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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摊牌了。

    李安神色平淡,并没有被吓住,轻声开口道:“草民不解陛下话中何意,不知草民有何问题呢?”

    庆帝看了一眼李安,拿起了那支羽箭,举起长弓,拉开弓弦,作射箭状态。

    而李安则斜着眼盯着地板,仿佛被箭指着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这,便是候公公回到房内所看到的景象!

    心中暗暗吃惊,微微退后一步,注视着场中的一切,一旦有任何异动,便会招呼两旁的侍卫出动,拿下李安。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之际,庆帝开了口:“先生自然是有着问题!不知先生到底是何人呢?”

    “我不就是我吗?我叫做李安,陛下是知道的,一个相师而已。”李安微笑着回道。

    嗖!

    羽箭擦着侧脸,射向了李安身后的一幅铠甲之上!

    叮!

    箭矢入甲三分!

    庆帝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而李安站立一旁,不为所动。

    “你第一次出现,是在儋州港海边,没有人知道你是从何而来,你的以前仿佛一片空白,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庆帝接着说道:“之后便去了范府,这是有意接近范闲?”

    李安知道庆帝还有话说,便没急忙开口,只是沉默着。心下也是暗暗吃惊,这庆帝对于帝国的掌控已经到了夸张的地步,调查自己居然如此仔细!

    “之后,你以面相之术,以及贪财闻名!但朕却知道,这个表象只是你的伪装,你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若草民真是爱财呢?”李安微笑着说道。

    庆帝摇头道:“再来说你的武功,初见你时,你居然还有所隐藏。如此年纪,九品上的修为,当真骇人!”

    李安拱了拱手,道:“草民有几品修为,无关紧要,只是一个相师,有一点手段用于自保而已。”

    出奇的,庆帝仿佛是认同了李安的话。

    “你可是出自那....极北之地!?”

    面对庆帝的突然发问,职业的微笑再次攀上了李安的嘴角。沉默,是今日的御书房。

    看着呈高深莫测状的李安,庆帝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既然你说你是一个纯粹的相师,那便再回答朕几个问题吧。”

    “陛下请说。”

    “你来说说,朕的目的是什么呢?从头到尾的说说。”

    “从头到尾?那可就久远了。”

    庆帝招了招手,吩咐候公公上茶。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说道:“无妨,坐下来慢慢说,朕有的是时间。”

    李安也不客气,坐到一名侍卫搬过来的凳子上,一幅说书人要开摆的模样,拱手向庆帝道谢后,便把事情从头开始说起。

    “我们先来确定第一点,这藤子京,是陛下的人,没错吧?”

    庆帝闻言点了点头,举着茶杯喝了起来。

    “此人善用暗器与毒药,但为人侠义,有颗热心肠。之后陛下便将他安插入监察院内,让他等待着一个命令,一个到儋州刺杀范闲的命令。”

    李安也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发现这茶叶确实不错,咂咂嘴接着说道:“先不管这个命令是谁发出的,有没有陛下的身影。这藤子京接到命令后去到儋州,自然是毒杀不了被费介调教出来的范闲的,这才又用一纸婚约逼范闲入今,为的,不外乎是一些朝政斗争罢了。”

    “而范闲一方面为了调查真相,一方面又因为这婚约一事,自然只能按照陛下的意思走。”

    “有意思,接着说。”庆帝神情愉悦,仿佛得遇知音。

    “进京后,由长公主安排的污蔑范闲名声的动作,是陛下没想到的,这也让陛下震怒。”李安接着说着。

    庆帝来了兴趣:“哦?我为何要愤怒呢?”

    李安摇了摇头:“此举毁坏皇族声誉便不多说了,也会打乱陛下想让范闲展露才学的计划。”

    “范闲的才学?我为何要让他展露才学呢?”庆帝装着傻,露出不解的神情。

    李安解释道:“连长公主都知道,这《红楼》一书是范闲所作,陛下连草民的底细都能打探清楚,自然也是知道范闲真实的才学的。之后,范闲参加诗会扬名,便能顺理成章的,让他进入官场之中。”

    李安停顿片刻后,补充道:“当然,就算是没有那次诗会,陛下也会有其他法子让范闲出名。”

    “只是陛下没有想到,这赐予的婚事让范闲十分的抗拒,这才有了范闲夜袭郭宝坤一案,想要自污用来解除婚约。而陛下的两位皇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太子殿下借机向范闲发难,眼见事不可为,陛下这才出面替范闲解了府衙之危。”

    此时庆帝脸上已经是没有了笑意。

    一旁听着二人对话的候公公,此刻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都埋往地里去,心惊肉跳的。

    李安可不管庆帝的脸色如何,口中不停说着:“让范闲入京,是陛下为这京中贵人们所准备的鱼饵,毕竟这内库一职,让人眼红啊。之后,事情虽然有着波折,但还是来到了陛下所设的轨道之上。”

    “最后,便是这次的牛栏街刺杀案。若陛下真要让范闲置身事外的话,又如何会让一个无官无职的人来追查抓捕北齐暗探司理理呢?陛下这是想要看看范闲的办事能力如何啊。”

    “并且,这刺杀案也为陛下送上了一个十分好用的借口。”

    “不错啊。”庆帝呼出了一口气,看着门外的湖水,叹息一声:“这次的刺杀案,给了我借口啊。两国交战,不可无因。这,便是我为北齐准备的理由啊!”

    “但,借口好找,朕又如何要去做这么多的布置,拐着弯的找出如此一个的出兵理由呢?先生可否告诉朕,为何一定要让范闲进入官场?”

    庆帝找到了事情的关键,这一切的事件都是以范闲为中心所安排的。

    等待着面前之人的回答,庆帝也是心中一紧。

    而听到他的追问,李安也是黑着脸,满脸的无语。

    两人对视着,内心都有点紧张。

    李安没有急着回答,只是转头看了看那挂着铠甲旁侍立的候公公,以及一众的侍卫,其意不言自明。

    看着李安虽然没有回答自己,但是庆帝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果然知道!范闲是自己的孩子!

    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庆帝沉思着。

    “先生可曾算过,说出这些话来,不管对错与否,自己....能否走出皇宫呢?”

    声音幽幽传入李安的耳中,让其微微恼怒。

    来吧,摊牌了!乌鸦哥上身,掀桌子是吧?

    “自然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