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君御使
书生叫得大声，引得甲板上船客纷纷侧目，个个露出诧异神色。
吕良看着书生那捉着自己道袍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泛白了，便问：“谁想害你性命？”
书生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这里不方便说话，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吕良心想，这书生住在自己隔壁，他要出什么事，说不定会连累自己。
倒不如听听他说什么，再决定是否帮忙不迟，于是点头。
“好。”
来到屋中，书生坐下，一脸心神不宁的样子，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疑神疑鬼。
啪！
吕良把‘虎骧’拍在桌子上，沉声道：“说吧，你怎么了？”
看到吕良那把长剑，书生心神稍安，拱手道。
“在下姓纪，名文斌，乃定春人。”
“明年便要参加科举，于是来到杜阳县一位表亲家中，这边环境清幽，适合苦读。”
“我借住在西厢房内，来到不久后，有天梦里，梦到在一个漂亮精致的小园子里散步，园中有棵老松，枝叶繁茂，树下有个亭子，亭间有一老翁出口成诗。”
“在下诗兴大发，便与之对诗，后来每天夜里，皆做此梦。”
“但在不久前，叔父说我染上了邪气，每天午夜时分，都看到我独自一人在无人的园子中徘徊，神神叨叨，对着空气说话对饮。”
“我吓坏了，于是坐船想回家躲避，可没曾想，那个老翁又追上来了。”
“昨天夜里他在梦中说，要我用三千斤檀香为他雕像，再供奉在家里，否则就要挖我心肺。”
说到这，纪文斌扑到吕良脚下，跪着拱手：“道长，这船上除了你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救得了我了！”
“恳求你救在下一命，若能保住小生一命，等回到定春，我父必有重谢！”
听这书生家在定春城，吕良心中微微一动。
此去定春，他要找欺师灭祖的楼青风，这书生是定春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于是点头。
“我尽力一试。”
纪文斌千恩万谢，略过不表。
到了夜晚。
吕良让纪文斌与自己住同个房间，他让书生上床睡觉，可纪文斌哪里敢睡，就这样熬到了午夜时分。
纪文斌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到门外一声干咳，书生脸上睡意退尽，缩到了床角。
“道，道爷，来了，他来了，我认得他的声音。”
吕良点头，然后就听到屋子的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一条门缝，顿时有冷风从门外吹了进来。
放在桌子上的一盏油灯，灯火顿时熄灭。
书生吓得尖叫一声，蜷缩成一团，不断颤抖。
吕良拿起‘虎骧’一拍，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门彻底打开，门外黑乎乎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老朽姓柏，名长寿。”
柏长寿？
这名字够古怪的，听着像是树妖。
吕良清了清喉咙：“柏老半夜登门，所为何事？”
那个声音笑了下，他的声音很古怪，听着像人有口痰顶在喉咙，无论说话还是笑声，都带着‘吼吼吼’的声响。
随后一道身影走进门来。
屋内灯火熄灭，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
吕良看见一个小老头来到月光下，他的装扮似是一位老员外，肢体动作相当怪异，像在跳机械舞一般，一停一顿，似乎全身关节都生锈了。
并且，老人的皮肤皱得跟老树皮似的，一双眼珠却出奇的大，出奇的黑。
圆滚滚的，如同猫瞳。
老人指了下床上的书生：“我来找他。”
“找他干什么？”
“他答应过我，用三千斤檀木为我做像。”
纪文斌尖叫起来：“我没有，我没答应！”
老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我既然向你坦言，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吕良哼了声：“老先生不嫌自己太霸道了吗？”
“霸道？”
老人视线瞥过吕良跟前的长剑：“若非看你这把剑上，有几分律法残韵，想来你不是那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士。”
“否则，老朽跟你一个小小道人废什么话。”
吕良呵了声：“老先生自视甚高啊。”
老人眼珠一转，看向屋顶，不屑道：“老朽一活万年，帝王将相，仙人妖魔，什么没见过。”
“你一个小道士，还不配被我放在眼里。”
一活万年？
你认真的？
吕良有些不信，笑道：“哦，没想到老先生人如其名，果然长寿，却不知万年之前，这方天地，是何光景？”
老人哈哈笑道：“好你的道士，倒考上我了是吧。”
“也成，让我告诉你，这万年之前，天地欣欣向荣。”
“其时天道四十有九，各司其位。”
“可惜好景不长，一日恶星天降，大道崩析。”
“在此之前，人鬼妖精，四者皆可凭借各种功法，按照既定体系，按部就班，感应天心，登阶升仙。”
“可天道崩碎之后，一切就乱套了，不然老朽早成仙了，哪里还用跟你们这些猴子耍嘴皮子。”
恶星天降！
这件事，吕良听如意提到过。
不料现在，又从这老者口中听说。
难道这老头，果然像他说的，活了有一万年？
如果他没有吹牛，也就是说，恶星来到之前，这个世界是有功法体系的。
但恶星来了之后，天道就崩了，功法没了，体系乱了。
所以现在这个世界的人鬼妖精，想要成仙，就得走另外的路子。
这老头要纪文斌拿三千斤檀木做像，又把他的雕像拿回家去供奉，是为了成仙？
这些念头，在吕良脑海里电闪而过。
突然。
吕良想起一件事。
“老先生，你既然活了这么久，那么，你可知有一位存在，他出现时天昏地暗。”
“但天空上会出现五色彩云，云后更有宏伟宫殿，只是无论那云又或者宫殿，都是活的。”
“特别是那座宫殿，是血肉所铸。”
听着吕良的话，老人脸上的得意一点点消失，到‘血肉所铸’四字时，他已经大惊失色。
一屁股坐倒在地，指着吕良。
“你，你...你说的莫非是那一位？”
“不，不可能。”
“那位一旦现世，凡夫俗子，断不能活！”
“除非...除非你是他的御使？”
“您竟然是天君御使？”
吕良看着书生那捉着自己道袍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泛白了，便问：“谁想害你性命？”
书生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这里不方便说话，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吕良心想，这书生住在自己隔壁，他要出什么事，说不定会连累自己。
倒不如听听他说什么，再决定是否帮忙不迟，于是点头。
“好。”
来到屋中，书生坐下，一脸心神不宁的样子，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疑神疑鬼。
啪！
吕良把‘虎骧’拍在桌子上，沉声道：“说吧，你怎么了？”
看到吕良那把长剑，书生心神稍安，拱手道。
“在下姓纪，名文斌，乃定春人。”
“明年便要参加科举，于是来到杜阳县一位表亲家中，这边环境清幽，适合苦读。”
“我借住在西厢房内，来到不久后，有天梦里，梦到在一个漂亮精致的小园子里散步，园中有棵老松，枝叶繁茂，树下有个亭子，亭间有一老翁出口成诗。”
“在下诗兴大发，便与之对诗，后来每天夜里，皆做此梦。”
“但在不久前，叔父说我染上了邪气，每天午夜时分，都看到我独自一人在无人的园子中徘徊，神神叨叨，对着空气说话对饮。”
“我吓坏了，于是坐船想回家躲避，可没曾想，那个老翁又追上来了。”
“昨天夜里他在梦中说，要我用三千斤檀香为他雕像，再供奉在家里，否则就要挖我心肺。”
说到这，纪文斌扑到吕良脚下，跪着拱手：“道长，这船上除了你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救得了我了！”
“恳求你救在下一命，若能保住小生一命，等回到定春，我父必有重谢！”
听这书生家在定春城，吕良心中微微一动。
此去定春，他要找欺师灭祖的楼青风，这书生是定春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于是点头。
“我尽力一试。”
纪文斌千恩万谢，略过不表。
到了夜晚。
吕良让纪文斌与自己住同个房间，他让书生上床睡觉，可纪文斌哪里敢睡，就这样熬到了午夜时分。
纪文斌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到门外一声干咳，书生脸上睡意退尽，缩到了床角。
“道，道爷，来了，他来了，我认得他的声音。”
吕良点头，然后就听到屋子的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一条门缝，顿时有冷风从门外吹了进来。
放在桌子上的一盏油灯，灯火顿时熄灭。
书生吓得尖叫一声，蜷缩成一团，不断颤抖。
吕良拿起‘虎骧’一拍，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门彻底打开，门外黑乎乎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老朽姓柏，名长寿。”
柏长寿？
这名字够古怪的，听着像是树妖。
吕良清了清喉咙：“柏老半夜登门，所为何事？”
那个声音笑了下，他的声音很古怪，听着像人有口痰顶在喉咙，无论说话还是笑声，都带着‘吼吼吼’的声响。
随后一道身影走进门来。
屋内灯火熄灭，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
吕良看见一个小老头来到月光下，他的装扮似是一位老员外，肢体动作相当怪异，像在跳机械舞一般，一停一顿，似乎全身关节都生锈了。
并且，老人的皮肤皱得跟老树皮似的，一双眼珠却出奇的大，出奇的黑。
圆滚滚的，如同猫瞳。
老人指了下床上的书生：“我来找他。”
“找他干什么？”
“他答应过我，用三千斤檀木为我做像。”
纪文斌尖叫起来：“我没有，我没答应！”
老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我既然向你坦言，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吕良哼了声：“老先生不嫌自己太霸道了吗？”
“霸道？”
老人视线瞥过吕良跟前的长剑：“若非看你这把剑上，有几分律法残韵，想来你不是那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士。”
“否则，老朽跟你一个小小道人废什么话。”
吕良呵了声：“老先生自视甚高啊。”
老人眼珠一转，看向屋顶，不屑道：“老朽一活万年，帝王将相，仙人妖魔，什么没见过。”
“你一个小道士，还不配被我放在眼里。”
一活万年？
你认真的？
吕良有些不信，笑道：“哦，没想到老先生人如其名，果然长寿，却不知万年之前，这方天地，是何光景？”
老人哈哈笑道：“好你的道士，倒考上我了是吧。”
“也成，让我告诉你，这万年之前，天地欣欣向荣。”
“其时天道四十有九，各司其位。”
“可惜好景不长，一日恶星天降，大道崩析。”
“在此之前，人鬼妖精，四者皆可凭借各种功法，按照既定体系，按部就班，感应天心，登阶升仙。”
“可天道崩碎之后，一切就乱套了，不然老朽早成仙了，哪里还用跟你们这些猴子耍嘴皮子。”
恶星天降！
这件事，吕良听如意提到过。
不料现在，又从这老者口中听说。
难道这老头，果然像他说的，活了有一万年？
如果他没有吹牛，也就是说，恶星来到之前，这个世界是有功法体系的。
但恶星来了之后，天道就崩了，功法没了，体系乱了。
所以现在这个世界的人鬼妖精，想要成仙，就得走另外的路子。
这老头要纪文斌拿三千斤檀木做像，又把他的雕像拿回家去供奉，是为了成仙？
这些念头，在吕良脑海里电闪而过。
突然。
吕良想起一件事。
“老先生，你既然活了这么久，那么，你可知有一位存在，他出现时天昏地暗。”
“但天空上会出现五色彩云，云后更有宏伟宫殿，只是无论那云又或者宫殿，都是活的。”
“特别是那座宫殿，是血肉所铸。”
听着吕良的话，老人脸上的得意一点点消失，到‘血肉所铸’四字时，他已经大惊失色。
一屁股坐倒在地，指着吕良。
“你，你...你说的莫非是那一位？”
“不，不可能。”
“那位一旦现世，凡夫俗子，断不能活！”
“除非...除非你是他的御使？”
“您竟然是天君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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