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生无常
土地庙里，供桌前方。
老乞丐捏起了兰花指，就在土地庙里伊伊呀呀地唱了起来。
“你我前生本是同林鸟呀~”
“你寒窗苦读一贫如洗，我青楼卖艺来把你供把你供~”
“犹记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永不相负啊。”
“岂料一朝金榜中，竟不将奴来认奴来认呀~”
“恨负心贼，鸳帐里，梦初回，见狞神几尊恶像仪。”
“手执金槌，鬼使跟随，打着面独脚皂纛旗。”
“如今要奉帝敕来斩你这负心贼!”
一边唱，老乞丐一边朝吕良逼来，好似吕良便是戏文中的负心贼。
吕良哼了一声，大喝一声：“别给我发癫，赶紧给我滚出来！”
‘虎骧’向前一送，但吕良很有分寸，剑尖只是轻点在老乞丐的胸口，但那半尺剑芒却是‘刺’了进去。
顿时老乞丐发出一声尖叫，声音尖细如同女子，同时丝丝黑烟从他身上冒了出来。
黑烟中，吕良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纸衣，如同花旦般的女子从老乞丐身上飞了出来。
她回头看了吕良一眼，随后身影拉伸，缩进地面，消失不见了。
吕良连忙扶住老乞丐，老人还有气，但一张脸苍白得可怕，胸膛起伏，呼吸沉重，就像一只漏风的风箱似的。
老乞丐要不行了！
“你怎么样？”吕良把他放到地上。
老乞丐双手抱紧自己：“冷，道爷，我冷。”
吕良看向四周，也没有能够用来御寒的，想了想，把自己身上的道袍脱下来，披到老人身上。
老乞丐似乎好了些，没抖得那么厉害了。
他看着吕良，苦笑道：“道爷，法严寺那些大和尚说得没错，人生太无常了。”
“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爹在我十四岁那年也在河里淹死了，后来我给一户人家佃农，好不容易存了点钱娶妻生子。”
“原本以为好日子终于来了，但好景不长，我那妻子就得了痨瘵走了。”
“最苦是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一天不小心掉井里，就这样没了。”
老乞丐泪流满面。
“自此我孤苦伶仃，了无生趣，那日被‘五先生’吹了气，心想这样病死也好。”
“但让道爷救了后，我又想好好活着，百年之后再去见他娘俩。”
“可没想到今天，却又要死了。”
“道爷，你说，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折磨我们。”
“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们每次想捉住点什么，却总会像捉着一把沙子似的，从指间漏过去，最终什么都捉不住。”
老乞丐抬起手，吐出最后一口气：“捉不住啊...”
啪。
他的手落到冰冷的地上。
胸膛已经不再起伏了。
看着地上尚有余温的尸体，吕良伸出手，替老乞丐合上了双眼。
没有时间让吕良替老乞丐感叹什么，突然，庙里气温骤降，那供桌上的蜡烛，烛火突然由黄转绿。
顿时把土地庙照成一片阴绿色，吕良抬头，就看到那尊土地的泥塑，脖子转动，咔嚓咔嚓，竟朝自己看来。
在阴绿的烛光中，原本慈眉善目的土地，此时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接着整个脑袋就‘波’一声炸开，碎片四溅，落了满地。
呼。
一阵阴风从门外吹了进来，同时将外面弥漫的淡黄雾气，也一并送入庙中。
城中无处不在的黄泉秽气，此刻突破了某种无形的障碍，涌入了土地庙里。
下一秒，淡黄雾气中，便有几道身影闪了进来。
却是不断涌进城中的阴兵。
吕良见那几个阴兵，身影虚幻，没有肉身，不由心中一动。
这时那几个阴兵进了庙，发现有生人，二话不说抡起刀剑就砍。
虽说它们没有实体，但吕良也不敢站着让它们剁，当下滚进了供桌下躲避。
可是没用，他才滚进供桌，几把没有实体的刀剑就透过桌面劈了下来。
吕良往后面的神案贴去，险险劈开了其中几把，但仍给一把腰刀在脸上划了下。
腰刀划过的时候，吕良先是感到脸颊一寒，接着一种能够将血液骨髓都冻僵的寒气直往体内窜。
吕良脸色立记变得苍白，牙关都忍不住打起颤来。
还好这股寒意很快消失，但吕良知道，要是再给劈几下，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土地庙里，那几个阴兵还想追杀吕良，这时角落中响起了一阵古怪的咒语，那声调里隐约透着一股怨恨的意味。
阴兵看去，就见角落里不知何时站着个人，正掐诀颂咒，脸颊两侧各裂开了一道口子，如同两张嘴巴。
董静岩！怨咒！
在‘怨生门’这个术法的影响下，很快那些阴兵表情变得扭曲起来，眼神变得怨恨，相互劈砍起来。
吕良趁机从神案下钻了出来，手中已经拿着‘拘魂剑’，劈在一个阴兵身上，那个阴兵立时化为黑烟，倒卷着缩进剑上的血红裂缝里。
果然有用！
刚才吕良见它们没有肉身，便想或许能用‘拘魂剑’直接收伏它们，现在验证成功，哪里还会客气。
趁这些阴兵让‘怨咒’影响，三两下就把它们全收了。
【阴界鬼卒：死亡天道所属，阴界军队最底层的兵卒，无思无智，无惊无惧，奉命行事.......】
“原来是鬼卒。”
看着鬼卒消失时的烟气余韵所形成的文字，吕良将那几只鬼卒丢给了董静岩。
董静岩张嘴一吸，烟气滚滚，几只鬼卒就进了他的肚子。
【消化了鬼卒的魂魄后，董静岩的术法有所精进，参悟出新的术法‘怨灵’，此术能够驱使一只怨灵，对远处的目标施加影响，使之产生怨恨心，并下意识地按照施术者的意愿行动。】
......
文字在空气里散去时，吕良收起了‘董静岩’，从后窗钻了出去。
黄泉秽气已经进入土地庙，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可偌大一座定春城，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突然。
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
“斩妖司衙门！”
吕良点头，心想斩妖司是陈国朝廷专门设立，用来处理各种妖祟事件的机构。
斩妖司应该有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
而且，除了那里外，吕良也想不出现在城中还有哪处地方是安全的。
于是他朝斩妖司衙门的方向而去。
老乞丐捏起了兰花指，就在土地庙里伊伊呀呀地唱了起来。
“你我前生本是同林鸟呀~”
“你寒窗苦读一贫如洗，我青楼卖艺来把你供把你供~”
“犹记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永不相负啊。”
“岂料一朝金榜中，竟不将奴来认奴来认呀~”
“恨负心贼，鸳帐里，梦初回，见狞神几尊恶像仪。”
“手执金槌，鬼使跟随，打着面独脚皂纛旗。”
“如今要奉帝敕来斩你这负心贼!”
一边唱，老乞丐一边朝吕良逼来，好似吕良便是戏文中的负心贼。
吕良哼了一声，大喝一声：“别给我发癫，赶紧给我滚出来！”
‘虎骧’向前一送，但吕良很有分寸，剑尖只是轻点在老乞丐的胸口，但那半尺剑芒却是‘刺’了进去。
顿时老乞丐发出一声尖叫，声音尖细如同女子，同时丝丝黑烟从他身上冒了出来。
黑烟中，吕良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纸衣，如同花旦般的女子从老乞丐身上飞了出来。
她回头看了吕良一眼，随后身影拉伸，缩进地面，消失不见了。
吕良连忙扶住老乞丐，老人还有气，但一张脸苍白得可怕，胸膛起伏，呼吸沉重，就像一只漏风的风箱似的。
老乞丐要不行了！
“你怎么样？”吕良把他放到地上。
老乞丐双手抱紧自己：“冷，道爷，我冷。”
吕良看向四周，也没有能够用来御寒的，想了想，把自己身上的道袍脱下来，披到老人身上。
老乞丐似乎好了些，没抖得那么厉害了。
他看着吕良，苦笑道：“道爷，法严寺那些大和尚说得没错，人生太无常了。”
“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爹在我十四岁那年也在河里淹死了，后来我给一户人家佃农，好不容易存了点钱娶妻生子。”
“原本以为好日子终于来了，但好景不长，我那妻子就得了痨瘵走了。”
“最苦是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一天不小心掉井里，就这样没了。”
老乞丐泪流满面。
“自此我孤苦伶仃，了无生趣，那日被‘五先生’吹了气，心想这样病死也好。”
“但让道爷救了后，我又想好好活着，百年之后再去见他娘俩。”
“可没想到今天，却又要死了。”
“道爷，你说，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折磨我们。”
“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们每次想捉住点什么，却总会像捉着一把沙子似的，从指间漏过去，最终什么都捉不住。”
老乞丐抬起手，吐出最后一口气：“捉不住啊...”
啪。
他的手落到冰冷的地上。
胸膛已经不再起伏了。
看着地上尚有余温的尸体，吕良伸出手，替老乞丐合上了双眼。
没有时间让吕良替老乞丐感叹什么，突然，庙里气温骤降，那供桌上的蜡烛，烛火突然由黄转绿。
顿时把土地庙照成一片阴绿色，吕良抬头，就看到那尊土地的泥塑，脖子转动，咔嚓咔嚓，竟朝自己看来。
在阴绿的烛光中，原本慈眉善目的土地，此时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接着整个脑袋就‘波’一声炸开，碎片四溅，落了满地。
呼。
一阵阴风从门外吹了进来，同时将外面弥漫的淡黄雾气，也一并送入庙中。
城中无处不在的黄泉秽气，此刻突破了某种无形的障碍，涌入了土地庙里。
下一秒，淡黄雾气中，便有几道身影闪了进来。
却是不断涌进城中的阴兵。
吕良见那几个阴兵，身影虚幻，没有肉身，不由心中一动。
这时那几个阴兵进了庙，发现有生人，二话不说抡起刀剑就砍。
虽说它们没有实体，但吕良也不敢站着让它们剁，当下滚进了供桌下躲避。
可是没用，他才滚进供桌，几把没有实体的刀剑就透过桌面劈了下来。
吕良往后面的神案贴去，险险劈开了其中几把，但仍给一把腰刀在脸上划了下。
腰刀划过的时候，吕良先是感到脸颊一寒，接着一种能够将血液骨髓都冻僵的寒气直往体内窜。
吕良脸色立记变得苍白，牙关都忍不住打起颤来。
还好这股寒意很快消失，但吕良知道，要是再给劈几下，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土地庙里，那几个阴兵还想追杀吕良，这时角落中响起了一阵古怪的咒语，那声调里隐约透着一股怨恨的意味。
阴兵看去，就见角落里不知何时站着个人，正掐诀颂咒，脸颊两侧各裂开了一道口子，如同两张嘴巴。
董静岩！怨咒！
在‘怨生门’这个术法的影响下，很快那些阴兵表情变得扭曲起来，眼神变得怨恨，相互劈砍起来。
吕良趁机从神案下钻了出来，手中已经拿着‘拘魂剑’，劈在一个阴兵身上，那个阴兵立时化为黑烟，倒卷着缩进剑上的血红裂缝里。
果然有用！
刚才吕良见它们没有肉身，便想或许能用‘拘魂剑’直接收伏它们，现在验证成功，哪里还会客气。
趁这些阴兵让‘怨咒’影响，三两下就把它们全收了。
【阴界鬼卒：死亡天道所属，阴界军队最底层的兵卒，无思无智，无惊无惧，奉命行事.......】
“原来是鬼卒。”
看着鬼卒消失时的烟气余韵所形成的文字，吕良将那几只鬼卒丢给了董静岩。
董静岩张嘴一吸，烟气滚滚，几只鬼卒就进了他的肚子。
【消化了鬼卒的魂魄后，董静岩的术法有所精进，参悟出新的术法‘怨灵’，此术能够驱使一只怨灵，对远处的目标施加影响，使之产生怨恨心，并下意识地按照施术者的意愿行动。】
......
文字在空气里散去时，吕良收起了‘董静岩’，从后窗钻了出去。
黄泉秽气已经进入土地庙，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可偌大一座定春城，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突然。
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
“斩妖司衙门！”
吕良点头，心想斩妖司是陈国朝廷专门设立，用来处理各种妖祟事件的机构。
斩妖司应该有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
而且，除了那里外，吕良也想不出现在城中还有哪处地方是安全的。
于是他朝斩妖司衙门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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