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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济世医馆仁德心 情真意切王二郎

    这日,南城济世医馆人满为患。馆中医者忙碌不堪,看诊煎药拿方的医师们满头大汗,门外长龙已排至街角。

    馆主王佟坐堂诊脉,看着满屋的病人痛苦呻吟,心中忧虑。

    他叫住捧着几个药壶堆叠在怀里的老三,“你二哥哪去了?”

    老三弯腰抬腿垫着手臂,嘴里叼着挂药包的细绳,从牙缝里挤出话,“大…清早…的就…出门了,鬼…知道他哪去了。”

    说完一个猛的抬腰起身,抱紧药壶冲进后院。

    济世医馆王家生有三子,老大王卓,年二十三,学业有成如今在外为官。老二王睿,年十七,承父业,读于壶城学院,闲时便下乡修行医道。老三王哲,年十五,学在柳林学府,常被其兄诱骗于医馆打工,哲甚恨之。

    王佟有徒数人,具是王家子弟。本家乃是皖地徽国人,因其妹夫之请来得南国壶城开馆授业济世救人。

    这春秋气候变换之季最是症疾多发之时,所幸南国山高林密药草极多,不至于导致大型疫病蔓延。

    但今日医馆爆满不同寻常。济世医馆虽然名声在外,可这壶城之大医家药房也是不少。难道都坐满了?王佟心有疑虑。

    他举笔在纸上写下药方,递给面前患者,“可到前堂拿药,些小寒症一剂便可痊愈。”

    “多谢王师,我这便去。”患者答谢,就要起身。

    “稍等,我问你个事。今日我看了好些染病之人,与你都是同村。请问你们都是何时染上这风寒的?”

    “回王师,都是今日午时不知怎的忽然林间骤起寒气,那冷得,大冬天都没这么冷。本是日头高照的气候,我等下地干活穿得就少,还在水田里。你想,这没冻死人那就是万幸了。”

    他接着说,“我祖祖辈辈生在南国,都没碰到过这么个怪天气。你说晦气不晦气,唉。”

    王佟点头示意他去拿药,那人再谢过便去往前堂。

    前堂药柜挤满了人,都是附近村民。大家多少认得,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大堂顿时人声鼎沸嘈杂不堪。

    一些离城近的村民拿了药便回家自行熬煮,离得远的都请后堂学徒帮着煎好喝完再走。

    医馆从午时一直看到日落,王哲拿着火具站在门外点灯笼,此时大多城外村庄的患者都提前给看完了,只剩城里几个其余病症之人还在问诊。

    王哲看看天色,平常这个时候王睿应该回城了,他左右观望,心想,“这个鬼屎,肯定又是去找吴差蹭饭了。老是骗我帮他白干活,今日若是不带上我,我便和他恩断义绝。”

    正胡思中,远处街口传来人群惊呼声,一阵凌乱脚步哒哒响起。

    只见一个瘦弱修长黝黑少年,背着一头呆滞瘦驴奔跑在大路中央,口中大喊,“借过!借过!”

    王哲瞪大眼睛看着少年从面前飞驰而过,又转头看着他倒退而来。

    “傻子,你在干吗?”他看黝黑少年一边倒退嘴里还不停呼哧着一二一二,不知其意。

    王哲看向他背上的驴,觉得眼熟,一指问道,“这不是我哥的驴吗?他人呢?”

    二傻子把驴一扔,指着驴背上捆绑结实的人说道,“这不是。”

    王哲举灯一瞧,好家伙,一个头发凌乱口吐白沫,如待杀猪崽之人,被仰面绑于驴背之上。这形象这气度,不是他二哥还有谁。

    王哲大惊,朝屋里狂喊,“爹!二哥被傻子绑了,他快不行了!”

    二傻子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竖起手指说道,“嘘…嘘…你哥叫我来找你帮忙,别让你爹知道。他说的。”

    王哲一把扯下他的手掌,大骂,“帮你个头,他都这样了。我懂个屁的医术,再不叫我爹出来他就嗝屁了。”

    傻子看看两眼翻白的王睿,再瞅瞅王哲,挠着脑门一时纠结。

    王哲边解绳子边朝他吼道,“傻站着干嘛!来帮忙啊!”

    “哦。”傻子赶紧上前搭手。

    “怎么回事?”王佟在屋内听得儿子叫唤,急急赶来。

    “不知道,你问傻子。”王哲扶着瘫软的二哥放到二傻子背上。

    “快快,先进去再说。”看到二小子这副模样,王佟心急连忙领人进屋。

    里屋后堂,王睿躺在病床上,他爹把完脉,趴在他胸口听了会心跳,拿出银针扎到几处穴位之上。

    王佟让老三去库房拿药丸,他拉着二傻子坐到一旁问话。

    “小幺,发生什么事了?你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告诉我。”王佟气色平静,缓缓言语。

    眼前这个孩子是个苦命人,从小双亲离世,无父无母,又患了痴傻病症。当年遇见时,面黄肌瘦,矮小邋遢。王佟与苏家村长相交,且为人父母,见之不忍,心生怜悯,便给他治病。所幸这孩子傻人有傻福,三年功夫病根已除。自家孩子又与其相好,平常行脚总会带些衣物铜钱相赠。

    这名叫苏喜的孩子老辈人都叫他小幺,同龄孩子不知事,喜欢给人叫做二傻子。叫多了大家也都习惯喊他做二傻子,苏喜也无所谓,别人怎么叫他怎么回,反正吃的百家饭。村里人嘴上都爱闲话家常,说三道四,拿他取乐,但坏心眼的倒是没几个。

    对于王佟王医师来说,苏喜是从心底里喜欢。这个男人在他眼里就像是父亲一样,不但给他治病,三年的细心关怀和照料,让二傻子再次感受到了亲情和父爱。

    二傻子正襟危坐,把事情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王佟听完,再与他说了些好话,就让老三带他去后院和弟子学徒一同用饭。

    王佟看着床上烂泥一般的儿子,心中长叹。

    ‘所谓,医者仁心,济世救民。你生于我医术世家,天生才华,能者必承其重,德者可胜其名,仁者方入其心。修行之苦何苦也。我王家承扁鹊之名数千年,由古至今得其心者除太祖无二。幸先祖庇佑,使我王佟得子如此,以汝之能定可取仁德之心,悬壶于世,救难万民,光耀门楣,兴我医道。’

    王佟再无顾虑,一展手臂,摊开医具。

    后院饭堂中数十人围坐两排长桌。医馆里王佟的弟子全是来自徽国的王家子弟,而那些新收的学徒基本都是吴家的人,他们吃住学都是在这医馆里。

    医馆后院占地面积极大,因有吴家出钱出力,当初建造的时候一应设施俱全。

    王哲端着碗,问苏喜,“傻子,我哥是怎么了?”

    苏喜大口刨着饭,见夹菜不过瘾,直接端盘往大碗里倒。旁人都认得他,也不见怪,只是好笑。

    苏喜打着饱嗝,对王哲说,“他帮人去邪,自己着道了。”

    说完起身跑去盛饭,王哲扭头朝着他说道,“我哥是什么人?他能着道?我爹说,他可是景星降世,天生大才,仁之器,德之壶。鬼神不得近,阴邪不能侵。”

    看着苏喜跑回来坐下,他赶紧先手抄起菜盘,往碗里划拉两筷子。

    接着说,“一定是和你去山里打着什么野味吃坏了。”

    他瞟了一眼二傻子,愤愤道,“上次就是你俩撇下我去吃什么烤山猪,完了吐一晚上。”

    “那是烤山蛛。”苏喜嘴里喷米,拿手比划,“这么大个。”

    两人胡闹间,听得病房内传来倒地之声。众人皆惊,起身奔向病房。

    推开门,只看到浑身是血的王佟伏倒于地,床上王睿不停抽搐。

    众弟子急忙抬起师父扶往内院,一位医师弟子查看王睿,知其无虞便偕王哲一同离去。

    二傻子见人都走了,他来到王睿床边,看着不时还抖动的好兄弟,心中难受。他上前想帮王睿拉上被子,忽然床上之人一个抽筋弹动,甩起一臂,直直捶向他的面门。

    苏喜何许人也,反应之快天下少有,他本能的一巴掌甩向偷袭者的脸颊。

    至此,好兄弟沉沉睡去,不再痛苦。

    次日,日上三竿,风清气爽。

    王睿头昏脑涨,被脸上热辣辣的刺痛痛醒。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看着屋顶横梁,王睿静静发呆。

    昨夜仿佛做了个梦,梦里万紫千红,光影飞驰。一座山林奇花异草,古木林立。林中走兽遍地,空中飞禽满天。

    他穿梭在迷雾重重的山野丛林间,似乎在找寻什么。

    不时脑中有天外之音盘旋,呼唤他的名字。他四下张望,只有那一闪而过的流光身影和不断抖动的密林草丛。

    他遵循着心中的声音走向那道幽深的小路,无数的树木像是活物一样朝他靠近、包围、压迫。曲扭的树干挤成一团,愈加变幻,就像一根根恶魔的修长利爪要把他抓在掌心撕成碎片。

    霎时间,这个世界一片漆黑。

    忽然脚下一空,一阵天旋地转的坠落感传遍全身。

    无尽的黑暗里,他恐惧的伸出手想在虚空中抓住什么,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就在绝望之时,一个如天籁般的声音在广阔而漆黑的空间响起。

    “你是谁?”

    王睿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你要干什么?”

    “呵呵。”

    “你是谁?”

    无数女子的笑声似银铃般在黑暗里回荡。

    一声落地的巨响震得他五脏六腑具裂,如翻江倒海般疼痛。

    他睁开眼,黑夜中出现一个光点。他细细看去,小小斑点在眼前骤然放大。灼热的强光极度刺眼,他竟然能嗅到自己被烧焦的味道,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转瞬间,四周变得一片通透。

    鸟语花香的青青绿草地中,一只头顶闪着九色光芒的白鹿缓缓向他走来。

    白鹿低头舔舐他的伤口,被摔得粉身碎骨的他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鹿宰割。

    他转动眼珠看去,那只白鹿正在吞食他的残肢。

    有所感应的白鹿停下咀嚼,抬眼望他。

    这时白鹿口出人言,“你是谁?”

    他叹了一口气,“我是…王睿,身份证号:450204….”

    白鹿又问,“你要干什么?”

    他绝望的看向天空,“我想回家。”

    白鹿抬起头,走到他的面前。

    “我可以带你回家。”

    王睿吃惊的看着面前高大的九色鹿头,心中震动无比。

    “你真的能带我回家?”

    白鹿没有说话,似乎有气体在它长长的脖子里蠕动。

    下一刻,一股沾满恶臭的污物从白鹿的嘴里喷出,劈头盖脸的浇向王睿。

    王睿恶心得不行,又无法动弹,毕竟他已经粉碎得只剩一个头。

    这股酸臭的恶雨持续不断的砸下,他实在是受不了,一屁股坐了起来,翻身滚到一旁不停呕吐。

    他看着自己撑住地面的手掌,回过神来。

    我不是碎了吗?

    当他转头再看向白鹿的方向时,那里只剩下一张鹿皮。

    宽大的鹿皮里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在里面不断挣扎。

    王睿疑惑,向那边走去。他路过刚才躺着的地方,一眼看去,哪里有什么污物。无数的艳丽花朵洒满一地,微风吹来,五彩缤纷的轻柔花瓣随风卷起漫天飞舞。

    花瓣轻飘飘的尽数落到鹿皮之上,鹿皮随之脱落。一个柔美细腻的女子,青丝滑落遮住翘臀,裸露的白嫩肩头尽是九色花瓣。

    王睿呆呆的向前走着,近到女子身后尤不自知。他低头看去,女子抬头看他。

    “你是谁?”王睿问道。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看他。

    王睿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竟有些痴了。

    弯弯的双眉似蹙非蹙,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晶莹的双目含泪挂珠,翘挺的鼻尖红润如霞,如樱的朱唇微微娇喘,修长的玉颈粉嫩雪白。

    双臂遮挡的…

    遮挡的…

    女子疑惑他怎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便顺着他眼神向下看去。

    一时间,羞恼之意顿起。

    女子单抬一手华丽转身,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扇在这个下流胚子脸上。

    王睿一个踉跄翻到在地,他捂着一脸鼻血,心头懊恼,遂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指着那女子,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

    突然眼前一黑,昏迷不醒。

    回想着昨夜的梦境,王睿满脑子都是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但是又想不起来她的容貌。心中悔恨自己的懦弱。

    要是当时老子掰开她的手……

    想到这王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抬手一抹脸,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他大惊,怎么回事?难道那…那不是梦?

    这件事不管他怎么想,都无法解释。

    正胡思乱想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瘦弱修长的黝黑少年端着一壶水走了进来。

    “醒了。”苏喜倒出一杯水递给他。

    王睿接过水,揉着脸,直直盯着二傻子看,也不说话。

    二傻子不知怎的有些心慌。

    “你…”王睿皱着眉头看他。

    “你要干嘛?”傻子更慌了。

    “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姑娘?”

    “什么姑娘?做饭的姑姑倒是有一个,你找她干嘛?”

    “……”

    医馆小院,一间房里满是汤药的味道。

    王睿和苏喜刚走到院门,就看到王哲跌跌撞撞的迎面走来。

    王哲抬头看了一眼王睿,眼里泪光闪烁,他抬袖抹去泪痕,一甩手恨恨离去。

    “他这是怎么了?”王睿不明所以。

    苏喜看着跑远的王哲,暗道不妙,他有些焦急说道,“昨天你不是着道了吗?王叔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全说了。后来他赶我们出去,帮你去邪。再后来,他就倒了,一身的血,然后被人抬回屋了。我见你难受就留下来照看你。”

    王睿闻言大惊失色,再结合刚才王哲的神情,心中一紧,急忙往院里跑。

    “老爹!你不能有事啊!老爹!”王睿碎碎念叨,心头急切,悲从中来。

    刚进得小院,远远就闻到悲惨哭声一片,屋外一群人披麻戴孝跪在大门台阶下。

    王睿僵立当场,手脚发软,看了眼苏喜,眼中不觉得有泪花泛起。

    只听得屋内一声铃响,那是起棺之声。

    清脆的铃声打在王睿心头,他只感到头晕耳鸣,胸闷气短,一阵悲痛直冲心门。

    他扯破嗓子凄嚎一声,悲凉大哭,撞开人群,奔进小屋。

    “爹啊!”

    王睿一把扑向那高高翘起的棺头,眼泪鼻涕横流,哭到动情之处不停抽泣。真是闻者伤心,观者落泪。

    四周不停有人扶住他劝他起身。

    这些人哪里懂得王睿和他爹的感情。他娘身子弱,自从生了老三后更是一病不起,一直待在老家治病。一家三兄弟从小都是老爹一人带大,又当爹又当妈,不但要养家糊口,还要教子成才,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老爹带在身边最多的就是他王睿,父子两情感最深,常常一同探讨医理,四处问诊。家里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王睿,有人告状也是老爹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他,所以王佟对他来说那是亦师亦友的好父亲啊。

    “我的爹啊!啊!啊!啊!”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你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啊!”

    “我恨啊!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啊!”

    “爹啊!”

    就在他哭得天昏地暗之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骗了我什么?”

    王睿心头一震,啊?我爹显灵了?

    难道亏心事做多了?我爹做鬼都不放过我?

    “你个混小子!给我死出来!”王佟站在屋门外,一脸尴尬,无地自容,一边跺脚,一边指着他骂道。

    王睿大惊,回头看向屋外,他一屁股坐到地上,颤抖着双手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我是你老子!”

    王佟老脸通红,羞愧难当,进去一把揪住那逆子耳朵就往院外扯去。

    大堂中,王睿抓着两耳跪于堂前,一旁王哲捂嘴偷笑。

    二傻子扛来太师椅给王佟坐下,面无表情站立在旁。等王佟坐稳,他又朝着王老爷子身后挪动几步,双手负后,俨然一个执法金刚,只待王老爹一声令下,便让这堂下之人知晓孝义二字值千金。

    “你跑到那小院里干什么?”

    王父一脸严肃。

    “我…我以为你挂了。”

    王睿低头垂耳,不知所措。

    “说的什么屁话?”

    王佟大怒,举鞭作势要打。

    一旁王哲眼见机会难得,跑上前去自告奋勇,“爹,我来!”

    “一边去。”王老爹一收手,瞪他一眼。

    王睿多聪明一人,看他老爹这个态度,估计今日此劫可渡。

    他赶紧出口,“我听苏喜说你昨晚帮我治病受了伤,然后走到小院又看到老三在哭,听得院内悲泣,我一时心乱,就以为您老人家走了。”

    “爹,我是真的伤心啊!你要理解儿子一片赤诚孝心啊!”

    王睿说着还不忘挤出几滴眼泪,以正视听。

    王佟看向王哲问道,“你哭什么?”

    王哲一脸懵,“我没哭啊?”

    “你还说你没哭?我和苏喜都看到了,你问他。”

    王睿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好小子连你哥我都敢坑,此事过了我到要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没有啊,我当时帮他们端火盆进去,被烟熏的眼睛。”王哲一脸委屈。

    “那你走前还瞪我干嘛?”王睿大怒。

    “昨天苏喜和我说你跟吴差去醉仙楼喝酒,都没想过带我。我生气。”王哲怒目相视。

    “……”

    王睿无言以对。估计马王爷眼要瞎。

    “你们怎么进的醉仙楼?”王佟面无表情,缓缓靠向椅背。

    没等他答话,又接着说,“你让吴差喝酒了?”

    王睿汗如雨下,磕磕巴巴,言语不详。

    不用他说,王佟已经猜出个大概。他把手里鞭子递给苏喜,冷冷看他一眼,起身离去。

    二傻子躬身双手接过,他一甩鞭头,如得将令。

    医馆小院,本地一富商有家里老人患疾,清早送医馆就医,可惜老人家年岁已高,不堪重负,于馆中离世。

    富商按着风俗,唤来家人,取棺木放置遗体,准备一路哭孝抬棺回府。

    不曾想这济世医馆竟有如此仁心医德,见亲属动情不切,还帮请来哭孝之人,那人情真意切,好不感人。

    富商感激涕零,走前紧紧握着老馆长的手不放。

    “王医师,你们济世医馆真是想人所想急人所急啊,有此仁德必得神明庇佑啊。”

    话音刚落,又闻痛哭哀嚎声响起,凄惨悲伤之意更甚。

    富商老泪纵横,誓要与王馆长义结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