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见秦蓁
苏茉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跃可以摆脱身心的折磨，再不为红尘事扰。只可惜，天堂难入，地域路远，她，依旧被困在了这寥落无色的尘世人间。
“哎……”
苏茉叹息一声，纠结良久，才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了双眼。
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清晨的阳光忽明忽暗地洒了进来，斑斑点点的光晕，拯救了这一室的苍白。
这里不是天堂，不是地狱，而是位于Z市的第一医院。
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的苏芸，看到苏茉终于睁开了眼，便一头扑向她的怀中。
“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胸口的那一抹温热，让苏茉感染到了一丝活气，她揉了揉弟弟的短发，叹息着说道：“芸儿啊，你说，活着那么残酷，为什么连死都那么难呢？”
苏茉的话，让苏芸心中咯噔一声，他害怕姐姐再次想不开，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只是窝在她的怀中一味地哭。
“姐姐，今天如果不是恰好有巡逻的人路过，我就再也没有姐姐了。姐姐，芸儿不许你这样糟蹋自己，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
苏茉叹了口气，一行清泪已经滚出眼角。
是啊，她这辈子一事无成，没能创出一番事业，没能守住婚姻，没能留住孩子。但是，她至少是一个还算合格的姐姐。在她想要向这个世界挥手告别之际，至少会有芸儿这小子在她身边哭一哭。
“芸儿别怕，别怕。”
她拍了拍泣不成声的苏芸，习惯性地安慰着他。可是自己那颗早已冰冷透底的心扉，却始终没有人能够再次将她暖化。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开了，珊珊而来一抹天青色的窈窕身影。
来人静静立在病床旁，看着苏芸、苏茉姐弟俩哭作一团儿，艳丽的的脸上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我说苏茉，你还真是有本事，不过一年不见，你竟然把自己糟蹋成了这副德行。”
看清来人，苏茉暗淡的双眼闪现出一抹意外的神色，她拍了拍苏芸，苍白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活气，她问：“蓁蓁，你怎么会来？”
苏芸听到姐姐说话，慌忙从病床上坐起身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闷声喊了一声蓁蓁姐。
原来这秦蓁是秦川的堂姐，俩人虽说是大姑姐和弟媳妇的关系，处得却犹如姐妹一般和顺。用苏芸的话说，这秦蓁是唯一一个通情达理的秦家人。
这秦蓁是个记者，自诩是独立女性，常年辗转于全国各地做采访，与早早被婚姻扼住喉咙的苏茉不同，她年过三十了，依旧孑然一身。
见苏芸低着头不说话，秦蓁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声说道：“我说苏小弟，眼下你姐姐已经醒了，还不快叫值班医生过来瞧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对苏茉说。”
苏芸点了点头，默默走出了病房。
不知是从小到大父母对他溺爱太过，还是家里条件太差导致的自卑，苏芸从小到大都是温和有余而刚强不足的。就拿这次苏茉出事来说，作为一个二十郎当岁的男儿汉来说，他的表现便不尽如人意。
昨天夜里，他接到医院的电话，得知姐姐跳河的消息之后，方寸大乱，他不敢告诉自己的父母，对于姐姐的夫家人又没有什么好感，思来想去，他只好打给了远在京城的秦蓁。让苏芸没想到的是，秦蓁竟然这么早就赶了过来。
秦蓁将苏芸扶坐起来，又体贴地替她倒了一杯温开水，之后，才在苏芸刚才的的位置坐下，柔声开口道：“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你和秦川，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
苏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和秦川的婚姻走到如今的地步，她真的不知道该怪谁了。可是有一点她的内心是笃定的，那就是，她再也不愿忍受这样畸形的婚姻了。
“蓁蓁，我要和秦川离婚。”
自己堂弟是个什么德行，秦蓁自然是知道的。她本就不看好他们的婚姻，如今看到一脸决绝的好友，秦蓁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她没有多问，也没有劝说，只是握住苏茉那双冰凉的小手，沉声道：“你知道的，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
一句肯定的话，早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苏茉听到秦蓁的话，只将苍白的小脸埋在她温热的手心里，哭得泣不成声。
“谢谢你，蓁蓁。”
苏芸和护士走进病房的时候，苏芸的脸色已经比方才好看了不少。
护士是个年纪较长的大姐，略显丰腴的身形让她看起来温和可亲。
只见她娴熟地为苏茉做了例行检查并量了体温，温润的脸上略过一抹安慰的表情。
“烧已经退了，病人没什么大碍了，这几天注意休息，多吃些软烂的食物，切记，不要让她碰生冷的。”
苏芸一一答应着，苏茉也对着护士长道了一声谢。
不想，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护士长听到这一声谢字突然顿住了脚步，她缓缓转身，别有深意地看了苏茉一眼，叹息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真是！有现在说谢的，昨天怎么会做那样的傻事呢？孩子啊，女人这一生长的很难哪，会遇到大大小小的坎儿，可无论如何，你都得咬牙扛过去啊！”
苏茉没想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大姐会对着她说出这样情真意切的一番话，一时之间又是惊讶又是愧疚，只道：“谢谢大姐，我以后不会再想不开了，那些伤害我的人，都不值得我再去留恋。”
听到苏茉的回答，护士大姐满意地点了点头，开门出去了。
秦蓁拍了拍苏茉的肩膀，艳丽的小脸儿上闪过一抹释然的欣喜。
“苏茉，你终于肯放过自己了。”
苏芸也握了握拳，拥抱着姐姐，说道：“姐姐放心，芸儿已经长大了。姐姐守护了芸儿这么多年，以后，换芸儿来守护姐姐。”
苏茉看了看好友，回抱着弟弟，那一刻，她感觉自己那颗冰冷透底的心，似乎终于有了温热的感觉。那一刻，她感觉到流淌在内心深处的，似乎不再是对往事的焦虑、愤恨，而是对于重生的希望和追求。
是啊，人生的路还这么长，现在就缴械投降，是不是太早了点儿？瞧着吧，她一定要在这时代的洪流中活出点儿模样来，不为别的，只为不让那些爱着她的人失望，只为不枉来这滚滚红尘之中走这一遭。
“哎……”
苏茉叹息一声，纠结良久，才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了双眼。
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清晨的阳光忽明忽暗地洒了进来，斑斑点点的光晕，拯救了这一室的苍白。
这里不是天堂，不是地狱，而是位于Z市的第一医院。
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的苏芸，看到苏茉终于睁开了眼，便一头扑向她的怀中。
“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胸口的那一抹温热，让苏茉感染到了一丝活气，她揉了揉弟弟的短发，叹息着说道：“芸儿啊，你说，活着那么残酷，为什么连死都那么难呢？”
苏茉的话，让苏芸心中咯噔一声，他害怕姐姐再次想不开，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只是窝在她的怀中一味地哭。
“姐姐，今天如果不是恰好有巡逻的人路过，我就再也没有姐姐了。姐姐，芸儿不许你这样糟蹋自己，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
苏茉叹了口气，一行清泪已经滚出眼角。
是啊，她这辈子一事无成，没能创出一番事业，没能守住婚姻，没能留住孩子。但是，她至少是一个还算合格的姐姐。在她想要向这个世界挥手告别之际，至少会有芸儿这小子在她身边哭一哭。
“芸儿别怕，别怕。”
她拍了拍泣不成声的苏芸，习惯性地安慰着他。可是自己那颗早已冰冷透底的心扉，却始终没有人能够再次将她暖化。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开了，珊珊而来一抹天青色的窈窕身影。
来人静静立在病床旁，看着苏芸、苏茉姐弟俩哭作一团儿，艳丽的的脸上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我说苏茉，你还真是有本事，不过一年不见，你竟然把自己糟蹋成了这副德行。”
看清来人，苏茉暗淡的双眼闪现出一抹意外的神色，她拍了拍苏芸，苍白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活气，她问：“蓁蓁，你怎么会来？”
苏芸听到姐姐说话，慌忙从病床上坐起身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闷声喊了一声蓁蓁姐。
原来这秦蓁是秦川的堂姐，俩人虽说是大姑姐和弟媳妇的关系，处得却犹如姐妹一般和顺。用苏芸的话说，这秦蓁是唯一一个通情达理的秦家人。
这秦蓁是个记者，自诩是独立女性，常年辗转于全国各地做采访，与早早被婚姻扼住喉咙的苏茉不同，她年过三十了，依旧孑然一身。
见苏芸低着头不说话，秦蓁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声说道：“我说苏小弟，眼下你姐姐已经醒了，还不快叫值班医生过来瞧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对苏茉说。”
苏芸点了点头，默默走出了病房。
不知是从小到大父母对他溺爱太过，还是家里条件太差导致的自卑，苏芸从小到大都是温和有余而刚强不足的。就拿这次苏茉出事来说，作为一个二十郎当岁的男儿汉来说，他的表现便不尽如人意。
昨天夜里，他接到医院的电话，得知姐姐跳河的消息之后，方寸大乱，他不敢告诉自己的父母，对于姐姐的夫家人又没有什么好感，思来想去，他只好打给了远在京城的秦蓁。让苏芸没想到的是，秦蓁竟然这么早就赶了过来。
秦蓁将苏芸扶坐起来，又体贴地替她倒了一杯温开水，之后，才在苏芸刚才的的位置坐下，柔声开口道：“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你和秦川，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
苏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和秦川的婚姻走到如今的地步，她真的不知道该怪谁了。可是有一点她的内心是笃定的，那就是，她再也不愿忍受这样畸形的婚姻了。
“蓁蓁，我要和秦川离婚。”
自己堂弟是个什么德行，秦蓁自然是知道的。她本就不看好他们的婚姻，如今看到一脸决绝的好友，秦蓁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她没有多问，也没有劝说，只是握住苏茉那双冰凉的小手，沉声道：“你知道的，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
一句肯定的话，早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苏茉听到秦蓁的话，只将苍白的小脸埋在她温热的手心里，哭得泣不成声。
“谢谢你，蓁蓁。”
苏芸和护士走进病房的时候，苏芸的脸色已经比方才好看了不少。
护士是个年纪较长的大姐，略显丰腴的身形让她看起来温和可亲。
只见她娴熟地为苏茉做了例行检查并量了体温，温润的脸上略过一抹安慰的表情。
“烧已经退了，病人没什么大碍了，这几天注意休息，多吃些软烂的食物，切记，不要让她碰生冷的。”
苏芸一一答应着，苏茉也对着护士长道了一声谢。
不想，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护士长听到这一声谢字突然顿住了脚步，她缓缓转身，别有深意地看了苏茉一眼，叹息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真是！有现在说谢的，昨天怎么会做那样的傻事呢？孩子啊，女人这一生长的很难哪，会遇到大大小小的坎儿，可无论如何，你都得咬牙扛过去啊！”
苏茉没想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大姐会对着她说出这样情真意切的一番话，一时之间又是惊讶又是愧疚，只道：“谢谢大姐，我以后不会再想不开了，那些伤害我的人，都不值得我再去留恋。”
听到苏茉的回答，护士大姐满意地点了点头，开门出去了。
秦蓁拍了拍苏茉的肩膀，艳丽的小脸儿上闪过一抹释然的欣喜。
“苏茉，你终于肯放过自己了。”
苏芸也握了握拳，拥抱着姐姐，说道：“姐姐放心，芸儿已经长大了。姐姐守护了芸儿这么多年，以后，换芸儿来守护姐姐。”
苏茉看了看好友，回抱着弟弟，那一刻，她感觉自己那颗冰冷透底的心，似乎终于有了温热的感觉。那一刻，她感觉到流淌在内心深处的，似乎不再是对往事的焦虑、愤恨，而是对于重生的希望和追求。
是啊，人生的路还这么长，现在就缴械投降，是不是太早了点儿？瞧着吧，她一定要在这时代的洪流中活出点儿模样来，不为别的，只为不让那些爱着她的人失望，只为不枉来这滚滚红尘之中走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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