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一株草
“唔......”
方玄似是梦吟了几许，晃头晃脑地，半晌才从地上坐了起来。他龇牙咧嘴的，突觉全身酸痛不止，身子飘飘然如鸿毛，似乎刚刚大病一场。
四肢好似被炭火烧燎过一般，五脏六腑更是充斥着滚烫的觉触，头脑一片混杂，似乎自己忘却了什么，但他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有个石头，还有什么...海来着，嘶，已忘却矣。
方玄并没有看到，他方才睁眼的一瞬间，眼眸中闪过了一个奇形兽首的模样，带着一抹黑色，四周更是有深邃的黑洞浮现，空间揉成了面团，撕扯着周边地杂草，但刹那就消失了。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显现，方玄的头脑立马如同针扎一般的刺痛，通体的烧灼感愈加强烈，仿佛又被人打了三十大板，再扔进滚烫地沸水中焖煮。
“啊...我的头，到底是几次醒来了，今日莫不是水逆，怎得这般晦气？”
“欸，对了，李太白，他人呢？”
方玄忽地清醒，想起了那个桀骜随性的青年，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扒着枯木，警惕地望向了四周。
却不想，周围的坟冢早已消失，狰狞的岩石也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荒草丛生、藤蔓密布的陌生地界。
“不是黑风崖山谷下，也不是...什么海，那这里是何处，怎的如此陌生？”
方玄环顾四周，竟然是一处野岭荒郊，四方鸟兽鸣叫，在枝桠间飞扑捕食，挑逗求偶。虫蚁到处攀爬，硕大的口器没入古树的枝干，汲取汁液。独角铃鹿俯身啃食药草，绒耳竖立，听闻周围的动静。
到处都充斥着木草馨香，水雾弥漫，似乎一片祥和宁谧，万象共生。
忽地，远处传来了一声不知名荒兽吼叫，音波只是刹那间就摇荡了过来，猛撞在山林之间。只见飞沙砾石四起，震荡在树干上，数十人合抱的大树都被一把打穿，顿时木屑断枝爆射，戳死了些许生灵。
顿时，谐和的氛围被打破，林间骚乱暴起，连方玄都被这一声动静惊得愣住。一股随之而来的气浪将他直接掀翻了个跟头，一头倒栽在了林间腥土之中，啃了满口泥沙，满眼浮现的都是星火。
“呸......又是怎的了？”方玄头晕眼花，在心中暗自咬牙打颤，琢磨自己怎么近来尽遭些厄运。
正当方玄不知所以然，想要起身吐掉口中的泥土之时，霎时间，他本能的觉察到了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
那是关乎生死般的危机，一股磅礴浩瀚的威压，就像是流火一般砸了下来，瞬间让他瞪大了眼睛，呼吸不得，四肢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非但没有起来，反而把身子深深掩埋在蓬松的泥沙之中，双手死死抓住草根茎，连喘息都是不敢，一动也不动，如同一个死物。
天上传来破空声响，一阵阵气浪环散开来。紧接着，一个遮天蔽日的脚印，压着云彩踏了下来，轰隆的声响，让足足方圆几里的地面都下沉了数尺，裂开了叶脉般的深纹。无论是树木，亦或山峦，都似软泥一样崩裂四散，方玄所在的地界也受到了波及，还在逃窜的生灵无一幸免，尽死在这巨掌下。
虽然这个生灵未曾发现他，或者说，不屑于发现他。但这行走时随意的一踩，也是让方玄面色发紫，脸色难看得快要渗出血水来。
“不，我好不容易躲过一劫，怎能死在这里。”方玄在心中呐喊道。
他的眼珠暴突，脑门上青筋都是紧绷，嘴角一带血液滑下，渗进土壤之中，眼看就要不行了。
这时候，那个奇异的兽首符文，再一次倒映在他的眼眸之中。只是此番，那符文闪烁着深邃的黑光，如同鬼火，幽幽然而不熄。
方玄只是死死支撑着，他相信，这巨兽若是在多一丝气力，恐怕他就会血溅当场，不只是粉身碎骨，宛若烂泥，三魂七魄都是要被压扁。
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一个力拔万千斤的武者在此，恐怕也会被这一踏断送性命，辗成糜烂的肉泥。但是方玄却在这种重压之下存活，实在是绝奇万分，连他本人都是未曾想到。
仅仅半息，这个巨兽就抬起了脚掌。可是方玄还是不敢起身，直到它走过了一时三刻，他才慢慢从地上抬起头，甩去了一身的灰土，干咳了起来。
“呼，呼，差点...没有憋死我，我...是怎番活下来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方玄七窍淌血，眼珠布满了血纹，背上和胸口都是通红，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血腥味，呕出的泥土都是带着血丝。手掌血肉模糊，双臂青肿，已是使不上劲。
他所在地界的一片，已然形成了一个径长数十尺的洞坑，身下还有一个极为明显的人形小坑，表面的点点碎土都被压得厚实，甚至可以用来砌墙了。
“这是何等的巨兽，恐怕整个荒城，雍州，乃是整个通玄都不曾有过罢......”这是方玄死里逃生后，第一个想到的。
其实不仅如此，这只是方玄所看到的罢了。实际上这一小片是那巨兽一个小指边缘留下的痕迹，剩余大片的地界，尤其是巨兽手心骨的位置，早已塌陷成巨坑，他若是在那般位置，早已命丧黄泉。
方玄虽是虚弱，但眼眸之中的黑芒更胜，四肢的烧灼感再度回归。只是这一次却并不是让他痛苦万分，而是在愈治他的伤痕，给了绝境中的他一丝生气。
不过三两息，他全身的浮肿，经脉的撕裂，甚至是气血的损失，都恢复如初，甚至气势上要远胜先前，宛若一尊神魔。
“咦，这是怎的一回事？”方玄看着血肉生长的手掌，不仅酸痛万分，仍却感觉一分震耸，九分不真实。
身体中不仅血气强盛的过分，甚至可以看到皮肉之下滚滚而行的精血，仿佛是万马奔腾，九野之上的雷鸣之声。而且这等恢复速度，他更是闻所未闻，莫说是血境圆满，即便是往上的几个境界的武者，恐怕也无法像他这样，恢复如此轻松罢。
“难不成...”方玄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兴奋之意掩藏不住。
“血气翻涌，脉象外露，仿若有奔雷之音。按照典籍所言，此乃血境大成，甚至是突破了血境，达到了元境之地步。噫，我能修炼了，我能修炼了！”
“啊！”
方玄激动的大喊，似乎忘却了刚才攸关生死之事。声音回荡在旷野之中，惊得一群鸟兽动林。虽然不知原因几何，他更是遭遇了一众离奇遭遇，但因祸得福，竟然得以跻身修行之列。
不知是不是李太白搞的鬼，但已然不再重要，自己十年的沉寂，三千多个时日的盼望，在今日终究实现。
母亲，父亲，水儿，我终是踏入武道之行了！
“哈切......嗯？哪个混小子在吵闹，让不让草睡觉了。哦？血脉融合的还不错么，那还不算让本草失望。”
“哼，这可是世间最后一滴饕餮仙灵血，若是因你爆体而亡浪费掉，那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啧啧，资质不堪入目，根骨平平，吸收过程也算历经千辛。真是搞不懂，那家伙怎么就看上你了。还不如让我喝了，说不定就变成仙灵圣草了。”
“啊呸，大放厥词，还血境圆满，分明是刚刚触及血境，勉强算半个入门。臭小子，真是搞不懂，你师父是怎的教你的。”
“李太白，他奶奶的，为什么不给我，可惜啊，可恨啊，可恶啊......”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方玄耳旁响起，带着几分慵懒，几分随意，几分不满。不知为何，方玄一下子就想到了......李太白那个家伙。
“李太白，是不是你？又躲到哪里去了，刚才情形那么危机，怎的没见你出现，是不是又在玩弄我。”方玄咬牙切齿，瞪大了眼睛，朝着四周喊话，声响回荡在坑洞四壁。
只是，没有任何人答应，回应他的只有一阵清风，默默卷起了一捧沙砾，一把撒在他的眼睛里，扎得方玄立马鬼哭狼嚎。
“啊！我的眼睛。”方玄捂着眼，痛嚎一声，在地上打起了滚，卷得一身尘土。
“哈哈，臭小子，遭报应了吧，让你抢我的仙血，让你抢我的仙血，看草爷我怎么收拾你。”又是一阵声响，带着得意的语调，钻进了方玄的耳朵。
“谁？”方玄皱着眉，紧闭着眼，试探地发问。
他方才没有细听，以为是李太白在捉弄自己。可现在仔细寻声，显然是一个陌生的存在。虽然自己可以听见它说话，但是不知位置在何处。
“臭小子，莫管草爷我是谁，你只需知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快快把仙血吐出来，草爷还能留你一个全尸。”那声音又响起。
“仙血？哪来的仙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方玄一边草草回应着，一边挤出几滴眼泪，赶忙把沙砾揉了出来。睁眼看向四周，俯身试探，想要找出说话之人的身影。
可是白忙活一场，这深坑之中，除了旁边的水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不知道？哈呀，那更是糟蹋了，糟蹋了啊！”
“李太白，他奶奶的，你怎么就给这个混小子了，我跟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说来滴上古灵液，怎么也来个仙血。到头来，有个毛啊，毛都没有。”
“我草啊......”
方玄趁着这个声音发牢骚，悄悄来到了这潭水池边缘。此时正好是日上三竿，阳光甚是明媚。借着亮光，方玄细细观察，这才发觉自己的头顶发丝间，有一处散发着碧光，缓缓摇动。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嗯？臭小子，你想干什么，你......别！”那声音突然急切了起来，正欲继续说话，只见方玄一头扎进了水中，半个身子都泡了进去。
“咕噜咕噜......”方玄的发丝间，无数细小的气泡冒了上去，他自己也是紧皱浓眉，嘴角死死闭住，屏息等待着。
不知过了几个呼吸，方玄已然是憋不住了，甚至已经呛了好几口池水，他这才把自己拉上来，扒着岸边干呕。
“咳咳咳，呼...呼...呼...”
方玄吐出一大口水，气喘吁吁，抹掉嘴角的水渍，满身都已然湿透。
“咳咳咳，呼...呼...呼...”
他的发丝间，那个声音也发出了同样的声响，几绺头发也早已浸湿，似乎它也不好受。
“臭......臭小子，你...你想干嘛？”那声音虚弱了不少，不停的喘气，俨然是被呛得不轻。比起先前，已然没了凌人盛气。
“嗝...你...你先说，你是谁，为何缠着我。是不是...嗝...李太白指使你来的，让他赶紧进出来，不然...不然我就...呕。”
方玄也不好受，呛了一大口水，他还没说完话，就吐了一地，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他奶奶的，你自己都不识水性，干甚么...把头埋进水里。本草见多识广，倒是头一次见...见到你这么个奇葩人物，啊...啊呸。”那声音断断续续，一边喘气，一边骂道。
“闭...闭嘴，谁让你说个不停，吵得我头疼。说，那李太白呢，不老实交代，我就...呕。”方玄又是干呕起来，只是这一次，他已经没得吐了。
“行...行，算你狠。我告诉你总成了吧，先说好，不准再把我泡水里了，不然草爷跟你同归于尽。”那声音回应道。
“好，你先出来。”方玄抹了抹嘴，这才慢慢说道。
只见发丝间闪过亮光，方玄瞬间感觉头顶上什么东西消失了，轻盈了不少。
接着，一株小草从地上破土而出，露出了真容。
未完待续......
方玄似是梦吟了几许，晃头晃脑地，半晌才从地上坐了起来。他龇牙咧嘴的，突觉全身酸痛不止，身子飘飘然如鸿毛，似乎刚刚大病一场。
四肢好似被炭火烧燎过一般，五脏六腑更是充斥着滚烫的觉触，头脑一片混杂，似乎自己忘却了什么，但他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有个石头，还有什么...海来着，嘶，已忘却矣。
方玄并没有看到，他方才睁眼的一瞬间，眼眸中闪过了一个奇形兽首的模样，带着一抹黑色，四周更是有深邃的黑洞浮现，空间揉成了面团，撕扯着周边地杂草，但刹那就消失了。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显现，方玄的头脑立马如同针扎一般的刺痛，通体的烧灼感愈加强烈，仿佛又被人打了三十大板，再扔进滚烫地沸水中焖煮。
“啊...我的头，到底是几次醒来了，今日莫不是水逆，怎得这般晦气？”
“欸，对了，李太白，他人呢？”
方玄忽地清醒，想起了那个桀骜随性的青年，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扒着枯木，警惕地望向了四周。
却不想，周围的坟冢早已消失，狰狞的岩石也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荒草丛生、藤蔓密布的陌生地界。
“不是黑风崖山谷下，也不是...什么海，那这里是何处，怎的如此陌生？”
方玄环顾四周，竟然是一处野岭荒郊，四方鸟兽鸣叫，在枝桠间飞扑捕食，挑逗求偶。虫蚁到处攀爬，硕大的口器没入古树的枝干，汲取汁液。独角铃鹿俯身啃食药草，绒耳竖立，听闻周围的动静。
到处都充斥着木草馨香，水雾弥漫，似乎一片祥和宁谧，万象共生。
忽地，远处传来了一声不知名荒兽吼叫，音波只是刹那间就摇荡了过来，猛撞在山林之间。只见飞沙砾石四起，震荡在树干上，数十人合抱的大树都被一把打穿，顿时木屑断枝爆射，戳死了些许生灵。
顿时，谐和的氛围被打破，林间骚乱暴起，连方玄都被这一声动静惊得愣住。一股随之而来的气浪将他直接掀翻了个跟头，一头倒栽在了林间腥土之中，啃了满口泥沙，满眼浮现的都是星火。
“呸......又是怎的了？”方玄头晕眼花，在心中暗自咬牙打颤，琢磨自己怎么近来尽遭些厄运。
正当方玄不知所以然，想要起身吐掉口中的泥土之时，霎时间，他本能的觉察到了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
那是关乎生死般的危机，一股磅礴浩瀚的威压，就像是流火一般砸了下来，瞬间让他瞪大了眼睛，呼吸不得，四肢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非但没有起来，反而把身子深深掩埋在蓬松的泥沙之中，双手死死抓住草根茎，连喘息都是不敢，一动也不动，如同一个死物。
天上传来破空声响，一阵阵气浪环散开来。紧接着，一个遮天蔽日的脚印，压着云彩踏了下来，轰隆的声响，让足足方圆几里的地面都下沉了数尺，裂开了叶脉般的深纹。无论是树木，亦或山峦，都似软泥一样崩裂四散，方玄所在的地界也受到了波及，还在逃窜的生灵无一幸免，尽死在这巨掌下。
虽然这个生灵未曾发现他，或者说，不屑于发现他。但这行走时随意的一踩，也是让方玄面色发紫，脸色难看得快要渗出血水来。
“不，我好不容易躲过一劫，怎能死在这里。”方玄在心中呐喊道。
他的眼珠暴突，脑门上青筋都是紧绷，嘴角一带血液滑下，渗进土壤之中，眼看就要不行了。
这时候，那个奇异的兽首符文，再一次倒映在他的眼眸之中。只是此番，那符文闪烁着深邃的黑光，如同鬼火，幽幽然而不熄。
方玄只是死死支撑着，他相信，这巨兽若是在多一丝气力，恐怕他就会血溅当场，不只是粉身碎骨，宛若烂泥，三魂七魄都是要被压扁。
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一个力拔万千斤的武者在此，恐怕也会被这一踏断送性命，辗成糜烂的肉泥。但是方玄却在这种重压之下存活，实在是绝奇万分，连他本人都是未曾想到。
仅仅半息，这个巨兽就抬起了脚掌。可是方玄还是不敢起身，直到它走过了一时三刻，他才慢慢从地上抬起头，甩去了一身的灰土，干咳了起来。
“呼，呼，差点...没有憋死我，我...是怎番活下来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方玄七窍淌血，眼珠布满了血纹，背上和胸口都是通红，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血腥味，呕出的泥土都是带着血丝。手掌血肉模糊，双臂青肿，已是使不上劲。
他所在地界的一片，已然形成了一个径长数十尺的洞坑，身下还有一个极为明显的人形小坑，表面的点点碎土都被压得厚实，甚至可以用来砌墙了。
“这是何等的巨兽，恐怕整个荒城，雍州，乃是整个通玄都不曾有过罢......”这是方玄死里逃生后，第一个想到的。
其实不仅如此，这只是方玄所看到的罢了。实际上这一小片是那巨兽一个小指边缘留下的痕迹，剩余大片的地界，尤其是巨兽手心骨的位置，早已塌陷成巨坑，他若是在那般位置，早已命丧黄泉。
方玄虽是虚弱，但眼眸之中的黑芒更胜，四肢的烧灼感再度回归。只是这一次却并不是让他痛苦万分，而是在愈治他的伤痕，给了绝境中的他一丝生气。
不过三两息，他全身的浮肿，经脉的撕裂，甚至是气血的损失，都恢复如初，甚至气势上要远胜先前，宛若一尊神魔。
“咦，这是怎的一回事？”方玄看着血肉生长的手掌，不仅酸痛万分，仍却感觉一分震耸，九分不真实。
身体中不仅血气强盛的过分，甚至可以看到皮肉之下滚滚而行的精血，仿佛是万马奔腾，九野之上的雷鸣之声。而且这等恢复速度，他更是闻所未闻，莫说是血境圆满，即便是往上的几个境界的武者，恐怕也无法像他这样，恢复如此轻松罢。
“难不成...”方玄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兴奋之意掩藏不住。
“血气翻涌，脉象外露，仿若有奔雷之音。按照典籍所言，此乃血境大成，甚至是突破了血境，达到了元境之地步。噫，我能修炼了，我能修炼了！”
“啊！”
方玄激动的大喊，似乎忘却了刚才攸关生死之事。声音回荡在旷野之中，惊得一群鸟兽动林。虽然不知原因几何，他更是遭遇了一众离奇遭遇，但因祸得福，竟然得以跻身修行之列。
不知是不是李太白搞的鬼，但已然不再重要，自己十年的沉寂，三千多个时日的盼望，在今日终究实现。
母亲，父亲，水儿，我终是踏入武道之行了！
“哈切......嗯？哪个混小子在吵闹，让不让草睡觉了。哦？血脉融合的还不错么，那还不算让本草失望。”
“哼，这可是世间最后一滴饕餮仙灵血，若是因你爆体而亡浪费掉，那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啧啧，资质不堪入目，根骨平平，吸收过程也算历经千辛。真是搞不懂，那家伙怎么就看上你了。还不如让我喝了，说不定就变成仙灵圣草了。”
“啊呸，大放厥词，还血境圆满，分明是刚刚触及血境，勉强算半个入门。臭小子，真是搞不懂，你师父是怎的教你的。”
“李太白，他奶奶的，为什么不给我，可惜啊，可恨啊，可恶啊......”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方玄耳旁响起，带着几分慵懒，几分随意，几分不满。不知为何，方玄一下子就想到了......李太白那个家伙。
“李太白，是不是你？又躲到哪里去了，刚才情形那么危机，怎的没见你出现，是不是又在玩弄我。”方玄咬牙切齿，瞪大了眼睛，朝着四周喊话，声响回荡在坑洞四壁。
只是，没有任何人答应，回应他的只有一阵清风，默默卷起了一捧沙砾，一把撒在他的眼睛里，扎得方玄立马鬼哭狼嚎。
“啊！我的眼睛。”方玄捂着眼，痛嚎一声，在地上打起了滚，卷得一身尘土。
“哈哈，臭小子，遭报应了吧，让你抢我的仙血，让你抢我的仙血，看草爷我怎么收拾你。”又是一阵声响，带着得意的语调，钻进了方玄的耳朵。
“谁？”方玄皱着眉，紧闭着眼，试探地发问。
他方才没有细听，以为是李太白在捉弄自己。可现在仔细寻声，显然是一个陌生的存在。虽然自己可以听见它说话，但是不知位置在何处。
“臭小子，莫管草爷我是谁，你只需知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快快把仙血吐出来，草爷还能留你一个全尸。”那声音又响起。
“仙血？哪来的仙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方玄一边草草回应着，一边挤出几滴眼泪，赶忙把沙砾揉了出来。睁眼看向四周，俯身试探，想要找出说话之人的身影。
可是白忙活一场，这深坑之中，除了旁边的水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不知道？哈呀，那更是糟蹋了，糟蹋了啊！”
“李太白，他奶奶的，你怎么就给这个混小子了，我跟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说来滴上古灵液，怎么也来个仙血。到头来，有个毛啊，毛都没有。”
“我草啊......”
方玄趁着这个声音发牢骚，悄悄来到了这潭水池边缘。此时正好是日上三竿，阳光甚是明媚。借着亮光，方玄细细观察，这才发觉自己的头顶发丝间，有一处散发着碧光，缓缓摇动。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嗯？臭小子，你想干什么，你......别！”那声音突然急切了起来，正欲继续说话，只见方玄一头扎进了水中，半个身子都泡了进去。
“咕噜咕噜......”方玄的发丝间，无数细小的气泡冒了上去，他自己也是紧皱浓眉，嘴角死死闭住，屏息等待着。
不知过了几个呼吸，方玄已然是憋不住了，甚至已经呛了好几口池水，他这才把自己拉上来，扒着岸边干呕。
“咳咳咳，呼...呼...呼...”
方玄吐出一大口水，气喘吁吁，抹掉嘴角的水渍，满身都已然湿透。
“咳咳咳，呼...呼...呼...”
他的发丝间，那个声音也发出了同样的声响，几绺头发也早已浸湿，似乎它也不好受。
“臭......臭小子，你...你想干嘛？”那声音虚弱了不少，不停的喘气，俨然是被呛得不轻。比起先前，已然没了凌人盛气。
“嗝...你...你先说，你是谁，为何缠着我。是不是...嗝...李太白指使你来的，让他赶紧进出来，不然...不然我就...呕。”
方玄也不好受，呛了一大口水，他还没说完话，就吐了一地，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他奶奶的，你自己都不识水性，干甚么...把头埋进水里。本草见多识广，倒是头一次见...见到你这么个奇葩人物，啊...啊呸。”那声音断断续续，一边喘气，一边骂道。
“闭...闭嘴，谁让你说个不停，吵得我头疼。说，那李太白呢，不老实交代，我就...呕。”方玄又是干呕起来，只是这一次，他已经没得吐了。
“行...行，算你狠。我告诉你总成了吧，先说好，不准再把我泡水里了，不然草爷跟你同归于尽。”那声音回应道。
“好，你先出来。”方玄抹了抹嘴，这才慢慢说道。
只见发丝间闪过亮光，方玄瞬间感觉头顶上什么东西消失了，轻盈了不少。
接着，一株小草从地上破土而出，露出了真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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