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又是一场梦
“进。”
门被扭开，一个穿着淡粉色珊瑚绒睡衣的少女手中抱着只毛绒小熊，笑盈盈地出现在门口。
女孩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高鼻梁上架着细黑框眼镜，头发披散着，很是放松，眉眼清秀，细看去竟和高阳有几分相像。
是他妹妹高晴。
高阳回过神来，对她笑道：“回来了？”
“回来了，今天累死了。”高晴坐到床边，笑着摸了摸小狗，小狗终于有了点儿兴奋劲，站起来冲她摇尾巴。
接着她开始怨声载道，“唉，当医学生真累，早知道我就跟你一样，毕了业赶紧找个工作得了。”
“……”
高晴抬起头，看到她哥哥正看着手机发呆。
“喂！”半晌没动静，高晴皱起眉喊他，“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啊？”高阳抬头，“你刚刚说什么？”
高晴叉腰，蹙着眉盯他。
高阳被这目光盯得不自在，把手机放下，又问：“怎么了？”
高晴把身子往他那边倾斜，眯起眼，细细地打量他。
“到底怎么了？”高阳莫名其妙，“我脸上有东西？”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高晴端详了半天，回身挑眉，露出一抹——八卦得逞的得色。
“你说什么？”高阳气笑。
“你先别急呀。”高晴看他急惶惶反驳的样子，眼角笑意更盛，“没有就没有呗，生什么气呀？”
高阳看了她半晌，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叮”的一声。
他立刻低下眼，点开。
高晴看着他的样子，“噗”地笑出声，笑得在床上直不起腰。
高阳恼了，把手机熄屏，挑眉看向她，“你在笑什么？”
“笑你口是心非啊。”高晴眉眼弯弯，“我知道了，你不是谈恋爱了，你是有喜欢的姑娘了，聊天的时候也不知道说错了什么惹了人家不高兴，现在人家不搭理你了，是吧？”
高阳：“……”
他哼笑一声，低下头，也不知在掩饰什么：“胡说八道。”
“那看来我说对喽。”高晴忍住笑意，抱膝凑到他身边，伸长脖子去看他手机。
高阳一把将屏幕倒扣，也不看她，轻咳道：“你很无聊？”
“这怎么能是无聊呢？”高晴瞪大眼睛，义正言辞，“哥哥的终身大事啊，我这个做妹妹的不应该帮着参谋参谋？”
“谁跟你讲什么终身大事了？”高阳气笑，看向她，“我对她可没那个意思——”
“你看你看你看！”高晴逮住话头，立刻打断他的话，神采飞扬见颇有得色，“什么‘她’？那个‘她’？你刚才不是说没有这事吗？你那个‘她’哪儿来的？没那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现在没有，往后会有喽？”
“……听不懂你说什么。”高阳身子慢慢滑到被子里，将被子扯到身上，一边的狗子都被带着平移，接着若无其事道：“要是再在我房间里混呢，我就告诉爸，你考上研究生也不好好念书，天天跑到我这儿来蹭吃蹭喝。”
“……”高晴被抓了把柄，吃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气愤愤地揉揉狗头，下了床。
临走前，她从门缝里探出半个头，语重心长道：“不过哥，跟女孩子聊天呢，要懂得技巧，把你平常高冷的气质收一收，温柔点不行吗？还有，姑娘家生气了，你就不能买点小浪漫小暧昧的礼物给人家送去？有什么是礼物解决不了的呢？”
“……”
高阳把脸蒙在被子里。
“喂，你听到没有啊？”
“……知道了。”
高晴一把将门合上，气忿忿嘟囔：“孺子不可教也！”
……
歌单很长，大部分都是古风歌曲。
天色很晚了，屋子里只剩下沈妙一人。
有线耳机里传来刀枪剑戟铮鸣，抑扬吟唱。
窗外灯火渐陨，耳机里的歌声也转为抒情低吟，温柔深情地颂着江湖情长，天地烟火。
沈妙觉得意识渐渐朦胧。
眼皮沉重，硬撑不住，终于阖上。
……
周五的晚上，放学铃声响起，陇邺四小的孩子们蜂拥而出，霎那间嬉笑叫嚷声响彻了整片天空。
街巷小小一角，有狭小一屋，屋中堆满各种书籍，屋前开了一扇小小的窗户，用来与行人交易书籍。
透过小窗，便可看见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杂七杂八，全都是各种书籍杂志。
小沈妙心情难得很好，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来到巷子里，左拐右拐到一个不起眼的掉漆小木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小男孩朗声道：“晚巷灯火赛黄昏！”
小沈妙眉眼弯弯，清了清嗓，脆声道：“春风屋里读书卷！”
吱呀一声，木门扭开，里面站着的小男孩肤白如玉，侧身给她让路：“进来吧。”
小沈妙就像来到了很熟悉的地方，熟稔地放下书包，环顾四周，寻找感兴趣的书，一边开朗地与男孩子交谈：“小哥哥，今天你姨姨还是不在么？”
“她不在。”男孩看着她像只小蝴蝶，在书架前左挑右选，也不恼，自己坐到一边的小马扎上，指腹摩挲着手中书页，“今天还是我看店。”
沈妙回身看看他，撇撇嘴。
这个小哥哥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明明他们年龄差不多，他却行为举止都少年老成，像个小大人似的。每次在这儿见到他，他都是拿了本书，坐在小马扎上默默地看，长长的睫毛挡住眸子。
不过沈妙也很满意啦，毕竟小哥哥对她还是不错的。就平常，他是从来不和别的小朋友玩，别的小朋友跟他说话，他也都是摆着个臭脸，从来懒得搭理的。
当然，小沈妙心中叹气，他对她好一点，应该也是因为觉得她可怜吧。
想到这儿，她又觉得委屈起来，心里难受，眼泪要掉下来了。
果然，小男孩看她找到了喜欢的杂志，便停下读书，抬眼问：“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
沈妙迅速地用袖子抹抹脸颊，坐到另一只马扎上，状若无意道：“没事啊，早就痊愈了。”
小男孩蹙眉盯着她，随即站起身来，趁她不注意，撩起衣袖，触目惊心的伤痕出露。
沈妙猝不及防，转瞬间白皙的胳膊露出，上面是累累伤痕。她意识到了什么，愣了愣，一扁嘴，“呜”地哭出了声。
男孩生气了，指着伤口问她：“你管这叫‘痊愈了’？”
门被扭开，一个穿着淡粉色珊瑚绒睡衣的少女手中抱着只毛绒小熊，笑盈盈地出现在门口。
女孩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高鼻梁上架着细黑框眼镜，头发披散着，很是放松，眉眼清秀，细看去竟和高阳有几分相像。
是他妹妹高晴。
高阳回过神来，对她笑道：“回来了？”
“回来了，今天累死了。”高晴坐到床边，笑着摸了摸小狗，小狗终于有了点儿兴奋劲，站起来冲她摇尾巴。
接着她开始怨声载道，“唉，当医学生真累，早知道我就跟你一样，毕了业赶紧找个工作得了。”
“……”
高晴抬起头，看到她哥哥正看着手机发呆。
“喂！”半晌没动静，高晴皱起眉喊他，“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啊？”高阳抬头，“你刚刚说什么？”
高晴叉腰，蹙着眉盯他。
高阳被这目光盯得不自在，把手机放下，又问：“怎么了？”
高晴把身子往他那边倾斜，眯起眼，细细地打量他。
“到底怎么了？”高阳莫名其妙，“我脸上有东西？”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高晴端详了半天，回身挑眉，露出一抹——八卦得逞的得色。
“你说什么？”高阳气笑。
“你先别急呀。”高晴看他急惶惶反驳的样子，眼角笑意更盛，“没有就没有呗，生什么气呀？”
高阳看了她半晌，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叮”的一声。
他立刻低下眼，点开。
高晴看着他的样子，“噗”地笑出声，笑得在床上直不起腰。
高阳恼了，把手机熄屏，挑眉看向她，“你在笑什么？”
“笑你口是心非啊。”高晴眉眼弯弯，“我知道了，你不是谈恋爱了，你是有喜欢的姑娘了，聊天的时候也不知道说错了什么惹了人家不高兴，现在人家不搭理你了，是吧？”
高阳：“……”
他哼笑一声，低下头，也不知在掩饰什么：“胡说八道。”
“那看来我说对喽。”高晴忍住笑意，抱膝凑到他身边，伸长脖子去看他手机。
高阳一把将屏幕倒扣，也不看她，轻咳道：“你很无聊？”
“这怎么能是无聊呢？”高晴瞪大眼睛，义正言辞，“哥哥的终身大事啊，我这个做妹妹的不应该帮着参谋参谋？”
“谁跟你讲什么终身大事了？”高阳气笑，看向她，“我对她可没那个意思——”
“你看你看你看！”高晴逮住话头，立刻打断他的话，神采飞扬见颇有得色，“什么‘她’？那个‘她’？你刚才不是说没有这事吗？你那个‘她’哪儿来的？没那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现在没有，往后会有喽？”
“……听不懂你说什么。”高阳身子慢慢滑到被子里，将被子扯到身上，一边的狗子都被带着平移，接着若无其事道：“要是再在我房间里混呢，我就告诉爸，你考上研究生也不好好念书，天天跑到我这儿来蹭吃蹭喝。”
“……”高晴被抓了把柄，吃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气愤愤地揉揉狗头，下了床。
临走前，她从门缝里探出半个头，语重心长道：“不过哥，跟女孩子聊天呢，要懂得技巧，把你平常高冷的气质收一收，温柔点不行吗？还有，姑娘家生气了，你就不能买点小浪漫小暧昧的礼物给人家送去？有什么是礼物解决不了的呢？”
“……”
高阳把脸蒙在被子里。
“喂，你听到没有啊？”
“……知道了。”
高晴一把将门合上，气忿忿嘟囔：“孺子不可教也！”
……
歌单很长，大部分都是古风歌曲。
天色很晚了，屋子里只剩下沈妙一人。
有线耳机里传来刀枪剑戟铮鸣，抑扬吟唱。
窗外灯火渐陨，耳机里的歌声也转为抒情低吟，温柔深情地颂着江湖情长，天地烟火。
沈妙觉得意识渐渐朦胧。
眼皮沉重，硬撑不住，终于阖上。
……
周五的晚上，放学铃声响起，陇邺四小的孩子们蜂拥而出，霎那间嬉笑叫嚷声响彻了整片天空。
街巷小小一角，有狭小一屋，屋中堆满各种书籍，屋前开了一扇小小的窗户，用来与行人交易书籍。
透过小窗，便可看见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杂七杂八，全都是各种书籍杂志。
小沈妙心情难得很好，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来到巷子里，左拐右拐到一个不起眼的掉漆小木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小男孩朗声道：“晚巷灯火赛黄昏！”
小沈妙眉眼弯弯，清了清嗓，脆声道：“春风屋里读书卷！”
吱呀一声，木门扭开，里面站着的小男孩肤白如玉，侧身给她让路：“进来吧。”
小沈妙就像来到了很熟悉的地方，熟稔地放下书包，环顾四周，寻找感兴趣的书，一边开朗地与男孩子交谈：“小哥哥，今天你姨姨还是不在么？”
“她不在。”男孩看着她像只小蝴蝶，在书架前左挑右选，也不恼，自己坐到一边的小马扎上，指腹摩挲着手中书页，“今天还是我看店。”
沈妙回身看看他，撇撇嘴。
这个小哥哥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明明他们年龄差不多，他却行为举止都少年老成，像个小大人似的。每次在这儿见到他，他都是拿了本书，坐在小马扎上默默地看，长长的睫毛挡住眸子。
不过沈妙也很满意啦，毕竟小哥哥对她还是不错的。就平常，他是从来不和别的小朋友玩，别的小朋友跟他说话，他也都是摆着个臭脸，从来懒得搭理的。
当然，小沈妙心中叹气，他对她好一点，应该也是因为觉得她可怜吧。
想到这儿，她又觉得委屈起来，心里难受，眼泪要掉下来了。
果然，小男孩看她找到了喜欢的杂志，便停下读书，抬眼问：“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
沈妙迅速地用袖子抹抹脸颊，坐到另一只马扎上，状若无意道：“没事啊，早就痊愈了。”
小男孩蹙眉盯着她，随即站起身来，趁她不注意，撩起衣袖，触目惊心的伤痕出露。
沈妙猝不及防，转瞬间白皙的胳膊露出，上面是累累伤痕。她意识到了什么，愣了愣，一扁嘴，“呜”地哭出了声。
男孩生气了，指着伤口问她：“你管这叫‘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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