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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寂夜

    我说道:“对不起各位,让你们担心了。”小姑一脸疲惫,对我说道:“小康,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要担心,三哥这次去请了很多厉害的伙计,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

    小姑对边上的人说:“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等伙计们都下去之后,小姑对我说:“小康,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小姑说,其实这次老爹的行动,是个圈套,是方家几位核心精心设的局。

    最开始,二叔在我的请求下留在了石家庄,我最初的目的是让他帮我看房子,防止那些人再去偷印章。他们费尽心思要偷走那枚印章,想必那个洞中的机关还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东西究竞是什么,恐怕已经没人知道了,毕竟它上一次打开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没想到二叔那边确实有所收获。据小姑说,二叔在我家蹲守几天后真的等到了来偷印章的人,那人从另一处较高的屋顶利用登山绳爬到我家天台,二叔当时正在沙发上睡觉,听到房顶有动静,猛然坐起来,潜伏到了黑暗中,开始守株待兔。

    为了营造我家没人的假象,二叔吃喝拉撒睡从未离开过那座筒子平房楼,哪怕是在晚上,也从没有开过灯,二叔在黑暗里潜伏了几天,早就满肚子窝火了。那人从天台下到二楼书房,没有一点防备,几乎瞬间就被二叔偷袭成功,打晕在了地上。等那人醒来后,二叔运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逼问出了一点线索。

    而关于那些线索,小姑说的很模糊,但出现了一个关键地点,沱湖。老爸几乎立即就想到了一点:除了二叔和自己外,一定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些信息,此人就是方家的叛徒。因为他与那些偷印章的人肯定有所联系,不间断的共享情报,所以他们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知道我的行踪,于是老爸决定铤而走险,亲身赴险,留下小姑和我监视着剩下的人,看他们有什么动作,一旦发现有人有可疑的行为,可以立即用强,这一点老爸走之前已经向二爷爷请示过了。小姑说道:“这个叛徒知道三哥所有的行迹,倘若要瓦解方家,此时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三哥死了,方家剩下的人就只会是一盘散沙,再也不会有胜算。

    我长舒一口气,明白这次赌的有多大,在这种关头,所有人都不能出现纰漏,否则一招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我问小姑:“那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

    我又问她:“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背叛我们的人?”

    “不知道,都是自己人,很难说。”

    我没有说话,让罗纪毅将我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搬到了老爸的房间里,我决定先住在这里,我想尽量离我爸近一些,即使我们现在相隔千里,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我坐在老爸经常坐的椅子上,关掉房间的灯,闭上眼睛,仔细回想我在这座古宅中见过的所有人。

    从来到这里开始,所有人的表现都给我一种和和睦睦的感觉,但是我知道,这和谐的表面之下一定是暗流涌动,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我渐渐感觉到老爸这些年走的有多艰难。

    我想着想着,拿起手机给老爹发去了一条短信:“爸,你那里进展还顺利吗?”然后放下手机,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噩梦惊醒,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老爹回复了我的短信,他说目前顺利。我伸了个懒腰,没有了什么睡意,便穿上外套,开门去了院子。

    汉中的冬天还是很冷的,虽然不是石家庄的那种干冷,但寒风依旧刺骨。我在院子的台阶上坐下来,突然,我发现侧前方的窗户有些异常,按理来说,这个点大家应该都睡了,但是这扇窗户却亮着微弱的灯光。

    那不是房间统一用的灯泡的光,而是非常微弱的不容易察觉的灯光,而且很不稳定,像是煤油灯一样。那间房间是闲置的,没有人住在那里,但三更半夜却亮起了灯。

    我蹑手蹑脚走上前,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去,里面确实是一盏煤油灯,灯光摇曳,时明时暗,但我没看到里面有人。我正准备推门进去,突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我正想转身,身后的人一下用毛巾捂住了我的脸,随后一根针管扎进了我的脖子,几秒钟之后我失去了意识。

    光线很刺眼,我感觉有人握着我的手。

    我的眼皮感觉像灌了铅,重的睁不开。我勉强睁开一点点缝隙,刺眼的光扎进了我的眼睛,让我非常难受。我觉得我嘴巴里在呜呜囔囔说着什么,但我听不清自己说话,也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我好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唯一能感觉到有人在用力捏着我的手,是左手还是右手,我分不清了。

    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我的感觉慢慢恢复过来。我首先听到屋子里很吵,像是有人在争论着什么,其次是嗅觉,一股难闻的烟熏味涌进我的鼻子。我的眼睛渐渐能睁开了,我适应了一下光线,现在是早上,朝阳正好从窗户透进来,照在我的脸上,很温暖。

    我转头看到罗纪毅坐在床边,是他捏着我的手,他眼睛周围的黑眼圈很重,应该是很久没睡过了。然后我看到了小姑,她坐在罗纪毅旁边,一脸焦急地看着我,表情很是忧虑,脸上有一丝憔悴。四叔靠在我爸经常坐的那把椅子上,闭着眼睛。

    后面几个伙计正不停的打着电话,我刚刚听到的争吵声就是这么来的。而那些烟熏味,好像是有人点燃了一些艾草,放在院子里熏着。

    小姑最先看到我醒了过来,脸上的焦急顿时烟消云散。她凑到我面前,问我:“小康你醒了!?”我微微点点头,罗纪毅这时也看着我,说道:“从我们发现你没起床开始,你已经睡了48个小时。现在是早上十点。”

    48个小时?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我想再转动一下脖子,却有一阵刺痛感袭来,这一阵痛感让我的脑子猛然一抽,被人偷袭的画面闪过我的脑海,我记得我站亮着煤油灯的屋前,有人从背后偷袭了我,那根针里和捂我脸的毛巾上应该有迷幻型药物,使我睡了两天,我再次闭上服睛,皱起眉头仔细回想当晚的细节。

    但我最后的印象只有夜深人静的院子,摇曳的煤油灯光,以及突然从背后让我昏迷的人。

    罗纪毅说道:“前天早上,我们起床后都没有看到你人,女老板以为你又出去闲逛了,就打电话让人去找,可找了半天没有一点消息,我就想到你会不会还在房间里,于是我打开你的房间门,果然,发现你还没起床。”

    “你们是在房间里发现的我吗?”在我的记忆里,我最后失去意识的地方肯定在房间外。

    罗纪毅点点头说:“是的。”他说他原以为我是太累了,只是想多睡一会,可是一直到中午,我仍然没醒,他就感觉有点不对了,他摸了摸我的身体,竟然浑身冰凉,于是他立马通知了小姑,小姑带着的伙什里有专业医生,一时间,我的房间里站满了人。那医生很快就诊断出我是乙醚中毒,立马给我灌了一杯蓖麻油然后催吐,又给我注射了一针阿托品,又找了几只暖水袋给我恢复体温。但这所有过程我竟没有一点印象。

    终于,在又睡了一天一夜后我总算醒了。我感觉到了一点不对:我失去意识的地方在院子里,可是罗纪毅发现我的地方在房间内。导致这一结果有两种可能,其一,罗纪毅在说谎,但这显然不太可能,因为如果我确实晕倒在院子里,那早上起来最早的人一眼就能发现我,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一直没被人发现直到罗纪毅在房间内找到我;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弄晕我的人讲我放进了房间里,他可能是怕暴露,又或者怕我冻死,当然,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这就给了我一点启发,首先能确定的是,那间亮着煤油灯的房间肯定是有问题的,有一个人在守着他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这个人是谁,不用我说大家也清楚。要是这人都没问题,那方家就不会有问题了。

    其次,这人很精于偷袭之道,一招就能致我昏迷,说到底还是我戒备心不强,不够谨慎,否则他不会这么轻易得手。

    我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我嘴里非常干涩,罗纪毅递来一瓶水,我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总算缓解了一些。

    现在方家的人基本都在我的房间里,我知道那个人一定就在他们中间,有些话我不方便说,我想了想,说道:“老爹让我留下来帮助小姑安排家里的事,但是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家有人想卖掉大家。”

    我的状态很虚弱,因此声音并不大,但是我发现所有人都在认真听我说话,他们对我的遭遇应该十分好奇。

    我继续说:“虽然我不知道此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我已经知道了关键证据,请各位长辈相信我,我一定能够将这个人揪出来!”

    其实我没有什么证据,但我赌这个人不知道我那晚究竟有没有看到他的正脸,在我咋乎之下,这个人心里恐慌,为了消灭掉关键证据保全自己,他肯定会有所动作。

    “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让大家担心了,以后这种事情我会量力而行,各位请回吧。”我说完后,对着小姑和罗纪毅偷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留下来。

    随后,大家陆续从我房间出去了,罗纪毅关上门,小姑急切的问我:“小康,你那晚看到是谁了吗?”

    我没有出声,而是动作轻微的摇摇头,我在手机备忘录上编辑了一条文字,示意他们过来看。

    “以身为饵,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