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碧兰墟市
五月初二。
璞元观观主外出两天了，然观中道童无一人懈怠，忙上忙下地打理着诸多杂物。
他们浑然不知莫契已然带着一身晦气提前归来了，没有招呼任何人，他独自遁入洞府。
在一把太师椅上狠狠坐下，莫契一摸腹部丹田，似乎想要将其中的白蛇碧落强行抓出来！
可惜做不到。
莫契内视丹田，视线一变——一片五彩斑斓的朦胧空间之中，有一团由五行之气汇聚而成的灵涡正徐徐转动。
与天地灵涡形状一般无二，但要小得多。
如果说天地灵涡有灵穴，那就在莫契丹田灵涡所对应的‘灵穴’方位，有一白色小蛇盘踞。
这条被他取名为‘碧落’的神秘小蛇，两天前很是折腾了他一番。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在回观的路上，莫契发觉已经在他丹田灵涡之中做了窝的碧落，又一次挪动了身躯。
游到灵涡之外了！
莫契见状自是喜不胜收，上一次碧落也是如此，然后就给他指引了一道天地灵涡所在。
确实也如莫契所想，与碧落单方面沟通，他再次得到了一幅景象。
从他所在方位，视线急速延伸……飞跃九百里！
当时他心中所想，全是此蛇竟可感知到如此之远的灵涡？
那！最近几个月，这方圆九百里之内，绝对不止一两处灵涡衍化！
这点莫契确切知晓，在璞元观方圆千里之内，哪怕是很贫瘠，灵机孱弱，但也不至于灵涡只生一两道。
莫契由此得知——碧落是有选择性的指引着他……或许是根据天机的存在与否而定？
碧落始终不与他交流，他也没办法，只得沿着指引前去探查。
虽然有些路途遥远，应该也是来不及的，但他还是去了。
就这样飞了三百多里，莫契意图再次获取一遍目的地的景象……
可是，碧落却钻回丹田灵涡之中了，任他如何呼唤都不搭理！
这下莫契为难了，灵涡已散？
那他也要去看看！
碧落的指引，不止是灵涡，亦包括灵物也说不定。
就类比此前那处地底阴穴，隐蔽至极，哪怕其中有了灵涡衍化，也没有修士察觉。
唯有高超的寻灵手段才能将其找出。
这也是寻灵师这一修仙百艺的拿手绝活，而莫契，他或可单凭一条白蛇，就可比拟，甚至远超寻灵师的手段。
他需要对碧落的能力有更多了解，作为验证，此次异常，必须探查清楚。
就这样……
他飞了小半天，赶到了齐国偏南的青华道。
也看到了那景象之中的一片群山。
然，天上无灵涡痕迹、地下无灵地踪影、就连山中亦无妖兽栖息……
莫契上天入地翻找了一天，也没找出灵迹。
按理说，哪怕灵涡已被其他修士收取，也依旧会有毫末残留，不至于在一天内消散才对。
失望的莫契思索着——碧落这是马有失蹄？
寻灵之道，有所偏差也算正常，而且半路碧落也是一副‘作废’的迹象。
莫契并未因此埋怨。
只是，它还真就干看着自己奔波近千里？明明也就吱一声的事儿啊！
对此蛇的无情，莫契极为无奈，难免心有不满。
……放在丹田之上的手掌，没一会儿就收回了。
“看来得多加留意了，碧落并不会提醒我什么，这次只是空跑一趟……但若是中途生了变故，导致陷入险境…只怕这冷傲小蛇也不会吱声。”
莫契总结经验，并准备几个月的墟市之行，非要买一件上佳掩灵法器或道种。
这是他所欠缺的。
……
六月。
璞元观上下忙碌了整整一月。
炼出十二炉蜕凡丹，算上之前的三炉。
共成丹二百四十七粒，均算之下，每炉成丹十六粒半，算是赶上一般水准了。
七月。
莫契亲自上手，调配‘涤凡液’。
这就是修士培育凡药如此简捷的原因，一种凡劣级数的草木之精。
同样是以万千凡物调配而成，而且是价值更为低廉的东西。
名为凡，但此物却是不凡，是与蜕凡丹同一层数的修行基石。
但并非一人所创，而是另外的丹道大家。
正是有这类奇人异士接连涌现，勇于开拓新路，才能至少保此世仙道不衰。
八月。
莫契推开洞府内的一间密室。
只见其内存放着一具棺椁，阴木所制，血玉镶嵌，可保肉身不腐不败。
其为一炼气八层修为的体修……
再加上周遭摆放的一些或阴森、或血腥的材料……
显而易见，李虚仙意图以此炼尸！
此前，他只棋差一步，一类关键灵材尚未寻到。
不过莫契却不想再等了，哪怕高价收购，他也想尽快多出一位靠谱打手。
……
八月十五。
在这齐国地域，乃天道轮转最为昌盛之日。
天道昌盛，星象喜吉，九天澄黄，此为天地本身之福运。
宜修行、破关、悟道，忌斗法、违命、攫天。
碧兰谷每年一回之降灵大典就将在今日召开。
每逢此典，齐国各地的筑基修士均会抽空聚集到碧兰谷。
不为别的，正是为了那中品灵涡！
没错！
诸灵汇聚！
修士也有灵机！
虽然不比灵物一类，可一旦修到筑基期，得后天道衍加持，灵机亦随修为，愈发壮大。
每位筑基修士，一般来说，快则数月，慢则半年，就会引得一道下品灵涡自头顶衍化。
此景有个耳目一新的名称……是为‘灵俸’！
……
丝丝缕缕的玄黄福光源自九天之上，映衬之下，云层透彻黄晕。
朵朵白云穿梭之中，很是显眼。
莫契少见的立于云巅，负手迎风。
“噼里啪啦~”
下方一座凡人城池之中传来连绵的爆竹声——今日为玄黄佳节，凡间一年中最重要的几个节日。
莫名的，就有一股惆怅的思绪不断于心中涌现……
莫契甩脱着，不愿浸入此情，却在无意中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位道友……他也在窥探下方凡人过节。
“道友，你也想念起身为凡人之时的过节情形了？”那人仰躺在云团之上，不时灌上一口美酒。
“是啊……”莫契终究没能挣脱。
不过也好，这修仙修久了，真是越来越不像人了。
真假对错，莫契是不知的，他只是想阅尽此世风景……即意味着他需登临山巅，才可俯瞰万象。
“今年貌似来的道友更多了。”莫契漫不经心地问道。
“啊？道友，你莫不是闭关闭糊涂了？今年还有五年一次的品珍会！”
“哦，的确是闭关已久了。”
“唉~那筑基上修办什么降灵大典，与我等全无关系，我等也就趁机互通有无……希望今年品珍会能有我所需之灵物。”
品珍会吗……还真是敢巧了。
……
白云成片降下，亦有乌云、灰气、清风，或者扁舟、楼车、马轿。
让人眼花缭乱的修士出行盛况，其落点均为一座山谷之外。
高空望去，其内钟灵锦绣、亭台楼阁，若不事先知晓，莫契定然会认为此为一家宗门的驻地。
但确实只为一座无甚出彩，每年热闹一旬时日的小山谷罢了。
选它作大典举办之地，单纯是因为此山谷位于齐国正中央，方便而已。
混在连成一片的白云之中，莫契毫不起眼地降下。
他放眼望去，平日里不知道都躲哪条山沟里修炼的修士们，此地已聚大几百之数。
整个碧兰谷，因五年一回的品珍会，吸引了更多的炼气修士前来。
最终约莫会有三四千的修士，已算齐国大半了。
而如此之多的修士，却个个都安分守己，无一人闹事，也无一人敢闹事。
盖因但凡墟市、坊市一类，想要长久的开下去，维持秩序是必然的，保护来客是必须的。
就比如碧兰墟市，入内需缴纳一颗灵石，这般‘巨款’，换来的就是一枚十年期限的气机符。
此符特制，任何修士在墟市召开期间遇袭，激发此符，立有筑基期急遁来援。
哪怕持符修士已被袭杀，凶手亦会被追杀至死。
如此，碧兰墟市才能如此兴盛，不仅有固定的商会、商队定期前来，甚至还能吸引周边几国散修前来。
上一次有修士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大典期间，行那劫财害命之举，已经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璞元观观主外出两天了，然观中道童无一人懈怠，忙上忙下地打理着诸多杂物。
他们浑然不知莫契已然带着一身晦气提前归来了，没有招呼任何人，他独自遁入洞府。
在一把太师椅上狠狠坐下，莫契一摸腹部丹田，似乎想要将其中的白蛇碧落强行抓出来！
可惜做不到。
莫契内视丹田，视线一变——一片五彩斑斓的朦胧空间之中，有一团由五行之气汇聚而成的灵涡正徐徐转动。
与天地灵涡形状一般无二，但要小得多。
如果说天地灵涡有灵穴，那就在莫契丹田灵涡所对应的‘灵穴’方位，有一白色小蛇盘踞。
这条被他取名为‘碧落’的神秘小蛇，两天前很是折腾了他一番。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在回观的路上，莫契发觉已经在他丹田灵涡之中做了窝的碧落，又一次挪动了身躯。
游到灵涡之外了！
莫契见状自是喜不胜收，上一次碧落也是如此，然后就给他指引了一道天地灵涡所在。
确实也如莫契所想，与碧落单方面沟通，他再次得到了一幅景象。
从他所在方位，视线急速延伸……飞跃九百里！
当时他心中所想，全是此蛇竟可感知到如此之远的灵涡？
那！最近几个月，这方圆九百里之内，绝对不止一两处灵涡衍化！
这点莫契确切知晓，在璞元观方圆千里之内，哪怕是很贫瘠，灵机孱弱，但也不至于灵涡只生一两道。
莫契由此得知——碧落是有选择性的指引着他……或许是根据天机的存在与否而定？
碧落始终不与他交流，他也没办法，只得沿着指引前去探查。
虽然有些路途遥远，应该也是来不及的，但他还是去了。
就这样飞了三百多里，莫契意图再次获取一遍目的地的景象……
可是，碧落却钻回丹田灵涡之中了，任他如何呼唤都不搭理！
这下莫契为难了，灵涡已散？
那他也要去看看！
碧落的指引，不止是灵涡，亦包括灵物也说不定。
就类比此前那处地底阴穴，隐蔽至极，哪怕其中有了灵涡衍化，也没有修士察觉。
唯有高超的寻灵手段才能将其找出。
这也是寻灵师这一修仙百艺的拿手绝活，而莫契，他或可单凭一条白蛇，就可比拟，甚至远超寻灵师的手段。
他需要对碧落的能力有更多了解，作为验证，此次异常，必须探查清楚。
就这样……
他飞了小半天，赶到了齐国偏南的青华道。
也看到了那景象之中的一片群山。
然，天上无灵涡痕迹、地下无灵地踪影、就连山中亦无妖兽栖息……
莫契上天入地翻找了一天，也没找出灵迹。
按理说，哪怕灵涡已被其他修士收取，也依旧会有毫末残留，不至于在一天内消散才对。
失望的莫契思索着——碧落这是马有失蹄？
寻灵之道，有所偏差也算正常，而且半路碧落也是一副‘作废’的迹象。
莫契并未因此埋怨。
只是，它还真就干看着自己奔波近千里？明明也就吱一声的事儿啊！
对此蛇的无情，莫契极为无奈，难免心有不满。
……放在丹田之上的手掌，没一会儿就收回了。
“看来得多加留意了，碧落并不会提醒我什么，这次只是空跑一趟……但若是中途生了变故，导致陷入险境…只怕这冷傲小蛇也不会吱声。”
莫契总结经验，并准备几个月的墟市之行，非要买一件上佳掩灵法器或道种。
这是他所欠缺的。
……
六月。
璞元观上下忙碌了整整一月。
炼出十二炉蜕凡丹，算上之前的三炉。
共成丹二百四十七粒，均算之下，每炉成丹十六粒半，算是赶上一般水准了。
七月。
莫契亲自上手，调配‘涤凡液’。
这就是修士培育凡药如此简捷的原因，一种凡劣级数的草木之精。
同样是以万千凡物调配而成，而且是价值更为低廉的东西。
名为凡，但此物却是不凡，是与蜕凡丹同一层数的修行基石。
但并非一人所创，而是另外的丹道大家。
正是有这类奇人异士接连涌现，勇于开拓新路，才能至少保此世仙道不衰。
八月。
莫契推开洞府内的一间密室。
只见其内存放着一具棺椁，阴木所制，血玉镶嵌，可保肉身不腐不败。
其为一炼气八层修为的体修……
再加上周遭摆放的一些或阴森、或血腥的材料……
显而易见，李虚仙意图以此炼尸！
此前，他只棋差一步，一类关键灵材尚未寻到。
不过莫契却不想再等了，哪怕高价收购，他也想尽快多出一位靠谱打手。
……
八月十五。
在这齐国地域，乃天道轮转最为昌盛之日。
天道昌盛，星象喜吉，九天澄黄，此为天地本身之福运。
宜修行、破关、悟道，忌斗法、违命、攫天。
碧兰谷每年一回之降灵大典就将在今日召开。
每逢此典，齐国各地的筑基修士均会抽空聚集到碧兰谷。
不为别的，正是为了那中品灵涡！
没错！
诸灵汇聚！
修士也有灵机！
虽然不比灵物一类，可一旦修到筑基期，得后天道衍加持，灵机亦随修为，愈发壮大。
每位筑基修士，一般来说，快则数月，慢则半年，就会引得一道下品灵涡自头顶衍化。
此景有个耳目一新的名称……是为‘灵俸’！
……
丝丝缕缕的玄黄福光源自九天之上，映衬之下，云层透彻黄晕。
朵朵白云穿梭之中，很是显眼。
莫契少见的立于云巅，负手迎风。
“噼里啪啦~”
下方一座凡人城池之中传来连绵的爆竹声——今日为玄黄佳节，凡间一年中最重要的几个节日。
莫名的，就有一股惆怅的思绪不断于心中涌现……
莫契甩脱着，不愿浸入此情，却在无意中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位道友……他也在窥探下方凡人过节。
“道友，你也想念起身为凡人之时的过节情形了？”那人仰躺在云团之上，不时灌上一口美酒。
“是啊……”莫契终究没能挣脱。
不过也好，这修仙修久了，真是越来越不像人了。
真假对错，莫契是不知的，他只是想阅尽此世风景……即意味着他需登临山巅，才可俯瞰万象。
“今年貌似来的道友更多了。”莫契漫不经心地问道。
“啊？道友，你莫不是闭关闭糊涂了？今年还有五年一次的品珍会！”
“哦，的确是闭关已久了。”
“唉~那筑基上修办什么降灵大典，与我等全无关系，我等也就趁机互通有无……希望今年品珍会能有我所需之灵物。”
品珍会吗……还真是敢巧了。
……
白云成片降下，亦有乌云、灰气、清风，或者扁舟、楼车、马轿。
让人眼花缭乱的修士出行盛况，其落点均为一座山谷之外。
高空望去，其内钟灵锦绣、亭台楼阁，若不事先知晓，莫契定然会认为此为一家宗门的驻地。
但确实只为一座无甚出彩，每年热闹一旬时日的小山谷罢了。
选它作大典举办之地，单纯是因为此山谷位于齐国正中央，方便而已。
混在连成一片的白云之中，莫契毫不起眼地降下。
他放眼望去，平日里不知道都躲哪条山沟里修炼的修士们，此地已聚大几百之数。
整个碧兰谷，因五年一回的品珍会，吸引了更多的炼气修士前来。
最终约莫会有三四千的修士，已算齐国大半了。
而如此之多的修士，却个个都安分守己，无一人闹事，也无一人敢闹事。
盖因但凡墟市、坊市一类，想要长久的开下去，维持秩序是必然的，保护来客是必须的。
就比如碧兰墟市，入内需缴纳一颗灵石，这般‘巨款’，换来的就是一枚十年期限的气机符。
此符特制，任何修士在墟市召开期间遇袭，激发此符，立有筑基期急遁来援。
哪怕持符修士已被袭杀，凶手亦会被追杀至死。
如此，碧兰墟市才能如此兴盛，不仅有固定的商会、商队定期前来，甚至还能吸引周边几国散修前来。
上一次有修士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大典期间，行那劫财害命之举，已经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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