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人事任命书
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最能鼓动心扉的是这几句歌词：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春风又吹红了花蕊/你已经也添了新岁/你就要变心/像时光难倒回/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来这个厂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我已经完全熟悉了这里的工作和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我的作息时间也由夜班转了白班。
转为白班的第三天。
八点钟一上班，吴助理就在ERP上下载了人事任命书，并打印了出来。
“恭喜您。。。”吴春波今天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盯着吴助理有三十秒，从她手里接过人事任命书默读着：“兹任命。。。为车间主管。。。特此任命。。。”
我立刻把车间办公室门关上，然后转身对吴春波说：“怎么回事！有没有搞错！怎么让我当车间主管了。。。”
吴春波打开了ERP系统，仔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说：“没错的！系统上都有总经理电子签名，任命书上也有人事部的盖章。。。我再查询一下看看。。。”
我也俯下身躯，趴在了电脑桌旁盯着屏幕说：“如果我做车间主管，那么曹主管是不是调走了？”
吴助理很熟练的操作着电脑，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系统里还有人事任命。。。哦，原来曹主管提升为生产部经理了。。。还有谭经理也提升为副总经理了。。。妈呀，他们都提升了，以后我就只能给你当助理了。。。”
“原来这样，吴助理啊，麻烦你去打听一下，了解一下公司为什么提拔我做车间主管，因为我才来一个月，心里没有底。。。很意外！”我哀求着说。
吴春波站起来跺着方步，若有所思地说：“厂里的这些内部提升的秘密只有王红莲知道，这样吧，我现在去找她了解一下，你还是先按照规定跟那些老拉长们召开车间例会吧，有什么情况等我回来再决定。。。”
吴助理刚刚离开办公室，那些老拉长们就陆陆续续走进办公室。
待大家都找到位置坐好了，我就主持召开车间例会。
我按照吴助理打印好的会议议程，先读了一遍上个月生产情况总结，然后又读了一遍本月生产计划安排。接着是拉长们讨论时间，大家七嘴八舌的并未讨论工作，讨论来讨论去的人事任命，有的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以后要小心一点，不能被烧到了。。。
看到大家对人事任命这么敏感，我最后做了总结：“大家不要担心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的车间管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那就是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
大家听完之后，没有再作太多的议论，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照旧工作去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忐忑不安的一直等着吴助理回来。我看了看挂在背面墙上的电子钟表，时间是晚上12：12分。
吴助理推开车间办公室的门，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我看到她回来急忙说：“我的姑奶奶，这么久才回来，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吴春波向我挥了一下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消息--等一下--让我，让我先喝口水--”，先摸起自己的水杯到饮水机上接了大半杯冰水，“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下去。
她接着又接了一杯冰水，手里握着水杯向我述说：“果然--人事任命果然不简单--”
我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她。
她喝了一口冰水接着说：“这个人事任命打听到三个版本。。。”
“什么？三个版本！哪三个？”我惊讶的说。
吴助理打着官腔：“咳--，事情是这样的，这第一版本任命你做车间主管是因为之前半年时间招聘来的新拉长都没有经得住考验，大多没有生存下来，有的做一个礼拜，觉得夜班太辛苦就辞职了，有的才做三天，觉得是管理维修流水线没有什么产量和成绩就走了，有的才来一天，就跟维修流水线上的老员工僵起来了，不适应环境就离开了。。。唯独新拉长您经受住了这个考验，所以一转班就提拔你做车间主管了。。。”
我急不可耐的说：“这第二个版本呢？”
吴春波又喝了一口冰水说：“这第二个版本就是，其实原来的曹主管向上级建议提拔的根本不是新主管您，他向公司申请的人选是他同村老乡，老拉长中的一个。。。可是申请报告打上去以后，总经理没有批，后来咱们生产部谭经理的提议下才任命您的。。。”
“原来这样。。。那--那第三个版本怎么说的”我若有所思的说。
她轻轻的把水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冰水，声音放小了说：“第三个，第三个是王红莲自己说的，她说是她把你推荐给总经理的。。。她保举说你可以胜任车间主管，这总经理考虑了三天才决定。。。决定任命的，为了给你这个主管的位置，就把跟随总经理创业的开厂元老曹主管和谭经理一起提拔了一下。。。”
我用手敲了敲电脑桌，望了一眼车间，然后向吴春波征求说：“吴助理，你觉得哪个版本最可信？”
“第三个，第三个才可信。。。你想想曹主管和谭经理他们都有这么多老乡在车间做拉长，一旦有职位空缺，他们优先想到的就是他们的那些老乡和朋友，就是申请提拔，他们也不好为你一个新来的拉长申请，什么夜班考验，也只能是个说辞，那些老拉长个个都能上夜班的。。。他们之前也偶尔夜间代过班嘛。。。”吴助理分析说。
我听完吴春波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靠近她小声说：“这样看来我的提拔是你的同学王红莲起的作用--”
“其实王红莲不是我真正的同学，我和她只是在会计培训班一起参加上课认识的，她家是哪里的我都不知道呢。。。”吴春波辩解说，然后又接着说：“不过，听说她以前在厂里是一个基层仓库管理员，因为长相出众，个子高，身材好，喜欢打扮，慢慢的被总经理发现并成为了他身边的红人。。。后来提拔做了采购，你也知道哪个厂的采购都有油水的。。。”
我睁大眼睛看着吴春波：“原来你们说的同学是这样子的关系？是不是你当车间助理也是王红莲推荐的？”
吴春波竖了一个大拇指对我说：“主管你真聪明，我就是王红莲操作进厂的。。。虽然她在厂里名声不太好，很多人都远离她的，但是她对我还是不错的，平常经常带我去逛街买东西，请我吃饭。。。我觉得你也要好好记住她的好，也许真是她帮忙提拔你的。。。”
“我明白的，以后会慢慢了解清楚的，我也会好好努力工作的，总不能辜负了他们对我的信任。。。”我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表，向吴助理挥了一下手说：“你看，我们只顾聊天了，已经十二点半了，我们赶快去饭堂吃饭，去晚了就没有饭吃了。。。走吧”
我跟吴春波匆匆的走出车间办公室，穿过车间，走下楼梯，直奔一楼饭堂。
饭堂阿姨边抱怨边帮我们打菜打饭，嘀咕着：“当官了。。。提拔了。。。也要按时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吴春波端着两碗汤，我端着两个装满饭菜的餐盘找了一个角落里坐下来，清洁阿姨已经在收拾餐桌上的餐盘，我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吴春波示意我先喝汤。我端起碗喝了一口，继续狼吞虎咽。
转眼半年过去了，我在车间主管这个位置上已经做的得心应手，每天三点一线，车间--饭堂--宿舍，然后就是宿舍--车间--饭堂，周而复始。
某年某月某日星期六。
我按照工作习惯，从饭堂吃完早餐，八点钟准时来到车间办公室。
车间里年龄最大被戏称“表嫂”的江西籍打工妹就敲门进来了。
“为什么要请假？”
“喔—大姨妈来了！”表嫂装出肚子痛的样子。
我翻着请假登记表，“前个星期刚请过一次例假，到今天还未过十天，怎么会这么快又来了？”
表嫂双颊泛起红晕。
“既然被你识破了，就明说了吧！今天星期六，我老公大老远从深圳赶了过来，恰好又要加班，其实我也不想请假，也是没办法。。。上星期他来时，恰好大姨妈也来了，他跟我吵了一架就回去了。。。这次他来，如果不让他开开荤，谁又保准他能憋得住不会去找别的女人，去沾花惹草？”
“可公司有规定，每个月只能允许请一次例假，相信你也知道吧？”
“是公司规定重要，还是家庭幸福重要？你也是男人，难道你还。。。”
“你---”
“主管。。。求你网开一面吧！”表嫂的眼圈已经红了。
“好了，为了不破坏安定团结的局面，我决定---”
“批了！大不了我去流水线上顶！”
吴春波打印完派工单，转身对我说：“刚刚那个请假的是我亲表嫂，她来请假我不好意思出声，我替我表哥感谢主管大人帮表嫂批准了请假，谢谢！”
我抬头看了一眼吴春波，打趣的说：“谢我！凭什么谢我！拿什么谢我？”
“你想要什么呀？你说自己去流水线上顶的这句话，让我感觉你好帅，很有担当的人才能说出这样无奈的话。。。”吴春波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并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思考了一下对她说：“你看ERP系统里生管的排期，车间一直赶货，连续两个月都没有安排双休了，看看这周安排双休吧”
吴春波听到我说安排双休马上来了精神，埋头面向电脑：“我马上发邮件给生管，跟他们确认这周双休，我代表全体车间的姐姐妹妹们感谢你，主管你的决定太英明--神武了。。。”
终于有个双休日。大家都投入十二分地玩，去郊游，去购物，去踏青。。。
转眼间，愉快地两天就过去了。面对的便是黑色的星期一。几乎每个人都是带着犹未尽兴的“疲劳”返回车间的。
在楼梯口，被迎面而来的广西妹李红梅拦住。
我瞄了一眼李红梅，那张原本娇媚俊俏可如今已布满阴云的脸，便示意她跟我到车间办公室。
我将风扇开到最大档。让李红梅在我办公桌对面坐下，慢慢说。
“我--我怀孕了！”李红梅吞吞吐吐地说。
我一惊：“什么！请你再说一遍！”
“我的那个很久没来了；双休日去医院检查。。。怀孕了！”李红梅深呼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是怜香惜玉还是其他什么的，满腔的醋意大声道：“这是谁干的？”
我的脑子里满是李红梅的影子。她性格开朗，做事勤快，团结同事，总是谈笑风生。虽然称不上是闭月羞花的大家闺秀，但总也算的上是倾工倾厂的小家碧玉。
她被我吼得一嗓子吓得低着头自言自语：“你不是说，生活中遇到困难就来找你吗？难道说—你说话不算数？”
我缓和语气：“告诉我，跟谁？”
当李红梅告诉说是张建军时，我差点将那句“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话讲出来。我心里在想象那个又黑又矮又丑的张建军怎么能和李红梅联系在一起呢？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她怎么会看上那个不起眼的他。
我沉思良久，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打工一大怪，靓妹总被丑男拽。最后我还是想通了，这就叫做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好汉无好妻，赖汉戏花枝；没错！！
把张建军叫到办公室里来，他却一直低着头，一直重复那句话:“我没钱。。。”
最后李红梅还是作了决定。
那是一个星期天，天空中飘着零星小雨。我和吴春波陪着李红梅去了附近的私人诊所。张建军却一直未露面。
白衣天使熟练地将那个爱的结晶给升华了。李红梅憔悴的脸，定格在我的脑海里一直到永远。。。
来这个厂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我已经完全熟悉了这里的工作和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我的作息时间也由夜班转了白班。
转为白班的第三天。
八点钟一上班，吴助理就在ERP上下载了人事任命书，并打印了出来。
“恭喜您。。。”吴春波今天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盯着吴助理有三十秒，从她手里接过人事任命书默读着：“兹任命。。。为车间主管。。。特此任命。。。”
我立刻把车间办公室门关上，然后转身对吴春波说：“怎么回事！有没有搞错！怎么让我当车间主管了。。。”
吴春波打开了ERP系统，仔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说：“没错的！系统上都有总经理电子签名，任命书上也有人事部的盖章。。。我再查询一下看看。。。”
我也俯下身躯，趴在了电脑桌旁盯着屏幕说：“如果我做车间主管，那么曹主管是不是调走了？”
吴助理很熟练的操作着电脑，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系统里还有人事任命。。。哦，原来曹主管提升为生产部经理了。。。还有谭经理也提升为副总经理了。。。妈呀，他们都提升了，以后我就只能给你当助理了。。。”
“原来这样，吴助理啊，麻烦你去打听一下，了解一下公司为什么提拔我做车间主管，因为我才来一个月，心里没有底。。。很意外！”我哀求着说。
吴春波站起来跺着方步，若有所思地说：“厂里的这些内部提升的秘密只有王红莲知道，这样吧，我现在去找她了解一下，你还是先按照规定跟那些老拉长们召开车间例会吧，有什么情况等我回来再决定。。。”
吴助理刚刚离开办公室，那些老拉长们就陆陆续续走进办公室。
待大家都找到位置坐好了，我就主持召开车间例会。
我按照吴助理打印好的会议议程，先读了一遍上个月生产情况总结，然后又读了一遍本月生产计划安排。接着是拉长们讨论时间，大家七嘴八舌的并未讨论工作，讨论来讨论去的人事任命，有的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以后要小心一点，不能被烧到了。。。
看到大家对人事任命这么敏感，我最后做了总结：“大家不要担心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的车间管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那就是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
大家听完之后，没有再作太多的议论，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照旧工作去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忐忑不安的一直等着吴助理回来。我看了看挂在背面墙上的电子钟表，时间是晚上12：12分。
吴助理推开车间办公室的门，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我看到她回来急忙说：“我的姑奶奶，这么久才回来，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吴春波向我挥了一下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消息--等一下--让我，让我先喝口水--”，先摸起自己的水杯到饮水机上接了大半杯冰水，“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下去。
她接着又接了一杯冰水，手里握着水杯向我述说：“果然--人事任命果然不简单--”
我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她。
她喝了一口冰水接着说：“这个人事任命打听到三个版本。。。”
“什么？三个版本！哪三个？”我惊讶的说。
吴助理打着官腔：“咳--，事情是这样的，这第一版本任命你做车间主管是因为之前半年时间招聘来的新拉长都没有经得住考验，大多没有生存下来，有的做一个礼拜，觉得夜班太辛苦就辞职了，有的才做三天，觉得是管理维修流水线没有什么产量和成绩就走了，有的才来一天，就跟维修流水线上的老员工僵起来了，不适应环境就离开了。。。唯独新拉长您经受住了这个考验，所以一转班就提拔你做车间主管了。。。”
我急不可耐的说：“这第二个版本呢？”
吴春波又喝了一口冰水说：“这第二个版本就是，其实原来的曹主管向上级建议提拔的根本不是新主管您，他向公司申请的人选是他同村老乡，老拉长中的一个。。。可是申请报告打上去以后，总经理没有批，后来咱们生产部谭经理的提议下才任命您的。。。”
“原来这样。。。那--那第三个版本怎么说的”我若有所思的说。
她轻轻的把水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冰水，声音放小了说：“第三个，第三个是王红莲自己说的，她说是她把你推荐给总经理的。。。她保举说你可以胜任车间主管，这总经理考虑了三天才决定。。。决定任命的，为了给你这个主管的位置，就把跟随总经理创业的开厂元老曹主管和谭经理一起提拔了一下。。。”
我用手敲了敲电脑桌，望了一眼车间，然后向吴春波征求说：“吴助理，你觉得哪个版本最可信？”
“第三个，第三个才可信。。。你想想曹主管和谭经理他们都有这么多老乡在车间做拉长，一旦有职位空缺，他们优先想到的就是他们的那些老乡和朋友，就是申请提拔，他们也不好为你一个新来的拉长申请，什么夜班考验，也只能是个说辞，那些老拉长个个都能上夜班的。。。他们之前也偶尔夜间代过班嘛。。。”吴助理分析说。
我听完吴春波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靠近她小声说：“这样看来我的提拔是你的同学王红莲起的作用--”
“其实王红莲不是我真正的同学，我和她只是在会计培训班一起参加上课认识的，她家是哪里的我都不知道呢。。。”吴春波辩解说，然后又接着说：“不过，听说她以前在厂里是一个基层仓库管理员，因为长相出众，个子高，身材好，喜欢打扮，慢慢的被总经理发现并成为了他身边的红人。。。后来提拔做了采购，你也知道哪个厂的采购都有油水的。。。”
我睁大眼睛看着吴春波：“原来你们说的同学是这样子的关系？是不是你当车间助理也是王红莲推荐的？”
吴春波竖了一个大拇指对我说：“主管你真聪明，我就是王红莲操作进厂的。。。虽然她在厂里名声不太好，很多人都远离她的，但是她对我还是不错的，平常经常带我去逛街买东西，请我吃饭。。。我觉得你也要好好记住她的好，也许真是她帮忙提拔你的。。。”
“我明白的，以后会慢慢了解清楚的，我也会好好努力工作的，总不能辜负了他们对我的信任。。。”我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表，向吴助理挥了一下手说：“你看，我们只顾聊天了，已经十二点半了，我们赶快去饭堂吃饭，去晚了就没有饭吃了。。。走吧”
我跟吴春波匆匆的走出车间办公室，穿过车间，走下楼梯，直奔一楼饭堂。
饭堂阿姨边抱怨边帮我们打菜打饭，嘀咕着：“当官了。。。提拔了。。。也要按时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吴春波端着两碗汤，我端着两个装满饭菜的餐盘找了一个角落里坐下来，清洁阿姨已经在收拾餐桌上的餐盘，我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吴春波示意我先喝汤。我端起碗喝了一口，继续狼吞虎咽。
转眼半年过去了，我在车间主管这个位置上已经做的得心应手，每天三点一线，车间--饭堂--宿舍，然后就是宿舍--车间--饭堂，周而复始。
某年某月某日星期六。
我按照工作习惯，从饭堂吃完早餐，八点钟准时来到车间办公室。
车间里年龄最大被戏称“表嫂”的江西籍打工妹就敲门进来了。
“为什么要请假？”
“喔—大姨妈来了！”表嫂装出肚子痛的样子。
我翻着请假登记表，“前个星期刚请过一次例假，到今天还未过十天，怎么会这么快又来了？”
表嫂双颊泛起红晕。
“既然被你识破了，就明说了吧！今天星期六，我老公大老远从深圳赶了过来，恰好又要加班，其实我也不想请假，也是没办法。。。上星期他来时，恰好大姨妈也来了，他跟我吵了一架就回去了。。。这次他来，如果不让他开开荤，谁又保准他能憋得住不会去找别的女人，去沾花惹草？”
“可公司有规定，每个月只能允许请一次例假，相信你也知道吧？”
“是公司规定重要，还是家庭幸福重要？你也是男人，难道你还。。。”
“你---”
“主管。。。求你网开一面吧！”表嫂的眼圈已经红了。
“好了，为了不破坏安定团结的局面，我决定---”
“批了！大不了我去流水线上顶！”
吴春波打印完派工单，转身对我说：“刚刚那个请假的是我亲表嫂，她来请假我不好意思出声，我替我表哥感谢主管大人帮表嫂批准了请假，谢谢！”
我抬头看了一眼吴春波，打趣的说：“谢我！凭什么谢我！拿什么谢我？”
“你想要什么呀？你说自己去流水线上顶的这句话，让我感觉你好帅，很有担当的人才能说出这样无奈的话。。。”吴春波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并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思考了一下对她说：“你看ERP系统里生管的排期，车间一直赶货，连续两个月都没有安排双休了，看看这周安排双休吧”
吴春波听到我说安排双休马上来了精神，埋头面向电脑：“我马上发邮件给生管，跟他们确认这周双休，我代表全体车间的姐姐妹妹们感谢你，主管你的决定太英明--神武了。。。”
终于有个双休日。大家都投入十二分地玩，去郊游，去购物，去踏青。。。
转眼间，愉快地两天就过去了。面对的便是黑色的星期一。几乎每个人都是带着犹未尽兴的“疲劳”返回车间的。
在楼梯口，被迎面而来的广西妹李红梅拦住。
我瞄了一眼李红梅，那张原本娇媚俊俏可如今已布满阴云的脸，便示意她跟我到车间办公室。
我将风扇开到最大档。让李红梅在我办公桌对面坐下，慢慢说。
“我--我怀孕了！”李红梅吞吞吐吐地说。
我一惊：“什么！请你再说一遍！”
“我的那个很久没来了；双休日去医院检查。。。怀孕了！”李红梅深呼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是怜香惜玉还是其他什么的，满腔的醋意大声道：“这是谁干的？”
我的脑子里满是李红梅的影子。她性格开朗，做事勤快，团结同事，总是谈笑风生。虽然称不上是闭月羞花的大家闺秀，但总也算的上是倾工倾厂的小家碧玉。
她被我吼得一嗓子吓得低着头自言自语：“你不是说，生活中遇到困难就来找你吗？难道说—你说话不算数？”
我缓和语气：“告诉我，跟谁？”
当李红梅告诉说是张建军时，我差点将那句“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话讲出来。我心里在想象那个又黑又矮又丑的张建军怎么能和李红梅联系在一起呢？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她怎么会看上那个不起眼的他。
我沉思良久，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打工一大怪，靓妹总被丑男拽。最后我还是想通了，这就叫做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好汉无好妻，赖汉戏花枝；没错！！
把张建军叫到办公室里来，他却一直低着头，一直重复那句话:“我没钱。。。”
最后李红梅还是作了决定。
那是一个星期天，天空中飘着零星小雨。我和吴春波陪着李红梅去了附近的私人诊所。张建军却一直未露面。
白衣天使熟练地将那个爱的结晶给升华了。李红梅憔悴的脸，定格在我的脑海里一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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