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程心
云天明有些艰难地爬起身来，却发现这个机器人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大，即使他站在地上，也只到机器人胸口的位置。
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机器人：庞大的身躯全部由金属组成，充满了狂暴的力量感；重量应该没有想象中的大，不然地板会因为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而塌陷；体表没有多余的功能单位外露，显得简约流畅；幽蓝的双瞳忽明忽暗，仿佛机器人正在思考。
云天明相当惊讶，人类什么时候有这么先进的机器人了？
“你好，请问你是？”云天明问。
“我叫谭诚，云天明先生。”机器人见他脸色苍白，为他拉过来一把椅子，“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现在我是来帮你的。”
云天明坐下，感觉舒服多了。
他皱着眉头努力思考，感觉谭诚这个名字相当熟悉。
“我想起来了，你是一位面壁者！”云天明震惊得跳了起来，面壁者作为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是普通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没错，我是面壁者。”谭诚的机械音毫无感情波动。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为什么刻意帮我？”
谭诚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等下会有一个人来找你去完成一个全世界，乃至人类历史上，最艰难的任务，我想让你拒绝她。”
“谁？”
“程心。”
云天明感觉自己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仿佛干裂的土地重新得到雨水的滋润。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你是说……她会来？”
“……会。”
机器人举起手中的什么东西看了一眼，云天明这才发现，那是一个手机，处于黑屏状态。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手机显示的弹幕却异常热闹。
【云天明耶！是云天明！】
【又一个传奇人物！】
【史上最牛逼的卧底（破音）】
【他现在的样子好让人心疼，主播，能不能帮帮他？】
【……】
“她在哪里？”云天明激动地抓住了机器人的手臂。
这时，从一旁传来脚步声。
一个美丽得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来到云天明身旁，她穿着洁白的衣服，像盛开在尘世之外的白莲花，那么的圣洁，让人升不起亵渎的心，正是程心。
她对一旁的威武机器人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云天明的胸膛清晰地感觉到了程心滴在他衣服上眼泪的温度。
她美丽的短发微微弯曲着，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勇气去轻拂。
他的心中涌出幸福的感觉，虽然从来没感受到过，可是这一瞬间，他知道，这就是幸福。
你救不了我，带着我送你的星星去寻找幸福吧。
他在心中默默祝福。
谁知，程心的第一句话完全出乎云天明的意料：“天明，知道吗？安乐死法是为你通过的。”
听到这句话，直播间中瞬间炸开了。
【杀人，还要诛心，好可怕】
【云天明以为程心想要救他，可程心是想要他死，好讽刺】
【也没那么严重，就是想让他发挥一下余热（狗头保命）】
【你知道吗天明，我是人类的破壁者】
【云天明：突然从天堂坠落，粉身碎骨，不过我还是听你的】
【眼泪又出来了，云天明原本只是书上的一个悲惨的名字，现在却又变成了活生生的人，让我有些失控】
【……】
听完程心讲述的阶梯计划，云天明慢慢从椅子上坐起来，他木然说自己想一个人待会儿。
程心看向一旁的机器人，用不确定的语气道：“这位……先生，我们先出去吧。”
“不。”云天明突然出声挽留，“谭先生能留一下吗？”
等程心轻声离开后，云天明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觉得世界上一定没有比自己更傻的人，以为送了她一颗星星，他就会坐着飞机，万里迢迢赶来救他吗？
错了，全错了！
她是来杀他的，而且是用历史上最残酷的刑罚。
三体人得到他的大脑后，会进行不被人类的道德观念接受的实验，他会经历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他的大脑中记忆的，甚至不被他知道的，都要经历一遍。
一个简单的推论更是让他窒息：程心来之前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经选择了安乐，因此，就算自己没有选择安乐，她来了以后也要让他安乐，甚至逼迫他安乐。
他浑身发抖，仿佛周围已经变成了严酷的寒冬。
机器人宽大的手掌放在他的背上，掌心散发出一股热量，云天明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抬头看向机器人，第一次认真问道：“你是人，还是机器人？”
机器人的电子合成音似乎带上了一丝笑意：“我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活着的人。”
云天明：“人类不可能有这样的技术。”
谭诚回答：“确实，这些只是产品。”
云天明暂时没有搞懂没有技术哪来的产品，他问道：“你刚才说，让我拒绝阶梯计划，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你想一个人远离自己的种族，去一个光年之外的地方，和一群异族生活吗？”
谭诚的话让云天明沉默。
这时，程心推门进来，语调温柔地问道：“你们聊完了吗？”
云天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程心来到云天明的身前，声音温柔中带着郑重的味道：“云天明，我代表联合国行星防御理事会战略情报局问你：你愿意尽一个人类公民的责任，接受这个使命吗？这完全是出于自愿，你可以拒绝。”
直播间的弹幕又炸开了。
【‘人类公民的责任’，一股子道德绑架的味道】
【程心浅析：如何将舔狗吃干抹净不留渣滓】
【6啊我的圣母】
【《自怨》】
【为妞死为妞亡发了狂发了狂】
谭诚冰冷的声音响起：“程心女士，大可不必如此着急，这么重要的事应该多给天明一些时间……”
这时，云天明按住了谭诚的手臂，他的嘴角出现一抹凄惨的微笑：“我接受。”
“天明，你怎么……”谭诚有些着急，“你的病情不用担心，我会为你申请冬眠，等到未来出现能治疗肺癌的技术后再把你苏醒。”
云天明固执地摇了摇头：“谭先生，感谢你的好意，但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了，换一个环境也不错。”
正当谭诚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程心挡在了他和云天明身前。
她仰头看着这个高大的机器人，声音像初恋的女友：“谭先生，我想是这么称呼吧。”
“如何选择是天明自己的事情，这是他最基本的自由，你和我都无权干涉。”
谭诚声音冰冷：“他那么喜欢你，你却一见面就要把他推向深渊，你知道他为你做过什么吗？他用了自己所有的钱，为你……”
“谭先生！”云天明出声制止了谭诚，“我说过，我是自愿的，其他的没必要说了。”
【啊啊啊！我要死了！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恋爱脑，yue】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你不说她能知道吗？】
【好想听他说：我，绝望云天明，投靠三体，反攻地球，只为活捉圣母程心！】
【哀莫大于心死】
【大舔狗啊】
谭诚不解地望着他，他实在无法理解云天明此刻的心态，明明自己用了所有的钱为自己心爱的人买了一颗星星，现在见到她了，却又藏着掖着，还要等她自己发现吗？
“哼！这就是你一直单身的原因，就算机会摆在面前都不懂得争取。”谭诚的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
听到谭诚说云天明喜欢自己，程心内心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但是马上被她强行平息了。
“而且……”她转而说道，“既然先生你的机器人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为什么不共享出来，为正处在危机中的人类出一份力呢？”
谭诚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怎们不让联合国重新商议技术共享法案呢，这样岂不是更好？”
程心清澈的眼神中带着女子很少见的坚定：“以往的技术共享遭到否决，是因为这样会造成技术泛滥，从而成为滋生逃亡主义的温床，破坏人类社会的稳定与和平。但是如果你可以把技术上交国家，让国家去思考应该把这项技术用在什么地方，就能为为人类的末日之战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
听着程心一口一个为人类，谭诚感觉自己的怒气就像大海的波涛在汹涌。
果然，网友是对的，这程心真是太气人了！
原本他也做好了让自己掌握的技术服务更广大人民的计划，但是现在听程心在道德绑架自己，就感到一阵阵的犯恶心。
【主播已经被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别说主播了，我都快说不出话了】
【我浑身发抖】
【我气到心脏病犯了，硝酸甘油都含了两颗】
【青山精神病院提示：此直播心功能不全者请谨慎观看】
【程心就是那种自己高尚，也要逼着别人高尚的人】
……
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机器人：庞大的身躯全部由金属组成，充满了狂暴的力量感；重量应该没有想象中的大，不然地板会因为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而塌陷；体表没有多余的功能单位外露，显得简约流畅；幽蓝的双瞳忽明忽暗，仿佛机器人正在思考。
云天明相当惊讶，人类什么时候有这么先进的机器人了？
“你好，请问你是？”云天明问。
“我叫谭诚，云天明先生。”机器人见他脸色苍白，为他拉过来一把椅子，“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现在我是来帮你的。”
云天明坐下，感觉舒服多了。
他皱着眉头努力思考，感觉谭诚这个名字相当熟悉。
“我想起来了，你是一位面壁者！”云天明震惊得跳了起来，面壁者作为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是普通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没错，我是面壁者。”谭诚的机械音毫无感情波动。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为什么刻意帮我？”
谭诚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等下会有一个人来找你去完成一个全世界，乃至人类历史上，最艰难的任务，我想让你拒绝她。”
“谁？”
“程心。”
云天明感觉自己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仿佛干裂的土地重新得到雨水的滋润。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你是说……她会来？”
“……会。”
机器人举起手中的什么东西看了一眼，云天明这才发现，那是一个手机，处于黑屏状态。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手机显示的弹幕却异常热闹。
【云天明耶！是云天明！】
【又一个传奇人物！】
【史上最牛逼的卧底（破音）】
【他现在的样子好让人心疼，主播，能不能帮帮他？】
【……】
“她在哪里？”云天明激动地抓住了机器人的手臂。
这时，从一旁传来脚步声。
一个美丽得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来到云天明身旁，她穿着洁白的衣服，像盛开在尘世之外的白莲花，那么的圣洁，让人升不起亵渎的心，正是程心。
她对一旁的威武机器人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云天明的胸膛清晰地感觉到了程心滴在他衣服上眼泪的温度。
她美丽的短发微微弯曲着，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勇气去轻拂。
他的心中涌出幸福的感觉，虽然从来没感受到过，可是这一瞬间，他知道，这就是幸福。
你救不了我，带着我送你的星星去寻找幸福吧。
他在心中默默祝福。
谁知，程心的第一句话完全出乎云天明的意料：“天明，知道吗？安乐死法是为你通过的。”
听到这句话，直播间中瞬间炸开了。
【杀人，还要诛心，好可怕】
【云天明以为程心想要救他，可程心是想要他死，好讽刺】
【也没那么严重，就是想让他发挥一下余热（狗头保命）】
【你知道吗天明，我是人类的破壁者】
【云天明：突然从天堂坠落，粉身碎骨，不过我还是听你的】
【眼泪又出来了，云天明原本只是书上的一个悲惨的名字，现在却又变成了活生生的人，让我有些失控】
【……】
听完程心讲述的阶梯计划，云天明慢慢从椅子上坐起来，他木然说自己想一个人待会儿。
程心看向一旁的机器人，用不确定的语气道：“这位……先生，我们先出去吧。”
“不。”云天明突然出声挽留，“谭先生能留一下吗？”
等程心轻声离开后，云天明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觉得世界上一定没有比自己更傻的人，以为送了她一颗星星，他就会坐着飞机，万里迢迢赶来救他吗？
错了，全错了！
她是来杀他的，而且是用历史上最残酷的刑罚。
三体人得到他的大脑后，会进行不被人类的道德观念接受的实验，他会经历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他的大脑中记忆的，甚至不被他知道的，都要经历一遍。
一个简单的推论更是让他窒息：程心来之前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经选择了安乐，因此，就算自己没有选择安乐，她来了以后也要让他安乐，甚至逼迫他安乐。
他浑身发抖，仿佛周围已经变成了严酷的寒冬。
机器人宽大的手掌放在他的背上，掌心散发出一股热量，云天明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抬头看向机器人，第一次认真问道：“你是人，还是机器人？”
机器人的电子合成音似乎带上了一丝笑意：“我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活着的人。”
云天明：“人类不可能有这样的技术。”
谭诚回答：“确实，这些只是产品。”
云天明暂时没有搞懂没有技术哪来的产品，他问道：“你刚才说，让我拒绝阶梯计划，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你想一个人远离自己的种族，去一个光年之外的地方，和一群异族生活吗？”
谭诚的话让云天明沉默。
这时，程心推门进来，语调温柔地问道：“你们聊完了吗？”
云天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程心来到云天明的身前，声音温柔中带着郑重的味道：“云天明，我代表联合国行星防御理事会战略情报局问你：你愿意尽一个人类公民的责任，接受这个使命吗？这完全是出于自愿，你可以拒绝。”
直播间的弹幕又炸开了。
【‘人类公民的责任’，一股子道德绑架的味道】
【程心浅析：如何将舔狗吃干抹净不留渣滓】
【6啊我的圣母】
【《自怨》】
【为妞死为妞亡发了狂发了狂】
谭诚冰冷的声音响起：“程心女士，大可不必如此着急，这么重要的事应该多给天明一些时间……”
这时，云天明按住了谭诚的手臂，他的嘴角出现一抹凄惨的微笑：“我接受。”
“天明，你怎么……”谭诚有些着急，“你的病情不用担心，我会为你申请冬眠，等到未来出现能治疗肺癌的技术后再把你苏醒。”
云天明固执地摇了摇头：“谭先生，感谢你的好意，但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了，换一个环境也不错。”
正当谭诚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程心挡在了他和云天明身前。
她仰头看着这个高大的机器人，声音像初恋的女友：“谭先生，我想是这么称呼吧。”
“如何选择是天明自己的事情，这是他最基本的自由，你和我都无权干涉。”
谭诚声音冰冷：“他那么喜欢你，你却一见面就要把他推向深渊，你知道他为你做过什么吗？他用了自己所有的钱，为你……”
“谭先生！”云天明出声制止了谭诚，“我说过，我是自愿的，其他的没必要说了。”
【啊啊啊！我要死了！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恋爱脑，yue】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你不说她能知道吗？】
【好想听他说：我，绝望云天明，投靠三体，反攻地球，只为活捉圣母程心！】
【哀莫大于心死】
【大舔狗啊】
谭诚不解地望着他，他实在无法理解云天明此刻的心态，明明自己用了所有的钱为自己心爱的人买了一颗星星，现在见到她了，却又藏着掖着，还要等她自己发现吗？
“哼！这就是你一直单身的原因，就算机会摆在面前都不懂得争取。”谭诚的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
听到谭诚说云天明喜欢自己，程心内心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但是马上被她强行平息了。
“而且……”她转而说道，“既然先生你的机器人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为什么不共享出来，为正处在危机中的人类出一份力呢？”
谭诚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怎们不让联合国重新商议技术共享法案呢，这样岂不是更好？”
程心清澈的眼神中带着女子很少见的坚定：“以往的技术共享遭到否决，是因为这样会造成技术泛滥，从而成为滋生逃亡主义的温床，破坏人类社会的稳定与和平。但是如果你可以把技术上交国家，让国家去思考应该把这项技术用在什么地方，就能为为人类的末日之战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
听着程心一口一个为人类，谭诚感觉自己的怒气就像大海的波涛在汹涌。
果然，网友是对的，这程心真是太气人了！
原本他也做好了让自己掌握的技术服务更广大人民的计划，但是现在听程心在道德绑架自己，就感到一阵阵的犯恶心。
【主播已经被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别说主播了，我都快说不出话了】
【我浑身发抖】
【我气到心脏病犯了，硝酸甘油都含了两颗】
【青山精神病院提示：此直播心功能不全者请谨慎观看】
【程心就是那种自己高尚，也要逼着别人高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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