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各怀心思
乌老大手持鬼头刀，环视众人，大声道：“众位兄弟，请大家取出兵器，每人向这女娃砍上一刀，或刺上一剑。这女娃年纪虽小，又是个哑巴，终究是出自缥缈峰灵鹫宫。”
“大家歃血为盟，从此跟缥缈峰势不两立。就算有三心二意，杀了童姥手下，便也没了退路。”
众人群情高涨，齐声叫道：“不错，该当如此。大伙儿歃血为盟，有进无退，跟老妖婆誓不罢休。”
王语嫣眼中有不忍之色，却也无能为力。
段誉跳出来阻拦，却无人在乎，将其一把推开。
他尝试发出六脉神剑，击落乌老大的鬼头刀。这门武功时灵时不灵，这会儿始终使不出来。
无奈之下，他只得求助慕容复。
“段兄，人家身家性命，尽皆系此一举。咱们是外人，不可妄加干预。”
慕容复一叹，露出为难之色，给出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
段誉却不知，此时慕容复正想着如何收服众人，哪会答应段誉的请求，反去得罪。
王风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摇头。
慕容复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复国梦，不断突破自身的底线，最后甚至连祖宗都抛弃，去认段延庆为父。结果自然是众叛亲离，失去了所有。
“且慢！”
王风上前一步，一声大喝，阻止乌老大下手。
乌老大却是充耳不闻，为了将众人绑上同一战车，避免夜长梦多，他浑然不顾，心想着，大不了事后死不承认，一刀砍去。
却不料，王风隔空一掌推来，平地狂风骤起，瞬息而至。
乌老大刀还未落下，眼前一花，气浪打来，只觉置身于汪洋大海之中，阵阵狂涛骇浪袭来，被这恐怖巨压，挤得动弹不得，更遑论挥刀砍人。
“北冥神功！”
布袋中，天山童姥扮演的女童呆愣了一刹那，有震惊之色。
作为逍遥三老，又是逍遥子的亲传弟子，岂有不识北冥神功之理。诚然，王风的北冥神功比无崖子强很多，几乎脱胎换骨，但仍旧被她一眼认出。
“呜呜——”
天山童姥毕竟是老狐狸，眼下身陷险境，敌我未明，立马恢复原状，装成哑巴哭个不停。
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王风这个会使用北冥神功的传人。
“为何王公子所使武功，与我的北冥神功这么像，仔细一看，又有些许差别。不过，王公子看起来冷漠，实则心地善良。不像某些人，滥杀无辜，还能无动于衷。”
段誉有些狐疑，但很快抛之脑后。对慕容复生气的同时，又觉王风虽是情敌，却是个真君子，值得一交。
这时，突然从岩石后面跃出一个黑影，落地之后，从王风身边闪身而过，几个起跃，伸出一掌，将动弹不得的乌老大猛地撞开，鬼头刀当的一声落地。
黑影右手抓起地上的布袋，甩手一背，变向西北角的山峰疾奔而去。
“是谁！”
“快抓住他，不能让他走脱！”
众人齐声呐喊，纷纷向黑影追去。
女童被救走，万一引得消息泄露，被天山童姥所知。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必死无疑。
“咦，竟然是少林寺的虚竹师兄。”
段誉目光敏锐，一下子认出此人面目。
来人正是虚竹，得了无崖子70年的精纯北冥真气，内力之深已然是江湖绝顶，行在山林之中，一纵一腾，如履平地，顷刻之间就甩开众人，冲上对面的山坡，消失无踪。
众人狂追不止，却见前方便是天山，山峰高耸入云，峰顶白雪皑皑，险峻异常。
林中，随着王风收回真气，乌老大一个踉跄，恢复自由，脸色难看的捡起鬼头刀，回身质问道：“王公子，你刚才为何要阻止我？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大伙儿，大伙儿……”
“干脆一拍两散，各自逃命去吧！”
乌老大本想说“大伙儿绝不答应，要把你拿了祭天”，但话到嘴边，想起王风那神鬼莫测的武功，别说杀他，反过来被杀倒是十分容易，心生忌惮，不敢把话说绝。
“是啊，王公子，刚才那人从你身边而过，以你之武功，擒住他易如反掌，你却无动于衷，任由其离去……”
除了一部分人去追杀虚竹，剩余的人纷纷应声，对王风起了怀疑。
实在是王风的举动太可疑，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立场。
王风是白云观新任观主，身上并无生死符。甚至有可能，就是童姥派来的卧底。
想到此，众人面色不善起来。
“天助我慕容复！”
看到王风与众人发生冲突，慕容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摇折扇，看起了好戏。
“这里此人武功最高，刚才出手，我甚至看不出深浅。哪怕是全力以赴，也不一定能拿下他。若是他被众人排挤，我便是这里武功最高之人，只需略施手段，即可收服他们。”
面对众人的怀疑，王风浑不在意，一瞪乌老大，冷道：“怎么，你在教我做事？”
“我……”
乌老大脸色一变，直视着王风的眼睛，似有一股无形之力传递而来，摄住自己的心神，瞬间幻象丛生，顿时冷汗淋漓，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若不服，就站出来。我王某素来以力服人，会好好教教他。”
王风冷哼一声，背负双手，冷厉的眼神扫视众人。
事实上，他从未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若非内力达到640年上限，早就吸了他们的内力。这些妖魔鬼怪，平日滥杀无辜，杀了也无妨。
看起来身形单薄削瘦，站在那里，却有一种无形霸气，骇得众人如坠冰窖，俱是沉默。
想起此人武功高深莫测，随手一击，差点杀了端木元，一招击退南慕容。又是弑师上位，手段端的很辣。
“大家还是先别吵了，听贫道一言。”
眼看气氛紧张，蛟王不平道人出来打圆场，叫道：“刚才那和尚上了山峰，那是天山，是一条绝路，不怕他飞上天去。大伙儿紧守山下通道，不让他逃脱便是。”
众人听了，心下稍安。
随即，乌老大征求过王风的意见，开始分派人手，团团将天山脚下的通道守住。
又怕那和尚武功高强，围守之人抵挡不住，每条路上都布了三道关卡。头卡守不住尚有中卡，中卡守不住又有后卡，另有十余名好手来回巡逻接应。
就连慕容复一行人，连同段誉，也被分派在东路防守。面子上是请他们坐镇东方，实则有猜忌之意，暗中另派了人手监视。
慕容复也是心知肚明，微微一笑，便应了下来。
分派完成后，王风领着乌老大，剑神卓不凡，不平道人等十余个好手上山搜寻。
……
山林中，虚竹一路狂奔，他内力充沛，奔了两个时辰也丝毫不累。
眼看天色发白，气温渐冷，脚下是一层薄薄的积雪，原来已经到了山腰。
虚竹惊魂未定，一边观察四周情况，心脏仍是砰砰乱跳。
“小和尚，你怎么会我逍遥派的北冥神功？这北冥神功，何时成了烂大街？”
突然，背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虚竹吓了一跳，大叫一声鬼啊，发足又是狂奔数里，直到山顶才敢回头，却不见有鬼追来。
“还好，还好，那鬼跑不过我。”
话一出口，背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道：“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虚竹又是一惊，正迈开腿，又要逃跑，却听身后道：“你不仅是鬼，还是个胆小鬼，蠢鬼，笨鬼。”
这声音从背后而来，虚竹左右四看，却找不到半个人影。
而且此处遍地积雪，除了他一个人的脚印之外，再无第二人的脚印。
虚竹挠挠头，暗自心想，此人若是人，踏雪无痕，武功之高，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若不是人，那必是鬼了。
“鬼姐姐，您冤有头债有主，小僧一生行善，侍奉佛祖，从未做过坏事，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僧吧，别再纠缠我了！”
说着，虚竹双手合十，对着天空遥遥一拜。
天山童姥被气得不轻，道：“臭和尚，姥姥不想与你争辩，快放我下来。”
虚竹大吃一惊，心想这女鬼怎么还不走，没完没了。手中布袋一松，掉了下来，从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痛呼。
他这才意识到“女鬼”竟然是布袋里的女童，当即打开布袋，扶出一人来。
天山童姥有点气急败坏，跳起来，想要敲打虚竹的脑瓜，努力了一会儿，却硬是够不着。
虚竹看她年纪小，却有一股凌人气势，加上认定对方是女鬼，故而也不敢躲，主动蹲下身来，如同敲木鱼一样，崩崩崩的被敲脑瓜。
突然，童姥看到虚竹大拇指的七宝指环，脸色顿变，怒道：“你这小和尚，怎么会有我逍遥派的掌门信物，七宝指环。快说，你是从哪来偷来的。”
语气严峻，如审盗贼。
虚竹尽管心中不悦，却也一五一十的如实相告。
听着虚竹娓娓道来，不久之前，无崖子将一身精纯内力传给虚竹，同时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
而无崖子散功之后，已然仙去。
天山童姥浑身一颤，险些摔倒，眼中似有泪光闪烁，怔怔的呆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看来，无崖子当真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你。”
“大家歃血为盟，从此跟缥缈峰势不两立。就算有三心二意，杀了童姥手下，便也没了退路。”
众人群情高涨，齐声叫道：“不错，该当如此。大伙儿歃血为盟，有进无退，跟老妖婆誓不罢休。”
王语嫣眼中有不忍之色，却也无能为力。
段誉跳出来阻拦，却无人在乎，将其一把推开。
他尝试发出六脉神剑，击落乌老大的鬼头刀。这门武功时灵时不灵，这会儿始终使不出来。
无奈之下，他只得求助慕容复。
“段兄，人家身家性命，尽皆系此一举。咱们是外人，不可妄加干预。”
慕容复一叹，露出为难之色，给出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
段誉却不知，此时慕容复正想着如何收服众人，哪会答应段誉的请求，反去得罪。
王风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摇头。
慕容复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复国梦，不断突破自身的底线，最后甚至连祖宗都抛弃，去认段延庆为父。结果自然是众叛亲离，失去了所有。
“且慢！”
王风上前一步，一声大喝，阻止乌老大下手。
乌老大却是充耳不闻，为了将众人绑上同一战车，避免夜长梦多，他浑然不顾，心想着，大不了事后死不承认，一刀砍去。
却不料，王风隔空一掌推来，平地狂风骤起，瞬息而至。
乌老大刀还未落下，眼前一花，气浪打来，只觉置身于汪洋大海之中，阵阵狂涛骇浪袭来，被这恐怖巨压，挤得动弹不得，更遑论挥刀砍人。
“北冥神功！”
布袋中，天山童姥扮演的女童呆愣了一刹那，有震惊之色。
作为逍遥三老，又是逍遥子的亲传弟子，岂有不识北冥神功之理。诚然，王风的北冥神功比无崖子强很多，几乎脱胎换骨，但仍旧被她一眼认出。
“呜呜——”
天山童姥毕竟是老狐狸，眼下身陷险境，敌我未明，立马恢复原状，装成哑巴哭个不停。
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王风这个会使用北冥神功的传人。
“为何王公子所使武功，与我的北冥神功这么像，仔细一看，又有些许差别。不过，王公子看起来冷漠，实则心地善良。不像某些人，滥杀无辜，还能无动于衷。”
段誉有些狐疑，但很快抛之脑后。对慕容复生气的同时，又觉王风虽是情敌，却是个真君子，值得一交。
这时，突然从岩石后面跃出一个黑影，落地之后，从王风身边闪身而过，几个起跃，伸出一掌，将动弹不得的乌老大猛地撞开，鬼头刀当的一声落地。
黑影右手抓起地上的布袋，甩手一背，变向西北角的山峰疾奔而去。
“是谁！”
“快抓住他，不能让他走脱！”
众人齐声呐喊，纷纷向黑影追去。
女童被救走，万一引得消息泄露，被天山童姥所知。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必死无疑。
“咦，竟然是少林寺的虚竹师兄。”
段誉目光敏锐，一下子认出此人面目。
来人正是虚竹，得了无崖子70年的精纯北冥真气，内力之深已然是江湖绝顶，行在山林之中，一纵一腾，如履平地，顷刻之间就甩开众人，冲上对面的山坡，消失无踪。
众人狂追不止，却见前方便是天山，山峰高耸入云，峰顶白雪皑皑，险峻异常。
林中，随着王风收回真气，乌老大一个踉跄，恢复自由，脸色难看的捡起鬼头刀，回身质问道：“王公子，你刚才为何要阻止我？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大伙儿，大伙儿……”
“干脆一拍两散，各自逃命去吧！”
乌老大本想说“大伙儿绝不答应，要把你拿了祭天”，但话到嘴边，想起王风那神鬼莫测的武功，别说杀他，反过来被杀倒是十分容易，心生忌惮，不敢把话说绝。
“是啊，王公子，刚才那人从你身边而过，以你之武功，擒住他易如反掌，你却无动于衷，任由其离去……”
除了一部分人去追杀虚竹，剩余的人纷纷应声，对王风起了怀疑。
实在是王风的举动太可疑，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立场。
王风是白云观新任观主，身上并无生死符。甚至有可能，就是童姥派来的卧底。
想到此，众人面色不善起来。
“天助我慕容复！”
看到王风与众人发生冲突，慕容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摇折扇，看起了好戏。
“这里此人武功最高，刚才出手，我甚至看不出深浅。哪怕是全力以赴，也不一定能拿下他。若是他被众人排挤，我便是这里武功最高之人，只需略施手段，即可收服他们。”
面对众人的怀疑，王风浑不在意，一瞪乌老大，冷道：“怎么，你在教我做事？”
“我……”
乌老大脸色一变，直视着王风的眼睛，似有一股无形之力传递而来，摄住自己的心神，瞬间幻象丛生，顿时冷汗淋漓，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若不服，就站出来。我王某素来以力服人，会好好教教他。”
王风冷哼一声，背负双手，冷厉的眼神扫视众人。
事实上，他从未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若非内力达到640年上限，早就吸了他们的内力。这些妖魔鬼怪，平日滥杀无辜，杀了也无妨。
看起来身形单薄削瘦，站在那里，却有一种无形霸气，骇得众人如坠冰窖，俱是沉默。
想起此人武功高深莫测，随手一击，差点杀了端木元，一招击退南慕容。又是弑师上位，手段端的很辣。
“大家还是先别吵了，听贫道一言。”
眼看气氛紧张，蛟王不平道人出来打圆场，叫道：“刚才那和尚上了山峰，那是天山，是一条绝路，不怕他飞上天去。大伙儿紧守山下通道，不让他逃脱便是。”
众人听了，心下稍安。
随即，乌老大征求过王风的意见，开始分派人手，团团将天山脚下的通道守住。
又怕那和尚武功高强，围守之人抵挡不住，每条路上都布了三道关卡。头卡守不住尚有中卡，中卡守不住又有后卡，另有十余名好手来回巡逻接应。
就连慕容复一行人，连同段誉，也被分派在东路防守。面子上是请他们坐镇东方，实则有猜忌之意，暗中另派了人手监视。
慕容复也是心知肚明，微微一笑，便应了下来。
分派完成后，王风领着乌老大，剑神卓不凡，不平道人等十余个好手上山搜寻。
……
山林中，虚竹一路狂奔，他内力充沛，奔了两个时辰也丝毫不累。
眼看天色发白，气温渐冷，脚下是一层薄薄的积雪，原来已经到了山腰。
虚竹惊魂未定，一边观察四周情况，心脏仍是砰砰乱跳。
“小和尚，你怎么会我逍遥派的北冥神功？这北冥神功，何时成了烂大街？”
突然，背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虚竹吓了一跳，大叫一声鬼啊，发足又是狂奔数里，直到山顶才敢回头，却不见有鬼追来。
“还好，还好，那鬼跑不过我。”
话一出口，背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道：“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虚竹又是一惊，正迈开腿，又要逃跑，却听身后道：“你不仅是鬼，还是个胆小鬼，蠢鬼，笨鬼。”
这声音从背后而来，虚竹左右四看，却找不到半个人影。
而且此处遍地积雪，除了他一个人的脚印之外，再无第二人的脚印。
虚竹挠挠头，暗自心想，此人若是人，踏雪无痕，武功之高，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若不是人，那必是鬼了。
“鬼姐姐，您冤有头债有主，小僧一生行善，侍奉佛祖，从未做过坏事，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僧吧，别再纠缠我了！”
说着，虚竹双手合十，对着天空遥遥一拜。
天山童姥被气得不轻，道：“臭和尚，姥姥不想与你争辩，快放我下来。”
虚竹大吃一惊，心想这女鬼怎么还不走，没完没了。手中布袋一松，掉了下来，从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痛呼。
他这才意识到“女鬼”竟然是布袋里的女童，当即打开布袋，扶出一人来。
天山童姥有点气急败坏，跳起来，想要敲打虚竹的脑瓜，努力了一会儿，却硬是够不着。
虚竹看她年纪小，却有一股凌人气势，加上认定对方是女鬼，故而也不敢躲，主动蹲下身来，如同敲木鱼一样，崩崩崩的被敲脑瓜。
突然，童姥看到虚竹大拇指的七宝指环，脸色顿变，怒道：“你这小和尚，怎么会有我逍遥派的掌门信物，七宝指环。快说，你是从哪来偷来的。”
语气严峻，如审盗贼。
虚竹尽管心中不悦，却也一五一十的如实相告。
听着虚竹娓娓道来，不久之前，无崖子将一身精纯内力传给虚竹，同时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
而无崖子散功之后，已然仙去。
天山童姥浑身一颤，险些摔倒，眼中似有泪光闪烁，怔怔的呆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看来，无崖子当真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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