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还我人来
白焰写字楼6层，酒渊游戏工作室电脑室，有人卧在气垫床上，深紫风衣略盖在脸上，胳膊随意搭着，姿态慵懒，大抵是睡着了。
可惜好梦不长，一旁的手机忽地“叮——”一声，尖锐的铃声直戳人心。
气垫床上的男人缓缓醒来，将身上盖的风衣拉了下来，揉了揉眉心，伸手拿到手机，在屏幕上一划，将铃声关上。
纵然很疲惫，他也没什么起懒的打算，起身坐到床上，拿出手机，迅速打开短信。
联系人“高阳”那一栏，空空如也。
谢景行瞟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八点五十五。
他心中一紧，退出短信，打开微信，联系人“高阳”同样的没有半点动静。再回头看看他们二人的聊天记录，二人确实是相约八点五十发短信。
但现在已经到了八点五十五。
他再打开短信，刷新一遍，甚至把乱七八糟的平台验证码、气象局、防指部等等发送的短信都点了一遍，仍然没发现高阳的短信。
他眉头紧缩，打开微信，漫无目的地回了一些消息。直到九点，再刷新一次，仍然没发现高阳的短信。
“……”
说实话，谢景行行动之前，虽然已经把一切想得很周全，但还是没想到在这里就会卡掉。
毕竟高阳此人，谨慎得要命，心眼多得像莲藕，如果他真的被发现了身份，要么就是出现了什么意外，要么就是对方工作室真的很厉害。
而如果booksay真的跟毒品有关系，他就不得不去跟他们直面一番了。毕竟，高阳落在有毒品人的手中，就怕会出什么问题。
谢景行深吸一口气，单手披上风衣，大踏步走了出去。
……
到达白焰写字楼9楼，是九点零五。
怀着谨慎的态度，谢景行缓缓踏到booksay文创工作室的门前，先是不着痕迹地大略扫了眼，只见门口只码了一排整齐的板凳，角落处摆着拖把一类的清洁工具，并无人员往来。
他控制着脚下皮靴的声音，敛起眼眸，缓缓靠近工作室的磨砂玻璃墙，听见里面还有些许人声，立刻站住侧耳。
并没有高阳的声音，只有几个女生零散的对话，大抵是对今日面试人员的评价，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轻松的家常。
看来面试已经结束，里面的声音，应该是来自booksay的工作人员。
谢景行侧头准备继续听下去，忽然发现面前的磨砂玻璃墙上，有一块装饰性的透明玻璃图案，透过玻璃，隐约能窥见屋内的几个影子。
凭借敏锐的反应能力，他猛一侧身，迅速找到一个向外看的死角站好，接着将凌厉的目光投向屋内。
就看到屋中干净整洁，与他们一群大男人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截然不同。大抵是为了面试，这个屋子里码了三张长桌，其中一个一身黑西装的女生坐在中间，她身边坐着两个小姑娘，一个花边白衬衫黑工装裤，一个黑色连衣裙套装。
身边的两个小姑娘略显活泼，中间那个就显得成熟端庄。她盘了个利落的丸子头，眉眼单看上去有些稚嫩娇俏，但配上她那双深邃的眸子，一切的柔软都化为凌厉。
一看便知其是个冷静果敢的领导者。
谢景行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在招聘信息上看到的那个名字。
booksay文创工作室高层总负责人，沈妙。
正想着，忽然见那女子不露痕迹地把目光往他这边晃了一下，但很快，又笑起来跟另两个小姑娘聊天。
谢景行看到此处，目光一动，思量片刻，也不知想明白了什么，勾唇一笑，转身离开。
……
沈妙打发了罗潭和冯安宁回去，自己收拾了下东西，走到了楼梯口。
高层的写字楼，人们往往乘电梯上下楼，掩在沉重铁门后的楼道常年被人忽视，布满了灰尘。只有上方一个简陋的灯泡透着昏黄的灯光。
有深紫风衣的男人倚在生锈的栏杆上，锋利眉眼隐在衣帽阴翳之中，修长手指微露袖外，随意划着手机。听到她的脚步声，这人也无甚反应。
看来是等她先开口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说吧。”谢景行手指轻敲着栏杆，发出悠远的“当当”声，“人在哪儿。”
男子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语调随意，但说出的话却令沈妙错愕。
依旧是镇定的神色，沈妙一笑，仿佛什么也不知道：“还没问呢，先生是哪儿人？来这里做什么？为何在这楼梯间里？”
陌生男子听罢，竟笑出了声，他懒洋洋地倚在栏杆上，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哦，不是沈小姐叫我来的？”
沈妙心中一动。
每日来booksay门口的人有很多，正常的求职者外，也有不少想找她合作的老板，或者想混入高层的人。这些人总是等她将要下班的时候钻到工作室门口，贼眉鼠眼地瞧着里面，然后等沈妙出来的时候，嬉皮笑脸地迎上去阿谀奉承。
她刚刚在里面，随眼一瞟，又看到了这样一个人。
纵然，这人长得并不贼眉鼠眼，反而相当地剑眉星目，她也并未有何举动。只是目光微微晃了一下，不着痕迹地从他身上扫过。
不过，他还是第一个看懂她暗示的人。
既然如此，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沈妙笑了：“先生是如何得知，我想约您在楼梯间见面的？”
“你发现我了。”谢景行语调轻飘飘的，“那么定然是要支开他人，见面。”
沈妙一愣，娇美的脸上露出几分意外，随后赞许地点点头。
这并不是谢景行“普信”，而是所有有胆识的领导者，对于一件事的敏锐的、几乎堪比预知的第六感。像booksay这样有前途的黑马，平时想找上门合作的人一定络绎不绝。而作为一个领导者，此时要筛选出同样有能力的领导者，就要略施一些小心机。
会面，是双方领导人的机密会谈。而沈妙身边的两个小姑娘，一看就活泼好动，绝非领导层面的人物。但一看便知，她们两人与沈妙的关系极好。于人情世故上，如果要见什么人而避开她们，是朋友之间十分不厚道的行为。那么，对于对方领导人的考验，就是如何单独见到沈妙。
毕竟，如果真的就站在走廊里等，那两个女孩子出来的时候，是一定会遇见的。真正的考验，就是要在哪里等着沈妙。
“你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照片。”谢景行道。
没错，那张照片上，是沈妙和那两个女孩子在一个昏暗地方的合照。三个小姑娘看起来汗津津的，有些疲惫，一起比着“耶”的造型。照片的左上角，能隐约看到一个蓝色的标志牌，上面写着“9”。
就是楼梯间九楼的标志牌。
“楼梯间之前刷墙掉漆，满地白粉末，在里面走一段，脚下会沾上。你们门口清扫工具上，有粉末。”
到booksay门口时，谢景行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清扫工具，拖布上面没有清理干净的白色粉末，跟楼道里的大概出于一处。
看那张照片，推测她们三人应该在楼道里行走过。至于是什么时候，就不太清楚了。但如果清扫工具有马脚，那基本就可以判断，楼道就是沈妙常常去的地方。
“最后，”谢景行道，“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
罗潭临走之前，对沈妙说：“那我们就先走了，今天太累了，先坐直梯偷个懒，一会儿再见，小表妹！”
偷懒、坐直梯，这都是关键性的词句。可以判断，这三人把坐电梯认为是偷懒的行为，那么她们不偷懒的方法，就一定是爬楼梯了。
到这里，谢景行基本可以判断，这三个女生大概是为了减肥或者锻炼身体，明天爬楼梯上九楼，因此出楼道时会留下一排白色脚印，就要用工具清扫。
而沈妙约他见面的地方，一定是她离开写字楼的必经之路。加上这路一定要人少，那么，这地方就非楼梯间莫属了。
沈妙听着面前男人的半截子话，微笑起来，心里生出几分少有的敬佩与欣赏。
毕竟她这个心眼留得坑人，本就是自己存有侥幸的、无伤大雅的坑，本没期许着有人能发现，但眼前人分析得如此透彻，简直可以说是神人了。
此时，沈妙已经对谢景行有了欣赏之意。谁知，刚要开口，就听对面男人骤然开口，声音冷得如坠冰窖。
“沈小姐，家常拉完了，我的人，你该放了吗？”
可惜好梦不长，一旁的手机忽地“叮——”一声，尖锐的铃声直戳人心。
气垫床上的男人缓缓醒来，将身上盖的风衣拉了下来，揉了揉眉心，伸手拿到手机，在屏幕上一划，将铃声关上。
纵然很疲惫，他也没什么起懒的打算，起身坐到床上，拿出手机，迅速打开短信。
联系人“高阳”那一栏，空空如也。
谢景行瞟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八点五十五。
他心中一紧，退出短信，打开微信，联系人“高阳”同样的没有半点动静。再回头看看他们二人的聊天记录，二人确实是相约八点五十发短信。
但现在已经到了八点五十五。
他再打开短信，刷新一遍，甚至把乱七八糟的平台验证码、气象局、防指部等等发送的短信都点了一遍，仍然没发现高阳的短信。
他眉头紧缩，打开微信，漫无目的地回了一些消息。直到九点，再刷新一次，仍然没发现高阳的短信。
“……”
说实话，谢景行行动之前，虽然已经把一切想得很周全，但还是没想到在这里就会卡掉。
毕竟高阳此人，谨慎得要命，心眼多得像莲藕，如果他真的被发现了身份，要么就是出现了什么意外，要么就是对方工作室真的很厉害。
而如果booksay真的跟毒品有关系，他就不得不去跟他们直面一番了。毕竟，高阳落在有毒品人的手中，就怕会出什么问题。
谢景行深吸一口气，单手披上风衣，大踏步走了出去。
……
到达白焰写字楼9楼，是九点零五。
怀着谨慎的态度，谢景行缓缓踏到booksay文创工作室的门前，先是不着痕迹地大略扫了眼，只见门口只码了一排整齐的板凳，角落处摆着拖把一类的清洁工具，并无人员往来。
他控制着脚下皮靴的声音，敛起眼眸，缓缓靠近工作室的磨砂玻璃墙，听见里面还有些许人声，立刻站住侧耳。
并没有高阳的声音，只有几个女生零散的对话，大抵是对今日面试人员的评价，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轻松的家常。
看来面试已经结束，里面的声音，应该是来自booksay的工作人员。
谢景行侧头准备继续听下去，忽然发现面前的磨砂玻璃墙上，有一块装饰性的透明玻璃图案，透过玻璃，隐约能窥见屋内的几个影子。
凭借敏锐的反应能力，他猛一侧身，迅速找到一个向外看的死角站好，接着将凌厉的目光投向屋内。
就看到屋中干净整洁，与他们一群大男人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截然不同。大抵是为了面试，这个屋子里码了三张长桌，其中一个一身黑西装的女生坐在中间，她身边坐着两个小姑娘，一个花边白衬衫黑工装裤，一个黑色连衣裙套装。
身边的两个小姑娘略显活泼，中间那个就显得成熟端庄。她盘了个利落的丸子头，眉眼单看上去有些稚嫩娇俏，但配上她那双深邃的眸子，一切的柔软都化为凌厉。
一看便知其是个冷静果敢的领导者。
谢景行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在招聘信息上看到的那个名字。
booksay文创工作室高层总负责人，沈妙。
正想着，忽然见那女子不露痕迹地把目光往他这边晃了一下，但很快，又笑起来跟另两个小姑娘聊天。
谢景行看到此处，目光一动，思量片刻，也不知想明白了什么，勾唇一笑，转身离开。
……
沈妙打发了罗潭和冯安宁回去，自己收拾了下东西，走到了楼梯口。
高层的写字楼，人们往往乘电梯上下楼，掩在沉重铁门后的楼道常年被人忽视，布满了灰尘。只有上方一个简陋的灯泡透着昏黄的灯光。
有深紫风衣的男人倚在生锈的栏杆上，锋利眉眼隐在衣帽阴翳之中，修长手指微露袖外，随意划着手机。听到她的脚步声，这人也无甚反应。
看来是等她先开口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说吧。”谢景行手指轻敲着栏杆，发出悠远的“当当”声，“人在哪儿。”
男子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语调随意，但说出的话却令沈妙错愕。
依旧是镇定的神色，沈妙一笑，仿佛什么也不知道：“还没问呢，先生是哪儿人？来这里做什么？为何在这楼梯间里？”
陌生男子听罢，竟笑出了声，他懒洋洋地倚在栏杆上，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哦，不是沈小姐叫我来的？”
沈妙心中一动。
每日来booksay门口的人有很多，正常的求职者外，也有不少想找她合作的老板，或者想混入高层的人。这些人总是等她将要下班的时候钻到工作室门口，贼眉鼠眼地瞧着里面，然后等沈妙出来的时候，嬉皮笑脸地迎上去阿谀奉承。
她刚刚在里面，随眼一瞟，又看到了这样一个人。
纵然，这人长得并不贼眉鼠眼，反而相当地剑眉星目，她也并未有何举动。只是目光微微晃了一下，不着痕迹地从他身上扫过。
不过，他还是第一个看懂她暗示的人。
既然如此，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沈妙笑了：“先生是如何得知，我想约您在楼梯间见面的？”
“你发现我了。”谢景行语调轻飘飘的，“那么定然是要支开他人，见面。”
沈妙一愣，娇美的脸上露出几分意外，随后赞许地点点头。
这并不是谢景行“普信”，而是所有有胆识的领导者，对于一件事的敏锐的、几乎堪比预知的第六感。像booksay这样有前途的黑马，平时想找上门合作的人一定络绎不绝。而作为一个领导者，此时要筛选出同样有能力的领导者，就要略施一些小心机。
会面，是双方领导人的机密会谈。而沈妙身边的两个小姑娘，一看就活泼好动，绝非领导层面的人物。但一看便知，她们两人与沈妙的关系极好。于人情世故上，如果要见什么人而避开她们，是朋友之间十分不厚道的行为。那么，对于对方领导人的考验，就是如何单独见到沈妙。
毕竟，如果真的就站在走廊里等，那两个女孩子出来的时候，是一定会遇见的。真正的考验，就是要在哪里等着沈妙。
“你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照片。”谢景行道。
没错，那张照片上，是沈妙和那两个女孩子在一个昏暗地方的合照。三个小姑娘看起来汗津津的，有些疲惫，一起比着“耶”的造型。照片的左上角，能隐约看到一个蓝色的标志牌，上面写着“9”。
就是楼梯间九楼的标志牌。
“楼梯间之前刷墙掉漆，满地白粉末，在里面走一段，脚下会沾上。你们门口清扫工具上，有粉末。”
到booksay门口时，谢景行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清扫工具，拖布上面没有清理干净的白色粉末，跟楼道里的大概出于一处。
看那张照片，推测她们三人应该在楼道里行走过。至于是什么时候，就不太清楚了。但如果清扫工具有马脚，那基本就可以判断，楼道就是沈妙常常去的地方。
“最后，”谢景行道，“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
罗潭临走之前，对沈妙说：“那我们就先走了，今天太累了，先坐直梯偷个懒，一会儿再见，小表妹！”
偷懒、坐直梯，这都是关键性的词句。可以判断，这三人把坐电梯认为是偷懒的行为，那么她们不偷懒的方法，就一定是爬楼梯了。
到这里，谢景行基本可以判断，这三个女生大概是为了减肥或者锻炼身体，明天爬楼梯上九楼，因此出楼道时会留下一排白色脚印，就要用工具清扫。
而沈妙约他见面的地方，一定是她离开写字楼的必经之路。加上这路一定要人少，那么，这地方就非楼梯间莫属了。
沈妙听着面前男人的半截子话，微笑起来，心里生出几分少有的敬佩与欣赏。
毕竟她这个心眼留得坑人，本就是自己存有侥幸的、无伤大雅的坑，本没期许着有人能发现，但眼前人分析得如此透彻，简直可以说是神人了。
此时，沈妙已经对谢景行有了欣赏之意。谁知，刚要开口，就听对面男人骤然开口，声音冷得如坠冰窖。
“沈小姐，家常拉完了，我的人，你该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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