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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你到底是谁

    “柔拳并非无刚。”柳林之见,寒风吹拂,尉迟阔站在那儿,看着双手通红的她,内心滑过一丝怜惜,神情却很是冷淡。

    “我方才有用力啊!”似乎没感到双手的疼痛,萧千月只是疑惑。

    这所谓的柔拳,到底怎么打出来!

    跟着尉迟阔在这柳林里练了好些天了,为什么,为什么出拳时还是不能达到尉迟阔那样的水准呢!

    “可是,公主殿下,你心急了。”尉迟阔一语点破。

    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如刀般割过人的面颊。

    心浮气躁,一直都是萧千月的大忌。记得从前,魏长夜也说过类似的话。

    “千月,告诉我,你到底在急些什么。”冬日的天空泛白一片,从前和魏长夜的在一起的日子忽然一点一点地映入人的脑海。

    记得那时,魏长夜让自己坐在那个板凳上,而他则是蹲在年幼的自己面前,好好说道。

    他又离自己好近,感觉快要踹不过气来了。只是这段记忆太过遥远,只记得当初的自己好像噙着泪水说了一句:“我想快点厉害起来,长夜,我害怕,所以,我想快点自己厉害起来……”

    魏长夜想了想,抬头看向自己,用手轻轻抹去自己脸上那不争气的泪水:“可是,你要知道,欲速则不达,凡事都是循序渐进的,你要懂得,厚积薄发。那些你以为可以忽略的无用功,一直都在无形之中发挥着它们的价值,让你成为更好的人,只是你未曾察觉。记住了,你所出的每一步,每一拳,都需要你的专心,这才是习武,习的,是你的意志,你的毅力,你的心性。凝神,心稳,方能笃定。”

    忽地,又看不清他了,魏长夜。和魏长夜有关的一切转瞬间便成了镜花水月,让人不得不怀疑,那到底,是真实,还是一场大梦!

    霎那间,说时迟那时快,萧千月不知是何时出的拳,尉迟阔险些没能反应过来。好在自己接下了萧千月这一拳,否则……忽地渗出一身冷汗,这一拳,若是击到自己的身上,怕是会伤得不轻。

    她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方才她悟到了什么。

    尉迟阔正疑惑之际,忽然听见旁边来人了,来着言道:“拜见公主殿下,尉迟将军。圣上有令,安炀使者来访,需速速到辰銮殿。”

    两人几乎是同时惊了一惊,没想到,安炀朝的人,竟会来得这么快。

    尉迟阔的神情开始凝重起来,一种无中生有的压迫感忽然让周围的人望而却步。萧千月不知怎的,心跳得很厉害,一种不祥的征兆凭空袭来,让人喘不过气。

    “今天先练到这儿,公主殿下,我们走吧。”看不出丝毫的神情波澜,尉迟阔抬脚便向前走去。只是那萧千月却是感到,即将要面临的,将会是一眼望不见底的黑暗,暗得竟是那样深不可测。

    忐忑不安地到了辰銮殿,只觉殿内肃穆地有些死寂。那是一个午后,寒冬已至,天空有些阴沉。百泉冻皆咽,我吟寒更切。萧千月不知怎地,踏入殿门的那一刻,忽感寒气咄人,好令人窒息。

    “儿臣拜见父皇。”还未打量来着是谁,萧千月小心拜言道。

    “臣,参见殿下。”尉迟阔看了几眼安炀朝的使者,警觉了起来。看样子,国与国之间的纵合捭阖,又要开始了。

    “免礼。”水潇痕神情严肃,眉宇间的帝王威严无中令人有些望而却步。此事的殿堂内,出了吾朝少将和长女,以及安炀朝的两位使者,再无他人。

    萧千月缓缓起身站好,这才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安炀朝人。只是当她的目光落向那位披紫黑色衣袍的少年时,心,忽然不自觉地颤了颤,那一瞬间,恍若晴天霹雳。好像,好像……从背后看去,那人的身形,怎么会,这么像他!?

    待父皇让自己就坐时,萧千月想从正面看清那人的脸,只是那人的脸,被半张精致的面具给遮住了面颊。他站在那儿,微微低着头,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双眸。可他那不言自威的气场,可怕得仿佛可以吞噬这个混沌世界。还有,他似乎,是有佩剑的……

    “黛儿。”痕帝见长女的目光久久不离那位安炀朝的使者,有意唤了唤她。

    萧千月恍然间缓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看那位少年已看了太久。不知怎地,萧千月忽然面颊发烫,下一秒便将将目光收回,坐在那儿,久久不敢发话。

    “朕的长女不久前才恢复从前的记忆,有些不懂事,还望你们,不要见怪呢。”痕帝缓缓说道,言语很是严肃,不留一丝的情面。

    若非你们安炀朝将黛儿困于安炀多年,黛儿又怎会……怎会回朝时,都不会认我这个父皇!想到这儿,痕帝已是龙颜大怒,只是这愤怒,暂且给克制住了。

    司雎离不慌不忙,只是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莫怪。当年安炀朝的人,意外发觉昏迷于宫外的长公主,也是偶然。吾朝之所以迟迟未敢让长公主回朝,是因为……”

    “陛下,不好了!”一位官员步履匆匆来到辰銮殿,打断了司雎离的话,很是慌张,“三公主她,她……”

    “寒儿怎么了!”一听到是三公主出了事,水潇痕焦急万分,已然忘了安炀使者的在场。

    “三公主方长她落水了,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听到这里,水潇痕赶忙起身,一挥袖袍,言道:“朕还有些事,你们安炀朝的事,再议!”'

    言罢,水潇痕径直出了辰銮殿,留下萧千月他们忽地不知所措。

    待痕帝走后,那位遮着面具的少年,眼里却是闪过了一丝不屑与气愤。

    水潇痕这老狐狸,分明是没有把他朝放在眼里。

    见父皇出了殿堂,萧千月不知怎地,目光再次不经意间落到那位少年身上。尉迟阔发觉,她很是不对劲。

    “你,为什么戴着面具?”萧千月直言不讳。

    她的声音还是同从前一样,轻巧温柔,宛若三月春风拂柳,每一个字,都能让那少年的心底里泛起微微涟漪。只是,少年依旧站在那儿,迟迟不肯发话。尉迟阔看似不为所动,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好一个冷静的旁观者。萧千月说完后,一直在等,等那位少年,看向她,说几个字。可此时此刻,殿内却是死寂一片,空气仿佛凝固了,不,是整个世界,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寂静,仿佛有一点的风吹草低,便会天崩地塌。

    萧千月的目光迟迟不肯移开,那清澈的双眸,仿佛在问,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