满怒气的眼，她抿紧了嘴跪下，开口便泣不成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上要罚臣妾，臣妾必然会受着。可是皇上也该问问臣妾这样做的理由，臣妾恳请皇上让臣妾辩解几句再责罚！”
说着她便捂着嘴呜咽起来。
皇帝沉吟一刹，垂目审视着跪伏在脚侧的翊妃，给了她辩解的机会。
“臣妾除夕那日偶然在御花园假山后碰见了人私烧纸钱，本以为是宫女，谁知竟是逸美人！私烧纸钱本就是诅咒皇上，臣妾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才犯下大错，望皇上饶恕臣妾！”
碧落躺在榻上斜瞟着哭诉的翊妃，心里一阵恶心，几欲吐出来。
“你说逸美人私烧纸钱，有何证据？”皇帝闻言正色起来。
“是逸美人的宫女打扫冰婵堂时意外发现了纸钱，且那日正是逸美人姨姥的五七——想来逸美人也是伤心过度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望皇上饶恕她！”翊妃仍旧哭诉着，吵得碧落怒火中烧。
她强迫自己因发烧而迷糊的头脑清醒起来。
这时能否说出此事是全贵人所做？
是与满宫妃子为敌还是保全方景易？
除夕那夜方景易的欢声笑被碧落回忆起来。
是了，她很喜欢方景易这个孩子。
宫里人人都揣着心思算计，只有方景易心思单纯像个孩子。
这样的美好她本能的要去保护。
所以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方景易！
碧落强撑起身子，忍无可忍道：“臣妾相信景易的为人，她不会做出这种事。这当中……”
“昭仪糊涂！话可不能乱讲，这逸美人之罪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皇后、贵妃都看着，莫非您还想反驳？”
碧落眼前一黑——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受制于人。
可她仍旧奢求最后一点点希望。
“皇上能否宣方常在来燕迹阁，她与方景易是姐妹，也许那日正好与景易在一起呢？臣妾始终不信景易是这样的人！”
皇上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翊妃，接着答允了碧落，不出一会方景萱搀着方景易进来了。
“她刚昏在雪地里，方常在你怎么就带着她来了？”
碧落怒火中烧，只气这个方景萱太没眼力见，几次三番都是这样！
方景易声音已经不像平日里那样清脆，沙哑又虚弱。整个人更像是一缕烟，似乎来一阵风就能吹散她。
“姐姐不要怪景萱，”她颤颤巍巍地要行礼，被皇帝一把搀起，“还望皇上明鉴，臣妾并未行此不敬不吉之事。臣妾妹妹可作证，那日臣妾与贵妃娘娘几个在一起之后就去了景萱处，并未出鸿晖宫。”
碧落皱眉，似乎还是不想放弃全贵人这一环。
不考虑阖宫妃子，若是供出全贵人，会如何？
皇上会信吗？若是信了，翊妃定会受到重创，可要是不信呢？
正纠结着，忽然就听方景萱道：“皇上，臣妾以性命担保，那一日臣妾并未和姐姐在一起。臣妾在冰婵堂内等姐姐，姐姐回来时身上有一股纸灰味。”
“你！”碧落惊怒交加，不可置信地看着恭顺的方景萱。
而这时的方景易比碧落还要惊讶，一双杏眼睁得不能再大，眼眶血红，连瞳孔都颤抖起来。
她苍白的嘴唇不停翕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向来单纯老实的妹妹为何会变成这样？
碧落舌根发紧，她强撑起身子从榻上下来向皇帝磕头：“请皇上恕臣妾死罪！”
她正要说出真相，可宋婕妤的话始终萦绕在心头。
供出全贵人，那么她私通一事也会被扯出来，如此她至阖宫妃子的安危于何地？
何况她还背着晴安国的荣辱！
碧落脱了力，下唇被她咬的发白，良久她俯首低声道：“臣妾……恳请皇上留景易一条命在，其余罪责臣妾一人承担。”
皇帝见状无法。他看出来碧落要说的不是这句，然而他顾忌温家，现在又是用人之际，温婉断断动不得。
只是损失一个小小的美人却能保证温家暂时安安分分地为他做事。
他怎么不知道温慕贪污了几十万两白银，又怎么不知道温婉在后宫做的孽？
想到这峻项只能答应了她。
不过碧落实在是委屈，他并未对碧落做多余的处罚。
燕迹阁的门被推开，冷风似乎吹走了方景易最后一丝活气。她如一具尸体般被拖出去。
大门关上，暖阁内温暖如初，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眼看着方景易被拖走，碧落崩溃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火烧一样疼，疼得她流出泪，疼得她嘶号出声。
翊妃巧言令色，已拐了皇帝去承华宫，燕迹阁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只有鸟雀飞掠而过的声音。
“妹妹——”英贵妃心疼碧落，想去安慰她，“你要知道保全全贵人是皇后……”
“皇后皇后皇后！皇后娘娘为了一个私通的罪人就可以赔进去一个无辜的方景易？！”
碧落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反手将软枕摔打在地上：“凭什么？！你们告诉我凭什么？！全贵人怎么不去死啊！她去死啊！！！”
皇后不过是一个优柔寡断的蠢货！一心只想着皇帝和自己儿子的蠢货！
还有温婉、宋语棠和全贵人！，她们都该死！
“妹妹可还记得那日你看到的‘争利者未尝不穷也‘？”英贵妃紧锁眉头，见碧落这般实在是心疼。
而碧落仿佛失去了理智，她捂住耳朵再次尖叫起来：“不争就会像今天这样！不争就活不下去！！我也不想争，可不争就会死！”她只恨自己没本事，没本事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她将自己的头埋在枕头里，哭嚎着，妄图以此缓解自己心脏的剧痛。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