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变玩偶（2）
莎丽闻言，犹如当头棒喝！
果然，蓝咖的眼神呆滞无比，看人看物都是淡淡而扫，绝不停留。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空洞，只应该在玩偶身上出现。一念及此，莎丽禁不住冷嗖嗖打了一个寒颤。难道这些年，蓝咖就是做为一个活生生的玩偶而存在？
“他……他……他又变成了玩偶？”莎丽颤声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错！他确实是玩偶。”狮王狠狠心，决定告之以实情，却隐瞒了锁住蓝咖的一段儿。“与过去不同的是，他拥有生命。但这并不表示，他比过去安全。他随时可能伤害别人与自己……”
“他头上的伤就是自己弄的。”依拉含泪接口，语气少有的沉重哀伤。
“是吗？”如果是这样，蓝咖岂不是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他？”好后悔没有早些来！好后悔呀！
“恩。”依拉含糊其辞，“还有梅花鹿。”
莎丽这才注意到依拉身旁的梅花鹿，只觉得分外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谢谢你。”梅花鹿温顺地一低头，“若不是你拯救了依拉，我也不可能复活。”
哦，原来是蔷薇园里那只梅花鹿石雕！
“谢谢你们！”莎丽衷心地说，“让我来照顾他吧！这些年你们也累了。再说，以前他做玩偶时，也是我一直在照顾。”
这些年？依拉与梅花鹿交换了一下眼光：分明是刚才的事嘛，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好多年？看看狮王，他严肃的样子似也默认了莎丽的说法。
“什么？你照顾他？”狮王、依拉、梅花鹿，以及飞天鼠都大吃一惊，“他什么时候会发起攻击？谁也不知道。你认为你能制服他吗？”
“不是制服。”莎丽摇摇头，“再凶悍的人也会有软弱的一面。我只是要像以前一样照顾他。”不错，有谁能像她那么照顾得细心呢？莎丽八岁捡到蓝咖，蓝咖复生，却是四年之后。可以想象，这四年里，莎丽是怎样精心在照顾他。
“不行！”所有人都大声反对，尤其是飞天鼠，更是叫嚷得厉害。“你要留在这里吗？你不是说，要给妈妈报平安？整天守着一颗不定时炸弹，怎么可能会安全？”
“他不是炸弹。”莎丽的眼泪扑簌簌直流，“这样好了，你们把点点叫来。有他在，我就没有问题了。至于妈妈，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莎丽蹲下来，刷刷刷写了几行字，把信交给飞天鼠，并详细介绍了家的方位。“早上8：00到10：00，妈妈会去菜市场。这个时间窗户也会一直开着。而爸爸，通常也在公司上班。只是，你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吗？”
“没有。”飞天鼠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就算有，也一律靠后。”
“点点呢？”莎丽问，“我在哪里可以见到他？”
“这个嘛。”狮王模糊地回答，“我让他来找你。”
“我们走吧。”莎丽拉着蓝咖的手，蓝咖机械地跟着她。若是提线人偶，尚且可以跟着主人的提拉拖拽活动哭笑，蓝咖却既不会哭，也不会笑，更无法感知疼痛。从某种意义上说，实在是连提线人偶也不如。
莎丽一直把蓝咖拉到夺魂塔才停下。
夺魂塔虽然看起来诡异阴森，却是目前最安全的所在。
“还记得这里吗？”莎丽直视着蓝咖，一字一字说，“你在这里变成玩偶，我在这里幻成蟾蜍。我们两个，都曾经亲历过与红魔女的争斗……”
蓝咖的眼光越过莎丽，又飘到塔上，继而落在潮湿的泥地上，又从泥地漂浮到远处的池塘……好象有人在追赶他似的，不做片刻停留。
“你看着我！”莎丽扶着蓝咖的头，让他正正地对着自己，“看着我！”她柔声说，“你心里真的什么也没有吗？哪怕是做为蛤蟆的我？”
蓝咖只瞄了她一眼，便又转向了草地。莎丽失望地低下头，忍不住失声痛哭。
蓝咖听若未闻，目光仍然从这里飘到那里。不过，他的手一直被莎丽握着。莎丽不放开，他也不抽走。
莎丽哭了一阵儿，见蓝咖毫无反应，只得自行停住。含泪凝视蓝咖，脸还是那张脸，眼睛也还是那双眼睛，只是已不再灵动，不再有情。想到自己千里迢迢，满怀希望与激情，就是为了见到蓝咖。如今终于见到了，却是这副情景，心中心酸难过，简直无与伦比。
也罢！玩偶就玩偶，她又不是没有照顾过他。何况他现在能动、能吃、能睡。比起毫无生命迹象的布偶来不知强了多少倍。想到这里，莎丽再无怨忧，想要耐心守护蓝咖的决心更强了。说不定，她还能再次创造奇迹，让蓝咖恢复意识、拥有感情。谁知道呢？千万个玩偶，只有蓝咖一人复生，世上万千女孩，只有她能克制红魔女。
莎丽微微一笑，拉着蓝咖慢慢上塔。蓝咖乖乖地跟着，依然不说一句话。莎丽忽然觉得，这半天蓝咖都没有说话。难道他连语言能力也丧失了？
“蓝咖!”莎丽与蓝咖并肩站在第三层塔楼上。她每说一句话，都会目不转睛地盯着蓝咖，期望看到他细微的变化。“你饿吗？”若是四年前，玩偶蓝咖就会回答，“我饿！”可是此刻，蓝咖置若罔闻，眼光在塔顶与楼梯间飘浮不定。
是他忘了会说话？还是根本不会？以目前的情形看，后者居多。想到此处，莎丽心中剧痛，转身时一脚踏空，整个人像轱辘似地往下滚。蓝咖在她身边，手亦被莎丽握住。若是往常，他只需轻轻一拉，就可以将莎丽堵在身边。可是他动也不动，莎丽放开他时，他连手都没有弯曲一下。
塔楼呈螺旋上升，莎丽每滚下一级，就可以看到蓝咖。蓝咖站在那里，眼睛仍是飘流在别处。他连疼痛都不能感知，我又怎能期望他心疼我？即便是在不停地滚落当中，莎丽心中仍是牵挂着蓝咖。
“呯呯呯，呯呯呯。”滚落中，莎丽不是撞到栏杆，就是磕到石梯。起初还能看到蓝咖，后来就有些模糊，直到完全昏迷过去。
——我一定要让蓝咖恢复！哪怕是将眼泪流干，鲜血滴尽，我也在所不惜。
这是莎丽昏迷前仅存的念头！
果然，蓝咖的眼神呆滞无比，看人看物都是淡淡而扫，绝不停留。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空洞，只应该在玩偶身上出现。一念及此，莎丽禁不住冷嗖嗖打了一个寒颤。难道这些年，蓝咖就是做为一个活生生的玩偶而存在？
“他……他……他又变成了玩偶？”莎丽颤声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错！他确实是玩偶。”狮王狠狠心，决定告之以实情，却隐瞒了锁住蓝咖的一段儿。“与过去不同的是，他拥有生命。但这并不表示，他比过去安全。他随时可能伤害别人与自己……”
“他头上的伤就是自己弄的。”依拉含泪接口，语气少有的沉重哀伤。
“是吗？”如果是这样，蓝咖岂不是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他？”好后悔没有早些来！好后悔呀！
“恩。”依拉含糊其辞，“还有梅花鹿。”
莎丽这才注意到依拉身旁的梅花鹿，只觉得分外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谢谢你。”梅花鹿温顺地一低头，“若不是你拯救了依拉，我也不可能复活。”
哦，原来是蔷薇园里那只梅花鹿石雕！
“谢谢你们！”莎丽衷心地说，“让我来照顾他吧！这些年你们也累了。再说，以前他做玩偶时，也是我一直在照顾。”
这些年？依拉与梅花鹿交换了一下眼光：分明是刚才的事嘛，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好多年？看看狮王，他严肃的样子似也默认了莎丽的说法。
“什么？你照顾他？”狮王、依拉、梅花鹿，以及飞天鼠都大吃一惊，“他什么时候会发起攻击？谁也不知道。你认为你能制服他吗？”
“不是制服。”莎丽摇摇头，“再凶悍的人也会有软弱的一面。我只是要像以前一样照顾他。”不错，有谁能像她那么照顾得细心呢？莎丽八岁捡到蓝咖，蓝咖复生，却是四年之后。可以想象，这四年里，莎丽是怎样精心在照顾他。
“不行！”所有人都大声反对，尤其是飞天鼠，更是叫嚷得厉害。“你要留在这里吗？你不是说，要给妈妈报平安？整天守着一颗不定时炸弹，怎么可能会安全？”
“他不是炸弹。”莎丽的眼泪扑簌簌直流，“这样好了，你们把点点叫来。有他在，我就没有问题了。至于妈妈，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莎丽蹲下来，刷刷刷写了几行字，把信交给飞天鼠，并详细介绍了家的方位。“早上8：00到10：00，妈妈会去菜市场。这个时间窗户也会一直开着。而爸爸，通常也在公司上班。只是，你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吗？”
“没有。”飞天鼠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就算有，也一律靠后。”
“点点呢？”莎丽问，“我在哪里可以见到他？”
“这个嘛。”狮王模糊地回答，“我让他来找你。”
“我们走吧。”莎丽拉着蓝咖的手，蓝咖机械地跟着她。若是提线人偶，尚且可以跟着主人的提拉拖拽活动哭笑，蓝咖却既不会哭，也不会笑，更无法感知疼痛。从某种意义上说，实在是连提线人偶也不如。
莎丽一直把蓝咖拉到夺魂塔才停下。
夺魂塔虽然看起来诡异阴森，却是目前最安全的所在。
“还记得这里吗？”莎丽直视着蓝咖，一字一字说，“你在这里变成玩偶，我在这里幻成蟾蜍。我们两个，都曾经亲历过与红魔女的争斗……”
蓝咖的眼光越过莎丽，又飘到塔上，继而落在潮湿的泥地上，又从泥地漂浮到远处的池塘……好象有人在追赶他似的，不做片刻停留。
“你看着我！”莎丽扶着蓝咖的头，让他正正地对着自己，“看着我！”她柔声说，“你心里真的什么也没有吗？哪怕是做为蛤蟆的我？”
蓝咖只瞄了她一眼，便又转向了草地。莎丽失望地低下头，忍不住失声痛哭。
蓝咖听若未闻，目光仍然从这里飘到那里。不过，他的手一直被莎丽握着。莎丽不放开，他也不抽走。
莎丽哭了一阵儿，见蓝咖毫无反应，只得自行停住。含泪凝视蓝咖，脸还是那张脸，眼睛也还是那双眼睛，只是已不再灵动，不再有情。想到自己千里迢迢，满怀希望与激情，就是为了见到蓝咖。如今终于见到了，却是这副情景，心中心酸难过，简直无与伦比。
也罢！玩偶就玩偶，她又不是没有照顾过他。何况他现在能动、能吃、能睡。比起毫无生命迹象的布偶来不知强了多少倍。想到这里，莎丽再无怨忧，想要耐心守护蓝咖的决心更强了。说不定，她还能再次创造奇迹，让蓝咖恢复意识、拥有感情。谁知道呢？千万个玩偶，只有蓝咖一人复生，世上万千女孩，只有她能克制红魔女。
莎丽微微一笑，拉着蓝咖慢慢上塔。蓝咖乖乖地跟着，依然不说一句话。莎丽忽然觉得，这半天蓝咖都没有说话。难道他连语言能力也丧失了？
“蓝咖!”莎丽与蓝咖并肩站在第三层塔楼上。她每说一句话，都会目不转睛地盯着蓝咖，期望看到他细微的变化。“你饿吗？”若是四年前，玩偶蓝咖就会回答，“我饿！”可是此刻，蓝咖置若罔闻，眼光在塔顶与楼梯间飘浮不定。
是他忘了会说话？还是根本不会？以目前的情形看，后者居多。想到此处，莎丽心中剧痛，转身时一脚踏空，整个人像轱辘似地往下滚。蓝咖在她身边，手亦被莎丽握住。若是往常，他只需轻轻一拉，就可以将莎丽堵在身边。可是他动也不动，莎丽放开他时，他连手都没有弯曲一下。
塔楼呈螺旋上升，莎丽每滚下一级，就可以看到蓝咖。蓝咖站在那里，眼睛仍是飘流在别处。他连疼痛都不能感知，我又怎能期望他心疼我？即便是在不停地滚落当中，莎丽心中仍是牵挂着蓝咖。
“呯呯呯，呯呯呯。”滚落中，莎丽不是撞到栏杆，就是磕到石梯。起初还能看到蓝咖，后来就有些模糊，直到完全昏迷过去。
——我一定要让蓝咖恢复！哪怕是将眼泪流干，鲜血滴尽，我也在所不惜。
这是莎丽昏迷前仅存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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