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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星空大道

    二人退出凌潇然的识海,只见这个刚刚修成了第一法的男孩仍然怔怔地望着星空。

    青潇炎萱看到了凌潇然眼中的星光和身上的多出来的一股无比神秘浩瀚的气质,又想到了凌潇然识海内那无比完整的太古星河。他们同时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均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这个气质与姿态容貌无关,而是一种大道被参悟后从此人身上流露出来的一种韵味,这种韵味叫做道韵,一般来说只会在刚刚参透一种大道后才会流露出来,十息之后就会消失了。

    而凌潇然有如此表现,自然就是他参透了某种大道,而且青潇炎萱综合凌潇然在观想太古星河的表现,这种大道到底是什么就并不难猜了。

    正是洪元界古往今来最神秘的一种先天大道,星空大道。

    世间大道分为先天大道和后天大道两种,先天大道乃是自然天生,参透只讲机缘与天赋,若是机缘与天赋俱在,则可能一夜悟道,若是不在,则枯坐千年不得法也不在少数。自修炼文明出现以来,参透先天大道的绝世天才数不胜数,即使是时间大道、空间大道这种虚无缥缈之道也有数位绝世天才参透过。但星空大道不同,自有文字记载以来,只有一百多万年前创立了三千星空的星空之神星澈参透过,星空大道也是他提出的。只是自他离开洪元界后,又是一百多万年无人参透,这也让后人有了疑惑,质疑星空大道是否真的存在。

    星澈曾说,星空大道自宇宙而生,为群星之神魄,万法之精华。属性为“众”,与其他大道的“一”字不合。因此,星空大道可称先天大道中最难参悟的道,连辅助参悟的物件儿都难找,是绝对只能靠天赋和机缘参透的先天大道。

    在先天大道之中,星空大道或许不是最强,但一定是最难参悟的。

    如今凌潇然将百万余年都不曾现世的星空大道重新参透,是否预兆着什么呢?

    想到这里,青潇和炎萱的眼神立刻炽热起来。

    ……

    八年后。

    三千星空·青龙天。

    深青色的雷霆不间断地从空中落下,将少年的白发也照成青色,缥缈而古老的龙吟声从虚空中传来,将他的皮肤也震出一道道细小的波纹。

    虚空中这般恐怖的异象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才逐渐消散,盘坐在虚空中的少年站起身来,缓缓地向外走出来。

    青潇依旧是一副风流俊逸的模样,他看着眼前这个白发少年,心中对他更是喜欢。如今距离他与炎萱带凌潇然修炼衍神法已经过去了八年,在观想法上,这少年的天赋堪称冠绝天下,他用十天的时间观想构建了几乎完整的太古星河,又用七天的时间观想构建出了无瑕圣雪,青潇和炎萱为他制定的那看起来十分疯狂的修炼计划,已经被他轻松地提前完成。

    参透星空大道后,剑道这一后天大道也被凌潇然初步参悟。甚至凌潇然开辟气海晋入脱胎境时,还发生了从未有过的异象,他一身血肉晶莹剔透宛若琉璃,竟是刀枪不入水火难伤,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无瑕脱胎者”的标准。

    然而拥有这等天赋的少年却并没有半点骄傲之意,本该注重积蓄修为,修炼术法与武学的他,仍然没有放松对肉身的修炼,就算需要经过天雷锻打圣火焚身,他也从未退却过。

    青潇能猜出几分原因。

    八年多前,那个男孩绝望地抱着少女的尸体坐在雪地上,周围是吃得脑满肠肥的盗匪的尸体。青潇记得他雪白的头发,记得他为了感谢苏衍和自己,在星河天墓前磕头拜师,小脑袋磕在地上,磕得流血。

    即使青潇是一方巨擘,但看着眼前这个孤独又狼狈的孩子,他的心还是被触动了。

    天雷锻体圣火焚身,这些伴随着剧痛的锻体之法,对增长实力固然有极大的好处,但像他那么疯狂地投入修炼,必然是有一些自我惩罚的想法。

    从雷狱中走出的少年遍体鳞伤,焦黑的伤口上还有雷光跳跃。他从雷狱走出便失去了力量,一头栽倒在青潇脚下的云气中。与此同时,少年身上的伤口中有白气散出,伤口也在慢慢愈合。这就是第二法,无瑕圣雪的力量。

    青潇将自己的元气传给凌潇然,帮他尽快恢复伤势,凌潇然也很快地苏醒过来。青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的雷狱对你的炼体帮助已经不大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两天,两天后我传你雷法。”

    凌潇然点头称是,青潇带着他离开了雷狱,唤来两名弟子,送他回去休息。

    云气上,两名青龙天的弟子驾云而行,她们都是这些年来在青龙天照顾凌潇然的熟人,一人叫雷灵芸,一人叫雨漱,都是当代青龙天弟子中性格细腻天赋超群的人物。

    凌潇然坐在云气中疗伤,一边的雨漱小手按在凌潇然的肩头,淡青色的木气流入凌潇然体内,帮助他恢复体内的伤势。雷灵芸驾云飞行,向着青龙天的界山飞去。

    青龙天的功法多是雷木属性,而雨漱则是这一代修炼木属性功法的弟子中最杰出的几人,在医道上颇有建树,这八九年来她们经常带着凌潇然在青龙天修炼玩闹,也很是熟悉了。

    体内的伤势已经恢复,凌潇然慢慢睁开了眼睛。比起从前,现在的他五官更加明晰,一双眼睛也变得更加深邃起来。白发被他整齐地束起,英俊和柔美在他的脸上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两位女弟子即使与他相识多年,也会时不时地被惊艳到。

    “谢谢雨姐姐。”凌潇然对着为他疗伤的雨漱道谢。

    雨漱无奈地笑道:“公子,我已经说了好多年了,这是我与雷师姐应该做的事,不用道谢的。”

    雷灵芸也回过头来,笑道:“是啊,因为公子这个习惯,小雨可没少跟我嘀咕呢。”

    凌潇然无声的笑笑,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界山,明亮的眼中露出一丝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