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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手足

    此时,诺克萨斯方面也爆发了一片哗然。不仅败局已定,连军团长的首级也被取了下来。战争已经不可能继续了。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军团长从哪里来?这种状况到底该由谁来负责?当然成了众矢之的——

    “你打算怎么负责?卡尔!”

    卡尔吓了一跳。坐在两边的弗兰克和伊格纳茨扶着卡尔,但脸色苍白。我很清楚会变成这样。

    “不是说敌人是从你空出来的洞进攻的吗?如果不行动,军团长就不会被杀,不是吗?”

    不是。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却没有这样说的根据。如果卡尔他们不行动的话,就会让阿纳托尔通过,但结果是陷入了佯攻状态,这是不争的事实。在军团长手下通过“黑狼”无疑是威廉乃至卡尔百人队的判断结果。

    “那么阁下干掉阿纳托尔,或者阻止黑狼不就好了吗?”

    安泽尔姆的发言。“呜。”百人队队长闭上了嘴。无论是作为贵族的地位还是作为军人的战果,安塞尔姆都更胜一筹。

    “其他人也一样吧?不能应对突然改变行动的尼德库斯军,应该有很多人被突破了。否则就不会有现在的状况。找个小算盘也不错,但这也是在自掘坟墓。与其这样,不如想想明天的战争该怎么办?”

    安塞尔姆的话是非常正确的。但是他的发言没有持续下去。大家都明白。已经走投无路了。

    “军团长已经安排好了,要拿下这里对诺克萨斯来说是不可能的,至少要锐意努力使之成为中立的缓冲地带。如果再输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有某种觉悟。”

    在这个场合地位最高的上级百人队队长吉尔伯特发言。这下子,现场更加安静了。只有烛光在这里摇曳着。

    “……卡尔·冯·泰勒。”

    “哇!”

    突然听到吉尔伯特的声音,卡尔惊讶得声音都变了。

    “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男人。本来问卡尔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威廉,威廉十人队队长现在在休息,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了卡尔的话,吉尔伯特皱起了眉头。颤抖地卷了起来。但吉尔伯特对卡尔并没有什么想法。倒不如说对背后的那个男人——

    “这个场合暂时解散。各自好好休息。早上继续。安泽尔姆和格雷戈尔,还有卡尔留下来。以上解散。”

    吉尔伯特简短地解散了现场。其他百人队队长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剩下的是吉尔伯特、安泽尔姆、格里高尔和卡尔。

    “泰勒的十人队队长,把那个人叫来,你们没必要回来。”

    弗兰克和伊格纳茨吓得直立不动。深深地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吉尔伯特,你打算怎么说?”

    格里高尔的问题。不明白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叫威廉出来的意义。因为只留下了这个面子,所以不应该追究责任,而且责任本来就是上司卡尔的。再加上考虑作战计划的也是“卡尔”。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身为剑的威廉召唤到这个求知的地方。

    “这种无聊的闹剧差不多该结束了,现在的状况是,你得从那种男人那里借点智慧。”

    吉伯特的脸上充满了厌恶。

    〇

    威廉被叫出来,到处都缠着渗着血的绷带。没有了平时的从容,偶尔还能听到咬紧牙关的声音,可能是疼痛。表现出满身疮痍的状态。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在今天的战斗中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情。

    “知道被叫出去的理由吗?”

    威廉眼神空洞。他喃喃地说。

    “是通过敌人对我的谴责吗?”

    吉尔伯特听了,把剑指向他。以在场的安泽尔姆、格里高尔、卡尔谁都无法反应的速度。只有威廉目不转睛地盯着。

    “别干这种无聊的事。我本来就心情不好,有时还会手舞足蹈。”

    吉尔伯特看向卡尔。

    “泰勒,如果你对我做假报告,我就会毁掉你的家。然后再告诉你。到现在为止,在背后操纵你的是这个男人吧?武力自不必说,战术方面……都是这个男人在操纵。不是吗?”

    卡尔想看看威廉。对于那个动作,

    “卡尔·冯·泰勒!既然你是贵族,就不要看平民的脸色行事!我在问你,是还是不是,请回答。”

    吉尔伯特斥责道。这样一来,无论是卡尔还是威廉都无法轻举妄动。

    卡尔低下头。不能再继续骗下去了。只有格里高尔还没有完全理解,安塞尔姆则一脸冷漠地等待着卡尔的回答。

    更重要的是,卡尔的良心无法再忍受下去了。一种想要夺走威廉战果的心情,一种单方面地吸取甜头的形式,作为朋友也太扭曲了。事到如今,卡尔还是想和威廉做朋友。对等的。所以——

    “……是啊。全部都是威廉想出来的,我只是利用了一下。”

    卡尔低着头,小声嘀咕。

    “你、你说什么?!”

    只有格里高尔感到惊讶。安哲伦一言不发,一动也不动。

    “我并不是要责备你。你别误会了,这是确认,泰勒。”

    吉尔伯特再次转向威廉。

    “向上面行贿,操纵泰勒,一意独行。做了很多精心设计的事情。我还是无法喜欢你。就算你是贵族,我也会讨厌你吧。”

    吉伯特坐在椅子上。

    “你也坐下吧。现在开始军事会议。你的诡计总比没有强。”

    这让威廉也大吃一惊。毫无疑问,吉尔伯特非常讨厌威廉。应该是如蛇蝎般讨厌的。但是吉尔伯特在征求威廉的意见。认可威廉的力量,允许他在这里发言。

    “我想考虑一下明天以后的战术,有人有方案吗?”

    没有人举手。本来就有想法的话,在刚才的时候就已经提出了。不仅是格里高尔,就连安泽尔姆也没有想法。当然,吉伯特也很犹豫。虽然有几个方案,但没有特别的想法。

    “……有件事要确认一下。”

    威廉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开口。

    “你说说看。”

    吉尔伯特也同意了。

    “在提出胜利方案之前还可以,但如果没有能够运用的人才,那就没有意义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威廉看向吉尔伯特、安泽尔姆、格里高尔和卡尔。

    “当然没有。如果有那样的人才,有那样的计策,这个地方就不存在了,我也不在这里,不是吗?”

    威廉终于明白了自己站在同样的“立场”上。那只“黑狼”就是这样得来的。自己的手脚。不断地失败,造成了决定性的困境,能够拯救它的只有自己。只要“黑色佣兵团”发挥作用,纳德库斯的用兵术也能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作用。但是黑狼没有选择那个。做出了更有效、更以自我为中心的行动。

    疼痛已经消失了。兴奋感更胜一筹。“力量”或许比这个更有可能到手,一想到这个,我就浑身发抖。

    “既然我在这里……如果你能准备好取胜的对策,在此前提下,请把一切全权交给我,这样可以吗?”

    格里高尔站起来瞪了他一眼。缠绕的气氛沉重,却又闪烁着沉闷的光芒。格里高尔也是一介武人,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贵族。

    “平民,你太得意忘形了。”

    威廉听到了沉重的话语。但对威廉来说,格里高尔的话已经毫无意义。本来就是——

    “那么,想个取胜的办法怎么样?顿达伯爵?”

    尖锐的一句话。再没有更好的话了。烟消云散的沉闷气氛。

    “把全权交给平民十人队队长未免太勉强了。大家都是吧?!”

    尽管如此,格里高尔还是向大家询问,希望得到周围人的同意。卡尔自不必说,就连吉尔伯特也保持沉默。至于安塞尔姆——

    “我觉得可以赌在‘白假面’身上。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意见,你就当耳边风也行。”

    格里高尔对朋友的回答感到愕然。目光转向最后的请求——吉尔伯特。吉尔伯特讨厌威廉。实在不想用这种戏言搪塞过去。我是这么踩的。

    “听了计策之后再说吧。如果能接受的话……就让新来的军团长当摆设。你当大头。如果输了的话……当然要去死,作为大头的我们也要去死。”

    “你、你说什么傻话?死那么简单。”

    就在格里高尔愕然之际,安泽尔姆再次开口。

    “这次的战场是拉科尼亚以来的第一次大战。与拉科尼亚不同的是,巴斯有着丰富的土壤,也是贸易的据点。如果协助建立桥头堡,斩首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有两个选择。要么就这样坐视而死,要么把性命押在白假面身上,仅此而已。

    平时沉默寡言的安泽尔姆是个饶舌的人。格里高尔无话可说。不管安泽尔姆怎么说,明确断言要乘上白假面。卡尔原本是提线木偶。这个时候这个场的数量已经获得了一半。

    “克鲁格好像上了你的车。那么,是否全权交给你,就由我来指挥了。那么,我有什么取胜的方法吗?”

    无论格里高尔采取多么否定的立场,只要在人数上让吉尔伯特接受,威廉的意见就能通过。当然,如果是无法让吉尔伯特接受的策略,安塞尔姆应该也会放弃。

    (那么,逆转剧从这里开始了。现在是一只在山野里肆意奔跑的山狗。从明天开始……成为我的战场)

    威廉在面具下窃笑。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能确保胜利的策略。但是,这个世界上有无数可能取胜的策略。并且将可能获胜的策略演示得宛如绝对获胜的能力、演技都是威廉的精华。连世界都被轻而易举地欺骗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个贱民出身的男人。与那个奇迹相比,从这里开始的逆转根本不算什么。

    “那么……”

    计划是有的。要多少给多少。长久以来,它被世界各国的书籍所埋没,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天。

    〇

    与昨天的命运岔路口相比,今天的战场呈现出平缓的态势。不,虽然“黑狼”们发动了快攻和猛攻,但是诺克萨斯方面很好地抵挡住了。防守如此坚固,进攻方也无法轻举妄动。

    “这阵形可真重啊!全军严阵以待!”

    沃尔夫束手无策地扑通一声躺倒在地。身旁的年轻军团长代替阿纳托尔,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一幕。

    “这不是在打一场无聊的仗吗?不过,你说对了。”

    反败为胜的一招是双刃剑。如果能决定就好了,如果不能决定就会产生很大的漏洞。坚守这个选项并不坏。虽然这也符合敌人的意图,但却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他的动作不是变好了很多吗?倒不如说太好了?从咄咄逼人的大攻势一变,变成硬撑的坚守。如果战术改变了,一般情况下也会有所动摇。”

    没有动摇。昨天进攻的时候对整体战术的理解程度,因为那个差距产生的动摇,今天看不到了。虽然进行了这样的战术转换,但是整体的移动变得非常好,防守时整体的流动性也提高了。

    (找不到破绽啊。几个看得见的点明显是钓鱼。从地形上看,即使经过那里也很少有味道,而且是个死胡同……当然要被包围,不要被击溃。)

    这是更加利用到昨天为止没有看到的地形的布阵。因为坚守得很彻底,所以被牢牢抓住了关键,正处于不知该从哪里着手的迷茫期。而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作为沃尔夫是不会积极行动的。

    (最重要的是提高了整体的流动性。难道他也做了和我一样的事?)

    昨天,因“黑色佣兵团”的参战而大幅倾斜的战场。在沃尔夫的一个小主意下,尼德库斯军变成了黑色的佣兵团。

    种子是这样的。黑色佣兵团全员都在某种程度上理解沃尔夫的行动,能够配合沃尔夫的战术行动。每个部队配备一到两名这样的人才。让他站在指挥官的立场上。尼德库斯的军队因此焕然一新。

    (如果是这样的话,真是个头脑聪明的老板。而且只有一个这样的混蛋。)

    沃尔夫认为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如此一来,他就能轻松地完成缜密而多变的战术,否则根本无法解释。诺克萨斯军变了。因此沃尔夫的计划也会发生变化。硬挤也挤不出空隙。如果强行进攻消耗,反而有可能在反击中被击溃。

    “哎呀,这不是变得有趣了吗,白假面!”

    沃尔夫布下计策。虽然没有全部一击的破坏力,但是有很多策略可以踏踏实实地给对方回响。花时间撬开。正是这种艰难的局面,战术家才会受益无穷。沃尔夫这样想。

    〇

    威廉在地图上看清了战场。士兵是棋子,队伍也是棋子。其整体称为军。从包括一军和平地在内的整体情况来看,他只是棋子之一,但威廉没必要预测到这个程度。即使预测到,也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向尤温上方移动?”

    尼德库斯一侧有三枚特别的棋子。其中之一就是。

    “这步棋不能随便动,这步棋立即反击。”

    威廉移动手边的另一枚棋子。把那个交给了尤温。这个动作按计划进行。山岳战中的“上”必须优先考虑地形方面。在那里打《狮子候》是不难预料的。已经采取了封锁的措施。

    “用这个封住了。剩下的可怕的棋子只有山狗本人和‘哭枪’。阿纳托尔和我一样不是能在今明两天战斗的伤害。山狗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勉强进攻吧。你要是做了就太好了。”

    上面万无一失。威廉并不重视另一位副团长尼卡。虽然个人的英勇程度与格里高尔不相上下,但这是一场战争。这不是一骑绝命的决斗。如果分开战斗,就不是可怕的对手。

    实际上,在今天的战场上,尼可的强项完全没有发挥出来。这是威廉所周知的(通过吉尔伯特)策略之一。副团长尼卡不管对手如何,总之要贯彻守势。撤退战斗。分开战斗。不进攻。不靠近。这是策略的根本。

    “总之,照着手册战斗就好,不需要再多,也不需要再少。”

    威廉制定的工作手册、程序书分发给各百人队队长。这是统一诺克萨斯军队行动的关键。在步骤书中,要求简洁的行动、思考方式、战斗方法以及撤退时,都尽可能详细地写了出来。它赋予了被配置的队伍原理原则,使之成为具有联动性的东西。从整体图来看,忠实地按照那个动作来做的时候,看起来非常统一。

    “杀死英雄不需要剑,一支箭就够了。”

    手册中对使用的武装也做了说明。大家都知道这一点,总之就是要使用射程长的武器。彻底贯彻了这个。不是剑,而是枪。不是标枪,而是弓箭。越长越好。要彻底做到不进攻,没有比这更大的真理了。因为不是开垦的平地,所以弓箭的性能较差,但弓箭在射程上的优势依然没有改变。

    “接下来就是地形了。在好的地方布阵,在那里不要动。只要注意射程,再怎么厉害的英雄也不会轻易陷落。即使陷落——”

    威廉环视整个地图。

    “可以代替的人有很多,来吧,我们来一场泥战吧,山狗。”

    不出奇招。击球时对方还是对方。我不认为会很好地嵌进去。不要这么想。对手是黑狼。觉得和自己差不多就绞尽脑汁想出对策。

    “一定要赢,那就是我。”

    发誓要一直赢下去的男人露出了狰狞的牙齿。

    威廉制作了程序书、手册,自己把军队变成了自己的手脚。沃尔夫利用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部下,把军队变成了自己的手足。虽然方法不同,但两人的想法是相同的。至高是军队全部成为自己。对于认为自己才是优秀的两个人来说,如何让他人接近自己才是关键。

    现在两人都采取了力所能及的最好措施。因此陷入了泥沼。从这里开始就是最好的对打和对指。猜错的一方就算输了,恐怕双方都不会打错。那么就要问棋子的强弱了。以及两者现在所处的各种外部因素。

    威廉和沃尔夫,目前在战术方面没有差距。