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神啊
又是一番搏斗，巨大的身影一个个被消灭，自己的身躯也残破不堪，疯狂退去，疲惫、伤痛袭来，随着生命力的流失，求生意识逐渐浮现。
意识开始缓缓回归，大脑有了思绪，开始找寻自己的存在：“我...是谁？”
“是人类...““我不是怪物，我原本的身体在哪里？”
仿佛化身游荡的灵魂，开始寻找自己的肉体，隐隐觉得某个地方便是自己的归宿，向那边飘了过去。
身边的肉体很熟悉，这就是自己存活的希望，如同困倦的感觉传来，灵魂便要沉入进去。
突然却像被什么抓住了，有无数的意识似乎要与自己融合到一起，就要失去自我的危机感悚然爆发，他开始剧烈挣扎。
无数意识如同无数双手在拉扯，阻止他的没入，嘈杂的声音在四周游荡：“合一，合一。”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越来越散乱。
慌乱之间，有股坚硬庞大的意志又碾了过来，杂乱的意识连同自己，纷纷被碾碎，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眼睛突然睁开，如同获救的溺水者般喘着粗气，眼前是大片的红色，有痒痒的感觉传来，他感觉到了自己的鼻尖，正往下滴落着液体。
似乎是跪在地上，支撑身体的胳膊一软，心里一惊，猛然弹起，身体后仰，跌坐在地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微微泛起蒸汽的血红世界。
血肉构造的巨人，钢铁构造的恶兽，全都不见了，只剩满地液体和零星的肉块。
脸上麻痒的感觉蜿蜒下落，汇集在下巴，又落向地面。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仿佛踩在泥泞的地面上，帕里西和法蒂玛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金黄的法袍仿佛镶了红边，漫延到小腿之上，华丽的紫色长袍污渍斑斑，下摆一片黑红。
法蒂玛拢起长袍正要俯身，却看到下摆点点血红滴落，解开几颗纽扣，用力往后一揭，大片紫色落向地面。
白皙的脸庞并没有沾染尘埃，栗色的短发在风中微微飘动，高挑的身材，雪白的里衬，暗金色的马甲，笔直的深灰长裤，金线缝出的华丽纹饰装点在淡紫色的长靴上。
坐在地上的唐剑铭仰望着她，像是看到了末日的救世圣女。
圣女也许想拯救他，伸出手，递给他一个华丽的水袋。
伸手接过喝了一口，一股腥味的水流从口腔漫延到胸腔，唐剑铭一阵干呕，往地上吐出一口淡红色的水渍。
意识逐渐回归身体，这才感觉到身下一片黏腻。
旁边帕里西的脸上也有几条蜿蜒的红色，哆嗦着举起手里的权杖，挥动几下，却全无动静，手一松，任由权杖砸落在地。
法蒂玛对帕里西示意了一下，两人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向后拖去。
似乎到了一个高台，两人把他拉起，唐剑铭这才发现，厚重的石制城墙已经倒塌，上面站了一群人，似乎不止维也城的市民，众人看他上来，纷纷退后避让，空出老大一块空间。
他的身体没了力气，法蒂玛二人将他拖到另一片高出的断壁旁，让他靠在上面。
这边已经有数人，看起来伤的不轻，里面还有个他的熟人，被他祝福过坐骑的小贵族，卡菲·莫罗。
原本有些帅气的小伙子看起来很不乐观，右边肩膀少了一半，下半身更是从胯骨少了一条腿。
看唐剑铭看向他，卡菲努力的对他笑了一下，低声问道：“神眷者大人，我们的灵魂这次可以解脱吗？”
唐剑铭看着他残破的身体，问他：“那你想要怎样的解脱呢？”
“无论是升入万神许诺的天国，还是陷入永恒的寂灭，都可以。您知道吗，大人，轮回日不是所有人都能回来的。”
“有些人永远消失了，而我，很凑巧的，每次都能回来。”卡菲莫罗叹了口气：
“我很羡慕他们。”
唐剑铭正要接话，却被一声夹杂着咳嗽的声音打断：“胆怯虚伪的异端，咳咳，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咳，为神而战，为神而存，是莫大的荣耀！”
扭头看过去，却是一个身着其他邦国服饰的人。
看看说着相同话语，有着相似种族特征的两人，唐剑铭本来为卡菲莫罗想好的堂皇安慰被迅速放弃。
转头对卡菲说道：“我不知道，我没办法给你答案，只能给你真实的回答。”
卡菲脸色露出巨大的失望，低下头，抬起左手捂住脸，语气里有明显的哭腔：“神啊！”
说他们是异端的人却没再言语，唐剑铭扫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垂下头，只剩手指还在微微抽动。
一张毯子滚过，铺在他眼前的石墙上，紫色的华服垂落，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衣服的法蒂玛大公爵盘腿坐在了他面前。
这次却没戴兜帽，任由英气的脸庞暴露在带着腥气的微风之中。
惊慌的人群，倒塌的建筑，不远处的血腥，与女公爵美丽的身姿构成一幅奇怪的画卷。
女大公手肘撑在膝盖上，看向他：“你是谁？”
唐剑铭看向人群：“他们呢？”
法蒂玛一愣，又迅速平静下来，低头思索，一会之后给出了答案：“人类。”
唐剑铭想把这个好看的身影踹下去，这位明显领会了自己意思，却给出个没任何信息的答案，让他有些气急败坏。
随着冒出的想法，身体微微一动，唐剑铭顿时牙关紧咬，五官挤在了一起，五脏六腑由内而外的撕裂感传来，意识回来了，伤痛也回来了。
法蒂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道：“你觉得佩德罗那些人值得拯救吗？”
眼角扫向旁边，那人的已经完全没了动静，目光又移到卡菲保罗身上，他的血止住了，呼吸有些急促，精神倒是看起来还好。
唐剑铭对他问道：“我...有很多人...很多人都...”他在问出一个很难问出口的问题，这个问题有他想逃避的答案。
女大公看他的眼神有些讥笑的味道。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继续对卡菲问道：“我杀了很多人吗？”卡菲呼吸声小了些：“是，很多。”
法蒂玛的声音响起：“双方的大部分人都死在你你手上了，不得不说，神眷者确实破坏力强大。”
唐剑铭觉得自己应该有痛苦、懊悔的情绪，或者应该大声嚎哭，甚至自暴自弃的的说把命赔给他们，但实际他只有大脑阵阵空白，然后又是一片纷乱，他在思考着问题，却又没任何答案。
那个疯狂的人似乎不是自己，暴虐的情绪、杀戮的感受又似乎没有离自己而去，眼前的事物又开始模糊，感觉世界和自己，似乎全是一片虚妄。
“我们是什么？”卡菲保罗胆怯的声音响起，随后的话语却坚定了：“穆尼斯公爵，我们是什么？你们是存续者，我们是轮回民，如果我们抛却这个身份，那我们是什么？”
法蒂玛·穆尼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不远的人群，沉默不语。
唐剑铭感觉自己的思绪又回来了，吸入一口气，说了两个字：“人类。”
接着又说道：“人类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他开始说起大战开始前想说的话：“先告诉他们该怎样思考，一点点告诉他们世界的真相，让他们形成自己的认知，让他们用自己的逻辑去判断，决定自己的选择，人类数百万年的历史，一直是从无知荒蛮走向文明，走向理性。我们一直在用逻辑和理智解释认知这个世界。”
“就算神明，终有一天也能用我们的认知去解释。”
“你们不也是早就看出众神的漏洞，想要自主思考的权利吗？”
法蒂玛大公站起身，低头看着他：“把你的知识教给他们，把你的所知告诉给他们。”随后转身而去。
意识开始缓缓回归，大脑有了思绪，开始找寻自己的存在：“我...是谁？”
“是人类...““我不是怪物，我原本的身体在哪里？”
仿佛化身游荡的灵魂，开始寻找自己的肉体，隐隐觉得某个地方便是自己的归宿，向那边飘了过去。
身边的肉体很熟悉，这就是自己存活的希望，如同困倦的感觉传来，灵魂便要沉入进去。
突然却像被什么抓住了，有无数的意识似乎要与自己融合到一起，就要失去自我的危机感悚然爆发，他开始剧烈挣扎。
无数意识如同无数双手在拉扯，阻止他的没入，嘈杂的声音在四周游荡：“合一，合一。”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越来越散乱。
慌乱之间，有股坚硬庞大的意志又碾了过来，杂乱的意识连同自己，纷纷被碾碎，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眼睛突然睁开，如同获救的溺水者般喘着粗气，眼前是大片的红色，有痒痒的感觉传来，他感觉到了自己的鼻尖，正往下滴落着液体。
似乎是跪在地上，支撑身体的胳膊一软，心里一惊，猛然弹起，身体后仰，跌坐在地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微微泛起蒸汽的血红世界。
血肉构造的巨人，钢铁构造的恶兽，全都不见了，只剩满地液体和零星的肉块。
脸上麻痒的感觉蜿蜒下落，汇集在下巴，又落向地面。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仿佛踩在泥泞的地面上，帕里西和法蒂玛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金黄的法袍仿佛镶了红边，漫延到小腿之上，华丽的紫色长袍污渍斑斑，下摆一片黑红。
法蒂玛拢起长袍正要俯身，却看到下摆点点血红滴落，解开几颗纽扣，用力往后一揭，大片紫色落向地面。
白皙的脸庞并没有沾染尘埃，栗色的短发在风中微微飘动，高挑的身材，雪白的里衬，暗金色的马甲，笔直的深灰长裤，金线缝出的华丽纹饰装点在淡紫色的长靴上。
坐在地上的唐剑铭仰望着她，像是看到了末日的救世圣女。
圣女也许想拯救他，伸出手，递给他一个华丽的水袋。
伸手接过喝了一口，一股腥味的水流从口腔漫延到胸腔，唐剑铭一阵干呕，往地上吐出一口淡红色的水渍。
意识逐渐回归身体，这才感觉到身下一片黏腻。
旁边帕里西的脸上也有几条蜿蜒的红色，哆嗦着举起手里的权杖，挥动几下，却全无动静，手一松，任由权杖砸落在地。
法蒂玛对帕里西示意了一下，两人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向后拖去。
似乎到了一个高台，两人把他拉起，唐剑铭这才发现，厚重的石制城墙已经倒塌，上面站了一群人，似乎不止维也城的市民，众人看他上来，纷纷退后避让，空出老大一块空间。
他的身体没了力气，法蒂玛二人将他拖到另一片高出的断壁旁，让他靠在上面。
这边已经有数人，看起来伤的不轻，里面还有个他的熟人，被他祝福过坐骑的小贵族，卡菲·莫罗。
原本有些帅气的小伙子看起来很不乐观，右边肩膀少了一半，下半身更是从胯骨少了一条腿。
看唐剑铭看向他，卡菲努力的对他笑了一下，低声问道：“神眷者大人，我们的灵魂这次可以解脱吗？”
唐剑铭看着他残破的身体，问他：“那你想要怎样的解脱呢？”
“无论是升入万神许诺的天国，还是陷入永恒的寂灭，都可以。您知道吗，大人，轮回日不是所有人都能回来的。”
“有些人永远消失了，而我，很凑巧的，每次都能回来。”卡菲莫罗叹了口气：
“我很羡慕他们。”
唐剑铭正要接话，却被一声夹杂着咳嗽的声音打断：“胆怯虚伪的异端，咳咳，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咳，为神而战，为神而存，是莫大的荣耀！”
扭头看过去，却是一个身着其他邦国服饰的人。
看看说着相同话语，有着相似种族特征的两人，唐剑铭本来为卡菲莫罗想好的堂皇安慰被迅速放弃。
转头对卡菲说道：“我不知道，我没办法给你答案，只能给你真实的回答。”
卡菲脸色露出巨大的失望，低下头，抬起左手捂住脸，语气里有明显的哭腔：“神啊！”
说他们是异端的人却没再言语，唐剑铭扫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垂下头，只剩手指还在微微抽动。
一张毯子滚过，铺在他眼前的石墙上，紫色的华服垂落，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衣服的法蒂玛大公爵盘腿坐在了他面前。
这次却没戴兜帽，任由英气的脸庞暴露在带着腥气的微风之中。
惊慌的人群，倒塌的建筑，不远处的血腥，与女公爵美丽的身姿构成一幅奇怪的画卷。
女大公手肘撑在膝盖上，看向他：“你是谁？”
唐剑铭看向人群：“他们呢？”
法蒂玛一愣，又迅速平静下来，低头思索，一会之后给出了答案：“人类。”
唐剑铭想把这个好看的身影踹下去，这位明显领会了自己意思，却给出个没任何信息的答案，让他有些气急败坏。
随着冒出的想法，身体微微一动，唐剑铭顿时牙关紧咬，五官挤在了一起，五脏六腑由内而外的撕裂感传来，意识回来了，伤痛也回来了。
法蒂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道：“你觉得佩德罗那些人值得拯救吗？”
眼角扫向旁边，那人的已经完全没了动静，目光又移到卡菲保罗身上，他的血止住了，呼吸有些急促，精神倒是看起来还好。
唐剑铭对他问道：“我...有很多人...很多人都...”他在问出一个很难问出口的问题，这个问题有他想逃避的答案。
女大公看他的眼神有些讥笑的味道。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继续对卡菲问道：“我杀了很多人吗？”卡菲呼吸声小了些：“是，很多。”
法蒂玛的声音响起：“双方的大部分人都死在你你手上了，不得不说，神眷者确实破坏力强大。”
唐剑铭觉得自己应该有痛苦、懊悔的情绪，或者应该大声嚎哭，甚至自暴自弃的的说把命赔给他们，但实际他只有大脑阵阵空白，然后又是一片纷乱，他在思考着问题，却又没任何答案。
那个疯狂的人似乎不是自己，暴虐的情绪、杀戮的感受又似乎没有离自己而去，眼前的事物又开始模糊，感觉世界和自己，似乎全是一片虚妄。
“我们是什么？”卡菲保罗胆怯的声音响起，随后的话语却坚定了：“穆尼斯公爵，我们是什么？你们是存续者，我们是轮回民，如果我们抛却这个身份，那我们是什么？”
法蒂玛·穆尼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不远的人群，沉默不语。
唐剑铭感觉自己的思绪又回来了，吸入一口气，说了两个字：“人类。”
接着又说道：“人类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他开始说起大战开始前想说的话：“先告诉他们该怎样思考，一点点告诉他们世界的真相，让他们形成自己的认知，让他们用自己的逻辑去判断，决定自己的选择，人类数百万年的历史，一直是从无知荒蛮走向文明，走向理性。我们一直在用逻辑和理智解释认知这个世界。”
“就算神明，终有一天也能用我们的认知去解释。”
“你们不也是早就看出众神的漏洞，想要自主思考的权利吗？”
法蒂玛大公站起身，低头看着他：“把你的知识教给他们，把你的所知告诉给他们。”随后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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